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婷清醒之后一怒之下直接废了裴昊东的下半身。
当时的裴家大不如现在,最普通不过的三流世家, 再加上本就是裴家没理,若是和林家斗起来,双方都落不到好处,这件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话说得稀松平常,沈意听得是惊涛骇浪。
在裴家这么多年,她居然都不知道这些隐秘。
只以为是周嘉敏还年轻,没那么着急要孩子,可仔细想想,豪门里最看重的便是子嗣。
而闵柔从未催过裴昊东夫妇要孩子,反而一直在给裴妄这边施压。
原来是因为这样。
裴昊东根本生不出来。
沈意的唇角动了动,“所以,闵柔一直催你结婚是因为……”
裴妄似笑非笑的垂眸看她,“我以为你会先问关于林家的事。”
“……”
沈意别开视线,“爱说不说。”
裴妄,“林家早就搬离深城,隐居在爱尔兰了。”
林家此举显然是无意插手深城的是是非非了。
沈意有些失望,往前推二十六年,当时裴昊东只有十四岁,相对应的林婷应该也是未成年。
这已然涉及到犯法了。
但强奸罪的追诉时效是20年,即便林婷此时愿意出来告裴昊东,胜率也很小。
沈意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你还想知道闵柔一直催婚的理由吗?”
裴妄戏谑的捏了捏她圆润的耳垂。
沈意抿唇,“是因为裴昊东不能生,她想让你尽快为裴家绵延子嗣?”
“没错。”裴妄身体往后靠,淡声道,“我并非是闵柔和裴振远正常孕育出来的孩子,闵柔生裴昊东的时候伤了身体,自身已经不可能孕育二胎,他们通过基因筛选,筛出一个男婴,胚胎植入第三方母体中孕育诞生,你也可以理解为代孕。”
沈意闻言,咽喉哽了哽。
不知道他是在怎么的心境下,才能平静无波的说出这番话的。
十岁之前沈意都在爱意和温暖的包裹中长大。
小时候身体弱,经常生病,为了全身心的照顾她,母亲辞去薪水丰厚的工作。
从那以后,腿上好似绑了一条无形的链子,只够她在客厅和厨房来回走动,房子虽然没有上锁,可母亲心中的爱,却让她心甘情愿的守了沈意半辈子。
裴妄呢?
沈意想了想初次见到他的场景,是泳池边上。
她湿漉漉的爬出来后,裴妄冷淡地瞧了她几眼,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坐着。
四周什么人都没有,他屈膝靠在墙壁上。
月色洒遍他周身,犹如锻造了无形的铜墙铁壁,谁也融入不进去他的世界中。
而闵柔和裴振远即便是惯溺他,却好像从未关心过裴妄。
“那你的那位……母亲呢?”
沈意不知道怎么形容生下他的人。
裴妄潋笑,“本就是一场交易,给了一笔钱人自然就消失了。”
沈意情绪复杂的看了他一会儿。
裴妄伸手捏捏她的脸蛋,“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是觉得我可怜?”
沈意,“你有什么可怜的,比你可怜的人多的是。”
“这倒是。”裴妄道,“也就是小时候明里暗里被裴昊东买些杀手暗杀,死里逃生过十几二十次吧,这些真不算什么。”
沈意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心口却好像被什么拧巴了下。
她忽略这种感觉,不太平静的问,“暗杀?”
