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平时白养你了,那是我老婆不假,但不也是你姐姐吗。”
“是我姐姐不假,可姐姐有老公,老公能管的怎么着也轮不到我一个弟弟来管呀,这点常识你都不懂吗?”
“要是都让我一个当弟弟的来管了,那姐姐要你这个老公做什么?”
薄晏,“……”
硬生生的再次被小孩子说得是无言以对。
他还真没想到,那小子小小年纪,竟是如此的伶牙俐齿。
而且说的话还挺有逻辑。
叹了一声,薄晏道:
“行,是我老婆,我自己管行了吧,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就回去。”
“哼,你要是不回来,我就不要你这个姐夫了。”
小政言脾气还挺大,丢下一句后直接挂了电话。
叶幼宜瞧着弟弟那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都忍不住笑起来。
“言言,谁教你说的这些话啊,你这么小,不应该跟姐夫那么说。”
小政言把手机递给堂姐,郁闷道:
“我就是心疼姐姐,姐姐总是被姐夫惹哭,要是连我都不帮着姐姐,那姐姐得多可怜啊。”
他说着,翘着小嘴委屈的都想哭了。
叶幼宜忙抱他上床。
“我觉得你姐夫对笙笙挺好的,这次肯定也有什么误会,我们不闹,等你姐夫回来好不好?”
“嗯,幼宜姐姐你早点睡觉,我想过去抱着姐姐睡,免得她一个人老伤心了。”
“好,你过去吧,照顾好姐姐。”
小政言滑下床,关门离开之前还对着叶幼宜懂事的喊:
“晚安,幼宜姐姐。”
“晚安。”
很快,小政言又溜进了叶笙笙的房里。
他悄悄爬上大床,钻进被子里。
叶笙笙还在默默落泪,感觉有人朝她挤过来,她忙抹掉脸颊上的泪,抬手顺势抱过弟弟小小的身子,哽咽出声。
“言言,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姐姐,我们聊天好不好?”
“聊什么?”
“姐姐,你很喜欢姐夫吗?”小政言天真的问。
一提起那个男人,叶笙笙蓦然感觉心口扯疼了下。
她忍着心尖上的那份涩然,哑声回道:
“对啊,姐姐很喜欢你姐夫。”
就是因为喜欢,所以在知道傅依诺的目的后,她就特别有危机感。
害怕薄晏被她抢走。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跟薄晏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那个男人当成是了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要是有一天他真选择弃她而去,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政言抬手抱着姐姐,满声稚气道:
“其实我也很喜欢姐夫,还喜欢小婵妹妹,姐姐你放心吧,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姐夫离开你的。
我会帮你把姐夫牢牢的抓住,我们四个人这辈子都不要分开。”
叶笙笙听着弟弟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他要是有心离开,你怎么能抓得住啊?”
“我想办法呀,我觉得姐夫心地是善良的,姐姐平时要是对姐夫说话温柔一点,偶尔撒撒娇,再装得柔弱一点,我觉得姐夫就不会离开我们了。”
他懂男人的心理,在教姐姐怎么去做,才能留住姐夫。
叶笙笙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居然是她这个五岁的弟弟说出来的。
而且说不定她装柔弱一点,真能博取薄晏的怜悯之心。
可是……
她才不要装。
装出来的东西,早晚有一天会露馅。
反正她尽量做好自己就行,如果那个男人真铁了心要离开她,她也没办法。
薄公馆,早餐席间。
瞧着保姆抱着小小婵在哄着喂吃的,小丫头死活不张嘴,皱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又要哭了。
薄晏有些于心不忍,看向对面坐着的母亲。
“我一会儿送小婵回去。”
薄太太一听,迎着儿子的目光,“你送她回哪儿,这儿不就是她的家吗。”
“妈,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现在傅依诺也醒过来了,他一会儿去医院瞧瞧,晚点的时候就接小婵回家。
免得某个丫头不见他回去,晚上的时候总会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薄小婵她姓薄,就该留在薄家。”
薄太太垮了老脸,盯着薄晏又问:
“我听说,叶笙笙知道你跟依诺的关系,跑去医院找依诺闹了,还把人打进抢救室了?”
