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野解开了上衣扔在地上,慢条斯理的道,“也很顺利。”
裴昊东笑起来,“那就好,说来这次我能顺利搞到军火和毒品,多亏你们顾家提前在海关打点,要不然这么多东西我真运不进来。”
顾西野语调漫不经心,“计划之内的事情我自然会帮你办,不过你要小心点裴妄,他可不会让你轻易得逞。”
“他现在尚且自顾不暇,整日被我父亲母亲因为沈意的事儿发难,哪有心思管到我这里,这点你大可放心。”
顾西野眼里噙着复杂的思绪,“这么说,伯父伯母不接受沈意了?”
裴昊东哼了一声,“她一个小丫头片子除了有点姿色,一没家世二没背景的,自然没那个本事嫁进裴家。”
顿了顿,他开荤话,“也就只配给你暖床的份儿,顾二少,等我们扳倒裴妄,沈意怎么处理,不还是看你的意思吗。”
舌尖抵了抵后槽牙,顾西野神色阴沉沉的。
“嘴上说着把她当女儿,实际把她当摆弄的工具,你是挺心狠的,还不是个东西。”
裴昊东,“我们都是同样的人,何必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呢。”
身边围绕的都是漂亮的皮囊,而他,却只能停留表面的玩弄上。
每当这时候,裴昊东就压制不住心里扭曲的、变态的、想要毁掉这些美丽面庞的心思。
这些女人,好似时时刻刻在提醒他身体上的残缺,践踏着他敏感的自尊心。
裴昊东一把掐住贴上来女人的脸颊,直到她面目青紫,方觉得痛快舒心。
“女人只是某种意义上的陪衬品,在这个圈子里权势和财权才是王道,有了这些,这些漂亮的脸蛋只会围绕你转,顾二少还是太年轻,等你彻底掌控顾家,别说一个沈意,就是十个一百个都远远不止。”
被掐到脸色发青的女人脸颊布满惊恐,奋力挣扎。
裴昊东阴沉着面色,把她垃圾一般的丢开,而很快又有新的女人贴上来。
顾西野闻言,也只是冷冷笑了声,直接掐断了电话,没心思听他说这些污言秽语。
衣服一件件扔在地上,他拎着浴袍,朝浴室走。
直到门关上了,沈意才重重的松了口气,开始往外爬。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沈意匆忙钻出来后,顾不上衣服脏兮兮的,就轻手轻脚地往门口挪。
谁知道好巧不巧,顾西野扔床上的手机这时候又响起来了。
那铃声跟催命符一样,让沈意后背一紧。
眼看里面的人要出来,这时候再钻进去已经晚了!
匆忙之下,她跑到客厅,躲在沙发后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顾西野裸露的身体上布满水珠,划开屏幕接通后,问道,“查到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
沈意缩在沙发后,卧室里的声音并不清晰,但要想出去,他势必能看到。
该死的。
洗澡的时候还接电话,他业务怎么比联合国秘书长还忙。
终于,卧室里面的动静渐渐没了,然后浴室门打开,应该是顾西野重新进了浴室。
沈意手脚并用的,悄无声息的,弯着腰往房间门口摸索。
谁知道手指刚摸上门把手,身后传来顾西野的打趣声——
“沈意?”
沈意的脊背一僵,缓慢的转身就看到顾西野指尖捏着岩石酒杯,身上穿着宽大的浴袍,胸前的肌肤敞开,湿润的发丝垂下来,水珠滴落,正用惊讶的眼神打量她。
“你怎么在我房间?”
