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电话让他送的。”
“打电话?”
“什么时候打的电话?我怎么不知道。”
“你上厕所的时候。”
“哦,”好吧,她承认她厕所上的有些多。
想起这个,余贝贝就羡慕出声“你也喝了那么多粥,怎么都没见你上厕所?”
“我肾好!”
余贝贝“……”
肾好的陆西辞带着余贝贝往外环开了开,这会这里还没什么发展,自然也就没什么人住,除了家本就住在这里的人外。
外环的地方很空旷。
不像余贝贝住的那边,胡同连着胡同,巷子连着巷子的,都是住户。
因为没什么人住,冷风没有阻挡的到处横窜,这里也更冷一些。
余贝贝喝的那点酒,下车被风一吹,就更上头了。
而且她感觉脑袋热热的。
拍拍自己的脸,余贝贝告诉自己“下次还是少喝,”她虽然能喝点酒,但酒量并不好,很明显原主这身体也不是个酒量好的。
她喝了纯粹给自己找罪受呢!
不像是陆西辞喝了跟没喝一样。
陆西辞正在搬烟花,并没有看见她的动作。
十几箱烟花挨个的并排放好,陆西辞开始点火,然后又退回余贝贝身边,他问余贝贝“冷吗?”
“砰,”伴随着他的询问,烟花冲天而起,然后燃起漫天的绚烂。
余贝贝的眼睛在黑夜里亮了起来。
烟花真的好看,任何时候的烟花都好看。
她的喜悦跟开心浸透全身。
原来,过年也是开心的。
好像……她好多年没有在过年这天开心过了。
陆西辞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开心,自己也开心。
就是开心之余难免带了伤感。
为自己的短命而伤感,要是不短命的话,他就可以争取余贝贝,然后他们以后有很多个新年可以过。
陆西辞刚感慨过,一箱烟花就没了。
余贝贝扯扯他的衣角,指指烟花“没了。”
“哦,”陆西辞从怔忡中回过神来,走过去又点了一箱。
想了想,又点了两箱,一下子放了三箱。
天空中的光芒更盛大,也更绚烂了。
这种绚烂的色彩,引得不少人出了家门。
大家都好奇是谁放的。
也有人提着灯出来看,靠近了些,看见车,又回去了。
余贝贝跟陆西辞依旧享受独属于他们两人的静谧空间。
“太好看了,”第二次烟花放完,余贝贝高兴的说,然后她跃跃欲试的对陆西辞伸出手“能不能让我试试?”
“嗯?”
“你把火柴给我,我去点烟花。”
“你不害怕?”
余贝贝点头,又摇头,“我就试一下。”
陆西辞把口袋里的火柴盒递给她“慢一点。”
“嗯!”
余贝贝挪步过去,可能是太紧张了,火柴划了好几下才着。
火柴着了之后,余贝贝把手小心的伸过去,等烟花火线“刺啦刺啦”一着,余贝贝立马就转头跑。
跑的着急,压根没注意到身后有人,然后就一头扎进了陆西辞怀里。
余贝贝不矮,可是她瘦,就显得瘦瘦小小的。
这样瘦瘦小小的余贝贝撞进陆西辞的怀里,陆西辞觉得他能把她整个的包裹住。
而且,他觉得冬天,两个人抱在一起相互取暖真好。
心里万千杂绪,陆西辞还是很快把人放开了,“慢一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余贝贝为自己的不小心道歉。
然后继续看烟花。
然后……
一个红包递到了她面前。
“给我的?”余贝贝有些惊讶。
陆西辞嘴角噙着笑,点头“嗯,压岁钱。”
怕余贝贝拒绝,陆西辞又说,“余贝贝,认识的第一年,图个吉利,拿着吧!”
余贝贝有些怔忡,因为陆西辞说的是,“余贝贝,认识的第一年,”他说的是第一年,说明,在他这里,他把她跟原主之间是完完全全分离开来的。
即使她顶着原主的身子,可他关注的是“余贝贝!”
余贝贝有些迟疑的伸出手,然后接过那个红包,“谢……谢谢啊!”
