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檬恍然回神,扭脸看向安柠,她的目光里还参杂着些许混沌,看起来不太清明。
安柠指了指车门,示意一会儿到站她们就下车。
安檬这才重新戴上助听器,而后随着安柠起身,往门口走了几步。
须臾,地铁到站,停下,车门随之打开。
安柠和安檬下了地铁,沿着扶梯上楼出地铁。
安柠拉着行李箱,把安檬送到了沈城八中的门口。
本来安柠是想进学校把安檬送到宿舍再走的,但安檬说什么都不让,她从安柠的手中拉过行李箱,对她说:“姐你不是还约了人吗?快去吧,别迟到,我自己回宿舍就行。”
安柠便没有执意送安檬去宿舍。
她站在门口,目送着安檬走进学校。
安檬走了几步后停下来回头看,见安柠还站在校门口,脸上扬起浅笑冲她摆摆手,让安柠走。
安柠也对她挥了挥手,然后在安檬的注视下转身离开。
片刻后,等她重新回到校门口时,瞧见安檬正在摘右耳上的助听器。
安檬把助听器摘下来,又摘下书包。
安柠亲眼看到安檬停在路上,她把书包放在行李箱上面,拉开书包拉链,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眼镜盒。
安檬用眼镜布将助听器包裹好,这才将助听器放进眼镜盒里,随即又将眼镜盒塞进书包里。
安柠慢慢拢紧眉心,她感觉她的猜测似乎是对的。
檬檬或许在学校受欺负了。
有人弄坏了她的助听器,但她没跟她说实话。
安柠知道安檬为什么不告诉她实情。
肯定是怕她担心。
这个傻孩子。
安柠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她一时之间乱了心神。
有那么一刻,安柠甚至想直接冲进学校里,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欺负她妹妹。
但,她如果这样贸然出现,而且还是想要找出欺负安檬的人,很可能会让安檬陷入更艰难的境地。
安柠强迫自己冷静,最终,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给安檬的班主任打了通电话。安柠将安檬可能被同学欺负的事情告诉了老师,希望班主任能帮忙查探查探情况,如果确有此事,麻烦班主任解决一下这件事情。
对方答应了安柠会关注一下安檬,如果真的有同学欺负安檬,她会竭尽所能处理好。
虽然联系了老师,但安柠心里还是无法放心。
她很担心安檬。
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这个孩子怎么不知道向家长和老师寻求帮助呢?
助听器坏了都是次要的。
安柠更怕这次是助听器坏掉,下次就是安檬受伤了。
安柠忧心忡忡地上了地铁回家,结果在半路突然发现,这条路线刚好路过92酒吧街。
安柠想起自己上次和那个调酒师在酒店房间过了一夜,但自己还没有和对方AA房费。
她坐在地铁上,沉吟着思索了一会儿,决定一会儿就在酒吧街那一站下车。
她打算去cyan bar找一下那个男人,把一半房费给他。
当然,安柠不否认自己也有私心。
她想借助这次机会,看看她和对方还有没有机会再找时间共度一夜。
如果对方也有意,安柠是可以的。
这是她直白而原始的成人欲望,而安柠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没必要觉得很不堪。
人都有七情六欲,谁也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
没什么可羞耻的。
安柠到cyan bar的时候,酒吧里的客人并不多,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位客人,音响里正在放着一首英文歌,听上去很有感觉,给本就有情调的酒吧增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安柠径直来到吧台,没见到那个调酒师,只有一位服务生正在吧台内侧整理酒杯。
安柠出声问对方:“你好,请问你们这里的调酒师在吗?”
