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三番四次的接了,还扭着脾气不肯回,亲家也太惯着了。
 往深了想一想,也是因为她哥哥回来,仗着有哥哥撑腰以为就能拿捏住他们李家了?
 李父心里也憋着火气,眼看着当初定下一年的期限就要到了,他的心思也活泛起来。
 在儿子出门的时候隔壁婶子来家里说话,带了她侄女儿莲香给儿子做的鞋袜,他看着做工料子都是下了功夫的,也表明了人家姑娘的心意,于是就收了起来。
 “你等着,爹有东西给你。”
 他自然是不会放在儿子房间里,也是想着万一儿媳妇儿回来了,看着也不好。
 可偏偏是他想多了,早知道就直接放在儿子房间里了。
 东西拿出来他就让儿子试,“你来试试这个鞋,合不合脚。”
 当初跟隔壁婶子说好的时候就被要去了儿子的尺寸,现在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李举人当时是不知道这鞋袜的来历,父亲让试他就试了。
 李父问:“合脚不?”
 他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才道:“合适,鞋底子软得很,走起路来肯定不费脚。
 爹在哪儿买的,以后也买这家的。”
 李父呵呵笑出一脸褶子,“哪儿是买的啊,这是隔壁王婶子送来的,说是她侄女儿亲手做的。”
 闻言,李举人微微有些发愣。
 他早就忘了还有王婶子侄女这个人了,突然被提起他是不太习惯。
 可脚下的触感是真的,他心里的悸动也是真的。
 他成亲也快一年了,妻子从来没给他做过什么,连双袜子连条帕子也无。
 虽然是有下人在做,但妻子做的是下人做的能相提并论的吗?
 谁不想娶妻是温柔贤良,红袖添香知冷知热啊?
 可他这像什么?
 这一夜,李举人竟破天荒的梦到了王婶子的侄女,虽然梦里根本看不清模样。
 后来大舅哥来找,他再三的琢磨过,双重保险怎么都不吹亏。
 现在,李举人想:定人是家里的下人跟她透了风,她也知道怕了吧。
 突然的,李举人的心情就好了起来。
 之前被贺元凌给的冷脸让他心情不好,现在也好了很多。
 “好,那就回去再说。”
 真心要笑和假笑自然不同,钱珠儿看着丈夫眼神柔和下来,她的心情也缓和了些。
 不管怎么样,能好好说话就是好转。
 她可以不要他的感情,她有她的目的。
 另一边黄氏他们看到钱珠儿夫妻俩有说有笑还私下里打趣,“小夫妻就是不一样。”
 夜里闹得晚,到各自散开回房的时候都快是午夜。
 贺元凌不负众望又喝多了,今天的心情比昨日要轻松些,加上人多起势快,不喝多都不可能。
 好在并没有醉到不能走路,有了昨晚上的经验,沈华柔不敢让他在路上耽搁,怕他吹了凉风之后再醉得狠。
 贺元凌也自觉,媳妇儿让他怎样就怎样,关键就是一个听话。
 若是还不知道自觉的话,以后还能有在媳妇儿面前这么喝酒的机会?
 孰轻孰重,贺元凌还是知道的。
 回来第一件事是喝醒酒汤,然后自觉洗漱脱衣上场,过程比昨日还流畅几分。
 这就让沈华柔表示还能接受,也就不是太嫌弃他一身酒臭的问题了。
 都躺下之后,贺元凌主动与她说话。
 “姓李的,他想通过我结交闻县令,他是还没补上缺吧?
 好像县衙里的职位都是满的,还真没有人走。
 后来他又试探我营里的情况,想来是见衙门没缺可补了,又打上我的主意。”
 贺元凌不是傻,什么话是什么意思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唯独在他媳妇儿这里,他媳妇儿的心思就太难猜了。
 “你答应他了?”
 沈华柔是背对着人,还不都是因为贺元凌一身的酒气。
 能接受他跟自己一张床睡就是对他的宽容了,在对着他闻他一身的酒臭,不可能。
 “没,我答应他做什么?