“大概是怕我抢裴家这点破铜烂铁吧。”
沈意眼皮颤了颤,“这些闵柔和裴振远知道吗。”
“为什么要让他们知道,即便知道了又如何。”
裴妄倏地轻笑,“裴昊东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更是闵柔拿命生下来的,裴昊东无论做什么肮脏事,他们都不可能为了一个儿子去杀另一个儿子。”
豪门中手足相残,不胜其数。
甚至比起离经叛道的裴妄,闵柔和裴振远对恭敬顺从的裴昊东,则更青睐几分。
而裴妄从来不是一个把命运交握在旁人手中的人。
“所以,意意。”
沈意还在消化这些豪门秘闻,身侧的人忽然拾起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将她握住的指尖抵开,强势的与之十指相扣。
“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有句话叫做夫妻搭配,干活不累,很适用我们。”
沈意嘴角扯了扯,“谁跟你是夫妻。”
手被他握住抽不出来,“松开。”
他微微低下头,薄凉的唇贴着她的唇瓣蹭了蹭。
沈意不自在的避开,他的唇边顺势落在她了脸侧的肌肤上。
从耳边,到脖颈,细细碎碎的吻。
沈意被迫扬起的下颌,纤细而修长。
“意意。”低沉的音色,在她耳边盘旋。
裴妄紧紧扣着她细瘦的腰,“你真磨人。”
“裴妄,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理智回笼了几分,沈意推了下他。
裴妄顺着她的力道跌在沙发上,眸色深深的看她红着脸低头系睡衣的纽扣,喉结上下一滚。
“我没忘,所以浅尝辄止了。”指尖还勾着女孩的腰。
“强词夺理。”沈意看他,他身上的睡袍不知何时松散开了,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肌肤,于是飞快的移开视线。
裴妄整个人往沙发上靠,透着股漫不经心的欲气,跟往常的沉鸷和冰冷判若两人。
“意意,要是有一天,让你选择,你会怎么选?”
沈意整理好衣服,“什么怎么选?”
“选我生,还是选我死?”
声音一如既往的随意。
沈意看他,“我要是能决定你的生死,那我还叫什么沈意。”
裴妄闻言忍不住哑笑。
他的意意总是那么聪明,才不会被这种问题泄露自己的情绪。
“非要选一个呢。”裴妄略微直起身体,向她倾身。
“在此之前,你一直希望我能放过你,如果我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束缚你了,意意,你希望我死吗?”
他的眸色潋滟,没有丝毫的戾气,好似在问一个最纯粹的问题。
希望他死吗?
沈意反问自己。
过去,裴妄是她在裴家待下去的捷径,沈意自然不希望他死;
而如今,她已经成年并且掌控了裴昊东犯罪的证据,裴妄死了,对她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可在这几秒钟里,她分明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裴妄,裴昊东那么希望你死,你活下去才不会让他得偿所愿。”
裴妄静静地看着她,沉默半响。
掌心沿着她的颈侧寸寸摩挲着,稍稍用力,令她抬起头,“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心疼我?”
沈意的目光闪了闪,没等要回复,声音就这样被堵在了喉咙。
裴妄低头覆在她的唇瓣,沈意的身体微微轻颤,手攥紧他身前的睡衣,却没有拒绝他。
情到浓处时,她白皙的肌肤已经铺满绯色。
裴妄拦腰抱起沈意轻放在床上,微微勾唇。
什么欲擒故纵,论计谋,还是得苦肉计。
“裴妄。”
关键时刻,沈意的手肘撑在床上,白嫩的脚趾从他的胸口滑下,直到抵在男人的下腹。
他以为这时候动了情的沈意,多少会顺从本性,向他妥协一次。
谁知道沈意青丝凌乱铺床,眼底横生的媚色和欲念来得快,去得也快。
对上他蠢蠢欲动的眸,腰肢不可抑制地软下去,嗓子沙哑的把他拒了,“事情说完了吧,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裴妄低头看了眼蓄势待发的自己,失笑,“意意,半途而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我又没说要。”沈意别开视线。
裴妄挑眉,“又要过河拆桥?”
沈意熟能生巧,“也可以说是卸磨杀驴。”
裴妄,“刚还心疼我,这会儿又要动刀子了。”
沈意,“女人心海底针,床上的话你也信?”
沈意的自制力很强,或许方才有一瞬间为色所迷。
这会儿清醒了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轻易得到的人或物,谁会珍惜?即便之前已经得到过了。
裴妄手指搭在她脚腕的腕骨,细细捻过,就着这样的姿势将她的小腿搭在肩膀上。
这姿势,和初次进犯时一样。
“意意,你这话听起来像渣女。”
指腹轻轻拭去她眉眼薄薄的细汗,不疾不徐地掠过她的唇、锁骨、腰窝,白海棠般的肌肤上是他落下的斑斑吻痕,凌乱又艳丽。
沈意难耐地偏过头,光线扫过的侧脸如工笔画一般的精细,“你也不遑多让,技术可以挂牌下海了,难为你活了二十六年才找到职业方向,真该恭喜你。”
裴妄哑着嗓音轻笑,本就长了一张让人沦陷的脸,此刻莫名透着几分禁欲。
“我还可以让你更满意,要不要试试?”