沈意上衣是一字肩,白皙的肩头圆润又削瘦。
他轻轻咽了口唾液,嗓子发干。
沈意扯唇,“我说我进错房间了,你信吗。”
感谢她的好闺蜜,让她体会到了人生最窘迫的时刻。
顾西野双臂抱胸,露出个玩味的笑意,“你觉得我信吗。”
沈意,“你可能会信,也可能不信。”
顾西野扬唇,说得有点刻薄,“我还以为你是被裴妄抛弃了,转而来爬我的床的。”走到沈意面前,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来都来了,不聊聊吗。”
“没什么好聊的,既然走错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沈意握下门把手,顾西野的手忽然覆了上去,她又飞快的把手缩回去。
顾西野低头看着她的发顶。
这样的姿势,将她抵在手臂和房门之间狭小的空间,气氛在他看来是暧昧的。
“沈意,你最近在网上很火,要是和我炒作的话,估计能让你更火。”
沈意闻言,扯唇,“我看把你打一顿然后扔海里,可能会更火。”
顾西野笑,“性子越来越烈了。”
沈意回,“裴妄惯的。”
顾西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你们还没分?”他又朝她走近半步,俯身在她耳边吐气。
沈意的指尖抵着他的肩膀推开,“目前恩恩爱爱。”
顾西野咬了咬牙后蓦地笑了声,身体顺着她的力气懒懒往后撤了撤,倚靠在墙上,“真够可以的,算算时间,你们谈了将近三个月。”
他喉咙干哑的回忆,“我们好像也谈了这么久。”
沈意没什么情绪,手机的屏幕亮了,是裴妄打来的电话。
顾西野低了低眼瞧她,“不敢接?要是裴妄知道你和我在一起,还是这种状态,你猜他会怎么对你?”
沈意扯唇,“他怎么对我我不知道,但你的肋骨极有可能不保。”
然后当着他的面接通了电话。
“结束了吗?”电话那边,裴妄轻声问。
沈意点头,“正要下楼。”
“我上去找你。”
沈意,“不用,我已经要下来了。”
她瞧了眼顾西野,示意他让路。
顾西野沉默的将石岩杯中的白兰地一口喝尽,酒酿从咽喉滚下去,顿时生出一股火辣辣的感觉。
沈意把电话挂断,顾西野长腿伸着挡住路,她抬了抬眼,“你不让?”
顾西野把腿收回来,倦懒地站直,“裴妄在楼下等着,我就算不想让,也得让。”唇边泛起了一抹苦笑,“现在我还没有得罪他的资本。”
“希望你真的这么想。”
想起裴昊东的那通电话,沈意不知道他们合作的是什么。
但涉及到军火和毒品,显然不是什么好勾当,“做人要有底线。”
顾西野垂眼盯着她看,故作从容地道,“你现在不是我女朋友了,没资格管我。”
沈意对此不置可否,“希望下次见你的时候,你不是在监狱里踩缝纫机。”
她握下门把手,拉开门,从他身边漠然的离开。
那一刻,顾西野微微抬手,微卷柔顺的发丝从他的指缝中丝丝缕缕的滑过。
直到消失不见的时候,他还盯着空无一物的手指看,眼睛也黯淡了下来。
怅然若失的。
连同着那份微妙的悸动,也渐渐的消失了。
沈意到楼下,就瞧见男人正靠在黑色的迈巴赫车边在打电话。
身后是深城的纸醉金迷和彻夜闪烁的霓虹,他颀长的身体立在那里,手腕处的钻石袖扣解开,松松挽至手臂处。
他胜过所有的风景。
瞧见她过来,裴妄把挂在臂弯里的外套递给她。
沈意老老实实披上,裴妄边用一只手打理她压在外套里的发丝,边同电话那边讲德语和英语,涉及一些金融和经济方面艰涩难懂的词汇,沈意听不懂。
但很好听。
任何一种语言用他的声音讲出来,就如经过老式声卡那般醇厚低沉。
甚至有人将他在试镜时说的话单剪了出来,作为声控的福利。
还有他的手,也很好看。
沈意不自觉的望着他握手机的指骨出神。
裴妄背着路边的微光,稍稍低头,就撞入沈意漾着水波的眼睛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揉揉她额前的发丝,怕她等急了,似乎在哄她。
沈意却在下一刻,双手已经环上了他的脖颈。
她踮起着脚尖,不顾他还在讲话,主动贴在了他微凉的唇瓣上。
他略有些错愕地看她,似乎没想到沈意会主动,连电话那边说了什么都听不清了。
把电话强行挂断,沈意已经双手背在身后,笑着往后退了。
裴妄圈着她的腰身,把她拉回到身边,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然后又轻轻皱眉,“喝酒了?”
