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给家里去信,请母亲联系舅舅那边,或许也能给予我们方便。”
贺元凌被她这一番话说的摸不着头脑,“先还不是说扩充水军的话么,怎么转头又说到商船上来了?
舅舅?哦对了,常家就是做海运的吧?”
“是啊,这些年舅舅每年都会往家里送东西来,就是隔得太远了,母亲也许多年没有回去过了。
先不说这个,方才的话是我没有说清楚,我的意思是现在手里的银子造船请人,等钱回来后就专门供到水军身上。
开始时候的时候就算是不够,也能挤挤往里贴些。”
贺元凌半晌没有吭声,他也在想这个事的可能性。
沈华柔就等着,她只是纸上谈兵具体的还是贺元凌来拿主意。
“先做着吧,梁王那边到时候我去说。”
这一两年来不少人到梁王跟前儿打他的小报告了,也不差这一件。
先做着船运的买卖,谁又能说他如何?
不管别的,现在梁王对他的信任还在。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自从王府里多了那几个女人,繁杂的事是越来越多了。
李家倒也罢了,那是王爷的正经岳家,另外那几家诚意没看到什么反而是事多。
现在是指着他贺元凌还能挣银子,再往后一个个的胃口大了,又有了小世子撑腰怕是没这么老实。
得了他的话沈华柔便跟他交起底来,“现在的我们手里的银子最多能置两艘船,其实造新船的功夫和精力我们还不如买。
我也是想着能不能问问舅舅,看好不好买,或许运气好能遇上合适的。
至于人手……”
她才只是提了一句就被贺元凌接了话过去,“人手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先去信问问母亲。”
从她提出这个事的时候贺元凌就想到了人手的安排,是商是兵关系其实也不大。
第二日沈华柔让阳春去一趟给杨穆青送银票,孟婧瑶那边昨夜让人送了东西去今天她就没有亲自去送人了。
他们是趁着天没亮就出门的,她也没有机会去送。
基地里可没有因为给人签了合约就停止了生产,如今里面有孵化鸭子的温室,有实验养肉猪的场地,也有养蚕的场地,纺织女工和制衣女工都在忙。
赶着在冬日之前给军中数万将士做出能防水的寒衣,有些东西他们自己制的本钱可能省不少。
将军府里,雅雅上午带着蓉蓉跟着先生读书,午睡起来习武。
从前是杨穆青在教雅雅,如今是亲爹在教。
贺元凌每日回来都要检查,她以为当爹的会舍不得闺女受苦,闺女稍微委屈了哭了就会心软。
这回沈华柔是真的想错了,当爹的没有心软,倒是她先看不下去。
贺元凌板着脸咬着牙道:“今日吃的苦,都是为了来日少吃苦。”
不得不承认,在亲爹的严厉教导下雅雅这近一年来的变化十分大。
最大的改变就是稳重了,根本就不像是才六岁的小孩子。
当然也不是说她多老气横秋没有孩子孩子该有的活泼开朗,是说话做事明显稳重了许多,并且十分有责任感,做事不拖拉。
同样是跟着先生读书,雅雅从来都是下午练武之后便把先生布置的课业做完,但蓉蓉就不行,非得拖拖拉拉到晚上被雅雅盯着做。
不只是这一件事,在别的事上也能看得出来,雅雅的自控能很好,做事都有规划。
在自控能力这一点上,沈华柔绝对承认都是贺元凌的功劳。
也有一部分是随的贺元凌,他本就是个十分有自控能力的人。
下午沈华柔正陪着两个女儿写字,玉兰急急忙忙的小跑着进来。
“夫人,夫人,您看奴婢弄出了什么?”
“你慢点,别跑了,小心脚下。”
看着她已经显怀的肚子,沈华柔的心都提了起来,最怕的就是她这样毛毛躁躁。
可玉兰根本就不当回事,“没事,跑几步路又不是做什么重力活还能掉了啊。”
“呸呸呸,童言无忌。”
沈华柔呸完之后警告的瞪她一眼,“都是要做娘的人了还这么没个样,你都不如雅雅稳重了。”
玉兰呵呵呵的笑,“小姐自然是比奴婢稳重的,夫人您看这个。”
说话的功夫玉兰已经快步到了沈华柔跟前,她将一个玻璃瓶子放在桌上让沈华柔看。
沈华柔没管那瓶子,先示意她坐下说话,等她坐老实了才去看瓶子。
里面装着银耳羹,看着十分好看。
“做什么?”
