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察觉到主子的阴戾,寻思着太子风流爱美色,到时安排个染病最重的一夜风流,保准能把病染上。
堂堂储君染上花柳病,应该挺有意思的。
天热得惊人,沈宁除了坐诊绝不外出。
屋里闲的无聊,她琢磨庞德松的话,制冰实在太过简单,秘方泄露是迟早的事。
能搞到大量硝石制冰,背后必有强大的政治背景,而且萧惟璟已经洗脱野种嫌疑,他的冤种兄弟对他只会愈发忌惮,得趁马甲曝光之前快速敛财。M..coM
只要皇帝放下忌惮,大反派迟早会回北境戍边,到时他未必有空搞副业。
赚钱得趁早。
想开之后,沈宁仔细琢磨起来,得选别人不容易复制的。
她很快来了主意,并且行动起来。
带着竹青在厨房好一通忙碌,混合着牛奶鸡蛋的香味源源不断飘出来。
十一实在没忍住,从房梁上飘下来,不停咽着口水,“王妃,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沈宁不止养刁萧惟璟的胃,连一帮奴才都惯坏了。
将铝锅倒扣,将金黄色蓬松物倒进盘子,底部油光焦黄。
沈宁吸着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感觉到深深满足,没想到真的把蛋糕做成了。
将蛋糕切成块,等凉却拿起来尝了块,她的手艺还没废。
就是材料没有后世丰富,做出的口感稍微有瑕疵,但在这个年代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见者有份,主仆仨在厨房偷吃,不忘把嘴巴抹干净。
回到房间,见大冰桶上放置的铝盆已经冷冰好,顿时喜出望外到拿来调羹挖了一勺,嗯……爽!
这玩意融化得快,她连忙端着蛋糕跟铝盆去献宝。
萧惟璟午休,谁知诱人香味不断传来,不用说又是沈宁在厨房折腾。
这种味道是以往都没有闻过的,感觉能迎风飘十里,烦得他午休都没睡着。
“王爷。”沈宁端着东西进来,兴高采烈道:“我给你准备了下午茶,快点起来。”
切,她吃剩的竟然也敢拿来?他是捡垃圾的吗!
这玩意容易融化,沈宁见他躺着不动,赶紧上手去拽,“王爷,你快起来尝尝,我特意为你做的。”
萧惟璟,“……”她这张嘴真是什么都敢说。
盘子装得只剩三分一,铝盆中间被挖了个坑。
萧惟璟嘴角抽搐,“你特意为我做的?”
“嗯啊。”沈宁撒谎不打草稿,“我担心没做好,就先尝了下。”
尝了下?她怎么不把盘子添干净。
“别磨蹭了。”沈宁扯着他坐下,拿起块蛋糕往他嘴里塞。
萧惟璟皱眉,“……”能不能斯文点?
他接过来尝了下,蓬松到极致,香味直往鼻腔扑。
“你觉得怎么样?”初九他们差点把舌头都吞了。
萧愉璟没说话,静静吃完将视线落在旁边的铝盆上。
沈宁挖了勺,“快点快点,化了。”强行投喂。
口感绵软细腻,入口即化,冰冰凉凉。
萧惟璟眯着眼睛,又挖了勺细细品尝,半晌才道:“还行。”
这两样都比较甜,不太适合他的口味,但应该很受姑娘们的青睐。
满心满眼送过来,结果就得这个评价?
沈宁翻脸比翻书还快,甩脸色道:“你就没享受好东西的命。”
气得拿起勺子,挖着自己吃。
萧惟璟目光一紧,勺子是他吃过的,她居然拿起来自己吃?岂不是……亲吻了。
等等,她挖了个坑才端进来的,是不是意味着勺子她之前吃过?
萧惟璟素来洁癖,不与他人共用餐具,如今却……
抬眸,见沈宁将勺子送进樱桃小嘴,不由呼吸一紧。
“看什么?”见他盯着自己不放,沈宁白眼差点翻飞,“浪费是可耻的。”
萧惟璟取了块蛋糕,边吃边打量她,红唇不断吞咽……
感觉,更热了。
不觉间将所有蛋糕吃完,萧惟璟徐徐开口,“说吧,找本王何事?”
“瞧王爷说的,我就是关心一下你。”
“不说就走。”
好吧,她是带着目的,只是他这样揭穿就没意思了。
沈宁放下勺子,“毒冰块调查得怎么样了?”
