八零炮灰亲妈不干了(夭野)

许梦雪给他建议，不如去街头多走走，甚至去溜冰场、舞厅，多看看，说不定会有新灵感。
说着，到了时间，陈桂英拎着手包出现，许梦雪同她一道回去。
作者有话说：

她俩往家走的路上, 陈桂英问：“说吧，什么事叫你这么为难？”
“也不是啥为难的事，就是想给你和爸改善改善现在的条件。”
她没想过大包大揽, 兄弟姐妹四个各出一部分, 她有钱就多出一点, 但这个事还是得要和四个人商量一下才行。
陈桂英沉吟，“嗯, 这我知道了。等我回来和他们说吧。”
许梦雪颇为诧异。
杏眼里明晃晃的惊讶, 陈桂英看得心底柔软又想笑：“怎么？”
许梦雪挽着她的胳膊轻晃：“我是没想到，我开了个头，您就知道啥意思。然后还答应了。”
之前不是没提过, 可是被拒绝了。
陈桂英也知道她说的之前的事，“之前不答应是因为我和你爸都没钱, 我们想干个啥，都得看你们几个的脸色……”
她说这句话许梦雪不愿意了, “我们哪儿敢给你和爸脸色看？”
陈桂英别过脸，轻声道：“就算你们没有给, 我们两个也过意不去。大家日子都不宽裕，你们过好是最当紧的。而且掌心朝上, 虚啊。”
至于现在为什么答应了, 很简单，有钱了。
她在衣尚管着账, 大大小小的账都经过她的手。开始不忙，如今越来越忙, 那自然是工资越来越高。
平时又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一年来存下来好几千。这可是之前多少年都不敢想的数目。
“大哥, 他们怎么样？”
许援朝和许大哥的装修队干的有一天没一天的, 他们也不会在自己面前诉苦，许梦雪倒真不知道真实情况。
“还行吧，过来年有模有样。”陈桂英道，“你哥他帮着当中间人，谈了几次生意，还不错。目前先这么干着吧，有厂里的工作，又能出来赚点钱。”
许梦雪点头，说起来李慧敏，“我打算这回再开店，问问嫂子愿不愿意来。愿意来的话……”
陈桂英拧眉：“她那个性子，不适合这个吧？再说她在厂子里是正式工，不见得愿意。”
许梦雪：“我问问嘛，不愿意就算。愿意了总能给她找个合适的职位。”
过年的时候她嫂子的样子她倒不是没看见，当时懒得说也懒得计较，后来想想也明白，都是一家人，差别太大，难免心里不平衡。
“其实我想的是，要是大嫂不愿意来，她有啥别的想法，想做个小生意啥的，咱们一家人能帮就帮了。”
赵大姐的凉菜生意就挺好。
听她说，马上要盘下学校门口的店面，到时候就在学校门口卖吃的，不光是凉菜，还有其他饭菜之类的。
她也和自家的说好了，愿意来帮忙的，有工资。不愿意的，那就是一个子儿都没有。
许梦雪觉得这样挺好。
他们一家人也挺好，偶尔嫂子会有点小心思，但在大面上倒也还行，那就可以了。
临到路口，许梦雪见事情说完了，便摆摆手要走。陈桂英狠狠翻了个白眼，“真不上家吃饭？”
“不了，小煦和瑶瑶还等着呢。”
她真不去，陈桂英也就不强迫她了，先是拐了一趟许梦雨住的地儿，给带了些吃的，看大丫把饭都做好了，一边写作业一边看妹妹，心疼得不得了。
“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
陈桂英仰头看了看天，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她一个大人，堂堂一个长辈，在小辈面前说掉眼泪就掉眼泪，不太合适。
“我妈辛苦，我帮她。”
大丫做这些都是很熟练的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在这里，实在太幸福啦！
“姥姥，我现在做的活比以前少多了，一点都不累，做的饭洗的衣服也少了，我妈还买了一个洗衣机，我都不用手洗了……”
大丫自小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早就养成察言观色的本事。她看出陈桂英的难受，絮絮叨叨地宽慰她。
