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来得还算及时,问题也不是很大,之后多注意养护,也不得颠簸。
但他们还要回城里去,不得不颠簸。
“那就先不回了,等王妃身体安稳之后再回。
到时候多在马车里铺几床厚被子垫着,再走得慢些。”
大不了小半天的路走一天,总能到。
众人对赵靖这个决定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异议,全都陪着保护王爷王妃的安全。
家里那边也得送信回去,不能让家里担心。
傍晚的时候从城里请的大夫也赶到了,把完脉之后结果跟之前的大夫说的一样,而大夫也被留下跟他们一起回去。
好在李氏的问题不大,歇了两天之后就能走动。
回到了家里,沈华柔才真的觉得是放松下来。
若是因为这个事导致王妃流产的话,他们贺家怎么都脱不了干系。
之前跟王爷结下的友善关系,肯定也要为此打破,之后再是什么情况境遇谁也说不清楚。
第二日沈华柔就在库房里张罗了些补品着人往王府里送,不管人家用不用他们的东西,心意到了就行。
中午,孟婧瑶突然来找她。
“杨穆青呢?”
这些年来,孟婧瑶除了跟沈华柔走得近外就是杨穆青了,后来是有了蔡芸芸,但跟杨穆青比起来还是差了些。
她早上去找杨穆青,还想着终于松了精神找她喝顿酒,结果扑了个空才知道她已经走了。
于是她赶紧回来找嫂子,问别人哪有问嫂子来得清楚。
来龙去脉沈华柔都没有瞒她,包括钱鑫那事儿。
说完,孟婧瑶也沉默半晌才开口。
“留也留不住,不如让她出去,或许哪天就放开了回来了。”
事已至此,再说多的也没用。
但眼下还有重要的事必须要说,“之前你就说了你和赵晋山的婚事要我做主,那就趁今日我们来说说吧。”
沈华柔可不是跟她玩笑,“今日你哥会请赵晋山到家里来吃饭,正好我们就坐下来把你们的事摊开了好好说说。”
孟婧瑶向来都不是扭捏的人,既然是定了心要嫁给赵晋山,他们情投意合两情相悦,那她就没有什么回避害羞的可能。
“好,真要辛苦表哥和嫂子了。”
对别人的婚事她有很多新鲜的点子的,但到了自己的婚事上孟婧瑶却不想要那些新鲜了,她想要传统的婚礼。
这个话她也直接跟沈华柔说了,“花里胡哨的看多了,要是说浪漫的话我不比谁来得浪漫?
我就想平平淡淡,平平常常。”
她没有说,她就想婚后也能平平常常。
日子要有激情,但有些事不一定非要惊天动地。
对她这个观点沈华柔有些不太能懂,但有一点她也赞同,夫妻之间能平平淡淡一辈子才好。
定了日子,到孟婧瑶成亲的这天并没有太铺张,请的宾客也都是相熟的人,不嘈杂但也热闹。
到过年的时候,王妃李氏的肚子已经能看得出来,她并不常出现在人前。
都知道她这一胎不容易,即便是有人想请她也都不敢随意,但就算是请了她也会拒绝。
有了一两次时候,也就没人再敢请了。
过了年,听闻安王驻守雍州和冀州一带,并未打算班师回朝。
兜兜转转,虽然发生了一些不一样的事,但安王还是走了之前的路。
只是,这一次与他站在对面的人不只是叛军雍王。
因为安王来这一手,打得朝廷措手不及,一时间也就没有空闲来管他们做什么。
盐田那边有冯大人‘配合’,目前倒也算太平。
不等多喘两口气,京里来了圣旨,召赵靖夫妻俩进京,说是太妃想念儿子儿媳和未出生孙子。
李氏的身体才刚刚好些,赵靖自然是不放心。
从陵城到洛京路途遥远,李氏的身体不一定能撑着平安到京。
“孩子都没出生,说母妃想念孙子这个理由实在可笑。”
赵靖打发了宣旨人之后就发了火,他明知道这是那位的计谋,但又无法反驳。
他敢不去就是抗旨,他不敢不去。
一边是母妃,一边是妻儿,赵靖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选择。
“要去,也只能是我一人前去。”
有皇帝的人盯着,赵靖不能多耽误,安排好之后便走了。