 他大舅子都不管,关我什么事。
 不过我看啊,他和钱鑫的关系好似不太和睦,钱鑫都没帮他说句话。”
 也是因为这一点上,贺元凌还是向着钱鑫。
 目前他们的关系还算稳定,他们还是一天的兄弟。
 真等到窗户纸被捅破的一天,再说那时候的话。
 听他说没管,沈华柔就安心了,也难怪他中午的时候回来脸色不好看呢。
 那李举人也是可笑,放着自家大舅哥不用,倒是问起外人来了。
 此时的李举人可以说是春风得意,给他条尾巴都能摇上天去。
 大半个月都不曾与妻子亲近过,还不断的争吵,今晚妻子竟然主动起来,他如何能不得意。
 尤其是妻子还说要拿她的嫁妆银子来帮他打点,好要让大舅哥帮他走走人情。
 如此,他想要的全都解决了。
 看来,凉她一段时间也不是没有好处。
 夫妻之间离了心,对方不管是做什么,在另一方眼里都是有目的的存在。
 因为众人不能长时间离开军营,第二天一早起来用过了饭就骑马离开了。
 贺元凌也要去衙门一趟,便跟大家一同出发。
 该去见见闻县令了,还得跟他商议驻军的事,他那些人总在城外守着哪成?
 沈华柔起得早了没什么精神,但又有客人在,她也不好再回去睡回笼觉。
 好在有人提议往回走,她意思着留了两句,对方坚持她便顺势答应下来。
 “那就一起走吧,路上还有个伴儿。”
 沈家离得近,与他们同路不了多久,剩下的路就是常家和钱珠儿夫妻俩一起。
 回去后沈华柔打开郑东生给雅雅送的礼盒,有小孩儿的玩意,有平安锁,还有玉牌。
 他人没在家里还能想到这些,都是他对雅雅的惦念。
 “雅雅,你看这是你小师叔给你的礼物,是你小师叔对你的疼爱,你可要记得你小师叔哦。”
 上辈子在实在雅雅的周岁宴上郑东生送过礼,但时间过去太久远了,她也不记得但是送的什么。
 说起周岁宴,眼看就要到时候了。
 雅雅满月的时候爹爹没在家,也只是请了家里亲近的人来热闹。
 现在满月宴,贺元凌在家肯定是要办得热闹的。
 至于要请些什么人,还得问问爹娘,再等贺元凌回来之后商议。
 贺元凌还没有回来,春晖院就有丫头来请沈华柔过去。
 婆母让人来请的时候还真不多,问过丫头竟然也说不知道是什么事。
 “老夫人只说让奴婢来请三夫人,别的没有说什么。
 对了,老夫人还请了二夫人和两位小姐。”
 沈华柔想,莫非是婆母叫他们去喝茶聊天?
 在路上遇到二嫂陈氏,于是妯娌两便结伴同行。
 “有几日没到母亲哪儿喝茶了,还真想。”
 陈氏也是这样想的,因为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别的理由。
 到了春晖院发现公公也在,这可不像是闲来喝茶的样子。
 “你们来了,先坐。
 等淑明他们姐妹俩来了再说,不着急。”
 本来他们是不着急,但经过她这样一说,还真有点着急了。
 着急想知道爹娘找他们来到底是要说什么,还弄得这般正式。
 可家里两个男人又没在,就说不清楚到底是正式还是随意了。
 没让他们等多久淑明姐妹俩也到了,“爹,娘,叫我们来干什么啊?”
 淑慧一来就问,俨然一副天真无邪小女儿样,与他们已经是妇人的的确不同。
 “来了就好生坐着听,哪儿都是你话最多。”
 孟氏嘴上说着女儿不对,但慈爱的眼神做不得假。
 “现在人到齐了,我就直接说了。
 我和你们爹年纪越来越大了,这个家有当不了几年,最后还是要交到你们手上。
 你们大嫂不在家,事就只能落在嫣然和华柔肩膀上了。”
 看两个儿媳妇儿要开口,孟氏抬手示意他们别着急。
 接着又道:“你俩先学着,慢慢上手。
 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的,时间一长不就有经验了么。
 账本和家里库房的钥匙我这就交给你们俩了,要怎么安排你们自己说了算。
 嗯,就从雅雅的满月宴开始,你两商量着操办吧,我也闲下来享享福。”
 孟氏早就想交权了,之前是想着三个媳妇儿都要照顾孩子,现在不是孩子都能离手了么?
