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好,走了。”
呸!谁要他提醒了。
路上统共没有多长时间,她就是想眯也眯不了多久,于是便强撑着一路到家。
沈华柔想先去给公婆请安,被贺元凌一句话就堵死。
“有那两个丫头去打扰娘还不够?人多了反而吵得娘头疼,咱们晚上再去。”
贺元继也说,“三弟说的是,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昨天也累了一天。
我们都回去了,晚些时候再到爹娘那边去。”
大哥这话简直是说到了贺元凌的心坎儿上,真心的感谢大哥体贴。
“你看大哥都这样安排了,咱们听大哥的。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那我们就先回了,你们慢来。”
沈华柔就算是想再说什么也没机会,她也实在疲乏得很,只想赶紧回去补觉。
贺淑惠和孟婧瑶也走了,门口剩下贺元继和贺元敬夫妻俩面面相觑,然后又笑开来。
黄氏眼神示意丈夫看走远的两人,“瞧他们现在多好,不仅是三弟改变了,华柔也改变不少。
照这样下去,娘也不用再担心他们佳偶不成变怨偶了。”
“三弟妹很好,三弟娶了她是福气。”贺元继点头赞同夫人的话,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他也觉得三弟是有很多变化。
陈氏也道:“要我说啊,他们这就叫欢喜冤家。”
贺元敬一边搂着媳妇儿进门,一边说,“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是一家门,咱们也都回去吧。”
弟弟都知道关心媳妇儿,他也关心媳妇儿啊。
他媳妇儿怀着孩子又是坐马车又是累一天的,他都心疼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他出门这么长时间能不想媳妇儿?
云峰阁内,在丫头铺床的时候沈华柔又去简单的擦了身,不然直接上床睡她心里就接受不了。
贺元凌是精神奕奕,但想着也没有什么事,也跟着擦了擦准备陪着再睡会儿。
不然他也没别的事,闲得慌。
沈华柔睨他一眼,“你没别的事做吗?”
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不想贺元凌来扰她清梦。
某人装作不明白,“没事啊。”
沈华柔又不能直接赶他,暗暗叹一口气不再理他,翻身进到床里躺好准备睡觉。
那人上来,感受到身边的位置微微陷下去,火热的身体就贴了上来。
“我要睡了,累。”
“我也要睡。”
说也要睡的人长臂将人捞进怀中,抱住不撒手。
沈华柔推了推他,推不动,也不给她退的机会。
眼皮子都要撑不住了,想着怎么都不能委屈自己,于是又在某人怀里寻了个自己舒服的姿势,勉强安心入睡。
本就没有睡意的某人这下更是清醒,还不敢动。
等了许久,确定怀里的人呼吸平缓是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给一只手换位置,刚换好……
“唔……”
“你放开……”
贺元凌被赶了出来,一点情面都不留。
阳春在外间收拾,放轻了动作怕吵到主子们休息,听到里间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也不收拾了赶紧退出来。
最近二位主子感情好了,三爷在叫家的时候也比从前多。
结果她刚出来就看到三爷也出来了?不是她想的那样吗?
“三爷要出去?”
“去老太太那边坐坐。”
走了两步他又叮嘱阳春,“等夫人醒了再收拾吧。”
“是。”
看来之前她收拾的时候还是太吵,不过幸好没有吵醒夫人。
阳春哪里知道,就算她再轻些也逃不过贺元凌的耳朵,是多年习武练就来的。
贺元凌是不想睡吗?他是睡不着,终究还是被赶出来的。
自己媳妇儿耍个小性子很正常,三爷大度不与她计较。
贺元凌还以为老太太这儿清静,来了才知道的热闹得很。
大哥大嫂都在,二哥也在。
“你们都在娘这儿干什么呢?我来得可巧。”
一个个神色都挺严肃的,不知道商量什么?
孟氏招呼他进去,“进来坐,正说你妹妹的婚事呢,昨日来了个媒人,我正说了跟你哥哥嫂嫂商议。”
贺元凌看一眼正位上抽旱烟的老头子,被白了一眼。
又去看正经危坐的大哥,大哥冲他点了点头,“想着你们歇下了就没让人去叫你们。”
一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儿,贺元凌有一瞬间的尴尬,很快就又恢复正常。
“小妹今年才十二,哪就这么着急?谁家啊?”