他们倒是想要李氏跟着,但看李氏确实虚弱,也怕在路上出了人命逼得赵靖直接反了,所以只能先带走赵靖。
此去明知是不太平,但也抱有一线生机。
钱鑫带着两千人跟着一同前去,常远威带着五百人暗中跟着,若是路上察觉有半点立马护送王爷回来。
皇帝此举来得蹊跷,让所有人都弄不明白究竟是为何。
他们跟安王比起来,明显是安王的威胁更大,可安王却还安安稳稳的在雍州。
那里,可不是他的封地。
一时间王府里乱成了一锅粥,王妃又动了胎气,大夫嘱咐必须要卧床。
沈华柔每天都来看她,一边开解一边劝,“当下您和小世子的安危最重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头等大事。
府上的事您就别操劳了,让侧妃先辛苦分担些吧。”
李氏听了她的建议,将府上一应事宜都交由两位侧妃管理,她安安稳稳的养胎。
之后沈华柔照样是每天都来陪她,有时候说说话有时候下棋,或者是带些家里的点心来。
从洛京到陵城的路上,有人快马加鞭赶来,为了更快能到陵城选择抄近路。
也正是因为这样,与赵靖他们错开。
这日,沈华柔照例到王府去看望陪伴王妃,刚出门准备上马车就被街上打马而来的一个男子喊住。
“六姐姐。”
会这样喊她的人,也就只有伯承了。
声音与她记忆里的不太一样,少年褪去了青涩,已经是个成熟的男子。
沈伯承驾马到将军府门口急停,翻身下马。
几年未见,弟弟都长成大人了,沈华柔第一眼差点都没有认出来。
弟弟来了,沈华柔也去不成王府了,让阳春将东西送去,再给王妃带个话说晚些今日不去了。
姐弟俩在门口就好一番激动,挽着手进了府里也不舍得放开。
“都已经长大了,让姐姐好好看看你,要不是你先喊我,就算是走在路上我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你。”
关键是在沈华柔两辈子的记忆里弟弟都是书生模样,但现在再看却像个武夫,半点没有清俊公子样。
沈伯承还特意转了一圈让姐姐能看得更仔细,在姐姐惊讶的眼神中自得道。
“多亏了姐夫教我的拳法,这些年我都没有荒废过,等见了姐夫一定要让姐夫也看看我没有食言。”
除此之外还因为赶路和路途遥远的原因,他特意将自己打扮得精干一些,都是为了安全。
至于脸怎么也黑了,那就是风吹雨打的锅了。
沈华柔也是才知道弟弟跟贺元凌竟然还有小秘密,比起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沈华柔更关心他这次来的目的。
被姐姐问起,沈伯承猛然回神,“见到姐姐一解冻差点就给忘了,我这才来是偷偷来的。
大堂哥让我来跟姐夫说,千万不能让梁王进京。”
他一脸焦急还特意往周围看了看,沈华柔看出他的意思当即就让玉兰遣散了人,又让贺顺在门口守着。
“怎么回事?王爷已经出发了?”
“唉呀,是我来迟了。”
沈伯承猛的一拍自己的手,悔恨不已。
见此沈华柔也不敢迟疑,喊了贺顺进来让他立马去找贺元凌回来。
贺元凌回来得很快,得知太妃已经逝世的消息,当即就拉着沈伯承要边走边说。
“我们去追王爷,家里就劳你辛苦了,王妃那边……”
沈华柔打断他的话,“你们尽管去,我都知道。”
太妃的死怕是也有蹊跷,可怜一片慈母心。
路上,沈伯承告诉贺元凌,“此番急召王爷进京是有人秘密举报说王爷有不臣之心,再加之之前的细盐之事也又被翻了出来。
言之凿凿,说是王爷私藏,在封地大肆练兵要赴雍王后尘。
在宣旨的人出发没半月,太妃就逝世了。
但陛下压着不许外传,连丧事都没有办。”
哪还能看不出哪位的用意,这些年那位对梁王的猜忌从来就没有停过,更是稍微逮着一点事就要无限放大。
贺元凌承认他是不忠不义,但人总有私心的时候。
朝廷如何对他们?他们只是想活。
王爷此番进京,再想回来,怕是再无可能。
明知是死路,难道必须要去送死?