就见玉兰伸出两个指头捏住瓶口的木塞,然后就把瓶子给提起来了。
“这有什么可看的,塞紧了都能提起来。”
玉兰急了,“才不是啊,这个特别紧,夫人你拔看看,拔不出来。”
闻言沈华柔拉过来试,她使出了全力也拔不出来。
“怎么回事?”
“奴婢今日是直接用这个瓶子蒸的银耳羹,出锅之后就随意用塞子塞住,想着不会凉等小姐们歇闲的时候就能吃了。
结果方才奴婢要取了塞子倒出来,就取不出塞子了。”
玉兰平日里就喜欢研究吃食,用不同的食材不同的器具,怀了孕之后更甚。
因为她也嘴馋,脑子里想到什么立马就要做,让她安心养胎也不听。
要不是看她养胎养得闷闷不乐,沈华柔也不会允许她随意。
有什么能比得上孕妇心情更重要的?
这不,因为这个小事她就能高兴。
“等过会儿瓶子里的银耳羹了应该就能拔出来了,不过拔的时候还是要注意别洒了。”
玉兰发现夫人没有察觉到她高兴的点,不由有些失落。
“夫人您看,即便是把瓶子倒置过来也不会洒,要是出门的话可就太方便了。”
被她这么一说沈华柔也反应过来,“还真是,封得这么紧说不定还能多放两天都不会坏。”
沈华柔只是这么一个猜测,玉兰越来了兴致,“那奴婢就把这个瓶子放着,等过两天再打开看看是不是真的不会坏。
不过,现在天气也热起来,还是要放在阴凉的地方。”
她这么嘀咕着,沈华柔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过了两天之后玉兰又拿着这个瓶子兴奋的来找她,“夫人你看,闻着都还是一股香甜味儿,奴婢刚才加热了一下,也尝了一口味道也没有什么变化。”
听了她说还尝了一口,沈华柔当即就沉了脸要教训人,结果就又听到她说。
“夫人放心,不是奴婢尝的,是厨房里别人尝过的,只一下小口,吃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肚子也不痛。”
如此,沈华柔才给了她一个好脸。
她也对这个瓶子起了更多的兴趣。
“这样的话,确实是方便,出门个一两天的情况能方便很多。
你再试试别的东西装进去呢,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效果。”
玉兰现在没有别的事能让她做,她现在唯一能做的,有兴趣做的就是这个了,自然是十分欢喜的答应下来。
经过十几天反反复复的捣鼓,玉兰又带着十好几个瓶子来了。
“夫人,奴婢确认过了这些都能储存上两三天。”
在桌子上一一摆开,是各种汤水加汤水,看来是真被她都试了一遍。
玻璃瓶子是婧瑶的杰作,如今也就只有少数人能用得上,而他们用这个来装台糖水。
想到婧瑶,沈华柔心想少了谁也不能少了她。
“你让人各样的都准备些,做好了给婧瑶送去。”
从陵城出去到他们所在的地方得用一天的时间,能赶得上吃。
夫人终于又给她事做了,玉兰满口答应下来,生怕夫人再后悔。
不过沈华柔还是提醒她,“万事都要以你的身体为重,再被贺争欺负了来告状我可不帮你。”
贺争什么时候欺负过她了,无非就是因为她不听劝的时候被贺争按着打了屁股。
玉兰面子上过不去,黑着脸几天都没有理人。
“奴婢才不会,他不敢欺负我。
不然我就不理他,哼!”