沈意咽了咽唾沫,搭在他肩他上的脚趾微微蜷缩又舒展,用力抽回后踢他的腿,“你能不能别骚了。”
裴妄眼神暗瘾迭起,“这是控制了的,没控制的怕你招架不住。”
沈意扯唇,“深情都让你装了我装什么,你给我正常点,起码正常点还像个人样。”
裴妄挑眉,“怎么,我现在不是?”
沈意掀了掀眼皮,“以前是衣冠禽兽,现在只剩下禽兽了。”
裴妄被气笑了,沈意趁机收回脚往被子里藏,下巴朝门的方向抬了抬,“太晚了,好走不送。”
裴妄缓缓直起身体,将束在腰间的系带解开,故意慢条斯理的。
沈意皱眉,“你干什么?”
“来都来了,不在这睡岂不是可惜?”
沈意不肯,“不行,回你房间。”
“睡素的,不碰你。”裴妄揽她的腰入怀里,声音沉稳,指尖绕着她的发丝玩儿。
沈意要是信就是脑子有病,伸出细指把他的胸膛推远。
正想说什么,忽然传来一阵阵敲门声。
“沈意,你睡了吗?我找你说会儿话。”
外边是闵柔的声音。
沈意的脊背猛地一僵,赶紧把裴妄往床下推,“你躲柜子里去……”
想到上次他故意弄出声,指着阳台临时改了主意,“不,你翻出去!”
裴妄眸色一眯,这场景莫名眼熟啊。
他掐了掐女孩的软腰,筋脉微浮,“又让我躲?”
沈意急切,“外边可是你妈,你想让她来个捉奸在床?”
事到临头,裴妄依旧淡然,“注意措辞,这叫搅人好事。”
是不是好事沈意不知道。
但闵柔要是发现这个点自己的宝贝儿子在她房间里,裴家所有人都别想睡了,她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你出不出去?”沈意吐出一口气,“分手或者出去,你选一个。”
“沈意。”裴妄眸色暗了几分。
指腹用力抚过她的唇,“不要把分手挂在嘴边,我不喜欢。”
外边的敲门声还在继续,“沈意我知道你没睡,屋里的灯还亮着呢,赶紧开门,我有急事!”
沈意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眼中有绝望,也有惊慌。
裴妄到底是不舍得,低头吻了下她的眉心,什么也没说,拾起床上的系带,边系在腰间,边往阳台走。
然后熟练的单手撑在边缘跳了下去。
沈意松了口气,收拾了下自己,去开门。
外边,裴妄刚落地,就看到不远处的缙云嘴里叼着烟,黑夜中一点火光十分突兀。
两人僵硬的四目相对,都忘记了反应。
该死,撞到金主社死现场了。
“裴,裴先生……”
裴妄身前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整理,夜色中透着一股难以描摹的欲气。
吓得缙云嘴里的烟掉了,赶紧立正站好。
裴妄眯了眯深眸,发丝下的眸冷而厉,“这次你怎么解释?”
“裴先生,我遛狗来着!”说完,用力踹了脚脚边的狗。
乌漆嘛黑的狗顿时哀嚎一声,怨恨地瞪着缙云。
缙云此刻满头都是冷汗。
毕竟白天蹲那还情有可原,夜晚蹲沈小姐墙角,依裴先生这可怖的占有欲会把他凌迟的!
“还真是。”裴妄清冷的视线落在那条和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泰迪上。
的确是门卫收养的那只,不踹一脚还真发现不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还有时间遛狗,看来是白天工作不饱和,否则睡眠也不会差。 ”裴妄压着眼尾瞧他,没什么情绪,“缙助理,就这,你也好意思拿年终奖?”
缙云:“……”汝听人言否?
在沈小姐那里欲求不满,被人赶出来后,就把气都撒他身上了,淦!
没对象已经够惨了,还要他没钱?
