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见她出门,王荷跟李巧就站在院子里指桑骂槐。
说她懒,说她小姐身子丫鬟的命。
第174章 钱是还不完了
付笙气的浑身哆嗦,忍不住还嘴,“人家是小姐身子丫鬟命,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命,怕是想给别人当丫鬟都没人要。”
“大字不识,只知道跟泼妇一样叫嚷。”
“还有脸说别人,真是搞笑一样。”付笙觉得面对王荷跟李巧她没必要让着她们,因为她打心眼里看不起王荷跟李巧。
这是在付家,若她还是在余家,余安以后怎么也不会娶这种成色的女人回来给她当嫂子。
她们连去余家当保姆,都没资格。
“整天的挤兑别人懒懒懒,也没看你们多勤快,真是自己当丫鬟习惯了,看谁都像伺候人的了。”
王荷跟李巧对视一眼,她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吃惊,她们大概是没想到付笙懒成这样,还有脸辩驳。
论说道理,或者歪理邪说,王荷跟李巧两个人都不会是付笙的对手。
怎么说付笙也是大学生来着。
王荷跟李巧就像付笙说的那样,兜大的字也不认识几个啊!
这样的她们怎么说得过付笙。
但这世上也不是只有讲“理”一条路的。
王荷跟李巧对视过后,两人都“呸”了一声,撸起袖子就冲付笙过去了。
付笙哪里是王荷跟李巧的对手,很快就被摁倒了。
妯娌俩把付笙摁倒了之后,就是一顿招呼。
“贱表子,”
“懒货,”
“馋货,”
“给你惯的毛病,你还能耐的不得了了。”
“你还想上脸呢?”
王荷跟李巧两人搭配着,你抓头发,我掐胳膊。
你抓脸,我踢腿。
边打还边骂。
付笙对她们其中一个人尚且不识敌手,更何况是她们两个一起。
付笙只能被打的“哇哇”叫,“哇哇”哭。
好在很快付坤,付明他们过来了解救了她。
付坤,付明他们过来了,王荷跟李巧是不打了,但她们俩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拍着腿就哭唱了起来“老天爷欸,你睁开眼看看欸,可有这样的人欸……”
王荷跟李巧一起坐地上,一起哭唱,一时间院子里闹腾的不像样子,还引来了不少人看热闹。
大家都询问是怎么回事,付坤说不出口,王荷跟李巧就说了。
听王荷跟李巧说完,来看热闹的人也都不赞同的看着付笙。
还有人平日跟付坤走的近的,就劝说付坤“这闺女大了,该嫁人就让她嫁人吧,别到时候留来留去再留成仇。”
旁边也有不少人赞同“就是啊,这放在家里这么闹腾可怎么能行。”
然后付笙白挨了一顿打没有讨回公道不说,付坤还跟她说,“你张婶给你说了媒,你去相看相看?”
付笙“……”
“相亲?”
“对方什么人,你就让我相亲?”
付坤被吼的也不高兴“大湾村村长的儿子,条件好着呢,要不是你有工作,人家还不能跟你愿意呢!”
付笙怒气冲天“他什么工作,什么学历?”
“人家爹是村长。”
付笙不屑“别说他爹是村长,就是他是村长我也不干。”
“一个破村长的儿子还想娶大学生?”
“做梦!”
付坤被气的不行,颤抖的手指着她“行,行,行,你主意大,我管不了你,……你回城里去吧,别在家里霍霍了。”
付笙更气了“要不是车不走,你以为我愿意待吗?”
“你放心,我以后再不会回来,”付笙说的十分坚定。
年初六,陆西辞上班了,上班之前,他又给余贝贝装了一个电视机。
余贝贝“……”
完了,钱是还不完了。
余贝贝摸着电视机,问“我什么时候能把欠款还完?”
陆西辞就说“我找你要了吗?”