她也不只是为了安慰陈桂英。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献宝似的展示家里的洗衣机，还有其他的用品，眼睛闪闪发亮，没有了之前的小心翼翼。
正说着，许梦雨回来了，进屋，一愣，“妈，你怎么来了？”
陈桂英立马收了那副脆弱的表情：“怎么，我来你这儿还得和你打招呼？”
许梦雨：“……”
大丫躲在许梦雨腿边笑，陈桂英偷偷地对她眨眨眼。
“妈，你吃饭了吗？一起吃吧。”
许梦雨把带回来的东西摆桌上，大丫也忙着摆碗筷，招呼她，“姥姥一起吃。”
陈桂英不客气地坐在饭桌前，本想好好教育许梦雨一下，让她别整天买了吃，可一想想，她一个人带俩孩子，真不是办法。
“唉。”陈桂英重重叹气。
许梦雨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吃饭，等到陈桂英叹了三口气后，她终于放下碗筷。
“妈，有个事得和你说一下。”
“什么？”
“就是想让你帮我找个人，就和梦雪家里一样的就行。我找了几个，不太行。大丫和小丫都太小，我也不放心。过些天我要开店，到时候更顾不上了。”
陈桂英嗯了一声，反应过来她话里还有一个重要信息，禁不住问：“你打算开店？开啥店？”
“我拿下了南边几家厂子的代理权，到时候可以在咱们这卖电子产品。还你知道BB机吗？南方好多大老板腰上都别了一个，到时候我也卖那个。”
陈桂英听过，也见过，但真不多。
这会听大女儿要卖那个一时间有些恍惚，她没想到大女儿也这么厉害了。
抬起头，再看她。
一头利落的短发，化了点淡妆，气色很好，没有疲惫也没有无望的绝望，眼睛熠熠发光。
陈桂英就懂了。
离开林家再好不过
许梦雨察觉到她的视线，没有挪开，而是大大方方地任她打量。她知道她妈和家里人不放心，也知道他们是因为关心自己。
这些心意她都领了。
“不过妈，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帮我找个合适的财务，这方面我不如你人脉广，我已经可能也顾不过来，得找新的过的人来。”
“行，我记下了。”
陈桂英帮着收拾了一下，打算走，许梦雨坚持要送她出门，到楼底下，她提出想给家里做点啥，尤其是给她和许援朝做点什么。
陈桂英意外：“你们姐妹俩是商量好了吧？”
“怎么了？”
“二丫头也跟我说了同样的事。”
许梦雨弯唇轻笑：“说明我们姐妹俩想到一块去了。那您回去和我爸商量商量，到时候叫上我们姐弟四个，看看怎么着。”
“好，我们先想想。”
城北的地招标还在进行中，但大家伙都不太热络了，谁都知道这都是飞翔电器厂的囊中之物了。
许梦雪这段时间也没闲着，除了补交一次发展规划书之外，跟着钟素华、介绍人看了几次房子，最后还是钟素华介绍的那处房子更可心，便定下来要这个。
办好手续，许梦雪给钟素华封了一个大红包，并邀上梦云一块吃顿饭。
三个人在封城新开的西餐厅，吃了顿中西合璧的西餐。
三个人虽然不在一块发展，到底是有些话可聊，杂七杂八的，就着封城的发展、身边的人和事，也是说了好几个小时。
说的最多的，还是往后咋整。
眼下的人多多少少都很羡慕个体户的自由和高薪，尤其是一些发不出工资的厂子。钟素华在的铁路局倒还好，可梦云在的百货大楼受到的冲击很大，去年年底的奖金降了不少，大家怨声载道的。
有人辞职，有人抱怨，有人不满，什么情绪的都有。
梦云再次说起想辞职的事，许梦雪心里一动。
“你真想不在百货大楼干了？”
许梦雪想着自己还没着落的四店店长，不禁问道。
梦云一摊手，很是摆烂道：“真的啊，我一年前就不想干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以为我逗你玩呢。”
许梦雪：“这不是你得和你妈交代。”
钟素华在边上劝：“还是别冲动，稳着点来，真有好的再考虑，要不然还是端着这个铁饭碗香，旱涝保收，谁也辞退不了你。”
