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阿爷苏阿奶对于悦很满意,尤其于悦长了一张讨人喜欢的小圆脸,说话也好听,纷纷放下了之前的担忧,觉得孙子苏子超找的对象好,不用担心大儿子家会发生什么大事了。
“拖拉机是在地里收割水稻吧?”确定于悦和苏子超很好之后,苏阿爷坐不住了,他现在更关心田里的事,粮食可是农民的根啊。
苏季华一听就知道他爸想做什么,当即站起来说:“爸妈,今天拖拉机第一次回大队干活,我们都去瞧一瞧,错过这个热闹就太遗憾了。”
苏阿爷立刻站起来:“好,走吧。”
李琳笑着看了眼苏季华,苏季华朝她点点头,他爸他了解,操心了一辈子的庄稼,临到老了,哪可能安安生生在家里养老?有拖拉机之后,估计恨不得长在地里,天天看着。
苏鱼:“我也去。”
于悦紧跟着苏鱼:“那我也一起吧。”
苏阿奶笑着摆摆手:“都去,都去,这可是队里的大事,全大队的人应该都过去了。”
还没走到田野那边,熙熙攘攘的声音便通过风传到苏鱼耳里,拐过一个弯,眼睛就能看到大片大片的农田,经过这些天的抢收,大队的水稻已经收割了一大半,还剩下一小半,拖拉机就在那片进行第一次收割水稻,所有人围成一个圈观看,这都不止是里三层外三层了,放眼望去,全是人。
苏鱼第一次觉得苏家村大队的人多,真多。
苏阿爷:“这走过去,也看不到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他看了看四周,顿生一个主意,“季华,你爬上这棵树,然后拉我上去。”
苏季华无奈劝道:“爸,你都这把年——”
“我还没老呢!”苏阿爷直接打断苏季华后面的话,然后抬手指着另一边的大树,“爬上树看的人可不少。”
苏季华一瞧,还真是,这边离拖拉机近,为了看得清楚,不少人爬上树围观。
苏阿爷:“这棵树离得有点远,但我眼睛好使,看得清,你赶紧爬上去。”
苏鱼跃跃欲试:“阿爷,我爸不拉你,那我先爬上去,然后我在上面拉你,我爸呢,就在下面托着你,这样有两重保险。”
苏阿爷:“好!”想当年,他可是队里的爬树好手,年纪大了,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苏阿奶心动了:“这棵树够大,而且也不是很搞,我也能站上去。”
苏季华李琳:“……”
苏子超笑了:“四叔,我也在下面帮忙托着,没事。”
苏阿爷:“我身体很健康,爬个树没问题!”
于悦拉拉苏子超,小声说她也想上去,但她没有爬过树,肯定上不去啊。
苏子超拍拍她:“放心,我在下面,上面有小鱼,小鱼爬树很厉害,她会拉住你的。”
于悦一喜,跳到苏鱼面前,向她求证,然后请她帮忙,等苏鱼一口应下,于悦感动地看着她:“小鱼,你真好,而且还长得很好看!”
苏鱼失笑:“后面的那一句就不用强调了。”虽然才认识没多久,但苏鱼都能跟于悦开玩笑了。
于悦却摇头:“可是,你就是好看嘛。”她跟着苏子超南下,想着要见到苏子超的家人,难免会想七想八的,她是心大,但这种时候当然也会紧张,但是,在拖拉机上见到在村口站着的苏鱼时,什么紧张害怕,全部不知道被她丢去哪了。
看到长得好看还合眼缘的人,她就不会紧张了,因为她的心思都落在苏鱼身上啦!
这一趟来了,真不亏!
“那我先上去了。”苏鱼拍拍手,放在大树上,三两下就爬了上去,然后把苏阿爷苏阿奶还有于悦都拉了上来,非常顺利。
苏阿奶眼睛没有苏阿爷那样好,不过,也能看个大概:“拖拉机这么开过去,就能把水稻收割下来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苏阿爷边看边点头:“这就是拖拉机,确实很快,照这样一直收割下去,剩下的水稻两天就能收完。”
于悦:“这台拖拉机还是有点小,我以前见过更大的拖拉机,收割的速度更快呢。”
苏鱼正要说什么,却忽然看到一个人从人堆里走出来,往他们这个方向走。
“哎,这个男同志长得还挺帅的。”于悦忽然说道。
苏子超耳朵一动。
于悦又说:“不过,还是子超更帅,小鱼,你家那位长得怎么样?要是不好看,那真是……他长得好看吗?”