其实贺元凌想问是哪家这么不长眼,话都到嘴边了他又福至心灵换了话,是不想老头子和大哥又骂他。
他也不是怕,就是单纯的不想听唠叨而已。
他跟他媳妇儿订婚半年后就成婚了,根本就不用这么早定。
小妹完全可以不着急,慢慢相看合适的人家。
“就是为这个,媒人是替县丞魏大人家的小公子提的。”
县丞家的就不太好拒绝了,难怪他们一个个都这个表情。
“他家小子是庶出吧,最小那个也才十四,这么着急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不知是贺元凌这么想,大家都是有这个怀疑。
“不急,娘又没给定的话,明天我让人去打听打听。”
贺元敬虽说是才回来两天,但在龙泉县里做着生意还是有些门路的。
顿了顿他又跟贺元凌说,“老三你朋友多,你也上上心。”
这个不用二哥说他也会上心的,“我知道。”
上首的老爷子连着抽了两口烟,又缓缓吐出烟来。
视线从三个儿子身上看过,这才道:“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县丞,县丞家能不得罪最好。
咱们家能配县丞家是高攀了,但那魏小公子若真的有什么问题,咱们也不怕得罪人。”
那种用儿女婚事去做交换的事在贺家没有先例,也做不出来。
几人都应下,然后就被老头子一句话打发了。
“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大家都有猜测,魏县丞多半是看在沈家的面上才想跟贺家结亲。
结姻亲固然是好事,但也好看对方的人品才行。
魏县丞这人在龙泉县名声还是不错,做县丞这么多年没出过什么岔子,魏家这门亲看起来是不错的。
就看魏家里的情况如何,和那魏小公子本身了。
按照孟氏的意思,那种家中关系太多太杂的人家,她是不满意的。
贺元凌兄弟几个一路出来,直到出了春晖院才说话。
“听媒人说魏尧是在蒋家办的方正书院读书,我明日去拜会先生,也正好打听打听。”
贺元继也曾在方正书院读书,这两年先生让他在家,每隔十天去先生那里交课业,其实就是先生给他开小灶。
蒋家又与沈家是姻亲关系,现在贺元凌与蒋老二蒋成劲做了连襟,两家自然就有了往来。
所以,贺元继要想打听魏尧的事不难。
“行,那我们就各自打听着,千万别张扬。”
别张扬是贺元继专门叮嘱贺元凌的,就怕他不管不顾什么都说。
贺元凌还能不知道大哥是在点他?
当即就老实应道:“是,我知道了。”
既然没别的事,他打算走了。
“对了,刚才母亲说昨日有个自称是城东唐家的管家给你送了礼来,谢你帮他家小夫人捉了逃奴。
你和弟妹都没在,母亲便让人把谢礼送到你们院里了。”
贺元继都还没有来得及问弟弟这是怎么回事,也没有来得及夸一句弟弟,就被二弟抢了先。
“果然是我们家的老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什么时候的事儿?”
贺元凌心想他们都不清楚原由,看来那唐家的管家也没说实话,于是也略过外室这层不打算多说。
只说回来的路上遇到有醉红楼的人追一个女子,正好遇上才顺便出手送到县衙去。
贺元继那句准备要夸弟弟的话在舌尖上转悠了一圈,还是说了出来。
“这事你做得对,不管是不是逃奴,遇上那种祸害人的都该送到衙门去。”
好不容易得大哥一句夸奖,但贺元凌就觉得听着不是很满意。
等了等,没再等到别的,他也只能勉强接受。
罢了,总比骂他的好。
兄弟几个分开后,回去的路上黄氏看着丈夫忍住笑出声。
“你刚才明明是要夸三弟,就不能多夸两句他喜欢的,还非要端着大哥的架子,你自己憋着他也失望。
自古都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君如何会不知。”
丈夫对弟弟妹妹的疼爱她是看在眼里的,深厚且隐忍。
可他总是这样严肃的端着,他们又如何能感受得到?时间再一长了可不就误会生疏了吗?