他们所做从来都只是为了自保,问心无愧。
陵城这边,贺元凌走后沈华柔没有立即去王府,而是请来了郑东生和常远威赵晋山。
孟婧瑶也来了,原本她是想来问嫂子一些事的,来了之后才发觉情况不对。
她是第一个发怒的,“什么狗屁,咱们过好咱们的日子,干他屁事。
什么时候管过我们死活?猜忌打压倒是从来都没少过。”
赵晋山在后面拉了她一把,示意她稍安勿躁先看看大家怎么说。
但今日孟婧瑶的脾气尤其大,拉也拉不住。
不过也无妨,其他人跟她的心情也都差不多。
“这他娘的不就是用完就丢卸磨杀驴么,老子不干。”
“收梁州的时候要我们,连口饱饭都不让我们吃。
好不容易喘口气又让我们去跟叛军拼命,完了,用不上我们了,准头就把枪头对准我们了是吧?”
“干他娘的,老子不服。”
现在的沈华柔听到这些粗言再也不会皱眉,粗言粗语又不是黑心烂肺。
“先不要轻举妄动,调动城防时刻警戒吧,等王爷回来了再说。”
郑东生的意思与沈华柔不谋而合,这也是沈华柔要先请他们来的用意。
“王府那边,应该也是要有结果了。”
郑东生道:“那我随嫂子去,今夜之前应该就能收网。”
商量一番,各自去办事,只有孟婧瑶来一趟,她自己的事还没有办。
若是平日的话她就跟着嫂子了,但今日不同,她去了也怕打草惊蛇。
沈华柔在明,郑东生在暗。
李氏收到了阳春带话知道沈华柔今日不会来,结果不过半日她又来了。
“怎么还是过来了?”
李氏歪在榻上,见到沈华柔来了也没有动一下,知道她情况的沈华柔也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多心。
“王爷不在府上,我哪怕是一日不见见你都不安心。
你可是蓉蓉的义母,我攀着跟你也算是姐妹了,心里自是多的放心不下。
今日如何,小世子可有闹腾你?”
在李氏的示意下沈华柔在塌边的绣凳上坐下,她来可不只是为了看李氏。
“上午说有事,是家弟来了,我们姐弟已经有几年未见,见到他便忍不住想多说说话。”
“可是你家那到京里求学的小七?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到陵城来了。
可惜王爷不在,我这身体也不好请他,不然定然是要见一见这个弟弟的。”
初时李氏并没有多想沈华柔话里有话,待见到沈华柔点头微笑的时候便有了猜测。
下一刻又听见沈华柔沉的眸色与她道:“他本是游学路过顺道来看看我和他姐夫还有孩子们,不成想竟无意间提了个重大消息。
太妃她,逝了。”
沈华柔脸上的悲情不似作假,她虽然没有见过宫里的太妃,更不曾与她有过任何交集,但她终究是王爷的母亲。
况且,她的死又不寻常,沈华柔内心里也难免唏嘘感触。
天下父母,哪有不是真心疼爱孩子的?
李氏也心惊不已,待回过神后与沈华柔视线相碰,立马就明白了沈华柔此举的用意。
“快,速速着人去通知王爷。”
她还故意提高了声音,“事情既然是早已发生,那来宣旨的人为何胡说。
通知王爷,那人怕是不妥,让王爷赶紧返回。”
随着她焦急的喊话声落下,北边的窗户边也有影子晃动,都落在二人的眼中。
也该收网了,只是之后他们梁州该如何自处?
郑东生抓住的人果然是冯家,与那守着盐田的冯大人不愧是一个冯。
赵靖未归,郑东生也只是先拿了冯氏,调兵守住冯家,一切都等赵靖回来处置。
另一边贺元凌追了十天才终于追到,他们人多直接便将朝廷派来的两百人给压制住,再带回陵城。
已经扣押了一回,也不怕再多一回,这回不过是多了几个人而已。
入了夜郑东生回来,“嫂子,冯家已经控制住,保证一只苍蝇也进出不得。”
“冯家的亲戚呢?城门务必守好。”
沈华柔不认为自己心硬,自私便自私吧。
等了十天,赵靖和贺元凌终于回来。
这期间满城人都在议论王爷岳家冯家到底是做了什么,竟然在王爷刚走就要被抄家了?
