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之却不以为然,“那又如何,就算今天薄晏在,我也照样会打她。”
“你凭什么打我?”
叶笙笙咬牙瞪着傅行之,脸颊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泪湿了眼。
“傅依诺不是我推下楼的,也不是我害她流产的,何况是她先绑架的我弟弟,你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我?”
真觉得委屈,她忙抽出手机要报警。
傅律见此,赶忙阻止她的行为。
“叶笙笙你冷静点,如果现在报警的话,你也会被抓进去,马上就要考试了,你想因此影响你的学业吗?”
叶笙笙不服,“我凭什么会被抓进去,我又没害人。”
“你还在狡辩。”
傅行之冷冷地看着她。
“当时我家里只有你跟依诺两个人在,你杀人未遂想逃,被我撞了个正着,我就是目击证人,只要我一句话,你也得进监狱。”
“但看在薄晏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让警方参与处理这件事,但你害依诺成那样,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想到依诺还在病床上一直昏迷不醒,孩子又没了,他就难受。
虽说他怨依诺之前做的那些事。
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而且他也需要一个孩子。
但现在那个孩子被叶笙笙害没了,他心里怎能甘心。
叶笙笙气得咬牙切齿,忍不住暴怒地喊:
“要我说多少遍,不是我推她下楼的,是她自己滚下去的。”
傅行之也厉声喊道:
“换作是你,你会那么不要命去陷害一个人吗?何况还是一尸两命。”
“叶笙笙你别再狡辩了,我亲眼所见的事,你也狡辩不了,给我记住,你欠我傅家一条人命,要是依诺醒不过来,我就让你去陪葬。”
他凶神恶煞,真有种想将叶笙笙五马分尸的冲动。
叶笙笙知道自己斗不过这些有钱人。
当时她在那个别墅里确实没有旁人。
傅依诺之所以那么做,肯定也不会在家里留监控。
她是铁了心要害她。
既如此,她不斗了,她认输行了吧。
恨恨地剜了一眼傅行之,叶笙笙从傅律手中抢过自己的手机,转身拔腿跑出办公室。
傅律见那丫头跑开了,看向兄长。
“你一个大男人,动手打女孩算怎么回事,依诺的事你确定是她的错吗?”
傅行之坐回沙发上,气急道:
“我亲眼所见,你说呢?”
“你亲眼看到叶笙笙推依诺下楼的?”
傅行之目光闪烁了下,辩解: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她推依诺,但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你又不是不了解依诺,她最怕疼了,会那么不要命了去陷害叶笙笙吗?”
傅律一想到刚才叶笙笙极力为自己辩解的样子,又不像是真害人的样子。
他跟着坐在旁边,仔细想了想问道:
“叶笙笙怎么会在你的别墅里?她之前去过吗?”
傅行之摇头,“没有,那套房子我是依诺从监狱出来才安排她去住的。”
连依诺都是第一次去那里住。
叶笙笙之前不可能去过。
傅律道:“所以叶笙笙为什么会知道依诺在那里?你不是说依诺出来这事儿,薄晏是瞒着她的吗?”
听到这里,傅行之愣住。
是啊,叶笙笙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套别墅里?
甚至连薄晏都不知道他把依诺安排在哪儿,叶笙笙又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不是薄晏说的,那么你就得查一下,谁告诉叶笙笙依诺在那里的,再调取一下别墅周围的监控,或许就知道叶笙笙有没有在狡辩了。”
傅律提醒。
他真觉得刚才大哥动手打人不对。
保不齐真是依诺不想再坐牢,故意引叶笙笙去别墅加以陷害也说不一定。
见大哥沉默了,傅律又问:
“刚才你说叶笙笙欠傅家一条人命,依诺还没死呢,怎么就欠一条人命了?你老实跟我讲,依诺流掉的那个孩子,是谁的?”