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的男生看向她,对方先是被她漂亮的长相吸引,微微愣神了片刻,随即才客气礼貌地对安柠说:“女士您好,我们这里的调酒师要晚上七点半才上班。”
安柠今天没心情泡吧,听对方说调酒师要七点半才会来,她略微考虑了一下,决定留自己的手机号给对方,如果对方有意再和她发生点什么,一定会加她微信的。
反之则是对方不想再和她有联系,那她也就不必再期待什么。
安柠向这个男生要了纸和笔,写了自己的手机号,然后她对长得很白净的男生说:“这是我的手机号,等调酒师上班后麻烦你转交给他,就说我是欠他一笔房费的人。”
男生听得迷迷糊糊,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安柠,嗓音清朗地礼貌道:“好的女士,等我们调酒师来了我就把您的联系方式给他。”
安柠淡淡一笑,道谢说:“谢谢。”
她的笑容让男生心神一荡,脸也跟着泛了红。
他是这几天才来这里上班的新人,虽然已经在这个酒吧里看到过不少美女,但像安柠这样的纯天然纯素颜美女还是第一次见。
原来世界上真的会有人哪怕不化妆都美到极致。
安柠离开cyan bar后,就直接去了地铁站。
而,在她从cyan bar走后没多久,酒吧里的调酒师就到了,已经将吧台整理好的男生对调酒师说:“阔哥,刚才有个美女来找你。”
被叫做“阔哥”的男人微微皱眉,不解地问:“找我的?叫什么?”
男生说:“她没说,只说欠你一笔房费,还留了她的电话让我转交给你。”
纪阔听到“欠一笔房费”这种字眼,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人可能就是老板这段时间一直在等的那个女人。
他急忙问新来的服务生:“人呢?”
“走了。”男生满眼茫然。
“走 了多久了?”纪阔一边问一边打了随遇青的电话。
男生看了眼时间,不太确定道:“大概二十多分钟?”
随遇青这会儿正在潜水。
手机一直响,工作人员怕老板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处理,于是走过来对刚好从水里露出头的随遇青扬声喊:“老板!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随遇青也累了,便上了游艇。
等他摘掉装备,从工作人员的手中拿过手机,纪阔的第三个电话刚好打过来。
随遇青看到是纪阔,心脏莫名地一紧。
他直觉和那个女人有关。
果不其然,等他接通电话,纪阔就立刻告诉他:“老板,那个女人出现了!”
随遇青没等纪阔说完就语速很快道:“留住她,我这就赶过去。”
纪阔说:“人已经走了……”
“我没看到,是新来的小张见到的,这孩子刚来店里工作没几天,不知道她要找的是您……”
听到随遇青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纪阔连忙说重点:“不过对方留了手机号给您,说欠您一笔房费。”
随遇青冷冷地吐字:“念。”
纪阔立马把安柠写在纸上的手机号念给了随遇青听。
随遇青挂了电话后,将他只听了一遍就记住的一串数字挨个在拨号键盘上点了一遍,然而,他的大拇指却悬浮在绿色的拨号键上方,迟迟没有落下去。
最终,随遇青收起手机,让游艇返航。
刚拿到手机号就给人家打电话的话,是不是显得太急不可耐了点?
还是再等等,等他回到酒吧再打。
随遇青坐在游艇上,望着波澜壮阔的海面,嘴角轻勾了下。
守株待兔一星期,还真让他等来了。
一个多小时后,随遇青到了酒吧。
为了方便跟安柠联系,他在开车来酒吧的路上顺路买了新手机号,并且用新手机号注册好了新微信,目的就是防止他和安柠有徐栗这个共同好友。
在踏入酒吧的时候,随遇青用新手机号拨通了安柠的手机号。
此时酒吧里正有乐队在台上演出,架子鼓的声音咚咚咚地踩在人的心跳上,随遇青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在随着架子鼓爆裂动感的节奏咚咚咚地跳着。
须臾,电话被人接听,对方在听筒的另一端“喂”了一声,冷淡的嗓音明明客气疏离,但音色却好听到让人觉得是一个很性感冷艳的御姐。
“哪位?”她问。
随遇青话语里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模棱两可地回答她:“是我。”
自手机响起来电铃声的一瞬间,安柠就有预感是那位很帅的调酒师,但她偏明知故问:“你是谁?”