薄晏迎着母亲的目光,问:
“谁跟你说的?”
“你别管谁跟我说的,儿子,你说说就那样的女孩,不明事理,不懂分寸,不知天高地厚,你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
也幸好人家傅依诺没事,要是有事的话,她叶笙笙下半辈子就得搁监狱里待着了。
薄晏沉了脸,连着声音都冷了几分。
“妈,笙笙没打人,而且要不是笙笙,小婵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们该知道感恩。”
“你感恩也不能搭上自己的婚姻啊,哪有像你这样的,为了报答别人就以身相许。”
薄太太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坚定道:
“反正我实在不满意叶笙笙做我儿媳,你尽快跟她解除婚姻关系。”
“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您不满意我不带她回来就是。”
实在不想跟母亲说下去,薄晏倏然起身,“照顾好奶奶,我去上班了。”
“你什么意思啊?”
见儿子要走,薄太太生气了。
“阿晏你非要跟妈对着干吗?以前的你多孝顺,多听话,怎么跟叶笙笙在一起后就变得六亲不认了。”
“是我六亲不认吗?”
薄晏看着母亲,态度很冷。
“您要像之前那样,不干涉我的事情,尊重我的选择,对笙笙爱屋及乌我会生气?”
“反正我就告诉您,我既然娶了叶笙笙,这辈子就认定了她,不可能再跟她分开。”
再看着保姆怀里的孩子,他又道:
“小婵乖乖待着,哥哥一会儿过来接你回去见姐姐。”
“呜呜我现在就想回家,想姐姐,想言哥哥。”
小小婵一听到哥哥提到姐姐,立马难受的哭了起来。
薄晏没管她,转身离开。
薄太太气死了。
这还是头一次,儿子竟为了叶笙笙忤逆她。
这就更让她坚定,只要有她在,像叶笙笙那种没素养跑去找依诺麻烦的女孩,这辈子都别想踏进薄家大门一步。
“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姐姐,我要言哥哥呜呜呜……”
小小婵还在哭,死活不吃保姆喂到她嘴边的食物。
薄太太瞧着,没由来吼道:
“在这里不好吗,那么多人伺候你围着你,你回去做什么,叶笙笙能给你这么优越的生活?”
小小婵看着薄太太,皱着眉头也忍不住生气地对着她喊:
“姐姐就是比你们好,我才不要跟你们在一起,你们都好讨厌,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们。”
薄太太的脸色更差了。
前一刻刚被儿子说了几句,现在一个三岁的小孩也敢这么吼她。
这让原本就对叶笙笙不满的薄太太,心里更对叶笙笙有了几分厌恶。
薄晏抱着一束鲜花走进傅依诺的病房。
瞧见傅行之在喂她吃东西,他随口问:“好些了吗?”
傅依诺没想到薄晏会过来看她。
她有些惊喜,却又藏在心里不表现出来,假装很难受的样子,像是话都说不出来一样。
旁边的傅行之道:“今天比昨天好很多。”
“嗯。”
薄晏放下鲜花,站在床边瞧着傅依诺,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你有力气跟我说说之前发生的事吗?笙笙过来都对你做了什么?”
只要她敢说笙笙伤她,他就把笙笙喊过来跟她对峙。
一个撒谎的人,总会露出马脚的。
傅依诺没想到这个男人不是来看她的,是来查事情的真相的。
她躺在那儿,病恹恹的不愿意出声。
傅行之道:
“阿晏,你明知道依诺刚醒来精神状态很不好,她怎么回答你。”
薄晏面无表情的还看着傅依诺,“你回答不了吗?”
傅依诺这才抬眼迎着薄晏的目光,装成是受害者的模样,委屈的红了眼。
“叶笙笙对我做过什么,这还不明显吗?非要我再回忆前一刻的痛苦。”
“但她告诉我,她没碰你。”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在冤枉叶笙笙?”