其实他猜也能猜得出来。
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毕竟大哥一直把傅依诺当妹妹,怎么能让她怀上孩子。
傅行之此刻的脸色很白。
没回兄弟的话,他起身来扬长而去。
叶笙笙没再回学校,而是去了她的出租屋。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肿得跟馒头一样大的脸,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她真觉得自己活该。
要是当初不一意孤行闪婚,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弟弟也不会离她而去。
可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弟弟回不来了,她还总被有钱人欺负。
这种日子,怕是只有等到跟薄晏离婚,才会结束吧!
江南在学校宿舍睡过午觉,去上课的时候没看到笙笙,就给她打电话。
得知笙笙回了出租屋,她课也不上了,直接赶回去。
在出租屋看到叶笙笙的时候,见她小脸又肿又红,她忙走过去盯着她仔细端详,下一秒没由来气愤地问:
“谁打的?”
叶笙笙避开她,去厨房里做饭,“你别管。”
“我为什么不能管?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被别人欺负了我能善罢甘休吗?”
江南走过来,一把拽过笙笙又问:
“回答我,谁打的?我表哥吗?”
叶笙笙忙否认,“不是,是傅行之。”
“什么?”
江南震惊,“傅行之为什么打你?”
叶笙笙如实道:
“傅依诺把我从A大引回她住的地方,趁着家里没人,自己从楼上摔下去把肚子里的孩子摔没了,傅行之就说是我推她下楼才导致傅依诺没的孩子。”
“但是江南,我真的没有推人,我连傅依诺都没碰到,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江南愣了愣。
“这事儿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就是因为这事儿,你才跟我表哥离婚的?”
叶笙笙点头。
想到什么,江南又问:“那傅依诺的孩子是我表哥的吗?流产的话刚好可以检测亲子鉴定吧?”
叶笙笙摇头,“我知道孩子不可能会是你表哥的,也没人想着去做亲子鉴定。
傅行之说傅依诺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说什么她要是醒不过来,就得让我去陪葬。”
她还想要他们还她弟弟呢。
她弟弟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何况傅依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又不是她造成的。
“卧槽,傅行之怎么变得这么黑白不分了,你等着,我去给你讨回一个公道。”
说着,江南气愤的要出门。
叶笙笙抬手拉住他,“江南,你选择相信我吗?”
关于推傅依诺下楼这事儿。
江南顿住,想也不想道:
“我当然相信你啊,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就算傅依诺害了你弟弟,你也断然不会傻到亲手要她的命。”
“你就在家等我,我去找傅行之,顺便了解一下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几个大男人可别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她就见不得笙笙受委屈,不替她出了这口气,她晚上肯定是睡不着的。
叶笙笙知道江南的性格,绝对会为了她去找傅行之。
她拦不住,就由着江南去。
江南赶到医院,打听了好半天,才打听出来傅依诺的病房。
赶来病房的时候,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傅行之自言自语说话的声音。
傅行之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傅依诺,沉声道:
“依诺,你只要醒过来,我就不会再让你进监狱了,至于那个孩子,虽然他已经没了,但只要你愿意,我们今后还是会有的。”
“所以你别一直睡着,你醒来看看我,只要你想,我可以娶你为妻,一辈子照顾你,袒护你。”
“依诺,你快醒过来好不好?”
他抬手握住傅依诺的手,满眼猩红的瞧着,虔诚的祈祷她赶紧醒过来。
只要她能醒来,能好好的活下去。
不管她之前做过什么,他都原谅她。
站在病房门口的江南,简直震碎了三观。
她听到了什么。
傅依诺跟傅行之……
他们不是兄妹吗?
为什么傅依诺怀的孩子是傅行之的?
为什么傅行之还要娶傅依诺为妻?