晚上贺元凌回来之后沈华柔便让他们安排人去送,贺元凌对此只是赞了两句夸玉兰聪明又提要给她涨工钱的话,别的就没什么兴趣了。
沈华柔倒是想过在杨穆青的酒楼里能不能用,最后还是作罢了。
不管放两三天之后是不是还能食用,但都比不上新鲜的。
这种也就适合不方便的时候才方便,方便的时候也就没有什么可取了。
本来沈华柔是计划着等到杨穆青的酒楼开业之后就去一趟五姐姐那里,结果先来了五姐姐的信。
看到一半沈华柔便止不住笑意,五姐姐有了身孕。
而且,他们要到陵城来,太好了。
信中虽然没有提为什么突然要来,但他们能来就已经让沈华柔很高兴。
等来了自然也就知道原因了,只是时间上可能会长一些,毕竟五姐姐有了身孕不能太赶。
沈华柔想去信让他们等孩子出生后养好了身体再启程,结果她在心里说已经启程。
二十天左右的路程,多注意些应该不会有什么。
第二日,又收到了伯承从洛京寄来的信,信里提到了韩斐和谢世锋。
韩斐回了冀北,谢世锋有可能会到梁州来,他也不能说定,因为谢世锋也只是在给他的信里提了一句可能会来。
对这两人的印象很淡了,要不是伯承提起来她都要淡忘了。
沈华柔回想起来,谢世锋是雍州人,那他现在想来恐怕也不容易,就是想回雍州去也不易。
赵晋山也是雍州人,现在这样的情况,他想回去更不可能。
也不知道他的家人现今如何了,有没有因为他被牵连。
只希望宁王能早些平了叛乱,还百姓安居他也能回去。
也只是想想,最后梁州也免不了一场仗。
走到这个地步,雍王投降的可能性也不大了,要么是他胜了,天下还不知道要乱多少年。
要么是他败了,逼到最后他必然不会放过往梁州这边来。
亦或者,他再往西北退……
不管是哪一个结果,对他们来说都不算是好。
现在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只能尽量让自己变强。
现在的梁州依旧是大窟窿,往里面填再多一时半会儿也补不起来。
养兵更是大窟窿,根本没个够。
目前最大的希望就是梁州的商业赶紧起来,有了银子就好办多了。
银子暂时是看不到了,但去给孟婧瑶送糖水的人第二天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孟婧瑶的信。
她没想孟婧瑶只是喝个糖水就能喝出点子来,说是她这个方法可以让食物存放的时间更久。
只是用铁来做盖子,真的奢侈了。
她还想用铁来做盒子装食物,这个更奢侈。
贺元凌看了她的信之后也直喊肉疼,“铁都不够用,她想做这个铁盒子倒是给我炸出一座铁矿山来啊。”
他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要将每一个字都嚼碎了吞下,后牙槽都咬碎了的阵势。
沈华柔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好像,还真有心情跟他说起笑来。
“你还别说,哪天真有可能给你炸出个铁矿来,到时候看你还气不气。
你也别这么痛心了,明天记得再送些到基地去。”
有时候对贺元凌还是需要顺一顺,他那点子死犟的臭脾气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其实贺元凌好哄得很,只要媳妇儿不撵他出门,什么都好说。
这不,媳妇儿只是一个玩笑的假设就让他脸上有了笑模样。
“行吧,那我可是信你,哪天她真要是炸出了铁矿,我再也不说这个话了。”
梁州有铁矿石,贺元凌心里有数。
沈华柔心想,幸得贺元凌不知道婧瑶提过等有粮了要酿酒,不然他不是更心疼。
不过也不一定,喜欢喝酒的人恐怕不会认为浪费粮食。
端午节的这天贺家收到了沈华柔送回来的两大车陵城当地的特产,还有信件。
第二天孟氏回娘家去,跟三弟妹说起孩子们的话,三弟妹突然看着她欲言又止。
“这么看着我作甚,我们之间有什么话还不能直接说的?”
“唉,其实也是我乱想,就是因为为婧瑶那丫头胡想得太多,脑子都糊涂了。
有时候吧我就忍不住猜测,你说是不是有可能三个孩子有什么事瞒住咱们?
