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照贺元凌那个德性,魏县丞不认为他能跟自己合作。
贺争挺直腰板淡然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丝丝笑模样。
“受上峰指令,暂驻守龙泉县守护龙泉县百姓平安。”
以前他面对这些人,都是要弯腰点头。
如此,他只用这样看着便是。
魏县丞面上的笑容已经有些挂不住,于是便嗯一声,就以还有公务要忙离开了。
贺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挑挑眉,笑意更深。
然后他也快步离开了县衙,以后还有的是机会相处。
待贺争离开之后,魏县丞停下脚步回身来看,也只能看到贺争挺直的背影。
“年轻啊。”
也不知道他是在说贺争年轻气盛,还是在感叹贺争岁数年轻。
贺顺还在衙门口等着弟弟,见弟弟大步出来,他脸上的笑意更甚。
贺争见着两位县令的时候,也多嘴问了一句行程,是明天。
不管哥哥有没有打听到,他问了也能回去跟三爷交代。
他没有提贺元凌去不去送的话,只表示了贺家的意思。
三爷也是这个意思,早就与他交代过的。
“走,回去。”
“嗯。”
“今天还走不走?”
“关城门之前出城。”
贺顺嘿嘿笑,“还有两个时辰。”
回去之后三爷要是没有什么吩咐的话,他们兄弟就能好好说会子话。
他这些年存了些银子,不知道成亲不够,也不知道弟弟那里够不够。
要是不够的话,先给弟弟用。
贺元凌是等着两人回来汇报之后才回的后院,倒没什么要吩咐他们去做的事,只是贺争晚上必须要守在营地里。
轻手轻脚的进来看,媳妇儿还没有醒,贺元凌又出去了,省得再弄出声音来吵醒了她。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娇媳妇儿可是有些起床气在身上。
贺元凌不敢摸这老虎屁股。
又到外院坐着发闲晒太阳,本来想着闲得无聊叫贺争兄弟俩来解闷,结果出来转一圈,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俩的人。
哼!不知道躲到哪儿嘀咕小话去了。
倒是阳春在院子里路过两次,其中一次问他要不要喝茶,他说不喝之后便没有再理他了。
突然之间,贺元凌还有点孤家寡人的味道。
阳春转了两次后又回到后院,和玉兰一起守在夫人的房门外。
平日里在家做饭的活儿都在玉兰身上,今儿她也不知道晚上是在家里吃还是三爷又要安排去外面吃。
她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多半是又要去外面吃的,夜市里好吃的多了,若是吃饱了再出门,哪里还能再吃得下。
说心里话,他是想出去吃好吃的。
桂花汤圆,小馄饨,炸年糕,还有香香甜甜的糖炒栗子。
只是一想到那些好吃的,她口腔里就已经津液肆意泛滥了。
见着阳春回来,她问,“三爷在外面做什么?”
“晒太阳。”
“贺顺大哥他们呢?”
闻言,阳春扭头觑她一眼。
想着,正好趁现在没有别人在,他们也说说。
“路上的时候你一直看贺顺,还跟我使眼色是什么意思?”