从前妻子也跟他提过,当时他并不觉得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会因为这些而冷淡,他们是血脉至亲啊。
可现在他不敢这么绝对了,老三明显跟他生疏很多。
“我会注意的。”
黄氏没想到这次他答应的这般爽快,心想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而她不知道。
但也不重要,他能听进去放在心上就好。
县城钱家,钱珠儿下了马车被哥哥喊着。
“你昨天为何要那样说?那么小的崽子能用水洗?你能不知道?”
他们钱家是做药材生意的,自家就开着药铺,也会售卖一些给牲畜驱虫去污的药粉。
尤其是一些养家宠的人,在家宠小的时候都是来买这种药粉回去用,以免有些家宠太小不易沾水,再养不活。
别说是她了,就是家里的仆人都知道这个常识。
不过是一只猞猁而已,有什么稀奇的。”
钱珠儿心中不平,忿忿看着哥哥,到底谁在才是他亲妹妹?
看她还是这样的态度,钱鑫不由皱紧了眉头,他觉得有必要跟妹妹好好说说。
“咱们家是做什么的?关乎到一条命的事是能大意随便就忘的?
今天是一只猞猁,那改天是一条人命呢?
你心里有什么不舒坦都不该在这种事上耍性子,况且那是元凌特意给他媳妇儿的。
若是真因为你无心的一句话就死了,你想没想过你贺大哥的心情?”
他以为妹妹至少也要好好反省,没成想竟说出更过分的话。
“死了再抓一只就是,贺大哥不是厉害得很吗?”
钱珠儿本就满心的憋屈不痛快,还被哥哥一同说教,她火气蹭就上来了。
若是没有沈华柔,贺大哥抓的这只猞猁就是她的,都是沈华柔抢了她的东西。
抢了贺大哥不够,还什么都要抢。
贺大哥都没有给她抓过。
钱鑫不知道妹妹的心思,跟不明白妹妹怎么突然这样不懂事,从前她虽然也偶尔任性,但却没有像现在这样。
“道理不是这样的,就不是一码子事儿。”
他还要再说,却看到妹妹猛的红了眼眶,后面的话也憋了回去,心疼得不行。
说话的语气也转了弯儿,“好了好了,哥哥不该凶你。
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心里难受?跟哥哥说,哥哥给你出气。”
钱珠儿不吱声儿,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这可把向来疼爱妹妹的钱鑫给心疼得不行,心里都急死了。
“要不哥哥明天给你捉只更漂亮的猞猁,狮子猫好不好,狮子猫毛长,可软可漂亮了,比猞猁漂亮多了。”
妹妹从前就跟他念叨过狮子猫,但这种品种实在不好得,一直就没实现。
“我让人到各地去寻,肯定更给你寻到一只又漂亮又可爱的,好不好?”
“谁稀罕了,我才不要。”
心思被戳到,钱珠儿又气又恼,撇下哥哥快步离开。
留下钱鑫在原地,看着气走的妹妹不知所措。
“是我招惹她了?”
“还是元凌招惹她了?”
“妹妹不是跟元凌关系挺好的吗?得空问问元凌是怎么回事。”
钱鑫打心底里就没有怀疑过,是她妹妹对贺元凌有别的心思,在他看来妹妹对贺元凌和对常远威他们兄弟几个都一样。
在他们眼里,自己妹妹也是他们的妹子。
中午,沈华柔一觉睡到自然醒,感觉人整个人都轻松了。
出来看到贺元凌在摆弄着个精致的盒子,想着之前赶的事,便主动跟他说话。
“这是什么?”