大姐能也知道的,婧瑶和元凌打小关系就好,这些年婧瑶跟华柔又亲得跟打一个娘胎里出来似的。
你就当我是胡说八道,也就是那么一想,其实我也知道不可能,毕竟他们要好的话早些年就好了,也不会拖到现在。”
说着她自己又唉唉的叹气,肩背也耷拉下来。
孟氏一听她那个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下意识的想张嘴反驳,但张了嘴又合上了。
想起这些年婧瑶为老三两口子做的,再想到婧瑶完全就是将两个孩子当她亲生的待,她的心就控制不住也跟着往那方面想。
婧瑶一个未成婚的姑娘,这些年谁都不看,还就跟着去了梁州,实在是不能怪弟妹要这样想。
而这次孩子们写信回来,又没有提婧瑶是否有意中人的话……
一桩桩一件件的联想起,孟氏的心也越发的沉了。
“三弟妹,你放心,若真是这样,我无论如何也是要给婧瑶一个交代的。
几个孩子行事都稳妥,就算真是这样我也相信他们自己能处理好。
我先去信问问清楚,点明了问,你尽管安心。”
其实早些年看着两个孩子关系好,他们姑嫂二人就有想过撮合两个孩子,但当时他们都不答应。
唉……这都什么事么。
回到家里孟氏本来打算问问二儿子,那几年他天天都在庄子上,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或者他们都知道,只是瞒着他们这些老的?
后来一琢磨,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万一不是呢,知道的人多了岂不是让三弟妹心有芥蒂。
最后这个事她连丈夫都没有透露,私下给儿子去了封信,再三勒令他必须说清楚。
两个月之后,就在杨穆青的青云酒楼开业的当天,所有人都在青云酒楼庆祝的时候,孟氏的家书也到了将军府。
贺元凌喝了些酒但绝对没有醉,他都多久不敢喝醉了,就怕在醉梦里怎么丢的脑袋都不知道。
顺路送了五姐夫回去,然后两口子再往回走。
贺元凌骑着大黑马,沈华柔坐在马车内盘算着回去之后问问贺元凌是怎么处理冯家的事。
冯家也是赵靖的岳家,他家闺女做了赵靖的侧妃。
只是不知道他是有多大的脸,竟然认为他们家的老太太有资格到她面前来说教。
上次在冯家的宴会上,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表现得十分亲昵,沈华柔看在赵靖的面子上顾全大局。
但让她没有料到的是,老太太说着话竟然就提到了她的家事。
简然还出言指责她这么多年只给贺元凌生了两个闺女,还霸着不给贺元凌纳个妾室传宗接代。
呵呵……真是老糊涂了,手也伸得太长。
贺元凌都没说什么,她一个外人倒是着急得很。
看着在场那些夫人的神色沈华柔不难猜出,那么想的绝对不止冯老太太一人。
只是她仗着梁王的关系硬扯着是长辈,更是脸大的想把她家小孙女送到贺元凌床上。
贺元凌想不想做赵靖的连襟她不清楚,但她不想跟冯家做亲戚。
当时沈华柔就落了脸,也将手从冯老太太手里抽了出来。
“我家不允许有庶出子女。”
因为她这句话,打了当场不少人的脸。
有一次这样的情况就够她恶心了,沈华柔可不想再来一次两次。
所以,她宁愿一次就将人得罪死,也断了某些人的路。
“呵呵呵……”冯老太太干笑几声,脸上还勉强维持着慈爱。
“夫人这般行事,不知道贺将军可知道?”
沈华柔有这样的想法,她从未与贺元凌提过,也不知道贺元凌有没有想要纳妾的念头。
但此时,她绝对不可能软。
她的视线在在座的众人脸上掠过,嘴角噙着笑看向众人。
“诸位实在好奇的话,大可以亲自去问问贺元凌。”
直呼夫君姓名,这在妇人们眼里已经是不可思议,一瞬间也让他们都震惊不已,好在有人率先反应过来提了别的话说,也算是救了场。
沈华柔当日是揣着满肚子的火气回家,见到贺元凌的时候火气就更是止不住直往头顶上窜。
她本是不想对贺元凌发气,也知道这事儿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他也不知情。
但就是控制不住,看着他的眼神里都是怒火。
这可把贺元凌给吓得够呛,都进了门又退出去给阳春使眼色。
两人在门口廊下压低了声音说了好几句,贺元凌这才又抬脚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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