她有想是玉兰看中了贺顺,毕竟贺顺这人与玉兰看起来是挺合适的都是实实在在的性格。
而贺争,贺争便贺争吧。
真要细说的话,贺争跟着三爷做事,除了不能时常在家,别的也没有什么不好。
他机灵又不是什么坏处,还不是谁都有他这么聪明的呢。
他跟着三爷一起出门也好,他们在一处,她和夫人都能安心一些。
被这么直接的问了,还是姑娘家的终身大事,玉兰也不羞。
神色淡然的看着阳春,连脸都没有红一下,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嗯,我觉得贺争太聪明了,我跟他过日子肯定什么都要被他压一头。
贺顺是不太聪明,但我也只比他聪明一点点而已。”
谁能做到无私呢,她就是个小女人,并没有多的想法。
阳春就知道她是这样想的,还不等她说什么,又听玉兰说。
“你聪明,贺争也聪明,你们……”
“你们进来说。”
玉兰话都没说完,内间突然响起得话让两人都愣住了,谁都没有想到夫人竟然已经醒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不过转瞬他们又释怀了,既然已经商量好了,那就当着夫人的面说吧,定下来也行。
反正就是成亲么,早结晚结都是要结的。
沈华柔在他们俩说话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还不清醒就不想起来,没成想赖了会床就听到他们说的这些话。
最初她也是这样想的,以为两个差不多的人在一起会更合适。
但后来她又细细的想了,说不定互补的两个人会更合适。
沈华柔坐起来靠在床头,还不想起来。
两人进来就被她示意在床边的绣凳上坐下。
“你们的想法我听到了,也了解了。
我尊重你们的想法,不过我也有想法要说给你们俩听听。
之后,你们再做决定。”
她话说得认真,看着两人的眼神也十足的认真。
在两人点头之后,她这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你们说的有道理,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
后来啊,我又琢磨了。
先说玉兰吧,你也说你不聪明,说明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再想想,你和贺顺都是这样一个性子,遇事了怎么办?
你们成了亲就是个小家了,到时候你们这个家谁来主事?”
沈华柔问了玉兰这话之后便没有再往下说,是让玉兰自己想想。
玉兰确实在认认真真的想,一边想还一会儿一会儿看夫人。
她就是觉得夫人说得十分有道理,于是就陷入了纠结之中,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华柔见她在考虑,顿了顿,又开始说。
“再说阳春,你行事向来都沉稳,我是放心你的。
只是,贺争性子有些野了,到时候难免要生些口角。
虽说你们四人都是在我们身边,但我们也不想你们为了迁就顺从我们而走在一起。
更不希望你们婚后生活得不圆满,再生怨气。
我和贺元凌从前是什么模样你们都是见着的,你们是清楚我的性子,这两年我自认为改了许多。
从前不愿意接受的接受了,不愿意忍受的也忍受了。
成亲后总是吵架的那些日子,我甚至想过以后就跟他做面子夫妻。
不奢求什么感情了,能有个孩子最好,若是没有,便也就这样了。
后来,我听了母亲的劝告,又翻来覆去细细的想了很多。
虽说现在是看着像过日子的样子了,但过程也可以说得上一句艰辛。”
沈华柔是联想到一些上辈子的事,那些辗转反侧的日子,她这才敢说一句不容易。
两人都在考虑,沈华柔便不说话了,让他们去想。
她却不知道,她方才说的这些话,都被在门外的贺元凌听了个全。
他也不是故意来听墙角的,之前好几次也是这样,他都不是故意的,就是来得凑巧。
听了媳妇儿说的这些话,他也在心里默默反省自己。
他做的那些事,桩桩件件,他自己心里都有数,暂且不提。
倒是她,最让他记忆犹新的便是那次他们大吵一架,然后第二天他来找她,而她好像是哭了。
一想起惹得媳妇儿生气还流眼泪,贺元凌恨不得回去把那个时候犯浑的自己狠抽一顿。
那天他在外面晃荡了大半天回来,他以为媳妇儿肯定不会给他好脸儿,他肯定又要睡偏房了。
他就是想破了脑袋都不可能想到,他回来之后媳妇儿竟然让玉兰摆饭,桌上还有他的碗筷。
说实在的,媳妇儿家世好,人又生得好,嫁妆还那么丰厚。
而他,除了贺三爷这个人外,就什么都不如他媳妇儿。
虽然……就是……他嘴上不承认。
贺元凌不是没有心,就是从那次开始之后,她就很少与自己发脾气了。
便是有生气的时候,也只是一会儿就能哄好,其实也就不是真的要与他置气。
这个时候,贺元凌是进去也不合适,走也不想走,脚就像是生了根一样,定在这里挪不动了。
屋里一阵的沉默之后,又听他媳妇儿说。
“你们不要只把眼光放在贺顺他们兄弟身上,两家府里还有别的人,管事也不是没有。
就算是嫁了人,你们想继续在我身边也行,等以后你们有了身孕再回去歇着。
以后孩子能松些手了,你们想再回来,便回来就是。
我和贺元凌尊重你们的意思,都随你们的意。”
贺元凌贺元凌,就这会儿的功夫,他已经听到媳妇儿说了他两次全名了。
他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刚成婚的时候,媳妇儿是唤他三爷。
虽然这个称呼也不是他想要的,但这个全名的称呼也不是他想要的。
就算不是夫君,哪怕是叫他元凌呢,也比这两个一听就没有感情的称呼好。
哼!她竟然还说不奢望与他有感情,只做面子上的夫妻。
还说什么没有孩子也罢!