 一边学着当家也不影响他们再有孕,况且还是两人商量着来。
 实在有拿不稳的时候,还能来问她呢。
 沈华柔与二嫂对视一眼,有惊讶也有了然。
 上辈子婆母可不是这个时候交的管家权,也不是同时交给他们两人。
 沈华柔从来都没有想过管家,她一直都知道管家这个事最终是要落在二嫂肩上。
 现在,有点让她措手不及。
 这样您看呢,二嫂主管,我协助,行不行?”
 沈华柔压根儿就不想接这个担子,正好在这个时候就把话说清楚了,让二老心中有数,二嫂也清楚。
 她这话一出,惹来陈氏瞪她。
 “你倒是会取巧。”
 沈华柔讨好卖乖,“二嫂就心疼心疼我,你辛苦些吧。”
 孟氏就在这时又道:“反正我是交给你们了,你们要如何分配那是你们的事。”
 然后她又点自己两个女儿,“你俩闲的时候也跟着嫂嫂学,早晚要用上。”
 谁家的正头娘子不管事,她家的闺女可不会给人做妾。
 淑明嫁到陈家去的那几年还没来得及管家就和离了,在家学的那些都还没有派上用场,但也不妨碍她现在又被母亲安排了学。
 为了给妹妹树立榜样,她当即便答应下来。
 “我们一定跟二嫂三嫂用心学。”
 贺淑慧是不情不愿的,但当着爹娘的面她也不敢说不学。
 只能小声嘀咕,“我还在学女红呢。”
 她都那么忙了,母亲还忍心让她辛苦吗?
 就算她再小声也被听到了,“你那女红学了多久了?绣出个像样的东西来了?”
 被母亲无情点穿,贺淑慧不敢再抱怨了。
 姑嫂四人一同从春晖院出来,刚出门淑慧就开始跟两位嫂嫂卖惨。
 “好嫂嫂,就可怜可怜我吧,咱们慢慢来,不着急。”
 陈氏笑着点她的额头,“还不着急?爹娘都急着给你寻夫婿,附近能挑的适龄男子都被挑过一遍了。”
 说来淑慧早就到了该说亲的年纪,只是这一年事情多,加上两个哥哥的情况又凑在了一块儿,贺家是想避过这个风头再说。
 这一两个月到家里来提亲的媒人都快把门槛踩破了,不仅是给淑明淑慧提亲,还有给贺家三个儿子纳妾的。
 给女儿提亲的人,孟氏就客客气气的接待,给儿子提妾室的媒人,孟氏也客客气气的送出去。
 儿子儿媳都是恩爱有加,她疯了才找个外人来搅家。
 这会儿贺淑慧一听到自己的婚事也蹙起了秀眉,“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还不是因为最近听得太多,实在不想听了。
 见她瘪着嘴不高兴,沈华柔又安慰她。
 “爹娘定然不会让你远嫁,以后想回来还不是都能回来。
 女红可以不认真学,有丫头裁缝在也不用什么都要是亲手来。
 但管家必须要学了,你问问二嫂,是不是在家的时候都学了?”
 陈氏坚定点头,“怎么不是,只有那些明知自己做不得正头娘子的女子才不用学,反正到了夫家也当不了家。”
 顿了顿,她又说,“当然,也有为了被夫家高看一眼而学的妾室。
 别人如何不谈,但你们得学。
 以后嫁了人就算不当大家的权,等分家之后也是要做主自己小家的主。
 什么都不会,还不是要被下头的人给糊弄了?”
 陈氏说起分家两个字的语气神态也是坦荡自然,她不怕这话传到二老耳朵里。
 分家又如何,他们还是兄弟,就跟树要分支是一个道理。
 在嫂嫂这里没有得到同情,淑慧又焉吧了。
 就连姐姐也说,“别想那些有的没得了,该学就认真学。”
 没办法,躲不掉,贺淑慧只能认命。
 最后沈华柔领了库房的钥匙回来,二嫂让她管钥匙,账本在二嫂那里。
 哎……总归是比管细节来得轻松些吧。
 雅雅的周岁宴,按照她的本意是别弄得太隆重,但也知道不现实。
 只能先跟二嫂说一声,“等晚上元凌回来玩再问问他,可有什么特别要请的人没有。”
 如今贺元凌身份不同,万一他要请同僚呢?