要是不好看,真是白瞎了小鱼这张脸。
作者有话说:
二更赶上啦~
大家晚安(づ ̄ 3 ̄)づ
霍书明经过这边, 特地停下来,跟苏阿爷苏阿奶打声招呼,连苏鱼他们也没有落下。
苏鱼站在树上,想到前不久才遇到的曹童:“霍同志要回知青院?”
霍书明点头, 他上工之后, 一直都不放心曹童, 趁着现在大家都在看拖拉机,他抓紧时间回一趟知青院看她也来得及, 希望小童能在床上休息。
苏鱼想了想, 还是把她遇到曹童的事情说了。
霍书明一听曹童上山捡柴砸伤脚, 还流了血, 顿时急了, 道别后匆匆跑回去。
苏阿奶:“曹知青磕到脚了?”
苏鱼:“对,流了不少血, 不过她当时已经自己止血。”
苏阿奶一听,顿时了然,恐怕曹知青没有让小鱼帮忙, 自己又硬撑了, 她微微感慨:“她性格坚强是好事。”但太要强,有时候反而不是一件好事了。
苏鱼:“阿奶,你快看,拖拉机要掉头了。”
“哎, 真的诶, 我看看啊, 拖拉机掉头转弯挺灵活的啊。”苏阿奶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一心一意盯着拖拉机。
“小鱼,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于悦近距离看清霍书明的脸后, 欣赏地看了两眼,然后就没有兴趣了,她还是对小鱼的爱人更加感兴趣,尤其是他的那张脸,到底好不好看?
苏鱼:“在我眼里,他第一好看。”
“啊,你这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于悦没得到想要的回答,有点不满。
苏鱼伸手,掰正于悦的脸:“你还是先看热闹吧,”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你要是想看帅哥,多瞧瞧子超哥就得了。”
于悦:“那不一样,好看的人就应该跟另一个同样好看的人在一起。”
“哦?”苏鱼挑眉,调侃她,“你这是在夸你自己?”
于悦一脸坦荡荡:“我长得也还不错。”
苏鱼失笑,于悦倒是个不会轻易害羞的姑娘。
围观拖拉机收割水稻几轮后,大队长不再让大家看热闹了,秋收必须要争分夺秒,能让大家看这一会儿热闹已经足够,社员们看得心满意足,都听话散开,回到自己原先收割的那一块地。
苏阿爷被苏季华苏子超合力抱下来后,一个劲说:“这下子,有拖拉机,大家也能轻松一点了。”
苏阿奶:“收割水稻也轻松不到哪里去,大家还是要起早贪黑,反正抢收能多快就多快。”
“也对,咱都是跟老天爷讨饭吃,看天吃饭。”苏阿爷一想,也是这么个理。
苏阿爷苏阿奶还记得要招待于悦,人家女同志第一次上门来,子超父母要上工没空,只能他们来了,不过,都已经来到田地这边,自然要带着于悦去见一见老大一家。
苏鱼和李琳苏季华这回没有跟着过去,一家三口回家,还得收拾一下家里。
“在队里住这几天怎么样,蚊虫多吧?”李琳拉着苏鱼问。
苏鱼:“蚊虫是多,但每天傍晚阿爷都点了艾草,妈,家里四周也种着艾草呢。”
李琳又问:“也对,晚上睡觉没有因为热不放蚊帐下来吧?”
苏鱼讪讪一笑,蚊帐太厚实,冬天放下来都能挡一挡风,到了夏天就很闷热,幸好家里是砖瓦房,夏天也算很凉爽。
“没看到蚊子口,肯定放下蚊帐了。”苏季华看了看闺女,没有蚊子包。
苏鱼是吸引蚊子的体质,所以她是不得不放下蚊帐。
李琳:“大队什么时候能通电?”