梦云叫苦：“素华姐，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你也知道，咱们这一个月几十块钱，干了这些年了，眼瞅着物价都涨了，一个月舍不得买一件衣服，累死累活的，有啥用，你看看我姐妹，辞了职做生意的，现在可比咱们厉害多了。”
钟素华还想说点啥，可一想到许梦雪这回花了上千块钱买了房，登时话到嘴边，再是说不出口了。
她工作了这么些年，也拿不出这些钱来买房。
可让她真花这些钱来买房，她又觉着没必要。单位会分房子，公家会管吃管住，她只需要恪守职责，把事做好了就行，其他的不用想太多。
这么想，她想着，好像赚那么些钱也没用。
三人散了后，许梦雪和梦云顺路，俩人一道回去。路上，许梦雪惦记着她说的事，提议道：“如果你真想好了，愿意来帮我吗？”
梦云瞪大眼：“你没开玩笑？”
许梦雪：“咱们俩这些年，我开玩笑逗你，有意思？”
顿了下道，“我打算开四店，你来搭把手。你刚来，可能上来就做店长，其他人不太服气，我想的是，四店你先做副店长，跟你搭班一个正店长。你俩性格一动一静，还挺搭配。”
梦云不禁愣了愣。
看她这反应，许梦雪以为她不愿意：“你要是不愿意，就先算了……”
梦云赶忙道：“算了干啥，我乐意，真乐意，十分乐意！我上来就能是副店长，我这还是沾了是你姐妹的光了。”
梦云欣欣然同意，许梦雪也解了一大烦恼。
四店的店长和副店长落定，店铺办完手续开始正式装修，是许援朝和许大哥负责。他们已经很熟了，预计四月底店铺就能开起来，速度快得很。
许梦雪和梦云说好，先不慌辞职，等到店铺快营业再过来就行。
然后，她抽空关注着飞翔电器厂和城北地皮的事，看看到底什么时候落定。这一天不宣布，虽然彼此心里都有数，到底是也给人一个奢望。
只没想到，这天下班，倒是遇到个意想不到的人。
作者有话说：
期待放假

“许同志还有印象吗？”
一个二十出头的女生, 飒爽利落，声音甜脆，笑盈盈地看着她, 眼睛弯成新月。
许梦雪乍一愣, 然后想起来了。
她, 曾经和林卫国处对象，后来当街分手的那个。
“张同志, 找我有事？”
张巧慧微抬下巴, 算是应了。
“我呢，准备了一出好戏，跟许同志说一声, 记得明天去看。”
她眨眨眼，眼神透着狡黠, 很是活泼灵动。
“记得叫上另外一位许同志，我不太好意思出现在她面前。”
说起这个事, 她心里窝火得很，简直是叫她丢大脸, 而这都要怨罪魁祸首林卫国。
绝不是她识人不清，都是那混蛋花言巧语太会骗人！
可不管咋样, 她曾经应该也对那位许同志造成过真切的伤害, 她实在是不好意思直接面对对方，只好折中找过来。
张巧慧留下地址和时间, 一溜烟儿跑了，跟刚才的落落大方判若两人。
许梦雪望着她消失的方向, 一时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内向, 还是外向。
至于张巧慧交代的事, 许梦雪去找了一趟梦雨, 和她说了。
“到时候，我陪你一块去吧。”
这地方也不是什么偏僻的场所，反而人很多，也很热闹，倒还真像张巧慧说的那样有大热闹看。
隐隐约约地，她们其实猜到可能和林卫国有关，但那又怎样呢？许梦雪对他不喜欢，许梦雨也不会因为他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就慈母关怀。
到了说好的那天，她们俩差点过了时间，骑自行车匆匆赶过去，人到的时候，那边好戏已经开场了。
其他的还没看见，先是看见齐刷刷的八个大个子，古铜皮肤，结实肌肉，个个壮得跟堵墙似的，白杨树一般地站在那里，冷面黑脸，瞪眼横眉。
光这个架势，看得人都心惊胆战的。被他们八个人围起来的，更叫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
许梦雨：“这是？”
许梦雪一时也没明白，突然想起某个潜在的记忆：“她好像之前说过，有八个哥哥？”
许梦雨：“这……”
“许同志，你们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哪。”张巧慧小跑着出现，探出头和许梦雨简单打了个照面，又忙缩回来，动作颇为迅捷，仿佛老鼠见了猫。