随遇青乐了,正在往安静一点的二楼包厢走的他愉悦地低笑了声,回她:“跟你有过一晚交集的那个男人。”
“哦……”安柠假装恍然大悟,也轻轻笑了下,上扬的尾音像一种勾引:“是那位帅气的调酒师啊。”
“你在酒吧这会儿不忙?”安柠随口问了句。
随遇青不动声色地回:“嗯。”
很快,他走进了那间专门为他和朋友们留的包间。
在门关上的同时,随遇青的口吻像邀请似的问安柠:“你今晚过来吗?”
成年人之间,有的话不用说的太直白。
点到即可,双方都心知肚明他这句“你今晚过来吗”是一种隐晦的邀请。
而安柠如若回答他她会过去,也就意味着,她接受了他的邀请,会跟他再一次去酒店的房间。
但,安柠回答的是:“今晚不去了。”
她说完就笑着解释,“最近有点忙,闲下来再过去。”
随遇青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短促地低笑了下,温声应:“那好,我等你,你要过来的话就联系我。”
“我要不联系你呢?”她的话语清浅含笑。
在沙发里坐下来的随遇青姿态慵懒散漫,他语调轻松地说:“随你开心就好啊,不想联系就不联系。”
他的话让安柠没有任何负担,这样安柠反而愿意再跟他继续保持接触——为了满足一些需求。
“啊对了,”安柠想起正事来,对随遇青说:“上次忘记跟你AA房费了,我怎么给你?支付宝还是微信?或者转你银-行-卡?”
随遇青很意外道:“你找我是想给我一半房费?”
“啊,”安柠回答的很正经认真,“对啊。”
“那个小帅哥没告诉你吗?”
随遇青一瞬间就明白了安柠指的是谁,也大致猜了出来安柠找他时的说辞是什么。
他不动声色道:“告诉了,我就是没想到你是真打算给我房费。”
安柠很坦然地说:“毕竟那晚是我和你各取所需而已,没道理让你承担所有房费,尤其一晚上的价钱还不低。”
随遇青震惊于安柠的言辞。
他从来没遇到过哪个女孩子像她一样,在欲望这方面,敢说、敢面对,而且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他懂她的意思,但依然没打算收她的钱。
随遇青向安柠解释:“其实是这样的,我不仅在酒吧工作,晚亭大酒店宴会上的酒水等也都是由我负责的,而且我就常住在酒店,房费是走的员工内部价,加上我长期入住,价钱真的不算贵。”
“对我来说呢,那晚有你没你,我每个月要付的钱不会有任何变化,所以你就别再想着要给我钱了,好吗?”
安柠那晚看出来他住在晚亭大酒店了,但她以为他只是住几晚而已,没料到他是在酒店租房常住。
而且听他的意思是,他不只有一份职业,还有个副业,可以赚双份的工资。
安柠沉吟了片刻,同意了。
毕竟她本身就是一个很爱钱的人。
既然这样,也就没其他事了,安柠适时提出:“那我挂了。”
随遇青还有点意犹未尽,但也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只问:“要加个微信吗?”