苏季华摇头,虽然苏家村大队里市里近,但是,电线不往苏家村大队这个方向扯,在另一边,还是要等上头怎么规划。
“大队都有拖拉机了,通电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太远。”苏鱼对苏家村大队的未来很看好,因为大队这些年的情况确实是一年比一年好。
李琳:“要是大队能通电,以后做什么事也能方便很多。”
三人一路走,一路闲聊到家。
中午苏鱼一家三口都去了大伯家吃饭,因为大伯一家临时准备了好饭好菜招待于悦,用苏鱼的话来说,他们家三个就是来撑场面的。
于悦活泼嘴甜,对着这么多人也不害怕,苏鱼觉得她还是有点害羞的,不过,还好,一顿饭下来,大伯母肉眼可见地喜欢上了于悦,还会拉着于悦的手说话。
“这下大嫂你也能放下了一桩心事。”饭后,李琳和三个妯娌坐在一处说话。
大伯母听了,抬眼打量在院子里和苏鱼这些小辈凑做一堆的于悦,眉开眼笑:“是,悦悦这孩子挺好的。”
最主要是,她能看出于悦没什么心眼,虽然有点娇气,但这个在他们家根本不算事儿,因为他们家姑娘不多,每个姑娘都挺宠的,再说了,姑娘家娇气点更好,如果真是没脾气的姑娘,大伯母反而要担心了,她就喜欢有脾气的,像小鱼这样的不挺好吗?
二伯母笑:“这姑娘脾性好,跟子超很配。”
大伯母叹:“子超的心眼比筛子还要多。”
“正好,要是子超也找一个心眼多的,那两人不得闹翻天?”三伯母说道,又问,“啥时候办喜酒?”
大伯母:“这事还得跟子超悦悦商量,看他们两人吧。”
当天傍晚,苏鱼就知道苏子超和于悦的打算:“他们要在双抢之后摆酒?”
李琳把衣服叠好放进包里:“对,你大伯母问了,双抢之后的第一个星期天,到时候你也从部队回来?”
“我肯定会回来,子超哥结婚我不能缺席。”苏鱼想着自己的每日计划,反正她在星期天一般不会工作,只是来回有些折腾,这没什么,就是她要回部队上几天课再回来。
李琳:“到时候让你爸去接你,我们一块回来。”
苏鱼:“没事,不用让爸来回折腾。”部队附近很安全,不需要太担心。
苏季华却说:“我接,你一个人赶夜路,我跟你妈不能放心。”
无奈,苏鱼只好点头。
第二天凌晨,苏鱼跟着李琳苏季华回市里,她放假,但李琳苏季华还要上班呢。
于悦知道苏鱼要走,很是舍不得,一大早起来送她,苏鱼看着于悦笑:“看你的样子,好像要跟着我回市里一样。”
于悦眼睛一亮:“可以吗?”
苏鱼摇头:“不可以。”
于悦叹气:“唉……”
苏鱼拍拍她肩膀,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于悦自己去面对的,然后,苏鱼潇洒地骑车走了。
苏鱼回到市里的家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做,所以,她还是待在家里看书,也不知道王妹儿是不是专门盯着她家,她才回家没多久,王妹儿又上门了,还是专门挑李琳苏季华上班的时间来的。
“苏鱼肯定在家,她这两天都关着门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呢!”孙大娘太闲了,见王妹儿出现,两条腿动得极快,没一会儿就站在苏鱼家门口,“我帮你喊她出来。”
王妹儿本来不高兴孙大娘突然跟她搭话,但一见孙大娘这么主动,面色顿时变好了不止一点点:“成,你帮我喊她,我还是老了,不中用,声音不大。”
孙大娘撇嘴,往后退了退,这声音还不大?都震得她要耳聋了!
“苏鱼!苏鱼!苏鱼!你外婆来看你了,你快给开门,你不能让长辈在外面站着等吧?”孙大娘耳朵贴在门上,又嚷嚷,“我今天没见着你出门,你肯定在屋里头。”
王妹儿一愣,问:“你一直盯着?”
孙大娘:“那当然,家属楼里就没事能瞒得过我!”
王妹儿顿时警惕地看着孙大娘,盯着别人家,都是有小心思的,这个婆娘不会是想要占苏鱼的便宜,求苏鱼办事吧?
如果苏鱼知道这两人的想法,肯定感慨不已,极品和极品的脑回路,原来是可以刚好对上的,因为孙大娘确实还想让苏鱼给她儿子介绍一个好对象。
王妹儿仔细打量了孙大娘一番,见她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顿时变得高度警惕起来:“既然小鱼在屋里头,那应该是被什么耽误了,你不用站在这里帮我喊她了,你走吧。”
孙大娘瞪大眼:“走什么走?我还没把苏鱼给你喊出来,不成,说好把苏鱼叫出来,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孙大娘不愿意走,更加让王妹儿肯定她是有所图谋,顿时眼神一变,不客气地说:“我不需要,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没用的。”甭想占她家的便宜,说到底,苏鱼其实也是她的外孙女,哪有外人站的地儿!