贺元凌可没有为那种小事跟她置气,当即就把盒子递个她看。
“上次咱们不是帮唐家把人送到衙门去了吗,这是唐家送来的谢礼。
你看着要是喜欢就留着玩儿,不喜欢就搁着。”
“人家是谢你的。”
沈华柔看了,是一对儿小巧精致的玉如意,虽只得巴掌大但成色看着还不错,可见唐家这谢礼是有诚意的。
贺元凌大方的表示,“我的还不是你的,这玩儿我拿来有什么用?你看着办吧。”
别的不说,就他这个态度沈华柔是喜欢的,心情也随之好了很多。
这一点从她看贺元凌的眼神就能表现出来,顺带着觉得这个人也更顺眼。
“也没处摆,那就收着吧。
留着以后送人,或者做其他用也不错。”
“你说了算。”
贺元凌本就不在乎这种事,他哪儿放在心上。
但沈华柔不同,从小母亲就教导她如何管家,行事用人,人情往来,样样都是按照正室夫人的标准来学。
只是她嫁到贺家来这后,除了管理嫁妆外,别的都没大用场。
贺家没有分家,上面有婆母和嫂嫂们,就他们这个院子里的人都是她带来的,不用再费力调教。
人情往来她只需要人出面就行,也就是年节时候了,再大些宴会少之又少,目前还没有参与过。
她也乐得清闲,才不想去应付那些夫人小姐。
这样想来,她嫁到贺家来也不错。
贺元凌想到沈家在龙泉县的声望,想着他媳妇儿有没有可能知道一些魏家的事。
“有个事问你。”
“你说。”
他这么客气,还让沈华柔有点好奇他要问什么。
等贺元凌把媒人来的事说了,她却愣了神。
上辈子贺淑惠也是嫁的魏家小儿子,但提亲是在贺元凌做了中郎将归家后。
那时候魏家适龄且有出息的儿子只有魏尧,魏家来提亲之后两家都还满意便定了下来。
这次竟然提前了三年多,到底是什么原因?
见她半天不说话,贺元凌又问,“你可听说过魏家的情况?”
沈华柔回神,把她知道的跟贺元凌说了。
“魏家老夫人喜爱热闹,每年春日秋日都要设宴,还有魏家那几位,平日便是小寿也是要做的。”
说是喜欢热闹,其中也不是没有借此拉拢的意思。
“魏大人才四十多岁,正值壮年,家中人口不少,在魏尧之上有一个哥哥是嫡出,庶出姐妹不少,但男子却只他一人。
他生母早逝,听说是已经记在了嫡母身边教养,也算是嫡子了。
听魏夫人听起过这个小儿子,说是先生也夸的。”
贺元凌听出来了,这个魏尧自己还行,但魏家就比较复杂了,依淑惠的性子去这种人家,还是高嫁的情况,怕是要被欺负得够呛。
他不是不敢给妹妹出头,但这样的人家终究不合适,他更希望妹妹嫁的人家和善好相处,最好是永远用不到他去出头。
沈华柔看他神色难看,知道他是不看好魏家。
“妹妹的婚事还是要爹娘做主的,你不放心再去细细打听。
虽说魏家复杂,但只要咱们立得住,他们也不能委屈妹妹的。”
说这话的时候沈华柔认真看着贺元凌,她不只是在说贺淑惠的婚事。
多年后,他们两家那么轻易就被定罪,便是因为他们根基不够。
若他们本身分量足够重,即便是要定罪也会按照流程摆出确切的证据,不只是几页纸,几张嘴就轻易给他们定了罪。
“我自是知道,便如你嫁了我,我便是大声说话也要顾及你的感受。
瞧瞧这不就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
呵呵……还是香的,就当你送我的。”
也就是贺元凌了,换了别人说这种话定是心里积了怨,对妻子和岳家都有不满。
偏偏他不仅是说了,还嬉皮笑脸的当着妻子的面说,丝毫不掩饰他为此受了多大的委屈。
气得沈华柔拿帕子扔他,被他稳稳接了,还做出这等轻浮举动。
眼看着帕子被他收进怀中,沈华柔更是气恼。
他话也说了,气也气了,不问他个明白怎能甘心?
“你是不记得自己混账的时候?
我又什么时候给你委屈了?我家又什么时候给你委屈了?”
贺元凌也知自己方才的话说得过了,他媳妇儿这是真的生了气,于是赶紧收了嬉皮笑脸凑过去赔罪补救。
“是我胡说,张嘴胡诌没个把门儿的。
我哪儿有什么委屈,丁点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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