陆西辞只是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去点烟花,烟花恰好这个时候放完。
余贝贝捏着手里的红包,再看向蹲在那点烟花的陆西辞,心头莫名的温暖。
其实她不仅心头温暖,她脑袋也温暖,只是她自己没注意到。
依旧乐呵呵的看着烟花。
十几箱烟花,就算有时候是三箱一起放的,也着实放了一些时间。
等陆西辞跟余贝贝再回到福景路,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陆西辞停好车,喊余贝贝下车的时候,余贝贝好像差点睡着了,人有些迷糊。
可能是因为迷糊,她下车的时候,脚一软,差点跪摔在地上了。
还好陆西辞就在旁边,一把给她托住了。
“谢……谢谢,”余贝贝扶着车门站好。
然后揉着头去开门,她头有些痛,她想应该是酒劲上来了。
因为觉得自己酒劲上来了,门还没打开呢,余贝贝就说“谢谢你陪我过年,你回家吧!”
她说着话,打开了门。
屋内桌子上之前两人吃的饭,还是一片狼藉。
“我帮你收拾完回去。”
“不用,不用,我明天再收拾就行。”
可随着她开灯,陆西辞就发现,她脸红的格外厉害。
陆西辞不会自信到,她是因为自己还在这脸红,此余贝贝非彼余贝贝,他在对方面前并没有什么魅力可言。
他抬手想去碰余贝贝的额头,余贝贝戴着帽子呢,他碰不到。
一下没碰到,余贝贝就对他起了防备,往后退了退跟他拉开距离“你干嘛?”
陆西辞依旧抬着手“我摸摸你是不是发烧了。”
“发骚?”
余贝贝这会的酒劲确实蹿到了后脑勺,“你才发骚,我看你就是大骚包。”
陆西辞“……”
这都哪跟哪?
陆西辞干脆直接按住她的肩膀,把她的帽子往上扯了扯,然后碰碰她的额头,果然很烫。
摸摸她的脸,也烫。
余贝贝躲的更厉害,“你手好凉。”
她说这话的时候,舌头都有些打结。
刚刚在外面吹的风,又在车上短暂的眯了会,她真的是整个人都迷糊了。
陆西辞目光扫到那瓶还剩下大概只有一杯多的红酒,无声的叹气。
酒鬼生病真的难搞。
把她的帽子重新戴好,陆西辞拉着人出门。
余贝贝被他拉着往外走,拒绝的摆手“你走吧,我就不送你了。”
陆西辞“……”
“我把你带走,卖了。”他感觉自己有被气死的危险。
他说要把余贝贝卖了,余贝贝这会要是脑子清楚正常的,肯定只给他个大白眼。
可惜余贝贝这会脑子不清楚不正常了,她听见这话立马就炸了,挣扎着,嗷嗷叫“你别卖我,别卖我,卖我不划算,你要钱,我给你钱,我有钱,我有钱,啊啊,别卖我。”
她嗷嗷叫唤。
不仅嗷嗷叫唤,还一边嗷嗷叫,一边打人。
陆西辞头都大了。
她再叫两声,说不定都有人去找居委会了。
陆西辞只能赶紧哄“别喊了,别喊了,不卖你。”
他这样说,身上的拳打脚踢才算是停下来。
“不卖了?”
“嗯,不卖。”
“哦,我跟你说,其实我也没钱的,真的,”余贝贝十分诚恳的跟他说。
陆西辞“……”
把人打横抱起来,直接放上车,又转回来把门锁上,陆西辞带着人去了医院。
余贝贝不知道是烧的更厉害了,还是酒劲更上头了。
陆西辞锁个门的工夫,她靠着车就睡着了。
陆西辞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才发动车子。
年三十的晚上,医院值班的医生都比较少。
值班的护士看见被抱着进来的余贝贝,还吓了一跳,以为大年三十的还来了一个棘手的活。
“惊厥了吗?”护士跑过去惊慌的问。
好在是陆西辞告诉对方,“没有,睡着了,她好像发烧了。”
听见这话,护士莫名松口气,“量过体温了吗?”
“没有。”
然后护士递给了陆西辞一个体温计。
陆西辞接过体温计,护士转身就要走。
“诶,”
护士停下脚步,“怎么了?”
