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做什么……”不悔又惊又怒,一双秋水眼瞳渐渐浮起了粉意。
无忌看得有些心痒, 用拇指轻轻在不悔眼角蹭了蹭, “娘子, 你今日劳累了一天也辛苦了, 我们早些休息吧。”
这老流氓该不会想与她同榻而寝?!
不悔冷声道:“滚下去。”
无忌原本只想着把不悔哄过来,让她能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如今见了不悔这含羞带怯的模样, 不由又有些控制不住心底的恶劣心思。
“伤口有些疼,怕是动不了了,委屈娘子就这么将就着休息吧。”
无忌垂眸,眼看着不悔那张小脸越来越红,越看越是满意。不过他心知不能再逗了,再逗怕是就要起火了。
他正欲抽身,便见不悔忽而抬臂,竟主动把手环上了他的脖颈。
“你……”无忌神色一僵,瞬间怔住了。
不悔抬起水波潋滟的眼眸,“你真想睡在这儿?”
无忌目光对视上不悔那双清澈无辜的眼瞳,明明知道此番可能是这小骗子设下的陷阱,但仍旧控制不住有些沦陷了。
“娘子……你若再不松手,可能会出事了。”
无声的暧昧在两人之间弥漫,不悔唇角勾着坏笑,纯澈眼瞳褪去了往日的青涩单纯,一举一动勾人心痒,甜糯语气却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引诱:“出什么事?”
无忌喉结微微滚动,还未说话,便见不悔骤然仰起首,那樱红唇瓣若有若无的擦着他耳垂、随之温热气息靠近道:“——逍遥哥哥。”
刹那间,无忌骤然变色,无法控制的身体几乎瞬间有了反应。
然而下一刻,不悔趁着无忌怔松的短短空隙,一脚便将他干脆利落地踹下了床!!
“砰”一声闷响,无忌猝不及防被踹下了床榻,牵扯到内伤的骤痛使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天公子既不愿意滚下去,只好让小女子代劳了。”不悔狡黠的眨了眨眼,好笑的看着神色狼狈的无忌。
半响之后,无忌方才慢悠悠的撑起身,拍了拍袖口,不但没生气反而笑道:“好。好的很。”
“真是幸苦娘子了。”
他就知道这小骗子没安好心。
“谁是你娘子!滚去打坐。”说罢,不悔从床上拿起一个枕头狠狠地砸向了无忌,随即埋入被间睡觉了。
闹了这一通,不悔彻底累了,她也不管无忌了,没过一会便沉沉睡了过去。
窗外月悬高空,夜色正浓。
屋内,无忌靠在床头,静静地看了不悔一会,随后只得认命的开始运气打坐。
第一缕晨曦光线透过老旧窗榭射入房间内,不悔便悠悠转醒了。她撑起身,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正见无忌靠在床尾打坐,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
不悔睡了一觉,感觉精神状态恢复的不错,虽然她常常提醒自己要防备着这个老流氓,但似乎每次只要有无忌在她身边,她便能安然入睡。
不悔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刚穿上鞋,便听到身后出来一道冷音:“去哪儿?”
不悔回过头,却见无忌仍旧维持着打坐的姿势,甚至连眼睛也还没睁开,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发现她要走的。
“我去外面院里洗漱,顺便做一些早饭。”不悔眨了眨眼,有些怀疑这老流氓是不是在说梦话。
须臾之后,无忌轻轻恩了一声,没有再阻止她。
不悔微微挑眉,一边朝着外间走,一边想到无忌之前说的话。
——不经允许,不准离开本尊的视线范围半步。
难不成以后她想去哪儿都得先向无忌汇报?不悔当然不愿意,只一心想着待无忌养好伤,她便想要办法脱身了。
不过,现在棘手的是小昭还在无忌手里,她到底要如何才能救回小昭呢?
不悔走到院里,正巧遇见昨日带她们回村的砍柴老伯。
“姑娘,你起来了,昨晚休息的可好?”老伯一见到不悔便热情的打着招呼。
不悔笑着点了点头,“麻烦老伯了,我……想要一些活血化瘀,有助于伤口恢复的草药,这村里哪儿能买到?”