沈意伸出手比划,“就喝了一点点。”
裴妄被她的样子可爱到,薄唇无奈的勾起,“下次不能喝了,你酒量本就不行,要是像上次那样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会吃醋的。”
沈意摇摇脑袋,“我虽然醉,但我不蠢,我知道是你。”
他低头看她,轻轻的笑,“真的?”
沈意点头,“真的。”
“那你成年礼那晚上……”裴妄眸底深处似弥漫了层蛊人的雾气,“是不是也知道?”
听到这话,沈意脸颊一红,顿时有种咬上勾的感觉。
裴妄见她低着头不说话,拾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里,便不再继续问。
那段经历,对她而言是种伤害,对他而言也是遗憾。
倘若当时他没有出国,就没有顾西野那桩事,也没有后来那么多意外和不愉快了。
他默不作声的牵着沈意,往车边走。
“裴妄。”沈意突然喊住了他。
然后在他身后缓缓地开口,“那晚上我知道是你。”
裴妄身子一僵,握着她的手在不断地收紧着。
“我喝了很多酒,浑身很热很烫,但理智还在,江少给我一张房卡,对我说你被下了药,房间里有他准备好的女人,如果我不去,或许另外一个女人就会得逞,他让我自己做选择。”
今晚没有星星,深城的夏天已经过去了,晚上有些凉意。
裴妄的身体隐隐颤栗着,冷风一股脑的从鼻息间灌进胸腔。
喉咙冷得发紧发痛,依旧压不下胸腔里喧嚣的滚烫的狂喜和涩意。
女孩的声音,随着阵阵刮来的秋风,也一起灌进他的耳朵里。
“那时候我陷入两个极端的矛盾,我憎恶裴家,痛恨裴昊东,起初连带着你我也是厌恶的,可后来我又觉得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明知道我在利用你获得更多受教育的权利,获得更多旁人无法企及的奢侈的机会时,你还是乐此不疲的在我身上注入太多太多的精力。
他们都说你残忍狠戾薄情寡性,是个天性凉薄的人,可这些我都看不到,你对我很好,一直很好……所以我不管,对我好的人就是好人。”
沈意的睫毛轻轻颤抖,“父母去世后,我的性格变得敏感又脆弱,冷漠和疏远是我保护自己的铠甲,你不是慈善家,我也不傻,很清楚你在我身上花费心思的用意。
那时候我并不能分明到底什么是感觉和爱意。
可让我眼睁睁的看你和另外一个女人纠缠不清,我也做不到。”
裴妄定定看着她,喉结滚动,“所以,你接了那张房卡。”
“嗯。”沈意点点头。
后来的事顺理成章。
“可我没想到你第二天就走了。”
漆黑的睫毛微微湿润,沈意垂敛的目光轻颤。
“我以为你和那些男人不一样,结果你得到我后就把我随手丢弃了。”
沈意的嗓音发颤,“我删掉了你所有的联系方式,我以为时间会磨平一切,我会做到再次见你的时候无动于衷……”
“别说了,意意。”裴妄不敢再听下去,喉咙像被什么哽着,嗓音艰涩。
紧紧的将她抱入怀中,呢喃着,“对不起,是我不好,那天,我不该就那么离开。”
沈意的额头抵在他的胸前,眼眶通红,“你怎么不联系我,我等了很久……你总有办法联系我的对不对。”
裴妄低头吻她湿润的眉眼,吻她的唇,压着心底的难受,哑声说道,“是我不好,我不敢听你的答案,我本以为处理完国外那些事后找你还来得及,是我刚愎自用,是我卑劣懦弱,是我自作聪明……”
不知不觉中,有眼泪无声的从他眼角里滚落。
裴妄的脸颊埋在她的颈窝,身体微微颤抖着。
在国外每一个暗无天日的夜晚,每一个煎熬折磨的夜晚……
他都这样紧紧的拥着满床她的照片才能找寻一丝丝慰藉。
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想知道她是不是还怨自己……
内心期待着她能过得更好,可又恶劣的想要她怨恨着他……
这样无论何时,他总能在她心里占据几分的位置。
可他不能带着一身的污秽、肮脏就那样回去。
他的意意那么干净,他会把她弄脏的。
他需要时间,半年的时间就足够了,可这半年却让他差点失去沈意。
“意意,我浑身上下都有你不喜欢的地方,我也同样厌恶着这样的自己,可再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就当可怜我一下吧,让我有机会变成你喜欢的模样。”
裴妄扶着她的肩膀,低头看她的眼眸深邃又灼热,透着不加掩饰的渴望和期冀。
沈意眼眶忽然有些酸涩,她轻轻一笑,“我能坦然的说出来,就说明我已经不在乎了,后来我想了想,那晚上是我自愿的,也做好了承受最坏结果的打算,唯一耿耿于怀的,不过是我自己的不甘而已,我以为自己赌输了……”
她踮起脚尖,轻轻地叫他的名字,“裴妄。”踮起脚尖吻了吻他湿润的眉眼。
“可事实证明,我没有输,也可能是所有的为时已晚,都成了恰逢其时,我觉得现在刚刚好。”
杀青宴的前一天,周嘉敏拿到了裴昊东保险柜里的东西。
是他这么多年洗钱、贪污以及挪用公款,甚至涉嫌强奸等罪名的证据。
周嘉敏说了一句话,“沈意,你不觉得拿到这些东西太过凑巧了吗,而且裴昊东怎么可能这么傻把东西堂而皇之的锁在保险柜,正常人都该销毁了吧?