余贝贝摇头“那倒没有。”
陆西辞还挺舍得的,不仅给装了电视机,装的还是彩电。
年初六,余贝贝一个人窝在床上,吃着零食看着电视,别说,好久没看,还挺好看的。
年初八,又到了去顾家给顾飞补习的日子。
大过年的,余贝贝觉得也不好空手去别人家里,就提了些罐头跟水果,还有一些她自己包的包子。
这包子是她带给顾飞的。
一开始给顾飞三颗大白兔奶糖,只是临时想的鼓励。
但发展到今天,好像不带些什么东西还不行了。
原本因为过年,余贝贝已经沦落为睡到自然醒了,初八这天却是不敢睡到自然醒了,定了闹钟。
闹钟响的那一刻,余贝贝只有一种逃脱不出打工人的宿命感。
她想,或许这份家教不做也不是不行。
这个念头只出现一瞬,余贝贝就立马起来,坐在床上,余贝贝用双手拍着脸,让自己清醒些,还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能生惰性,不能生惰性。”
惰性好生,但人生了惰性,再想甩掉就很难。
起床,吃饭,出门。
余贝贝到顾家的时候,依旧是距离九点差十分钟。
房门打开,余贝贝就把自己带的东西递了过去“新年好,曲姐。”
曲梅看见是她,也是满脸笑意“新年好,新年好,余老师。”
然后她接过余贝贝带来的东西,嗔怪的说“余老师,你看你,你这……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呢?”
余贝贝已经进门,她似乎不好意思的说“曲姐,你别嫌弃,都是不值钱的东西,我想着过年图个喜庆,哦,对了,那里面有一些包子是我自己包的,之前放在冰柜里冻着的,都是干净的,你若是不嫌弃回头可以尝尝。”
曲梅从余贝贝平日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出来,余贝贝是不缺钱的,但她还真没想过,余贝贝这么不缺钱。
毕竟这年头,电器东西都是大件,很值钱。
像他们家也就是有录音机,还有黑白电视机,像冰箱这种东西到现在也是没舍得添置。
她原本是想着等顾飞上大学了,不怎么花钱了,手里有些积蓄了,添置一个。
没想到人家余老师早就用上了。
曲梅忍不住的打量余贝贝。
但很快收回目光,“余老师,你先坐,顾飞这孩子还赖被窝呢,我去喊他。”
曲梅跟余贝贝说话的时候,一个带着上位者优越感的中年男人端着茶杯从书房出来了。
男人穿着羊毛衫,肚子微凸,一看就是平日的伙食好。
曲梅赶紧给余贝贝介绍“长海,这就是小飞的老师,余老师,小飞的进步都是得益于余老师教导的好。”
她没想到顾飞还有这样一个爸爸!
不过也能理解,男人嘛,尤其是中年有权的男人,是这样的没错啦!
就这短短的观察,余贝贝已经看出来了,顾飞爹手里是有些权力的。
就是这权力具体多大,余贝贝不清楚。
余贝贝只妥帖的跟对方点点头。
曲梅跟余贝贝说,“余老师,你随便坐啊,我去喊顾飞那孩子。”
顾长海居高临下的跟余贝贝打过招呼后就往沙发走,余贝贝才注意到沙发那里还有一个小姑娘坐着。
小姑娘坐在那看电视呢!
从余贝贝进门到现在,她都不乐意打量余贝贝一眼。
顾飞脸上是叛逆,是桀骜不驯,小姑娘则是一脸高傲。
顾家的客厅虽然大,可到底不是自己家,余贝贝也就还站在玄关处。
虽说有些尴尬吧,但挣钱嘛,不寒碜。
顾飞妈推门进去跟顾飞说“顾飞啊,你余老师来了,你快起来,你看都几点了,今天这时间是让你白白浪费了。”
“余……余老师来了?”
“嗯!”
顾飞直接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了,身上盖的被子都给他弄掉地上去了。
曲梅一边去捡被子,一边说自己儿子“你瞧瞧你,你冒冒失失的,这干净的被子让你给弄到地上去了。”
顾飞也不理她的唠唠叨叨呢!
用一分钟穿好衣服,半分钟在镜子前面抓了两把头发,然后就出门来了。
他第一眼自然是往客厅看的。
可客厅那里根本没有余贝贝的人,只有他爸爸跟妹妹。
顾飞还以为余贝贝上厕所去了呢!