“哎哟,我这是好心没好报?我刚帮了你,你这就翻脸,老太婆,你也太不讲理了吧?!”孙大娘撸起袖子,也不客气起来,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王妹儿,说是苏鱼的外婆,其实根本什么都不算,苏鱼一家都不欢迎她,还想逞威风?不可能!
王妹儿目光变得冰冷又充满恶意:“谁让你帮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什么歪主意,想让我家小鱼帮忙,想得美,做白日梦去吧!”
孙大娘没料到王妹儿识破了她的小心思,但她一点也不心虚,相反,她怒了:“死老太婆你逞什么威风?待会还不是要被苏鱼扫地出门,你只能灰溜溜跑回家!”
被戳中痛点的王妹儿大怒,嘴巴飞快地骂了几句脏话,然后抬起手来,就要往孙大娘身上招呼去:“嘴巴缺德的臭婆娘,看我打死你——”
孙大娘如果站着被打,那她就不是孙大娘了,所以,她也挥出巴掌,和王妹儿你来我往,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在屋里竖着耳朵听外面动静的苏鱼:“……”
这样都能打起来,这两个人真的是,令人无话可说。
但她们都打起来了,而且闹出的动静不小,苏鱼听见有不少人过来劝架,她等了一会儿,装作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走去开门:“谁啊?一大早就来我家门口吵吵闹闹的,要吵你们去楼下吵哎呀,孙大娘,大外婆,你们怎么打起架来了?”十分震惊的样子。
这会儿确实还很早,李琳苏季华出门上班也没多久。
“是啊,我刚还跟我家娃躺在床上睡觉,听到外面这么大的动静,被吵醒了。”抱着一个小婴儿的妈妈语气有点抱怨,孩子被吵醒,哭了好久,这会儿还抽抽搭搭的呢,也怪孙大娘和王妹儿打架的同时,嘴巴还不忘记说脏话,孩子能不被吓醒吗?
苏鱼认出这位妈妈是楼上的住户,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对不住,宝宝没事吧?”
小婴儿妈妈摇头:“这又不是小鱼你跟人打架说脏话,你道什么歉啊。”说着话,眼睛却盯着孙大娘和王妹儿,这两人都不是善茬,放平时,她也不会招惹她们,现在她们把她孩子吓到了,怎么着都要讨个公道!
“大外婆,孙大娘,你们这回真的闹腾得太厉害了,把人家孩子都吓哭了。”苏鱼当然是站着小婴儿妈妈那一边。
王妹儿见苏鱼宁愿帮着一个外人说话,都不愿意站在她这边,顿时没好气道:“我跟一个只会喝奶的娃有什么好说的?再说,这走廊又不是她家的,这是公家的,我愿意站在这里说话,就站在这里说话!”
孙大娘更不可能跟一个小娃娃道歉,笑话,哪能让一个只会喝奶的小孩站在她头上撒尿,真道歉,她不是更得让人取笑?
“孩子哭,谁知道是不是被我吓哭的,说不定是他自己睡觉做噩梦被吓醒了!”
小婴儿妈妈气得发抖,苏鱼见了,连忙伸手去托一把襁褓,孩子在妈妈怀里都跟着抖了。
苏鱼对王妹儿和孙大娘的回应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这就是她们能做出来的回答。
而小婴儿因为这一阵抖动,又哇哇大哭,把新手妈妈心疼得不行,抱着一个劲哄,但小婴儿还是哭,新手妈妈急得也要哭了。
“要不,我抱着他哄一哄?我照顾孩子有不少经验。”苏鱼犹豫着提议,苏家小孩多,她帮忙带过不少。
新手妈妈迟疑片刻,见孩子扯着嗓子大哭,再这样哭下去,说不定要哭坏嗓子,也顾不上别的,让苏鱼放手试一试。
苏鱼抱小宝宝的姿势很熟练,她轻拍拍襁褓,柔声哄着,很快,小宝宝哭声渐渐停歇,带着泪水的眼睛看着苏鱼,露出无齿的笑容,苏鱼见了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