莫非是王妃趁王爷不在,要铲除异己?
这样的议论每日都有层出不穷说辞,无非就是为了各自的利益。
其实也没错,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罢。
因为那次的事,冯家被沈华柔夫妻当众下了脸,后来的日子显然没有之前过得光鲜滋润。
最主要的还是,冯侧妃到如今都还没有怀孕,他们等不住了。
真要等到王妃一举得男,他们在陵城在梁州就更没有站脚的地方。
走到这一步,他们也是被逼无奈。
赵靖回来就病倒了,是连床都下不了的那种,满城的大夫现在都在王府。
包括朝廷来的那两百人,全都病倒上吐下泻根本没有没有办法走。
不同的是,他们是从路上就已经开始生病,一开始是七八个人,然后十几个,二三十个,最后所有人都染上。
要说他们半点儿都不怀疑那是不可能过的,可是连赵靖都染上了,他们也是慌了。
沈华柔要去看望,被钱鑫劝住。
“元凌让大家都等着。”
没办法,所有人都只能等着,各司其职。
后半夜贺元凌终于回来,满脸的胡茬神色疲惫。
“如何?”
要不是他们事先有通过气,沈华柔也坐不住。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孩子们呢?都睡了?”
来回二十多天,贺元凌自然是想他们,但这个时候了他也不好去看。
“都睡了,我这就让人去准备水,你洗洗再睡?吃了吗?”
沈华柔一连串话下来,贺元凌也不觉得烦,反而是心头熨贴得很,回家的感觉真好啊。
吃了饭洗漱完终于躺在了家里的床上,身边偎着妻子,贺元凌闭眼就睡了过去。
再醒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他一动作沈华柔也醒了。
“要出门?”
“嗯,事还没有解决。”
昨日他回来就看到满城都挂了着白帆,家里各处也都是,贺元凌便知道消息已经放出去了。
人都劫回来了,也不怕这些了。
“这段时间你们都在家,我晚上不一定回来。”
贺元凌临出门的时候沈华柔拉住他,“还是要放人的话,冯大人病逝了吧?”
这个事是这段时间沈华柔翻来覆去的想过,这个人留着也已经没有任何用了,反而是把柄累赘。
贺元凌只点了点头,又在她唇上印上浅浅的一吻,转头出门去。
王府内,冯侧妃昨晚得了疾病去世。
早上,贺元凌带领一队亲兵进入冯府,搜出几封书信一本册子。
下午,冯家被抄,九族下狱。
冯家的手伸得不可谓不长,不只是细盐,竟然连三棱弩也收集,还想以此为跟安王做交易。
不得不赞他冯家一声稳妥,不管是在哪一边都不吃亏。
就是不知道之前他们跟叛军是不是也有往来,或许是叛军被镇压之时就已经处理干净。
从这日之后街上恢复了往常,城门处也恢复了平日的人手。
王府放出告示:冯家勾结叛军又谋害皇室,下毒毒害王爷和朝廷钦差,数罪并罚。
对冯家口诛笔伐之后,在百姓看来是一切都恢复如常。
总有些人看出来不寻常,但此时也不能有所动作。
包括沈华柔,连着七天没有出门,将军府府门紧闭。
待再次打开的时候,已经是钦差病愈,带着几十车细盐和提炼细盐的方法回京去。
贺元凌带了五百人的队伍将送他们到两百里之外才返回,沈华柔以为是事情落定,但远没有她以为的安稳。
“东北那边也要不安稳了,安王跟冯家的来往信件里面有提过,大堂哥也让伯承带了话。
咱们现在,自保吧。”
这么快?
沈华柔记得,至少还要两年之后吧,竟然要提前了吗?
情急之下沈华柔的语调也不由提高了些,“大哥在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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