可一转头……
就看见余贝贝拘谨的站在他家玄关处。
顾飞立马就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父亲不满了。
他一直都不满自己亲爹顾长海。
他总觉得顾长海太自以为是,不在家还好,只要在家对人就一副说教的嘴脸,好像全世界只有他最厉害一样。
顾飞只要听到他开口,就感觉反胃。
这会顾长海的表现更是让顾飞不满。
顾飞可喜欢余贝贝了,余贝贝长的非常漂亮不说,她说话还好听。
说话好听不说,她还聪明呢!
她能教英文。
她聪明不说,她不说教人。
她认可自己啊!
她不像顾长海,明明也不是什么聪明人,却偏偏总喜欢说教自己,关键是……顾长海从来不认可他。
他总是喜欢挑他的毛病,恨不能找个放大镜在那挑。
他长这么大,顾长海从来没有认同过他。
因为顾长海不认同他,所以他也不喜欢顾长海的为人。
不喜欢他的势利眼。
在顾飞这个儿子眼里,顾长海这个当爹的就是势利眼。
顾飞不是没看过他谄媚的嘴脸,只不过那是在高权位的人身上。
但凡是身份不如他的,他就是这副嘴脸。
顾飞对顾长海不满,声音就特别大,他大声喊“余老师,你进来坐啊,你站在那做什么?”
“你是来给我补课的,怎么还能让你站着。”
“进来坐。”
曲梅也出来了,也看见余贝贝还站在玄关处。
她看看自己丈夫,不敢说什么。
只是赶紧招呼余贝贝“余老师,你……你进来坐。”
她不敢说自己丈夫什么,只是略显歉意的看着余贝贝。
余贝贝倒不觉得有什么。
虽说是家教,但也是打工的,素质好的人家对你客气,素质不好的,人家就对你没那么客气。
这时候选择权就在你了,无非就是干,还是不干。
不干潇洒离去,谁也为难不了你。
干,肯定是觉得价格合适的,那就别说什么了。
所以见顾飞跟曲梅都出来了,余贝贝赶紧就走过来些,她问曲梅,“曲姐,今天我在哪给顾飞同学补课?”
客厅,好像已经不合适了。
“去我房间,”顾飞说。
余贝贝也就点头。
顾飞还补了一句“免得有些人碍眼。”
余贝贝“……”
小朋友真勇。
果不其然,顾飞刚说完,顾长海就一脸不满的望了过来。
顾飞脸上是一副混不吝的表情。
顾长海沉着脸,他有心想说两句什么的,可也不敢。
顾长海对外怕比自己位置高的人,对内却也怕自己儿子。
因为这个儿子是真的不给他脸面。
其实顾长海走到今天这一步,对外,别人或多或少的都会给他些脸面,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是在世道上混的,没谁会楞头到,非得给自己树敌。
不涉及利益的,大家都是垂垂眼皮过去了。
但顾飞不一样了,顾飞是真的不给他脸面啊!
偏偏他还拿顾飞没办法。
有什么办法呢?
他就顾飞这么一个儿子。
他还这么大了,别说你不舍得把他打成什么样,就说他这个刺头性子,他敢跟你动手啊!
十八岁的男孩子了,你不一定打的过他不说,让人知道了,不丢人吗?
丢死人了!
顾局长气的差点梗过去,还是忍下了心头的怒火,转过头去继续盯着电视机。
余贝贝把顾长海一连串的反应看在眼里,在心里感慨起为人父母的不易,果然,在外面再牛逼的人,回到家也得对自己的孩子低头。
就好比那些幼儿园举办活动,管你是什么总,什么局的,你也得穿上海草裙跳肚皮舞。
曲梅赶紧推攘着顾飞“去,去房间里跟余老师上课去。”
顾飞没让她推动,而是站在那告诉余贝贝“余老师你先进去,我上个厕所,顺便洗把脸。”
他刚起来,余贝贝理解,就点点头进去了。
余贝贝进去后,顾飞确实去上厕所,洗脸刷牙去了。
曲梅还问他吃什么,要给他做早饭。
顾飞心情不好,不乐意说话。
曲梅就撵在顾飞的身后,跟他说“余老师带了自己包的包子,我热几个给你尝尝。”
听见是余贝贝包的包子,顾飞才算是点头。
曲梅见顾飞点头了,高兴的跟什么似的“那妈妈去热了啊,一会给你送房间去。”
“嗯!”