这不是真的。
这一定不是真的。
江南踉跄一步靠着墙壁,整个人都被吓得恍惚了。
这会儿护士刚好端药过来,看到江南的时候她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江南方才回过神来,忙摇头。
当她想要转身逃的时候,傅行之已然起身走了过来。
看到江南,他脸色瞬间僵住。
江南亦看着他,实在不敢相信刚才所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不选择逃走了,反而紧盯着傅行之,追问,“傅依诺怀的孩子是你的?”
傅行之没想到他前一刻说的那些话,都被过来的江南听见了。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在病房门口。
见护士在给依诺处理额头上的伤,他上前拉着江南出病房。
在无人的廊道里,江南甩开他的手,又不可思议的问:
“你回答我,傅依诺怀的孩子是你的吗?你们不是兄妹吗?为什么你会说出娶她的话来?”
傅行之面露难堪,解释道:
“我们不是亲兄妹。”
“啊?”江南再次怔住。
傅行之低着头又道:
“我知道我跟她的事很多人无法接受,包括我的家人,但我仔细想想,我跟她又没有血缘关系,在一起又何妨。”
“啪!”
江南听完,抬手就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她是替她自己打的。
打这个渣男,之前在跟傅依诺睡了的时候,还跑来跟她交往。
虽然他们没交往几天,但按照傅依诺怀孕的时间推算,那个时候傅行之就已经跟傅依诺在一起了。
他居然欺骗她的感情。
瞪着傅行之,江南咬牙喊道:
“你不是人,就算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你妹妹。”
“而且你既然之前就跟她睡了,为什么后来还来找我啊?”
傅行之挨了一巴掌,眼皮都没眨一下。
看着江南,他也只能道:“抱歉,我当时只是一时糊涂。”
后来他不就及时让她止损了。
也没伤害到她不是吗。
“糊涂?”
江南痛恨的看着他,心寒极了。
“戏耍一个女孩你觉得好玩吗?你知不知道当时你答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傅行之,你就是个混蛋。”
心里实在气不过,她抬手又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她是替笙笙打的。
傅行之受着,没有半句怨言。
毕竟之前确实是他不对。
但是这两巴掌,彻底的还清对这个女孩的亏欠了吧。
他抬起眼眸看着江南,问道:
“打也打了,现在我不欠你什么了吧?”
回过神,努力忍着自己内心深处难受的情绪,江南点头应道:
“是,你不欠我什么,这辈子,我只希望再也不要看到你,你们兄妹俩的事,真让人恶心。”
真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她转身就要走。
可想到什么,江南又止住步伐,背对傅行之道:
“是傅依诺从A大把笙笙引到她的住处,故意从楼上摔下去陷害笙笙流的孩子,另外,傅依诺有亲口跟笙笙说过,孩子是薄晏的。”
“我希望你能赶紧把事情查清楚,顺便给孩子做个亲子鉴定,还笙笙一个公道,别空口无凭污蔑了好人。”
说完,她走出病房,消失在傅行之的眼前。
傅行之,“……”
有点不敢相信,是依诺自己去A大,把叶笙笙引去别墅的?
依诺为什么那么做?
还有孩子的事。
那孩子不是他的吗?
怎么又说成薄晏的了?
回过神,傅行之赶紧派人去查。
看看依诺有没有去过A大。
至于亲子鉴定的事,都过去几天了,流产的东西早就处理干净了,亲子鉴定是做不了的的。
但他还是始终选择相信依诺。
薄晏在医院待了一天,高烧退下后,他就回了新院小区的家。
在那里,瞧着空荡荡的屋子,静悄悄的是一点生气都没有。
他真觉得这样的生活,没劲极了。
也不知道自己以前那三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反正现在没有媳妇儿在身边,真感觉自己如同行尸走肉,度日如年。
席呈在厨房做好饭喊他,他也懒散的躺在沙发上不愿意动。
席呈不得已来到他面前站着,又道:
“总裁,还是先吃点东西吧,您这两天可没怎么吃东西,人都瘦了。”
薄晏还是不为所动。
他无力地回了一声,“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可是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您先把饭吃了,我给您想办法,争取把小夫人喊回来。”
席呈觉得,他身为属下,就得时刻为主子分忧解难。
主子难过吃不下饭,他又怎么能去吃。
薄晏睁开眼瞧着面前站着的人,问道:
“你有什么办法吗?”