“我们这种小山村,向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姑娘若是想要取一些草药,便去后山采吧。”
说罢,老伯便指了指不远处一片郁郁葱葱的连绵山脉。
不悔顺势看去,颇为无奈道:“多谢老伯了。”
这小村庄十分偏僻闭塞,自然没有医馆也没大夫,看来不悔只能自己动手了,幸而她医术不错,采一些草药不在话下。
逍遥侯毕竟是为了救她才受的内伤,况且,若是不把人治好,她也狠不下心逃跑。不悔随手在墙角捡了一把镰刀,又背了个竹兜便朝着山上走去。
越往深处走去,植被越是茂密,不悔拿着镰刀开路,一边走一边留心观察有没有适合的草药。
忽然,不悔瞄到一株卵状三角形叶片的植物藏在杂草之中,她上前摘了一片,在手中捻出汁水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居然是川芎!
真是意外之喜,这可是活血化淤的好药!不悔挖了几株放进竹兜,后又找到一些其他草药,倒是可以先配一方简化版加味川芎汤,解决一下老流氓动不动就吐血的毛病。
不悔采得兴起,不知不觉就在山间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
无忌躺在床上假寐,时不时就睁眼看向门口,见不悔迟迟未归,无忌不禁担忧起来,这小骗子不会迷路了吧?难道逃了?
他起身出门寻找不悔,既然樵夫说她上山采药去了,那约莫不会走得太快。
无忌循着脚印找去,终于在一棵大树下看见不悔的身影。
不悔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挖一株草药,手上全是泥土,衣裙也被野草割出道道划痕,无忌心头一软。
不悔听见细碎的脚步声,抬眼望去,老流氓怎么在这?!
“你怎么来了?身上带着伤还到处乱跑......”不悔眼神略带责怪道。
无忌答道:“你迟迟不归,我不放心你自然要来看看。”
不悔这才意识到居然已经这个时辰了,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起身装好药材说道:“走吧,回去吃饭。”
无忌拿起不悔脚边的竹兜,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草药。
二人并肩走着,不一会儿就出了山林。
村子里飘起炊烟袅袅,不知忧愁的小孩儿在街上嬉笑玩闹,时不时响起女人呼唤小孩回家的声音,浓浓的人间烟火气,平静又祥和。
无忌忽然开口:“娘子采药辛苦了,中午就让为夫为你洗手作羹汤罢。”
不悔转过头一本正经道:“没想到堂堂逍遥侯居然还会亲自下厨料理饭菜,可别再把人家老伯的厨房烧了......”
无忌勾了勾唇角说道:“娘子放心,粗茶淡饭还是没有问题的。”
......
不悔原想给无忌打打下手,免得对方真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无忌却不肯妥协,非要给不悔露一手。
不一会儿,阵阵饭菜的香味飘出厨房,无忌端着三菜一汤上桌,一脸得意地笑道:“瞧瞧,为夫的手艺不比酒寻常酒楼差吧,快尝尝味道。”
模样倒是中规中矩的家常菜,不悔夹起一块排骨放入嘴中,登时脸色一变,这是什么奇怪的味道?!
酸酸辣辣还带点焦味。
无忌见不悔神色凝重,不信邪的自己也夹了一块:“呸!怎么是酸的?!莫非那个不是黄酒......”
不悔听得这话,憋着笑,五官都有些扭曲,最终还是没忍大笑出声,肩膀都跟着抖动了起来。
无忌恼羞成怒,端起整盘排骨就要倒掉。
笑够了的不悔伸手阻拦道:“将就吃吧,在村里想买点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好在其他菜还能勉强入口,不悔嫌弃了一番还是老老实实一筷子一口吃下。
......
