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音:“你现在再回母校,也能风光一点点。”
哎呀,人走茶凉。
柳若馨:“说不定老师都忘记我是谁。”
她不知怎么有些伤感,翻出相册里的旧照片。
床上一时没了动静,沉默得像是大家已经都入睡。
张颖华忍不住:“你高中的时候会好好完成作业吗?”
柳若馨理直气壮:“我以前也不写的。”
她自诩的那点聪明,在更多聪明人前一败涂地。
余清音写过的卷子垒起来像是座小山,说:“你知道我们写了多少吗?”
她跟张颖华有点像,两个人都是扎根图书馆的类型。
天道酬勤,总是会有回报的。
柳若馨遭到的则只有报应,下定决心说:“我要重新做人了。”
话说得响亮,第二天早忘到九霄云外。
张颖华下课后还试图叫她一起去学习,可惜没喊动人,只能抱着书先走。
余清音收着书包目睹一切,笑笑没说话,出教室去洗手间。
路上她看一眼手表,心想自己那天算得没错,生理期果然就在这两天。
激素作祟,她肉脸可见的三分烦躁。
来找女朋友的岳阳看她面色不虞,话只好憋回去,一顿午饭吃得心不在焉。
余清音也有点不舒服,压根没发现,吃过饭说:“我想回去睡个午觉,要不明天见吧。”
本来两个人说好明天要一起去拿体检报告的。
岳阳终于没办法再拖延,咬咬牙:“我晚上飞香港。”
得,反正明天啥事也干不了,余清音啧一声摆摆手:“那下次见。”
至于是哪天,就说不太准了。
岳阳看得出,她多多少少还是不高兴,心想这实在是应有之义,头低下去:“对不起。”
打工能有什么办法,余清音欲言又止,最后说:“算了算了。”
别算了啊,岳阳:“你还是骂我吧。”
这回记在心里,下回就得完蛋。
他都这么说了,余清音索性上手掐一下:”真的很气人。”
岳阳轻轻吸口气,咬着牙:“最迟两年,我肯定解决这个问题。”
两年?余清音也不问他要怎么弄,心想未必撑得到那时候,毕竟谁的耐心都会用尽的,她又不是生来体贴的人。
但她不会催促,因为谁的未来都该是由自己来决定。
她不想承担将来可能的后果,只说:“加油,再见。”
走得一点都不带犹豫的,毕竟心里还带着气。
岳阳总不能追到她们宿舍里,无可奈何叹口气,自己回家收拾行李。
作者有话说:
她是个不怎么痛经的人,回宿舍睡一觉又是精神满满。
不适感退去之后,她起床背上书包去图书馆, 正巧遇见两个舍友。
柳若馨正处于稍微学习一会, 就开始精神涣散的阶段, 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看见有人来很是兴奋地挥挥手。
余清音顺势在她们对面坐下来, 笑笑翻开书。
一个两个的, 怎么都这么认真。
柳若馨都快怀疑自己有多动症,在纸条上写;【我还以为你下午不来】
本来是的,余清音提笔答:【男朋友飞走啦】
早知道不问了, 戳中人家的伤心事。
柳若馨:【是变成蝴蝶了吗】
她想搞笑的心情,余清音能感受到, 配合地扯起嘴角
很好,漂亮姑娘就该多笑, 心里有事就找人聊聊。
柳若馨索性提议:【我们去吃蛋糕吧!】
她坐在这儿压根按捺不住,张颖华都替她觉得受罪, 想想点点头。
余清音上大学后没有以前性子独,大概是前世很长一段时间的独居生活, 已经被集体侵占的缘故。
她跟舍友们保持着还不错的人际交往, 把刚拿出来的东西放回书包。
三个人虽然在里面的时候状态不一,出门的那刻齐齐叹口气。
余清音不知怎么想大笑, 抬头看着天空:“今天还挺蓝的。”
首都的春天,鸟语花香都很吝啬。
空气里挥之不去的尘土, 好像还残留着去年没净化完的雾霾。
自从来到这学校, 她一次棉被都没好好晒过, 想起来就觉得缺点什么, 查一下天气预报:“要命,下礼拜都下雨。”
雨季,是最叫人讨厌的事情。
柳若馨小声道:“会大到上不了课吗?”