这是什么混账话。
哼!必须惩罚她再生一个才行。
喜欢孩子,想要血脉传承是真的,贺元凌想有儿子来帮他保护媳妇儿和闺女也是真。
世人谁不想要儿女双全呢,他也只是个世俗人罢了。
他比沈华柔更势力,他想留这两个丫头在媳妇儿身边,怕换了别人没有这般尽心尽力。
也想把这两个丫头留给贺顺兄弟俩,满府上看来看去,也就这两个丫头了。
别的,他贺三爷眼光高,还瞧不上。
他以为两个丫头要表忠心,说什么一辈子都伺候夫人,死也不离开夫人的话。
结果并没有,那两丫头低低的说了几句什么,听不太真切。
然后两个丫头就出来了,贺元凌没有躲,就在门口。
门一打开他就立在门口中央,着实把没有任何准备的两人吓得不轻。
但又不能表现出不满,还得规规矩矩行礼。
“三爷……”
贺元凌老实在在受了两人的礼,还严肃的告诉两人。
“这事虽是我跟夫人提的,但我和你们夫人都是尊重你们的想法。
你们也好好想想夫人方才说的话,不用着急回话。”
贺元凌当然不可能拆媳妇儿的台,心里再如何想也要面子上先过去。
两人应话离开之后,他直接抬腿就进去了。
沈华柔自然也知道他进来了,还在想,他听到了多少?
转而又豁然开朗,听到便听到了吧,她说的也都是事实而已。
便是被他质问,沈华柔也没心虚的。
她想得没错,贺元凌进来之后就立在她床头,还沉着一张脸看她。
那脸,黑得能滴出墨汁一般。
大有要审问她的架势,就差上刑了。
“你方才说,要与我做表面夫妻的话,果真?”
贺元凌心里梗着的,他也知那时候的自己混,年轻气盛还不知道体谅她让着她。
但,他从来都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过。
他是要与她做实实在在的夫妻,要相携恩爱一辈子的。
于是,沈华柔在某人的质问里,听出来那么一丝丝的委屈。
她还是披着外衣靠在床头的姿势,不同的是,贺元凌一直站着,桩子又高,她只能被迫仰头才能看到他。
脖子酸,是以她手在床沿上拍了拍,示意他坐下说话。
这一举动让贺元凌直接破防,再也绷不住质问的架势。
换了是从前,媳妇儿才不会这样让他坐呢,绝对一脸鄙夷要轰他出去了。
贺元凌腰板也挺不住了,坐到床沿上。
双眼直直的看着人,要听她给个解释。
在反省自己和为自己讨要说法这两件事上,贺元凌不含糊。
他一只手看似随意的放在腿上,另一只手垂落在外侧。
在沈华柔看不到地方,紧紧的捏着拳头,这是他的坚持。
而沈华柔并没有贸然开口,她在斟酌要如何说才能让他不那么难以接受。
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比他多活几年,哪能跟他一样为了那些过去的不顺心再翻出来斤斤计较?
斤斤计较的贺元凌等得心慌,心里就跟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紧了一般,呼吸都快要不畅顺了。
终于,等到面前的娇媳妇儿开口。
“那都是以前的事的,当时情况不同,心境也不同,不能放在现在来说。”
她绝对不是敷衍贺元凌,是用心平气和的态度来告诉他,那些都是已经过去了事。
纵使那时候确实不开心,但也都成了过去,现在再去多想,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除非是,忆苦思甜。
其实沈华柔也不太想他们任何一个人去回忆那些让人不开心的往事,过日子应该往前看。
对媳妇儿的这个解释,贺元凌颇有泄气的感觉。
他又不是不清楚到底为了什么,还非要刨根问底,得到的答案还不是他自己难堪。
但他没有想到媳妇儿会这么轻描淡写的就说过去了,与他所想不一样。
哪怕,是骂他一顿呢?