陆西辞拿着体温计指指已经因为酒精上头睡过去的余贝贝。
护士了解了,立马上前帮忙。
护士三下五除二的先是掀开了余贝贝身上的大衣跟陆西辞说“不用捂得这么严实,她在发热,捂太狠了也不好。”
说完,护士又解围巾,又扒余贝贝身上的衣服,然后把余贝贝衣领拉开老大,方便陆西辞放体温计。
余贝贝的领口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
陆团长的心不争气的“砰砰”跳。
然后他又克制自己别过脸去。
护士扒着衣领等了好一会,温度计都没塞过来,她疑惑转头。
然后就看见陆西辞别着脸,好像在偷人一样,躲着。
护士“……”
“你不是她男人?”
看两人的年纪,跟相貌,而且这大年夜又是大晚上的,抱着人来医院……
就算不是男人,也该是亲人吧,躲什么?
陆西辞转过脸来,难得磕巴“我……”
“温度计放过去,”护士不想听他什么你啊,我的。
陆西辞这才想起温度计放在他手里呢,他下意识的给护士。
护士“……”
“你跟她什么关系?”
“夫……夫妻,”陆西辞略显心虚的说。
他觉得前夫妻也是夫妻。
护士:简直不敢相信。
没想到大年三十值夜班,还有这样的妙事。
“是夫妻,你俩平常不睡觉啊?”护士也有四十多岁了,这会也乐得逗小年轻。
陆西辞“……”
这都能被你看出来。
护士又示意她“你给温度计放好了,又不是别人,你媳妇,你害羞个什么劲?”
陆西辞这才拿着温度计小心的给放到余贝贝的胳肢窝,温度计太凉,凉的余贝贝下意识的往陆西辞怀里钻,陆团长的心跳的更厉害了。
见温度计放好了,护士就提醒陆西辞“过个五分钟左右就可以拿出来了。”
“还有,这生病了,之后几天可就别再喝酒了啊,就是过年也得避避。”
她刚刚离得近,能清晰得闻到余贝贝身上的酒味。
陆西辞把人放到病床上,就快速的跑去拿药了。
输盐水扎针的时候,因为酒劲迷迷糊糊睡过去的余贝贝,疼的睁开了眼。
“我病好了,我没病,消失,给姐上男模,要八块腹肌的那种……”
她嘀嘀咕咕的还想扯掉刚扎上的针,好在是陆西辞及时按住了她。
然后她就看见了陆西辞的脸。
看见陆西辞的脸,余贝贝很明显吓了一跳“陆……陆西辞?”
“我……我还梦见你了?”
说到这,余贝贝就蹙眉了“怎么会梦见你呢?”
她嘀嘀咕咕的,好在针一扎好,护士就走了,没有多停留。
所以陆西辞也没阻止她絮絮叨叨,不然肯定捂她的嘴。
见她疑惑梦见自己,陆西辞心里酸酸的问“你以前没梦见过我啊?”
余贝贝摇头。
陆西辞心里更酸了,他都梦见她好多次了,她居然一次都没梦见过他,可见他在她这里是一点都不重要。
大概因为是梦,所以余贝贝说“不过今天谢谢你啊,谢谢你陪我过年,我很开心,”她说完这句话,眼睛轻轻阖上,又睡了过去。
陆西辞反复咀嚼着余贝贝说的话,自己也很开心,开心的嘴咧着。
余贝贝说,他陪她过年她很开心,那是不是代表着……其实,她也有一点点喜欢他?
但很快的,陆团长的嘴就不咧了。
因为他意识到,就是喜欢也没用。
他活不长,注定跟余贝贝没有未来。
他莫名想到了自己名字。
西,辞。
细讲究的话,好像没一个好寓意的。
毕竟一个西天的西,一个辞别的辞。
嗯,安排的明明白白,果然他是早死的命。
也……难为作者费心了,还给他起了这么有暗示意义的名字。
余贝贝一角睡到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的第一眼,她就意识到这不是她住的地方。
脑袋痛的要死,余贝贝还没来得及皱眉,就听见旁边有声音“醒了。”
她转头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的陆西辞,陆西辞眼下一片青影,可以看得出是一夜没睡。
“你……”
她又环似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我……”她撑着胳膊坐起来“我怎么还来医院了?”