想到京城每天有无数人被投毒,她真的无法心安理得。
“过几天太后寿辰,宫里决定大摆寿宴,五宫以上京官会进宫贺寿,你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礼物他一手包办,她负责貌美如花就行。
什么都没套出来,白白浪费她的蛋糕跟冰淇淋,早知道还不如喂狗。
接下来几天,沈宁继续换花样捣腾,做了各种样式的面包。
庞德松同样不爱吃甜食,但王妃做得确实很美味,面包放几天都不会坏,尤其是入口即化的冰淇淋,这些都是京城没有的,不禁激动道:“王妃,咱们要开新铺吗?”
他已经习惯她的无所不能,不该问的绝对不问,总之是能赚钱的好东西。
沈宁曲线救国,“嗯,等结果了跟咱们抢生意的冰铺再说。”
庞德松秒懂,二话不说端着脑袋去骚扰萧惟璟。
呵,神兽们视死如归,就不信搞不定大反派。
半个时辰后,庞德松果然成功活着出来,被领导喷的如丧考妣,隐晦道:“快了,快了。”
沈宁,“……”算他狠!
太后寿诞,早早收拾起来。
宫装美则美,但太过繁琐,走动起来极不方便,而且闷热得厉害。
沈宁极不习惯,但对穿惯铠甲的萧惟璟小菜一碟,俊朗阳刚的完美五官,宽肩窄臀,长身玉立,脖子以下全是腿,看得沈宁眼珠子发直。
行走的衣架,矜贵禁俗的冷酷气质,将他的身材完美展现,托得整个人闪闪发亮。
性张力直飙天际,沈宁觉得鼻子温热头晕目眩。
夭寿啦,这害人的瘪犊子玩意!
沈宁转身,深呼吸。
萧惟璟眉头微蹙,“我送你的发簪呢?”
沈宁吩咐,“哦,快拿出来别上。”
竹青忙不迭去取,刚要给主子别上,谁知萧惟璟劈手夺过来,将她摇晃的步摇取下,“走路跟耍猴似的,不怕打到脸?”
沈宁,“……”呸,她走路仪态是没他好,但耍猴属实过分了。
有天灵盖被插的阴影,她连忙护住脑袋,“你别乱来啊。”
萧惟璟黑脸,“瞧不起谁?”他早就学会了。
稳稳将簪子插在发髻,衬得她愈发明艳妩媚。
沈宁不想出丑,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铜镜,咦,还真挺好的,算他有眼光。
刚要离开,谁知他再次开口,“把你包带上。”
包?沈宁发懵,这可是太后寿宴,带那些东西不吉利。
见他眸似寒潭,只得将自制医用便携包带上。
上了马车,萧惟璟大马金刀坐着,活像被欠债几千亿的霸总。
矮桌上摆放着零嘴,上次被饿出心里阴影的沈宁没个顾忌,拿起奶酪细嚼起来。
皇亲国戚进宫,五品京官贺寿,一大帮乌泱泱的人群,不挨饿才怪了。
奶香四溢,沈宁越嚼越开心,丝毫没有注意到萧惟璟逐渐发黑的脸。
几块肉牛干下肚,兑了壶荔枝蜜水,沈宁发出满足的喟叹,习惯性摸了摸肚子,刚打算小憩无意中发现某人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
又招惹到他了?
朝夕相处,沈宁才不怕他,“王爷,你臭着脸给谁看?”
萧惟璟露出王之蔑视。
喔,她吃独食了。
沈宁领悟,连忙取了块奶酪往他嘴里噻,“来,我来伺候王爷。”
萧惟璟嚼着,颇有嚼她骨头的架势。
被他嚼着脊梁骨发凉,沈宁从包里掏出面包,“王爷,这是昨晚特意为你做的肉松面包,微咸的。”
吃了两口,萧惟璟眉目松了些,“还行。”
切,得他一句好真不容易。
马车徐徐前进,宫门口马车水龙,京官们携家眷进宫,尤其是女眷们个个争奇斗艳,花红柳绿别提多热闹。
沈宁探出马车扫过去,自信满满道,“还是王爷有眼光,就没有比我漂亮的。”
萧惟璟瞟了几眼,“嗯。”
沈宁退回来,坐在马车内仔细补妆。
她的妆容别致,更显眼睛大,鼻子立挺小巧,皮肤细腻如玉脂,红唇散发着诱人光泽,居然连眼睛都上妆了。
额间贴了红色桃花花鈿,被白皙肌肤衬得娇艳欲滴。
萧惟璟眯眼,“摘了,太招眼。”
她在家不沾脂粉,出门却打扮花枝招展,这是给哪个男人看?