二人吃着饭菜话着家常,不悔恍惚间觉得自己和老流氓好像这乡村里的一对寻常夫妻。
随即又摇了摇头,心下好笑:“自己并非单纯的自己,身为杨不悔,怎能轻易篡改原著剧情,嫁给殷梨亭是杨不悔的命运,也是自己的命运。
第36章 纠结
用过饭之后, 不悔便从药篼里拿出上午采集的药材草药,仔细分类、配药之后,便开始烧水煎药。
午后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无忌从堂屋出来时, 便见不悔蹲在院里角落, 一手撑着头颅, 一手拿着把芭蕉扇有一搭没一搭的煽着药炉,神色懵懂,显然已经困的很厉害了。
无忌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从不悔的手里抽出芭蕉扇,缓缓煽动着炉火。
周围景色静谧, 唯有徐徐清风吹动着竹林, 发出一片沙沙作响的旋律。
无忌目光淡淡, 静静地注视着靠在竹凳边安谧熟睡的不悔, 内心深处忽而生出了一种奇异的平静。
他从小便痛失父母双亲, 一路踽踽独行, 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的危险时刻,见惯了世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最终养成了这一副阴鸷冷酷的反骨。
这么多年以来, 无忌始终游离在所有事物之外, 他冷漠、无情、暴戾铁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活着的所有意义都是为了复仇。
无忌原本便不懂情爱之事。
然而, 他偏偏对这小骗子动了心, 一次二次每一次, 刚开始无忌把这种奇怪的感觉归结为占有欲与兴趣作祟,他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底线, 不甘心成为一个有软肋的凶徒。
直至他看到不悔坠落悬崖那一刻,张无忌,终于久违的感受到了恐惧与后怕。
他几乎是奋不顾身、没有半分犹豫的跃下了万丈悬崖,在那一刻,他来不及深思熟虑、运筹帷幄,也清楚自己什么都没有想。名利、富贵、仇恨、武林至尊都被抛诸脑后,唯一的念头便是要抱住不悔。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了。
不知不觉间,他心中的野兽已经心甘情愿的为不悔戴上了镣铐。或许更早之前,早在他处处在意、时时担忧不悔,不敢强迫不悔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明白——他沦陷了。
如同此时此刻,不悔静静地陪在无忌身边,少女熟睡的容颜甜美又乖巧,轻易便抚慰了无忌心中晦涩艰深的黑暗情绪。
甚至在这一刻,无忌内心的仇恨也淡了,好像所有一切都没有眼前的不悔使他感觉心安、愉悦。
他竟然生出一种,如果能与不悔白头偕老,便留在这小山村里渡过一生也未尝不可的想法。
但这种想法只维持了短暂的一瞬。
柴火爆出一声轻响,很快又打断了张无忌的思绪。
他眸底的柔情渐渐褪去,又恢复了往常冷冽漠然的模样。
张无忌还是张无忌。
他明白,他注定要走上一条充满荆棘血腥的黑暗道路,他无法后退,也不能后退。
柴火响声惊醒了打瞌睡的不悔,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便见无忌坐在她身边,正专心致志的煽动着炉火。
“我怎么睡着了……”不悔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刚睡醒的声音透着含糊可爱。
无忌微微勾唇,状似才注意不悔般挪过目光道:“许是上午采药累了,去屋里睡会儿吧,我看着火。”
不悔点了点头,起身间,随口问道:“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你的下属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小村庄?不然,等你伤好后我们再去探一探出路。”
无忌缓声道:“快了,五日之内。”
“五日。”不悔眸光微敛,心底暗暗盘算,看来在十三翼找过来之前,她必须抓紧时间想办法。
只要她赶在无忌之前离开,先回去救出小昭,再脱身就不难了。
话及此处,不悔忽而好奇道:“如今慕容金月已死,安嵩派到底是什么情况?”
无忌拿芭蕉扇的动作微微一顿,半响,“无事。安嵩派已经被本座收服。”
无忌没有告诉不悔灭门的真相,因为他仍旧忘不了当初杀死上官官虹时,不悔惊惧的目光。虽然他的双手注定要染满鲜红,但这些血腥肮脏的江湖事,无忌并不想让不悔知晓,更不想让不悔涉及。
他自私的想留住不悔在身边,久一点,再久一点。
居然这么简单便收服了安嵩派?
不悔微微蹙眉,那慕容金月为何要绑架、挟持她逃跑?最终还落得一个惨死境地,他居然没有趁机对安嵩派下手?
难道,睚眦必报、冷酷嗜血的逍遥侯,改成了吃斋念佛的性子?