 上辈子他错过了,后来也请了亲近的人补过,这辈子他还是对闺女心有亏欠,肯定是想要办得隆重些。
 她也要想想,抓周的时候摆些什么。
 笔墨,三字经,棋子,葫芦如意玉牌,算盘,筷子碗……
 沈华柔恨不得把所有寓意好的东西都摆出来让女儿挑,只希望能给她带来好运福气。
 回来正看到玉兰在给丫丫做周岁要穿的薄袄,是大红的颜色,上面绣了祥云和平安健康这样的字样。
 石桌上的笸箩里摆着一双已经做成的虎头鞋,也是大红的颜色,还缝了两个小铃铛在上面,看着就喜庆可爱得紧。
 若是能穿,沈华柔都想试试了。
 “我去抱雅雅来试试。”说着沈华柔就拐了弯儿往偏房去。
 雅雅睡醒了午觉,正和虎将军玩儿的起劲,咯咯咯的笑的开心。
 虎将军是上午的时候跟着他们回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看到贺元凌走了它才回来的。
 总算让她逮着了,沈华柔觉得有必要好好跟它聊聊。
 她进门的时候虎将军扭头来看她,还对她唧了一声。
 等到她走近的时候,它又歪着脑袋来蹭自己的腿。
 看来还是亲近她的,沈华柔抹了抹它的头。
 “他不过是说你几句,你就要尿柜子,气性怎么这般大?
 那柜子我还要用呢,屋子我也要住的。
 以后可不许在屋里尿了,不然真不许你进屋了。
 他晚上还回来,你有气跟他使去。”
 也不知道虎将军听明白了没有,之间它长长的耳朵毛抖了抖,又贴着沈华柔的腿蹭。
 沈华柔拨开它的脑袋,上前抱起女儿离开,而虎将军还是跟在她后面。
 也不是跟她还是跟雅雅,到了院子里就在石桌边趴着。
 沈华柔先给女儿试了虎头鞋,又试了还没绣完的衣裳,稍微有一点点大,等到下个月差不多是适合了。
 到时候天气越发的凉起来,穿得也比现在多。
 闲着无事,沈华柔让人拿来梳子给雅雅梳头发。
 雅雅的头发也随了她爹,又硬又黑还浓密,以后肯定好看。
 幸好不像她这样软每次梳都要断不少,但贺元凌竟然说她的头发柔顺,摸着舒服。
 他懂什么,护理起来实在太麻烦。
 最后用红绳给雅雅扎了两个小揪揪,随着她在地上走动,两个小揪揪也一晃一晃的,可爱。
 她没想到贺元凌回来得早,还以为他去了衙门还要到军营里打一趟,再回来怎么也是晚上了。
 一个不厌其烦的教,一个一遍又一遍的应。
 也就是他闺女,换了别人来这样应,他不掀了人后牙槽。
 沈华柔都觉得听腻了,他还不觉得教得腻。
 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弯着腰牵着女儿练习走路,来来回回一趟又一趟,他腰不酸?
 把闺女交给奶娘带回去吃饭之后回到桌边坐下的贺元凌哼哼着揉着腰,“累。”
 沈华柔不由抿嘴笑,“让你闺女给你揉揉。”
 明知道是不可能,就是逗他。
 贺元凌抓住机会就顺杆上,“那夫人行行好,帮我揉揉?”
 沈华柔哪儿会这个?还嫌他皮糙肉厚费手呢。
 不理他,起身进了厅里。
 “吃饭吧。”
 没有得逞,贺元凌也不恼,嘿嘿笑着跟上去,手上也不歇的给自己揉着腰。
 真的酸,刚站直的时候那酸胀劲儿,比他在马背上坐一天那滋味儿还难受。
 大开大合惯了的贺元凌,突然来做这种事,自然不习惯觉得难。
 沈华柔最开始抱女儿的时候还累得手臂都抬不起呢,又肿又酸痛。
 当爹的还是惦记闺女的,“咱闺女要满周岁了吧,周岁宴你有什么打算?
 我的意思是肯定要办一下,满月都没赶上,怎么也得补偿补偿,也让大家都知道我闺女长大了。”
 贺元凌说得一脸自得,理所应当。
 长大?多大?一岁?
 亏他好意思?
 沈华柔问他,“你打算怎么办?请多少人?”
 细细算起来,雅雅满周岁与阳春他们成亲的日子好像很近。
 贺元凌还真认真的考虑起来,沈华柔也不着急,就一边吃着一边等他。
 待他终于想清楚,“本来我是没打算请同僚,但今儿我见了闻县令,对他的印象是真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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