“王爷,我可是在给你长脸,让全京城的男人都嫉妒你。”.c0m
萧惟璟,“……”
沈宁率先下车,将油纸伞撑起来遮阳,顿时吸引不少目光。
天气炎热,不少女眷们脂粉被汗湿,显得油光满脸,见到油纸伞错愕不已,她们怎么没想到呢?
其实不能怪他们,现在的油纸伞都是用来挡雨的,谁也没想过竟然可以用来遮阳。
而且,皇宫森严,谁敢胡乱打伞?
不等议论油纸伞,她们再次被沈宁的容颜震撼,美得动人心魄,似乎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额头贴的花鈿,更是神来之笔。
于她们而言,今天不止是贺府,更有几位尚未婚配的皇子,以及王公望族的贵公子们,不少心思活跃的早两三个月前就悉心准备。
她们尽兴而来,谁知在宫门前就被碾压到尘埃。
一时间,各种羡慕嫉妒恨如潮水朝沈宁袭来。
唯一欣慰的是,她梳着妇人发髻,已经是名花有主。
萧惟璟刚下车,便收到无数男人惊艳觊觎的目光。
见到是晋王时,吓得连忙避开目光,这绝色女子竟然是那个丑陋不堪的晋王妃?
心中涌现躁郁,萧惟璟劈手夺过伞,用高大伟岸的身躯将她挡住。
沈宁扯他衣袖催促,“走走走,快走。”
某人心生不悦,“怎么了?”
“卖毒冰块来了,我怕忍不住会打死他。”
萧惟璟举目望去,只见萧君郡牵着两位侧妃的手下马车,同时还跟不远处的沈柔宠溺打招呼,“柔妹妹。”
护草团有没有恶心到,沈宁不得而知,但她是真被恶心到了,低声腹诽道:“渣男!”
有几个女人的就是渣男?萧惟璟隐约懂了。
两人踏进宫门,往慈宁宫走去。
油纸伞不大,没法完全遮住两人,萧惟璟的手悄然往她身边移,俊脸依旧臭得难看。
沈宁抱着盒子,“王爷,你给太后准备了什么贺礼?”
除了行军打仗,他在生活方面几近白痴,到时可别丢了她的脸。
“苏杭双面刺绣。”
嗯,感觉他最近眼光有所提高,难不成被她调教的?
寿宴是皇帝坚持办的,受长期抑郁的困扰,其实太后并不愿意大操大办,简单的家宴就好,但拗不过皇帝的心意。
心情抑郁,精神匮乏,她并不愿意多见外人。
京官们勿需来慈宁宫拜寿,但按规矩皇族宗亲必须要来的。
怕叨扰太后清静,玉嬷嬷全安排到偏殿候着,等时间差不多走个过场就行。
两人刚到慈宁宫院门,宫女连忙迎出来,“晋王,晋王妃,太后盼着你们的,早早让奴婢来候着。”
宫女带着两人,往寝院而去。
两人在花厅等,玉嬷嬷命人奉上瓜果茶点,神情喜悦道:“太后天天念叨着晋王跟晋王妃。”
太后很快出来,笑容洋溢着笑容,眼眶乌黑没什么精神,神情有些萎靡。
玉嬷嬷解释,“太后这几天梦魇没休息好。”
“年纪大了,睡不安稳。”男俊女靓,如花般的活泼年纪,正是灼灼其华的年纪,太后欣慰握着沈宁的手,“你这丫头可俊俏了,比鲜花还要娇艳几分,晋王是个有福气的。”
想当初她刚进宫,也是娇花的年纪,恍惚间几十年就过去了。
“太后还年轻着呢。”沈宁见她没什么神情,嘴上奉承道,“等把病治好了,起码还能年轻二三十岁。”
见时间还早,沈宁给她按摩,“我给太后您摁摁,休憩片刻精神就好了。”
太后享受过她的按摩,那是别人学不来的,手法很是特别。
随着轻柔的按摩,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睡意逐渐袭来。
萧惟璟眸光轻敛,他也失眠。
等再睁眼,已经是半个时辰,补了眠精神好不少。
想到皇室宗亲还在偏殿候着,而太后还没换衣服,老人家有点着急起来。
沈宁微笑,“太后不急,有我在呢。”
太后喜欢跟她亲近,便召进了寝室。
玉嬷嬷收拾寿宴的衣饰,沈宁则帮着太后化妆,“太后可瞧好我的手艺,保准让您重拾豆蔻年华。”
太后被她逗笑,“我都一把年纪了,哪来的豆蔻年华。”
沈宁蹲下身来,“太后觉得我这妆容如何?”