不悔微微蹙眉,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不过既然无忌已经解释清楚,不悔也没有深想,嘱咐道:“那你小心看着火候,待药熬好了便趁热服用。”
说罢,不悔转过身,回屋里睡回笼觉了。
一转眼,又过两日,无忌的内伤在药物调养之下渐渐好转,只是偶尔动用内力时还是会出现气息紊乱、胸闷心悸的情况。
为了让无忌尽快恢复,不悔主动提出用银针治疗,无忌欣然接受。
这天傍晚,无忌坐在院里一张矮几间,褪去了上衣。暖色夕光柔软的铺泄了满院,映着性感又优美的肩背,那蜿蜒流畅的肌肉线条一直延伸到腰腹之下,无端引人遐想。
明明不是第一次为人施针,不悔却稍稍红了耳梢,甚至不敢抬头多看无忌。
“你还要等多久才想下针?”无忌微微侧目,冷冽的玄铁面具随之渡上夕阳余辉,仿佛透着一种失焦的温柔。
“该不会是在不好意思?”
“谁不好意思了!!”不悔说罢,报复似得一针快、准、狠的扎入了无忌后脊穴道,引他痛哼一声。
“老实点。”不悔压低了声音,愤然道:“小心我把你扎残废了。”
“倘若真残废了,那你可要对本座负责,照顾本座一辈子。”面对不悔这颇为可爱的威胁,无忌并不害怕,反而慢慢悠悠道:“娘子……要不要试一试?”
不悔冷笑一声:“我真该找找你的哑穴在哪儿,最好一针把你扎哑巴了。”
无忌感受着不悔柔软细腻的指尖滑过他背脊,眸光微沉。
不悔在心里琢磨出几种针对张无忌的施针手法,选了效果最好但最疼的一种,自己可不是在报复,反正都是治,堂堂逍遥侯应该不会畏惧这点疼痛。
不悔右手一探,再次取出第二根银针,瞄准位置,精准扎入膈俞穴。
“!”无忌身体一颤,背后仿若被毒蚂蚁咬了似的又痛又痒。
不悔挑眉微微得意,叫你往常调戏于我,活该,看针!
不悔闪电般出手,陆续几针以提插、捻转手法自上而下、先左后右的顺序缓缓刺入手无忌的肝俞、脾俞、肾俞等穴位上,身上接二连三被下针,无忌闷闷的声音自口中溢“嗯......”,
二人距离极近,不悔鼻息传来无忌身上干净凌冽的气息,暧昧的声响时不时传入耳中,不悔感觉手下的皮肤好似变得滚烫,带着自己身上也热了起来。
这人没事瞎叫什么啊......不悔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专注手下,继续控制银针转动。
下一瞬,无忌直接吐出一口黑色淤血,不悔伸手扶住对方。
见无忌状态放松下来,不悔缓缓收回银针,问道:“感觉如何?”
不悔几针下去,将无忌积蓄在体内的淤血排出,无忌感觉整个人浑身一轻。他转身默默看了不悔一眼,郑重道:“多谢。”
无忌难得如此正经,不悔看得眉头一跳,压下心尖悸动回道:“不必,你本因我而伤,我自然有义务将你治好。”
无忌牵起嘴角,慢悠悠拉上衣襟,不悔见眼前赤体终于被掩在衣物之下,不知为何莫名松了一口气。
不悔抬眸看了看天色道:“你刚施针完毕需要休息,时日不早我先做饭去了,记得不要随意走动免得影响施针效果。”
无忌颔首同意:“那就辛苦娘子了。”
见无忌果真乖乖回屋休息,不悔抬脚向厨房走去。
不悔有条不紊的切着菜,灶火噼里啪啦燃烧着锅底。如今无忌已无大碍,对自己也没有那么防备,或许自己可以故技重施,趁机离开这人!
不悔掀开炖着鸡汤的瓷盅,拿出一小包药粉,一点点撒入汤中,忽然身后传来无忌的声音:“娘子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
“!”不悔吓得手一抖,药粉一骨碌全撒汤里了,这个量别说迷晕一个人,就是迷倒整个村子都没有问题!不悔只是想跑,还不至于让老流氓死在自己手中。
“你作什么无声无息的吓唬人!”不悔又惊又怕道。
无忌脑袋轻轻一歪,“我不出现,怎知娘子又背着我偷偷给饭菜里加什么好料?”
不悔有些心虚,急急反驳道:“谁给你加料了?这是我往常调理身体的药粉,加一点能安神理气助眠,现在被你吓一跳加过量了,白白浪费我一锅好汤!”
无忌狐疑道:“娘子不易入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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