你看看这些,像不像是调查完之后放在里面的?
没想到他能为你做到这个份上,但你们两个能不能把话说开,自己在家里交流资源?
非要我冒着生命危险去撬裴昊东的保险柜?
要是被裴昊东发现我动了他的保险柜,我的小命就得交代在那了!怎么,我的命就不是命了?!”
这些证据远比沈意想象的更触目惊心。
她找私家侦探调查的那些,不过是些皮毛,根本拿不到确凿的证据,更别提罗列详细的数据以及银行流水和财务报表,这些足以让裴昊东翻不了身了。
而这些东西,全都有。
全都在裴昊东的保险柜。
至于周嘉敏说的‘他’是谁,除了裴妄,没有旁人。
只能是他。
而这些致命的证据,如果没有用大量的资源和人脉以及时间,根本不可能短期内搜罗到一起。
他在成全她,以一种笨拙的方式。
哪怕这种方式会伤到他自己。
沈意控制不住情绪的抱紧他的腰身,“裴妄,以后不许再一声不吭的走了,我很怕失去,我已经失去过太多重要的人了。”
她轻声呢喃着,“我根本承受不住失去的痛楚。”
裴妄垂了垂眼睑,想也不想的说道,“我说过,我不允许有一个背叛沈意的裴妄活在这世上,这句话无论何时都作数。”
沈意没有回答,只是抬着头冲他笑。
可笑着笑着,鼻尖酸酸的,却不禁红了眼眶。
“那我也不允许有一个背叛裴妄的沈意活在……”
沈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裴妄堵在唇边。
她眨了眨眼帘,听到裴妄低喃,“这种誓言我一个人说就行了。”
“那你不怕我背叛你吗。”
沈意轻轻问。
显然是不愿意的。
沈意失笑,“你是怕我万一做不到,小命不保?裴妄,我都背叛你了,你还在意我的死活做什么。”
裴妄回,“人跑了我还能追,人要是没了,我只能殉葬了。”
沈意看着他严肃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双手圈着他的脖颈,裴妄的手搭在她的腰肢上,扶稳她摇晃的身体,“可我还是要说。”
她笑容明艳,神色认真,“我不会让你孤立无援,就如同你待我一样。”
裴妄腾出一只手轻轻贴在她的颈窝轻轻揉捏,额心抵着她的。
“看来还是醉得不轻,什么情话都往外说。”
沈意身体无支点的倒在他怀中笑。
“裴妄,再过不久我可能要做些什么了。”她道,“会伤害你。”
裴妄嗯了一声,余光瞧见不远处偷拍的狗仔,拦腰把她抱起放入车中。
扯开毛绒毯子盖在她身上,吻了吻她的眉心。
“那就做吧。”低沉的嗓音温温柔柔的哄,“晚安,意意。”
甜酒的后劲上来,沈意浑身乏力,再加上酒店里那么一番折腾,那股疲倦劲儿涌上来,眼皮子耷拉着,渐渐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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