还真别说,太后曾是后宫一枝花,也曾有对镜贴花黄的岁月,沈宁不但人漂亮还爱打扮,这招眼妆容哪个男人会不爱,怪不得会把惟璟迷住。
小嘴叭叭的,可会哄人开心。
太后看着眼馋,阴郁的心情烟消云散,“行,今天哀家也老来俏一把。”
别看太后上了年纪,但骨相底子好,沈宁颇费了些心思,跟换了张脸似的。
玉嬷嬷眼睛都亮了,“晋王妃可真是好手艺,太后真年轻了二三十岁。”
其实没那么夸张,只是太后精神被摧残,隐在悲伤中拔不出来,显得沧桑萎靡不爱打扮,看起来像七八十岁的老妪。
沈宁选了提亮肤色的妆粉,遮盖不少皱纹,顺带修眉描唇,整个人顿时鲜活立体起来,看着像五十出头的妇人。
女人至死爱美,看着镜子中年轻的自己,太后阴郁的心情愈发敞亮起来,顿时感觉过寿的衣服显老气了。
沈宁跟玉嬷嬷相视而笑,帮着她穿戴起来。
人变年轻了,连胸膛都挺拔起来,不再佝偻着身体。
太后赏了她一套面饰,“你这丫头就会讨人欢心。”
看着换头般的太后,萧惟璟嘴上没有说什么,却对沈宁刮目相看。
同时心里吃味,她如此会讨人欢心,怎么不见来讨好他?
沈宁无视他的棺材脸,陪着太后到前院花厅见皇室宗亲。
乌泱泱一帮人,个个拖家带口的,怪不得太后觉得无趣,连沈宁都犯了密集恐惧症。
拜见,磕头,献贺礼,说着千篇一律的贺词。
不过,太后的容光焕发,众宗亲看在眼里。
尤其坐旁边的晋王跟晋王妃,他们除了惊讶还有揣测,尤其前不久晋王妃让太后起死回生,加之滴血验亲洗清嫌疑,皇上对晋王的态度有所缓解。
这段时间众官员私下暗议,随着皇上的改观,太后独特的偏爱,晋王的地位保不齐会提升。
皇帝年富力强,宗亲们不敢过早明显站队,心思各异的他们谁都不得罪,对萧惟璟的态度跟着友善起来。
察觉到他们盘算时,沈宁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晚了,他们早就上了萧惟景的黑名单。
宗亲进宫,太后不爱拘着年轻人,可以到处走走逛逛。
前脚打发宗亲,忙得连口水都没喝,皇帝带着后宫嫔妃及皇子公主们进来。
看到坐在尊位的太后,众人心生恍惚,这真的是太后?
前不久病膏肓,如今时光重返,真是……骇人!
这些年,嫔妃们早已习惯太后的老态龙钟,暗自腹诽她年轻时作孽太多,才落得晚景凄凉,殊不知一朝重返时光,真是惊呆众人。
不过,她们很快注意到光亮照人的晋王妃。
美,实在太美了。
粉妆玉琢,浮翠流丹,仿若误入凡间的天仙。
要不是紧挨晋王,就连皇帝都差点没认出来,不禁多看了两眼。
妆容光彩夺目,压的年轻嫔妃及娇嫩灼华的公主们黯然失色。
宜妃眼神复杂,锦袖之下素手微握。
行礼完毕,晋王带着沈宁站在宜妃身边,遵从礼仪给太后贺寿。
皇帝视线落在萧惟璟身上,但随即又移开,与皇后齐齐给太后祝寿。
沈宁目光敏锐,察觉到他仍心存芥蒂,但没有以往的厌恶,冷漠疏离依旧明显。
看来,对于是否亲生骨肉的问题,他已然有自己的判断。
但萧惟璟的身份,仍然上不得台面。
呵呵,如果管住自己的裤腰带,会有今天的尴尬吗?
自己做的孽,却要孩子来承担。
嗯,这皇帝什么都好,就是死得太晚了。
祝寿有条不紊,很快轮到太子跟两侧妃献礼,巨幅金丝刺绣百家被,是太子后院的女人们一针一线缝上去的,足足耗时三月有余。
太后很高兴,当场赏赐两位侧妃,“嗯,你们都是有心的。”
沈宁差点没忍住,这可是个大工程,但凡男主后院的女人们少一点,压根就赶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