她这样许梦雪也是无奈，“这是怎么回事？”
张巧慧翘着指甲，漫不经心道：“收拾林卫国呗，谁让他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也不怕给撑死。”
语气那是一个不屑和瞧不上。
“开始了。”张巧慧提醒。
许梦雪做好了哀嚎声响起的准备，却不想是一阵电流声，接着大喇叭“喂喂喂”试音，然后响起了一个声情并茂的声音。
在念检讨书，痛诉混蛋行径。
念的人是张巧慧的某个哥哥，他那把播音腔过于地道，字正腔圆，抑扬顿挫。
他念的时候其他七个人就抱着胳膊看着林卫国，任他再有什么小想法，也得打碎了咽肚子里。
检讨书里讲述了林卫国如何脚踏两只船、如何花言巧语骗人感情，又如何偷偷摸摸骗了第三个人，生下儿子……
这正是在林卫国的厂子门口，大喇叭的声音把大家都吸引来，然后就吃了这么一口大瓜，简直是目瞪口呆，不可想象。
他不仅打老婆？他还出轨？还有了一个私生子？
他怎么就那么能，那么不要脸？
简直是毒瘤一个。
检讨书念完，林卫国被看着在大喇叭里做忏悔，做检讨。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支支吾吾，字不成句。
他低垂着的头，就没抬起来过，因为一抬，便能看见四面八方打量的眼神，叫他针芒在背，如坐针毡。
全完了。
这是林卫国心中唯一的念头。
他不想反抗吗？
可是看看他鼻青脸肿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反抗多么无用，多么微薄无力。
他如果不是被逼的，他怎么会做这样丢脸的事。
林母听家属院的人说起这个事时，急急忙忙赶过来，她哭天抢地，到底是来晚了，林卫国已经把该说的、能说的和不能说的，全都说了一个遍。
他不说，就会像之前那样，被拎起来偷偷打一顿，再让他一个字一个字原原本本吐出来。
“我的儿啊，你们这是作孽啊！”
林母疯了一样扑过来，一个张哥哥让开一条路，让她径自扑到林卫国身上。林卫国宛如一摊烂泥，被压得喘不过气。
林母怒气冲冲，瞪着这八个哥哥疯狂发问：“你们是要害死他吗？！你们是不是要害死他！”
一个答道：“他做了什么好事，你不知道？他不做，别人能害死他？”
林母：“那都是被你们逼的，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她朝着四周嚷嚷，倒也真让不少人迟疑了，毕竟他们都看到这铁塔一般的八个壮汉，一般人在这样的逼迫之下，难免会言不由衷，很可能做出身不由己的事。
“呵。”
八人中传来一声冷笑。
“孩子他爸，你说好了，我给你生了儿子你答应要娶我的，你可不能反悔！你要反悔你不是人！”
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披头散发地跑进来，逮着林卫国便是一通威胁，威胁之后又是鬼哭狼嚎。
不远处，张巧慧：“许同志，我们走吧，剩下的好戏也许今天演不了。”
张巧慧到底是低估了吃瓜群众，也低估了林卫国这个事件的影响力。
他作为厂子正经员工，虽说前阵子被罚吧，大体上也过得去。但这样的丑事被人逮到厂子门口当场揭露，可是把厂子的颜面丢光了。
当天，厂子就做出了对林卫国的处理决定：立即开除，责令他们搬出厂里房子。
连赔偿都没有，搬出他早已经去世的爹也没用了。
他们还有一个担心，万一人家要是告他流氓罪呢？那可是犯法！
林卫国丢了工作不说，还落得一个人人耻笑的地步。但凡认识的，听过这个事的，都要冷嘲热讽一般。
饶是林母这种惯会撒泼打滚耍无赖的人，在这件事面前也无用。
林卫国自己也灰头土脸的，根本不想再这里多待，恨不得立马搬走，再也没有人笑话他。
基本上没等厂子里催，他和林母卷铺盖就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