薄晏哼道:
“傅依诺,你心里怎么打算的你自己清楚,从你有意接近笙笙的那一刻,你的心思就不纯了。
笙笙过来找你,也不过是想弄清楚你跟我的关系,她还不至于会平白无故的伤人。”
虽然他有时候也觉得那丫头挺冲动,脾气挺差的。
但她也不是一个脑子不好使的人。
明知道伤人犯法,她怎么可能去做犯法的事。
何况,她还有弟弟要照顾呢。
“阿晏,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傅依诺的心思被看穿,她狡辩不了,便就用委屈跟哭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既然你那么相信你那个妻子,那你就全听她的片面之词好了,都是我不对,是我不要命了自己伤的自己行了吧?”
“薄晏,你有完没完。”
傅行之倏然起身,冷冷地看向薄晏。
“依诺都这样了,你还在怀疑她在撒谎冤枉叶笙笙吗?”
“你跟叶笙笙才认识多久,依诺跟你认识多久,两个人之间我相信你最熟悉的还是依诺吧。”
薄晏看着傅行之,浑身气势骇人。
“我就是因为了解你妹妹,才觉得她在撒谎污蔑我太太。
傅依诺,你别觉得病房里没监控跟任何人,就可以随意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吃你这套。
而且我已有证据证明笙笙的清白,你若非要说是她伤的你,那就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薄晏的几句话,说得傅依诺没了任何反驳的底气。
她垂着眼眸,继续用哭跟委屈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这样一来,傅行之瞧见了,又忍不住为她出头。
“薄晏你说够了吗?给我出去。”
丝毫不在意傅行之的话,薄晏又看向傅依诺,冷声道:
“给我听着,以后别在我背后搞那么多小动作,我薄晏既然娶了叶笙笙,这辈子都不可能会跟她分开。
你就算去讨好我的家人,再怎么在他们面前诋毁笙笙,也永远都改变不了我要跟笙笙走下去的决心。
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着,他又看向傅行之,依旧面无表情。
“管好你这个妹妹,这一次的事我就不跟她计较了,若再无休止的去触碰我的底线,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薄晏还不屑在这里多待一秒。
话音落下,他没犹豫的转身离开。
直到他走了,傅行之胸口里燃起的愤怒才忍不住爆发。
但他也只是气愤。
再看向床上躺着的人,他质问出声,“真是薄晏说的这样吗?你在冤枉叶笙笙?”
傅依诺忍不住地哭,“我没有,明明就是叶笙笙跑过来伤的我。”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反驳薄晏。”
“他那个样子,我都怕死了,我怎么敢反驳。”
“你是受害者,怎么不敢反驳。”
傅行之沉着脸,态度很冷,“傅依诺,我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冤枉叶笙笙。”
只要妹妹敢说没冤枉叶笙笙。
他自然会为妹妹出头,去找叶笙笙的麻烦。
薄晏不要以为来这里说两句狠话,他们就会怕他。
天底下,还没有他傅行之怕的人。
傅依诺满目里都含着泪,委屈地抽泣着,对着傅行之道:
“我没有冤枉叶笙笙,她以为我跟薄晏有什么,就跑过来质问我,说了没两句她就动手打我。”
“大哥,我都这样了,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傅行之瞧着连吃东西都不怎么吃得下的妹妹,前一天差点就死了,又怎么还会撒谎骗人。
他该选择相信她才是。
“我知道了,你安心躺着养伤,我会去找叶笙笙给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傅依诺哭着点头,“嗯,谢谢大哥。”
她就知道,大哥最好了。
只要是她的事,他都会为她出头的。
就算这一次没办法让叶笙笙退出,那她还有的是机会。
她不急,可慢慢来。
薄晏下午回到薄公馆,准备去找小小婵,带着她回新家的。
但是他寻了半天也没寻到人。
正准备去后花园看看时,薄老夫人从楼上走下来道:
“阿晏,你回来了。”
薄晏抬头看过去,见母亲扶着奶奶下楼来,他喊了一声:
“奶奶,下午好。”
“好什么呀,听说你要把我的小孙女接走?”