这决心才下多久,张颖华无奈道:“你以为是台风吗?”
看来是不大可能,柳若馨叹口气,站在中间左右挽着舍友的手:“不讲了,吃甜品去。”
话音刚落,她在图书馆憋着的那些话奔涌而出。
余清音的耳朵都没怎么清静过,捏捏耳垂一脸苦笑。
一看她心情就很不好,柳若馨推心置腹:“清音,我觉得绣球这样不行。”
绣球,是岳阳在宿舍的代号,因为他每周定一束。
大家心照不宣,好像他是伏地魔,连名带姓地叫会被感应。
余清音其实中午是有点不高兴,这会又是平常的样子:“他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我一开始自己知道的。”
她当时愿意谈恋爱,想得挺清楚的,现在也不会时时计较。
开始又不代表过程,柳若馨:“主要是异地恋太辛苦。”
他们这虽说是两个人都在一座城市,一年到头能碰面的时间居然没多少。
能在身边的男朋友固然好,但余清音不是没找到嘛。
她故意掏出手机:“那我现在跟他说分手。”
那也别吧,宁差一座庙的。
柳若馨只是说说而已,也不是真的撺掇他们分开,心想那自己该成什么人了。
她赶紧按住舍友按屏幕的手:“你别冲动。”
余清音没忍住笑:“逗你的。”
她如果想分手,何须别人的怂恿。
柳若馨是真的吓一跳,手肘撞她一下:“我差点成千古罪人。”
就是王母和玉帝,只要不合适,拆散又何妨。
余清音:“也许我俩八字不合,你就做成件好事了。”
八字柳若馨不会算,但她有别的妙招:“人家说红螺寺求姻缘特别灵。”
余清音有点迷信,重生后最常去的是文昌庙和财神庙。
后者还没有多少丰厚的回报,前者倒是已经成绩斐然。
她心想听听神佛们的意见也行,大家定好出门的时间,说说笑笑一下午。
此时,岳阳刚到首都机场。
他坐在候机室里,看着没有回复的两条短信,想想还是再打个电话。
余清音依旧没接。
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进图书馆的时候把手机调成静音,出来给忘记了,加上聊得太开心,没顾得上电子产品。
岳阳不知她这边的情况,抓耳挠腮地等,余光瞥到同事靠近,装出人模人样来。
两位女同事联袂而至,打过招呼后隔了个位置坐下来,继续讨论着要买哪款包。
岳阳虽然还不知道包治百病的道理,但觉得这趟去势必要多带两件礼物回来,咳嗽一声加入谈话:“小女生会喜欢哪一种?”
大家都知道他有个还在上学的女朋友,从年龄的角度提出建议几个建议。
岳阳了解不多,听着只觉得都很有道理,拿出开会的架势做笔记。
其实大家都知道,领导在上面发言,下面的人基本是神游太空。
一位女同事道:“上回jeff主讲,我看你们在下五子棋。”
居然被看见了,岳阳半点不尴尬:“那都不重要。”
女朋友最重要嘛,女同事揶揄:“年轻人就是不一样。”
打得火热。
岳阳今天其实也有点不知所措,下意识说:“没办法,忙成这样。再不上点心,我也的话失恋。”
女同事热情地帮他支招:“你约人家来香港玩呗,吃饭看个电影的时间总是有的。”
岳阳心想自己能腾出来,女朋友都未必。
她的事情也很多,凭啥配合他的安排。
细算起来,更是麻烦。
岳阳头都有点疼,表情没维持三秒:“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他躲在柱子后面,知情人都想象得出是什么样的心花怒放。
唯独余清音不太清楚,像平常一样:“到机场了吗?”
岳阳:“还有半小时起飞,落地告诉你。”
又道:“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从香港给你带回来。”
余清音的粉底正好快用完,但考虑到他不知何时返回,说:“我还是商场里买更快。”
岳阳自知理亏,讪讪:“我报销。”
又觉得这样说有拿钱摆平的意思,小心翼翼:“可以吗?”