就在刚才,沈华柔又想到一些过往。
这人曾经问过她一句话,还是问了好几次。
他问,“愿不愿意给我生孩子?”
所以,他才在听到自己说那句没有孩子也罢的话时,反应才这么大的吧?
以前,他是不是也察觉到了什么?
在这之前沈华柔还并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面对他受伤委屈的眼神,沈华柔就不由开始心虚了。
沈华柔甚至都暂时忘了某人那个时候是有多可恶,一切都是有因果的。
“那你现在说,还想生孩子么?”
贺元凌神色不动,突然发问。
他就怕媳妇儿那两片红唇一张吐出他不愿意听的话,于是心情比刚才更紧张了。
“想。”
沈华柔只简单一个字便让某人的心安安稳稳的定住。
下一刻他就被媳妇儿警告了,“若是你再跟从前一样的混,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孩子们。”
虽然现在只有雅雅,但沈华柔想要让雅雅做姐姐,她内心里的渴望比贺元凌更深。
每一次变数对她来说,都是希望。
只一个眨眼的功夫,某人就从床沿窜上了床,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呼吸困难了。
“唔……”
某人反应太过激了,被怀里的人狠狠捶了好几下,这才终于舍得放开人。
嘴角咧出的弧度彰显着他此时的心情,就算是后槽牙都咧出来了,他也没有想要收敛的想法。
贺元凌的这颗心了,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经受了多重的曲折摧残。
好在,在结果总算是顺他的心愿。
“媳妇儿,华柔,你放心,我肯定不犯浑。”
他不仅要见闺女儿子,还要见孩儿他们娘。
他们娘几个,谁也不能少。
此时的贺元凌已经幻想到了儿女双全的美好生活,他媳妇儿百年后绝对是跟他埋一个坟。
幸好沈华柔不知道他内心里的想法,上辈子,他们没有埋在一起。
贺元凌连个尸体也没有,而她,在荒郊野外身首异处。
沈华柔顺着气没好气的觑某人一眼,当谁都跟他一样皮糙肉厚么?
刚才他那一抱,力气大得差点勒断她的骨头,就是现在还隐隐作疼呢。
他说不犯浑,他自个儿能保证?
反正沈华柔是不能全信他这话的,暂且观察吧。
贺元凌咧着嘴十分自觉的给媳妇儿揉揉,就算是被瞪了也陪着笑脸,谁让他刚才情绪激动了呢。
两人又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才说起阳春他们的事,还是贺元凌先提起的。
“那两个丫头看着主意大得很,你都还没有跟他们说呢,他们自己就寻着你问那话给自己找好了。
还一人一个,分配好了。”
然后他十分自然的夸自己,“不愧是三爷看上的人,不愧是你调教出来的人。”
一句话把几个人都夸了,他的脸皮也是属实的厚。
沈华柔甚至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半个眼神都属多余。
当然,贺元凌也没想讨要什么,他就纯属于有感而发。
接着他又道:“不过啊,我觉得还是你说的有道理。
本来我也是这样想的,贺顺那傻小子就得给他配个聪明的丫头,得给他拿主意才行。
玉兰丫头可不傻,她跟我讨工钱的时候可机灵着呢。
做事也麻利,有眼力见儿能看着事。”
有些话不能摆明了说,他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他媳妇儿也不是不清楚她那两个丫头是什么样的秉性,更加不用自己来明说了。
果然,媳妇儿就没有问他,还微微点了点头。
他以为媳妇儿是在赞同他的话,立马就道:“那我就跟贺顺他们说了,这几天贺顺每次看到我时的眼神,那急切都写在眼睛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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