“可您先前还说公司不会亏待我的!”缙云鼓足勇气。
裴妄看他,“看来你对公司意见很大。”
缙云刚鼓起的勇气就被戳没,耷拉着脑袋,“不敢。”
“我就是觉得裴先生这么言而有信的人,一定会善待员工,毕竟中午我去接沈小姐的时候,沈小姐还说裴先生公私分明宽以待人赏罚分明呢!”
裴妄扯了下唇,月色笼罩下的面容清冷矜贵,“这到底是她说的,还是你现编的。”
现编的。
缙云,“您不信我,但一定要相信自己的魅力。”
裴妄将黑绸睡衣拢好,缙云从始至终头都不敢抬。
对方似笑非笑的拍了下他的肩膀,缙云一个趔趄后,勉强站稳,裴妄说,“缙云,你似乎越来越上道了。”
“那也是裴先生教得好。”
缙云陪笑,觉得他比泰迪还狗。
“但刚才那事儿……”裴妄尾音吊着。
缙云马上回,“我什么都没看见啊,我这眼睛突然不好使了,明天就得去医院看看。”
裴妄满意的勾唇,“很好,记住,千万别用你的智商来揣测我的行为。”
“是……”缙云扯唇。
瞧着裴妄远去的背影,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裴先生这么能倒贴,真担心他百年以后火化的时候会粘锅啊。
房间外,闵柔紫色的睡衣外裹着披肩,终于等到门打开,上下剔量了眼沈意。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你干什么呢?”
沈意的手扶在门框上,平静的回,“奶奶,刚才我在洗澡。”
周遭有沐浴露的香味,她的脸颊也是绯红未退。
身上的吊带睡衣,懒懒的挂在女人白腻的肩头,清冷的眼中却带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媚色。
闵柔忽然想起一句诗。
一枝秾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这等冶艳入骨稠艳佳人若是夜夜放被窝里,那绝对是欲仙欲死。
闵柔年轻的时候就遇到过一个类似的。
当时她生完裴昊东身体受损,再也无法孕育,裴振远的母亲怎么都不满意,有意想为裴家绵延子嗣,给裴振远安排了好几个女人。
其中一个女人那姿色、身段,堪称尤物,能把男人的三魂七魄都勾了去。
好在那女人并非天生狐媚,她心有所爱,被家人算计才会沦落至此。
闵柔给了她一笔钱,制造了场假死,把苏卿弄到国外去了。
谁知道苏卿最后所托非人,生了个女儿后就被那男人抛弃,最后郁郁寡欢、客死异乡。
而她的女儿苏染也是个可怜人,好不容易嫁给顾南城,能过上豪门太太的生活了,谁知道居然死在了空难上。
当时腹中还有个成型的胎儿……真是可惜了。
“奶奶,您找我什么事?”
沈意的声音将闵柔的思绪抽回。
闵柔瞧了眼沈意的房间,“刚才我好像听见你房间里有男人的声音。”
沈意落下扶门框的手,侧开身,方便让她看,“可能是电视吧,我在玩手机,也许是手机里的声音。”
闵柔闻言也没怀疑,她听得也不清楚。
拢了拢披肩,道,“我有事找你说,进去说吧。”
沈意侧过身,“好。”
闵柔进了房间,里面只有个小沙发能坐,她也只能坐那。
沈意就在她面前站着,闵柔示意她,“你也坐。”
“奶奶,您说,我听着就好。”
按照辈分,她的确该叫闵柔一声奶奶。
可或许是和裴妄确定关系,这一声‘奶奶’喊得莫名怪异。
闵柔也就开门见山了,“听说,你和顾家的那个二少爷分手了?”
沈意看她,“温小姐说的吗。”
“甭管是谁说的,总归你被顾二少甩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家的门第不是一般人能攀附的,他大哥顾南城的媳妇儿就是寻常人家,她的下场你稍微打听打听就清楚,豪门媳妇最是难当,尤其是没背景的,所以你被甩了也不见得是件坏事,也别伤心遗憾了。”
苏染和顾南城的事儿,沈意几年前就听裴妄提到过。
苏染,是个很卓越的女孩。
没有任何背景和依靠,凭借出色的学术钻研和教研能力一步步走到大学讲师的位置,热情爽朗,心思澄明,任何人都会为这样高知温婉的女性而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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