怎么他还可怜起来了,余清音:“好像我对你很凶一样。”
还不如凶一点,岳阳声音变低:“你多骂我几句也行。”
他自己其实挺别扭的,既不想惹她生气,又觉得自己的事情在她心中毫无波澜。
说是毫无,也有一点。
余清音哼一声:“骂能改变吗?”
唯一有用的,大概是岳阳立刻出现。
他道:“对不起。”
道歉,好像已经讲过好几次。
余清音也不能总原谅他,说:“今天开始,我们实行积分制。”
积分?岳阳谨慎道:“我是零吗?”
余清音吓唬他:“是负数。”
那不就直接淘汰了,岳阳心里一惊:“你在哪?”
余清音:“在宿舍。”
又控制不住:“问了能怎么样?”
岳阳本能要道歉,嘴巴一动没讲出话来。
倒是余清音自己圆场:“你是不是要登机了?”
广播通知第二遍,岳阳也不能这会掉头去找她。
他道:“我会努力加分的。”
那就努力吧,余清音象征性鼓励他两句,挂断后认真地制作表格。
只是她还没想好给他打多少初始分,暂时留下一片空白,乍一看仿佛有无限可能。
而在岳阳眼里,自己已经是无期徒刑,秋后问斩了。
作者有话说:
虽然之前说过了,但还是说一遍。有一些现实的部分,并不是那种一路到底的甜文,和之前的几本也许不太一样。
但这是余清音的故事,这就是她会做的事。
大概自觉是“戴罪之身”, 岳阳这一趟去香港,发来的短信格外多。
余清音回回下课都能看到屏幕上一串的消息提示,去洗手间的路上得拿着手机不放。
柳若馨调侃她为热恋中的女人, 啧啧两声:“笑得有点甜腻了哈。”
笑了吗?余清音自己没察觉, 抬头看一眼窗户反光。
朦朦胧胧的, 也看得出来整个人是面若桃花,跟中彩票差不多。
她打开摄像头自拍一张, 顺手发给男朋友看。
岳阳存下来改成壁纸, 又觉得她的眼睛正好被软件挡住有点奇怪,想想还是换回原来的——也是女朋友的照片。
虽然大家都说公私要分明,但他向来不避讳展示自己有对象这件事, 吃过午饭打招呼:“我去接个电话。”
哪里是接,那叫打。
几位同事揶揄两句, 相约去买咖啡提神。
岳阳比划着示意他们给自己带杯冰美式,一边说:“在忙吗?”
余清音刚从广播站出来, 准备去图书馆写作业。
她停在路边的树下道:“可以聊一会。”
皇恩浩荡,岳阳还以为她下午有事情, 问:“今天不去培训吗?”
全国大学生辩论赛即将开始,从初赛打到决赛足足好几个月, 对相关的人来说是件大事。
余清音有幸入选校队, 不过表现不算太好,说:“今天是培优班, 我out了。”
她语气平平,岳阳还是听出一丝失落, 尽力安慰:“明年咱们争取。”
很多事情, 未必努力就是有进步的。
余清音叹口气:“到时候就有新人了。”
江山代有人才出, 她怎么能寄望下一届更糟糕。
说白了只是她知道自己能力有限, 仍旧失落的痛苦而已。‘
她道:“算了,不想了。”
岳阳只恨自己不在,哄她:“你猜我早上给你买了什么?”
余清音的注意力还真被转移,心想他到底是去香港出差还是代购,怎么三天两头的买东西,猜测着:“口红?”
意思是她现在需要口红吗?岳阳自己琢磨着,手无意识摸着路边栏杆:“不是用的。”
那就是好看的小东西,余清音以为是迪士尼的娃娃之类的,想想说:“可爱吗?”
凭良心讲,岳阳觉得也不可能,沉默两秒:“我好像买错了。”
他挑礼物的眼光,其实都还行,只是执着于粉粉嫩嫩的颜色。
余清音本来是挺放心的,听他这么说一颗心跟着提起来:“错成啥样?”