席呈如实道:
“小夫人不是挺喜欢小婵吗?我们把小婵接过来,让小婵给她打电话求她回来,或许她会心软回来的。”
他了解的叶笙笙,为了小小婵,肯定会回来。
毕竟那姑娘还是挺心善的,也容易心软。
薄晏又闭上了眼,躺在那儿一副很虚弱的样子。
“这样也不能打消她要离婚的念头,何况小婵又不是她生的,困得了她一时,困不了她一辈子。”
他也不想用什么卑劣的手段让她留下。
他要的是那丫头的心甘情愿。
“先困住她一时,让您心里舒服点也是好的啊。”
席呈想要是这都不行,那他也没办法了。
毕竟总裁生病,叶笙笙都毫不在意,还有什么事是能困得了她的呢。
薄晏难受的吐出一口气,继续躺在那儿要死不活。
“先给她一点时间冷静吧,我也试试,看看没有她的日子,我能坚持多久。”
“说不定坚持坚持,我心里也就没那么在意她了呢。”
只要不那么在意她,离婚对他来说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他也在努力让自己学会放下。
强扭的瓜不甜。
他薄晏,也不是那种会强人所难的人。
席呈没辙了,只好赞同,“好吧,那您还是吃点东西?”
“没什么胃口,你自己吃吧,我想吃的时候会吃的。”
坐起身来,薄晏身体摇晃的朝着他跟笙笙的主卧走去。
躺在跟媳妇儿睡的大床上,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之前他们夫妻俩在这间屋里生活的点滴。
有欢喜,有打闹,有他们俩的第一次。
还有他们彼此能感受到的甜蜜跟喜悦。
可那些美好的画面,却被他亲手给击碎了。
薄晏不怪笙笙的绝情。
换做是他,总被身边的人隐瞒欺骗,他也会生气。
只是希望笙笙生气归生气,不要跟他闹离婚。
江南回到跟叶笙笙的出租屋时,眼睛是红的,像是哭过了。
叶笙笙忙上前拉着她问:
“他也打你了?”
江南摇头,“他怎么可能敢打我,不过我帮你打他了,笙笙,之前我眼睛真瞎,为什么要喜欢他啊。”
感觉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她上前抱住笙笙,忍着想哭的情绪,一五一十的说:
“笙笙你知道吗,他其实比我表哥都还渣,他就是个禽兽。
傅依诺的那个孩子是他的,他们兄妹俩居然做过那种苟且之事。”
想想都觉得恶心。
尽管傅行之说了,他跟傅依诺没有血缘关系。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兄妹啊。
何况傅依诺之前还喜欢她表哥呢。
结果转过身就跟自己的大哥好上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叶笙笙震惊。
甚至瞠目,她有点不敢相信的问:“傅依诺怀的孩子, 是傅行之的?”
“嗯。”
江南松开笙笙,深吸一口气道:
“傅行之跟我说,他跟傅依诺没有血缘关系,可之前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俩是亲兄妹,对吧?”
叶笙笙点头。
是啊,她也一直觉得傅行之跟傅依诺是亲兄妹的。
而且傅依诺喜欢的人不是薄晏吗。
为什么怀的孩子是傅行之的?
“反正他们兄妹俩就是恶心死我了,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他们俩。”
江南感觉自己胸口反胃得厉害,不愿意再去想那兄妹俩的事,拉着笙笙到客厅里坐下。
“笙笙你不用管傅依诺的事,你只要没做过,她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
还有,以后你别离开我了,有我在没人再敢来欺负你的。”
叶笙笙看着江南,忽然很庆幸,她有一个这样不管什么事都愿意替她出头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