薄晏道:
“小婵待在这里不吃饭,我接她过去让笙笙照顾。”
“什么笙笙,你是在外面有了另外的家,是吗?”
薄晏没否认。
老夫人叹着气,无奈道:
“阿晏,你还想学你爸吗?抛弃我们所有人不管不顾的跟别的女人住外面,但最后落得什么样的下场?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跟你妈妈,不要让我们操心啊?”
老夫人自从上次摔倒醒来后,很多事情都不太记得了。
但薄太太在她耳边一洗脑,她就认为儿媳说的什么都是对的,全帮着儿媳在说话。
薄晏看了一眼母亲,又转眼看着奶奶解释:
“奶奶,我跟我爸不一样,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那也不行,反正我不允许你再出去住,小婵是我薄家孙女,就该留在薄家,我也不允许你再带着她出去受苦。”
“行吧,你们要觉得你们能照顾好小婵,那我不带出去。”
知道跟老人是说不通的,薄晏不浪费口舌了,转身离开。
老夫人忙喊住他,“你去哪儿啊?”
“我晚点还有一场饭局,去参加饭局。”
老夫人一听是为了工作,便也不再管。
但旁边的薄太太忍不住道:
“他肯定在撒谎,这个点绝对是去找外面那个野丫头了。”
老夫人收回看孙子的目光,盯着儿媳。
“外面那个野丫头长什么样子啊?她好吗?如果阿晏要是喜欢她,要不接回来跟我们一块儿住?”
薄太太忙道:
“妈,外面的野丫头没素养也没文化,先前还跑去医院把人家依诺给打了一顿,导致依诺都进抢救室了,您觉得她会好吗?”
老夫人一听,就挺失望的。
“这样啊,看来确实是个厉害的丫头,那还是算了,我觉得阿晏跟依诺比较般配。
你刚才说依诺都进抢救室了?要不你准备一下,带我去医院看看她。”
“好。”
薄晏没接到妹妹,走出薄公馆后,坐上席呈的车回了新院小区。
靠着椅背,他郁闷的拧着眉心,实在觉得头疼不已。
席呈瞧出了总裁的困扰,问出声来,“总裁,是因为小夫人的事烦恼吗?”
薄晏沉声道:
“奶奶摔了一跤醒来,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母亲也是,平时候的她明明就是个吃斋念佛,与世无争的人,怎么到我的事上,就处处要管着。”
他不找对象的时候,天天嚷嚷着让他找对象。
等他结了婚,又嫌弃他选的媳妇儿不行。
薄晏都不明白,要怎么做他们才能满意。
席呈猜道:
“我听说先前傅小姐经常在薄公馆,不会是傅小姐从中作梗吧?”
“除了她还能有谁。”
薄晏当然知道是傅依诺从中作梗,不然在医院他也不会那么说她。
但是无碍。
一个傅依诺,还能翻了天,改变他薄晏的人生轨迹不成。
别人越不看好的事,他就越要做给别人看。
笙笙现在确实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他相信只要他好好培养,将来一定会让笙笙有所改变的。
也要让所有人都亲眼看着,他薄晏不仅没选错妻子,甚至他的妻子还有可能会成为他的骄傲。
“去花店,买两束鲜花回去。”
薄晏吩咐。
想着那丫头这两天心情也不好,他买两束花,再给她买她爱喝的奶茶回去哄哄,应该是能哄好的吧。新院小区。
叶笙笙跟堂姐,还有弟弟坐在宽大的餐厅里用着餐。
可能是连着两天,薄晏都没回来,也没给她打个电话的缘故。
叶笙笙心神不宁,连吃进嘴里的东西,都感觉是苦涩的。
叶幼宜瞧着妹妹那个样子,心疼极了。
“笙笙,你别想那么多了,等薄晏忙完,他会回来的。”
小政言也抬起头来说:
“对啊姐姐,你不要总是这么难过好不好?姐夫答应我今天晚上会带着妹妹回来的。”
叶笙笙看着弟弟,又看了一眼堂姐,勉强应着,“嗯,快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