岳阳模糊道:“一根,木头。”
木头?余清音的第一反应是看看路边的绿化带,心想这种玩意需要入境申报的才对。
她道:“啊?那你怎么带回来?”
岳阳:“装在盒子里就行。”
那海关能放行吗?余清音觉得不太靠谱:“是啥特别的树吗?或者彩虹色的绣球之类的。”
绣球还有彩虹色的?岳阳觉得这对话进行得越来越不着边际,说:“是魔杖。”
以他的岁数,讲出“魔杖”这两个字的时候总有一种廉颇老矣的羞耻感,讲完还要左右看。
余清音也没想到,啊一声:“你是说《哈利波特》的周边吗?”
这样一看,好像还真是一根木头。
岳阳:“嗯,路过看见有个展,就买了。”
魔法世界,是余清音幼年的幻想。
她苦练英式发音那阵子,吃饭上厕所的背景音都是《哈利波特》。
这部电影对她而言意义实在不同,但过去太久,反而提得很少。
以至于到现在她都忘记自己提过这件事,像是喃喃:“我跟你讲过吗?”
岳阳的记忆力好,当下放在心里,回家写在纸上,这世上就没有会被忽略的事情。
他道:“当然讲过。”
余清音苦思冥想没头绪,归结于两个人的脑容量区别:“你要是来读法律,背法条肯定没问题。”
她这一合上书,只想把所有人统统流放三千里,不想管他们法饭哪条,律犯哪桩。
说起背诵,岳阳也头疼:“我六月份考保代,还有好些没看完。”
一天二十四小时他都觉得不够用,深深意识到对于职场人来说追求进步有多么奢侈。
余清音听他讲过这个考试,自己还在网上查过,说:“你忙你的,我没事。”
她好像对异地这件事确实没多大意见,连抱怨都只是被放鸽子那天。
岳阳:“我有事。”
什么事?余清音:“怎么了?”
岳阳看一眼高楼大厦的阳光折射:“很想你,得每天找你才行。”
哇塞,这都是跟谁学的。
甜言蜜语总比冷言冷语好,余清音踢一脚余光里的小石头:“再讲一句吧,给你加分。”
岳阳低着头看自己的影子,阳光下连孤单都很清晰。
他好笑道:“谢谢女朋友,很大方、很善良。”
那是,余清音一点不谦虚:“你是中彩票啦,不然早被踹了。”
如果她是十八岁,对男朋友的需求完全会一样。
岳阳好像能看到自己被踹的场面,哄她两句,瞥到同事们在落地窗里招手,说:“得开工了。”
余清音说完再见,深吸口气进图书馆,先把包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摆在桌面上,深吸口气开始苦读。
越看,她的眉头越是比中国结还环绕,仿佛面前的电脑是被审判的对象。
简直是苦大仇深,几张桌子外的张颖华悄悄挪过来小声问:“你在写刑法作业吗?”
余清音可怜巴巴:“很明显吗?”
张颖华轻轻点头:“感觉笼罩着一层黑雾。”
没法活啦,余清音捏着拳头:“我要找个更好的地方学习去。”
她收拾好东西,路过食堂买杯咖啡,在圆明园找到一张杨柳下、水池边的长椅。
大概是换个地方换种心情,她的进展飞快,唯一的缺点就是脖子有点不舒服,写完作业站起来活动身体。
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筋插座了,把体育课刚教的太极拳打一遍。
最后一招白鹤亮翅没收好,有位背着木剑的老太太:“你这练得不对,很容易伤气血的。“
原来太极拳是这么危险的运动吗?余清音茫茫然,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在老人家的指挥下开始练起来。
她现在的状况处于自己也弄不明白和练就练呗能怎么着之中,表情时不时在若有所思和恍然大悟之间切换。
就这样,一直到老太太要去接孙子放学,这才意犹未尽:”回见了。”
萍水相逢,一句客套话。
大家很快汇入不同的河流,都不用三五天就会忘记这段奇妙的经历。
也许这才是存活于世间的美妙,谁又能琢磨透。
余清音思考着这些不太深奥的问题,背上书包慢慢往学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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