安柠轻笑了下,没有说好或不好,而是嗓音愉悦地告诉他:“我的微信号跟手机号同号。”
随遇青声线低沉又慵懒,回她:“好,那……再见。”
“拜拜。”安柠说完,率先点了红色的挂断键。
挂掉电话后,随遇青立刻就搜索了安柠的手机号,搜出来一个微信昵称叫做“An”的人。
她的头像是一个很可爱的狐狸少女,倒是和她冷艳性感的形象不太相符。
随遇青点了添加好友,备注就写了一个英文单词“cyan”。
安柠看到这个英文就知道这位微信昵称是“S”的人肯定是她在cyan bar遇到的那位调酒师。
她点了通过好友验证,于是,两个人成了微信好友。
2019年5月12号晚上20:21分,安柠和随遇青的聊天框里出现了一条系统发送的消息。
An:【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随遇青主动问安柠:【我该给你备注什么?】
安柠略微想了一下,觉得没必要跟他说真实名字,便打了一行字:【叫我沐宁吧。】
安柠并不知道随遇青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包括她的小名叫小满。
随遇青旋即回复她:【我叫阿随。】
他连全名都没有告诉她,但安柠并不在意,毕竟自己说的就是个假名字。
而且,他俩就只是露水情缘而已,用不着知道对方的全名,有个称呼就可以了。
她也根本不好奇他的全名到底叫什么。
安柠将他的备注改成了“阿随”,而随遇青却将她的备注修改成了“小满”。
安柠很配合地回他:【好的阿随。】
随遇青垂眼盯着她发过来的这句话,脑子里自动就响起了她笑着说这句话的语气。
大概是声调清浅含笑,尾音稍稍地扬起,莫名的撩人心弦,像在故意勾引人。
随遇青不由得翘起唇角,低哼着由胸腔里震出一声短促的笑意。
下次见面和她在酒店的卧室沟通的时候,他一定要听她唤他“阿随”,肯定很勾人。
她的样子也绝对格外迷人。
就在这时,随遇青又收到了一条安柠发给他的微信消息。
她说:【不耽误你工作了。】
随即就发了一个挥手再见的表情包。
随遇青虽然很意犹未尽,但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调酒师人设, 如果他再继续这样跟她闲聊下去,显得自己很清闲,怕是会引起她的怀疑。
他回她:【好,空了聊。】
安柠回复:【嗯,我去睡了。】
随遇青说:【晚安。】
安柠随手点了个晚安的表情包回过去,这次的聊天就画上了句号。
当然,安柠并没有真的去睡觉。
已经洗完澡的她躺在床上,捧着手机发起呆来。
安柠又在想安檬。
不知道檬檬现在在学校怎么样。
安柠很怕安檬被人欺负。
过了会儿,安柠默默地在心里决定,这周五她请假早点离开公司,去沈城八中接檬檬回家。
想完这件事情,安柠打开了微信朋友圈,有点心不在焉地刷起了朋友圈的动态。
还没往下刷几条,安柠就看到了谢远沉半个多小时前发的他们舞团即将全国巡演的动态。
谢远沉是安柠被收养后认识的第一位朋友,两个人是在芭蕾舞蹈教室里认识的。
谢远沉大安柠一岁,当时他已经学芭蕾舞五年了,而安柠是才接触芭蕾舞。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安柠在十岁的时候就没有再继续学芭蕾,而谢远沉的人生一直在芭蕾这条路上向前奔跑着。
现在他已经成为了舞团里的首席男演员,取得了很多荣誉。
安柠看到谢远沉的动态后就返回微信界面,搜索他的名字找到他的微信,给他发了一句:【祝谢老师全国巡演圆满成功!】
谢远沉很快回复了安柠:【我正想找你。】
安柠疑问:【嗯?找我干嘛?又送票啊?】
谢远沉发了一句过来:【不然?】
随后他又问:【巡演有沈城站,你到时候有空的话就来现场看看吧。】
安柠问:【什么时候?】
谢忱说:【沈城站的具体日期还没定下来,我就是想先跟你说一声,到时候有空的话就去看看,票我直接寄给你,位置绝对好。】
安柠说:【那我可要两张啊,要去的话会带妹妹一起去。】
谢远沉:【这点还用你一次次提醒我?】
安柠笑了声,回她:【谢了啊,谢老师。】
谢远沉:【再谢拉黑。】
安柠发了个小猫咪鞠躬说谢谢的表情包,谢远沉便不理她了。
安柠也没再给谢远沉发消息,虽然已经认识了将近二十年,也把对方当作很好的朋友,但他俩并不常聊天,因为两个人都很忙。
谢远沉忙着跳芭蕾,安柠忙着讨生活。
只有在每次有芭蕾舞剧演出的时候,谢远沉才会联系安柠,送她演出门票,希望她去现场看芭蕾舞剧。
谢远沉知道安柠格外喜欢芭蕾,也知道安柠其实非常有跳芭蕾的天赋。
如果安柠能坚持跳芭蕾的话,谢远沉敢肯定,无论安柠去哪个舞团,都能成为很出色的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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