敲敲自己的太阳穴,余贝贝仔细回忆着“我昨天……好像也没有喝太多啊!”
“我……”她好像断片了。
“你发烧了。”
“发烧?”余贝贝下意识的摸自己的脑袋,“还发烧了?”她不敢相信的嘀咕着。
然后她抬手轻轻打着自己的嘴巴,怪自己瞎说话,“这真是不经念叨啊,不就说了句不可能感冒嘛,至于的嘛,还发烧了……”
“不过……”她揉着脑袋“我一点印象都没了。”
陆西辞想着,她昨天嗷嗷叫着让他别卖她的样子,说“你喝断片了。”
余贝贝惆怅的点头“对,我有时候就是会断片。”
“喝的多的时候会,不过我昨天真的没多喝。”
不等陆西辞说话,余贝贝自己就说了“以后再也不敢喝了。”
喝断片是一件挺危险的事。
那幸好她昨天发烧了,也幸好陆西辞是正人君子,这要是在外人跟前,那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你想吃点什么?”
余贝贝揉着疼痛的脑袋,“随便吧,没什么胃口。”
陆西辞就说,“那小李一会送粥过来,你喝一点。”
“我妈还包了饺子,一会你也尝尝。”
余贝贝“……”
“阿……阿姨也知道我在医院啊?”
陆西辞点头“嗯,我说你发烧了。”
他确实跟苏玉这么说的,苏玉说“陆西辞你也注意点,让你去照顾人,你怎么大年三十还把人照顾到医院去了呢?”
对于这话陆西辞没法反驳,他确实照顾的不好。
“那阿姨……”
余贝贝想着苏玉一会不能来看她吧?
她觉得略有些尴尬。
她占着人家儿子不说,还闹腾到医院来了,这……怎么看,都是恶毒女配行为啊!
虽然她确实是恶毒女配来着。
陆西辞大概猜出她要说什么了,“我妈说要来看你的,我让她别来,说你生病需要静养,不然闹腾腾的,不利于你恢复。”
余贝贝双手握拳,行了,大恩不言谢。
小李很快就来了,提了不少东西过来。
陆西辞打开装东西的饭盒,有粥,有包子,有饺子,还有一个小咸菜。
余贝贝本来没什么胃口的,但看见东西后,突然又有胃口了。
尤其是小咸菜配着白粥,宿醉之后,可解腻了。
陆西辞还给她夹了饺子,陆家过年的饺子是素馅的,粉丝,白菜,豆腐馅的,也格外的鲜香。
余贝贝正吃的美美的时候,陆西辞突然问她“男模是什么?”
余贝贝“……”
“你昨天晚上说,要给你上男模,八块腹肌的那种……”
“噗……”
陆西辞刚说完,就被余贝贝喷了一脸的米。
余贝贝赶紧手忙脚乱的去帮他擦“对不起,对不起……”
陆西辞自己起身去卫生间洗了。
再回来,余贝贝已经把弄脏的地方收拾干净了。
她把包子递给陆西辞“这些包子避免于难,”然后又推了推装饺子的饭盒“还有这下面的饺子,都是干净的,你再凑合吃一点。”
陆西辞点头,不过还是不放弃“所以,男模是什么?”
腹肌他是知道的,但男模……
余贝贝“……”
而且陆团长说完毫不犹豫的掀开了自己的上衣,“腹肌的话,我有,刚好八块。”
他仿佛怕余贝贝不信,还亲自给余贝贝数了一遍“一二……”
余大猛女别开了脸去。
完蛋,这身体的酒量还不如她。
才喝多少啊,怎么就干这事呢?
陆团长数完,还问“男模是长了八块腹肌的男人吗?”
陆西辞想,应该是这样。
那……余贝贝喜欢这样的男人?
他达到标准了欸!
就是……
男模=长了八块腹肌的男人
余贝贝立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陆团长说的没错,男模……他就是长了八块腹肌的男人。”
随后在心里哐哐捶胸,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毁于一旦啊!
陆团长猛地倾身向前“那我怎么样?”
余贝贝:吓!
“什么……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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