顾长海看曲梅的样子就生气,他立马就斥声“慈母多败儿,他长成今天这样都是你惯的。”
顾飞在卫生间刷牙呢,门没关,听的清清楚楚的。
等他出来后,“砰!”
客厅的一个椅子就被他一脚给踹翻在地,椅子刚好翻在顾长海的脚边,差点就砸顾长海的脚上了。
这可给顾长海气的够呛。
“你……”顾长海愤怒而起。
顾飞却吹着口哨,一脸的混不吝。
顾飞妹妹顾雅虽然当着余贝贝这个外人面神情高傲,这会却像个鹌鹑,不敢吭声。
还是曲梅听见动静,赶紧从厨房跑出来了,“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余贝贝在顾飞的卧房也听见动静了,但她是个外人,这会出去只会让大家都尴尬,所以她不出去,老实的坐在顾飞的房间里,老老实实的等自己的学生过来。
顾长海见曲梅一出来,立马就把枪口对准了曲梅“都是你教的好儿子,自己看看,像什么样子,”顾长海也一脚踹在了那张椅子上,把在他脚边的椅子给踹远了些。
他不踹还好,一踹,顾飞的反骨冒的更狠了。
曲梅赶紧拦着,看看儿子,再看看自己丈夫,压低了声音“你们爷俩……家里还有人在呢,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最先忍下火气的还是顾长海,顾飞给了他一个近乎仇视的眼神,甩开曲梅拉着他的手,回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余贝贝两耳不闻窗外事。
见顾飞进来了,就露出职业打工人的微笑,“我刚刚给你出了张试卷,你考一下吧!”
她在屋里坐的这会时间,不全是在吃瓜,也很用心的在忙自己的工作。
顾飞没有吭声,只是看着她。
他仔细的盯着余贝贝的脸跟眼睛看,这个叛逆的少年,眼底有小心翼翼,他害怕,害怕余贝贝会因为这个事,就觉得他不是好孩子,是个不听话的孩子,会看不起他。
其实好多人都这样定义他,因为一点点事,就会说他不懂事。
尤其是他跟顾长海起争执的时候,大家更是都指责他,说他不懂事,不听话。
他表面装的不在乎,吊儿郎当,其实……其实也挺希望自己被认可的。
他也想大家在批评他的同时能说一句公道话,或者说一句理解他的话。
余贝贝的神情跟以往几次并没有任何区别,没有任何对他的嫌弃或者看不起。
她在被顾飞盯了一会后,只是摸摸脸问“怎么了?”
“我早上洗脸没有洗干净吗?”
顾飞这才脸红红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摇头“没……没有。”
他迟疑着,还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你……不觉得我不懂事吗?”
“嗯?”
顾飞抬手指指门外“就刚刚……我跟我爸吵架……”
“你……不觉得我不懂事吗?”
余贝贝指指另一张椅子示意他坐,然后她笑着问顾飞“我以什么身份呢?”
“嗯?”
“就是我以什么身份觉得你不懂事呢?”
“是以为人子女的身份,还是为人父母的身份?”
余贝贝也不等顾飞回答,自顾的说“以为人父母的话,我还年轻,没生孩子呢,具体的感受我说不上来。”
“不过要说为人子女,嗯,这个我倒是有经历的,我可以回答回答你。”
余贝贝沉吟了会,整理了下语句才继续“若是为人子女的话,顾飞,我可能还不如你。”
“嗯?”这下顾飞彻底疑惑了。
余贝贝就笑了“我也是那个不懂事的。”
余贝贝说完,顾飞明显的诧异。
余贝贝又把试卷推了腿“没骗你。”
然后点点试卷“做一下。”
然后她又说,“很多事,我们身份不同,立场不同,看法总是不同的。”
“而且,每个年龄段看事情也是不同的。”
“但我唯一能肯定的,我们不能因为别人的看法,轻易的否定自己。”
“咚咚,”余贝贝说到这里,房门被敲响。
很快,曲梅推开门进来,她笑着跟余贝贝打招呼“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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