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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医辛夷)/京师诡案录(钱大掌柜/一枚铜钱)


那矮子肩上驮着个麻袋,药香正是从袋里传来。
曹千户一顿,突然意识到那可能是姜辛夷,他也顾不得是不是她,就算这大半夜的一个童子扛着一麻袋药材经过这墓林也不正常啊,他用脚趾想想都不对劲!
他疾步寻那人影追去,那童子跑得极快,离开墓林一头窜入前方林中。
随后就无声响可寻了。
他四处张望,那童子就像是被这座深林吃了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时男童女童已到了杨尚书家中,他们手捧托盘,上面依旧放了一个玉盒子。男童敲敲后门,高声:“赐药——”
愈发急躁的杨尚书闻声立刻开门出去,穿过小院打开后门,恭敬地将钱袋放在上面,随后接过葡萄。
他将那颗血葡萄吞服入内,随即大喊:“快走有人要抓你们!”
他这一喊,家丁护院都冲了出来,童子也立刻消失。
自己的命保住了,这续命的葡萄也保住了,杨尚书很是得意。
李非白无暇理会他,在童子快速离开之际也跟了上去,依旧是一路追踪到乱葬岗,眼见童子消失杂草高耸的墓地中,再无踪迹。
这时曹千户从林中回来,听见前头动静,拔刀就冲了过去。
李非白也听见刀刃出鞘的声响,也拔了利剑迎上。
一瞬两人刀剑相撞,擦出一剑火花,映得两人人脸清晰。
两人一惊,迅速收了手上力气,将刀剑收回。
“曹千户。”
“李大人。”曹千户说道,“差点误伤了盟友。”
李非白问道:“你怎会从那边过来?不是守在林边吗?”
“刚才有个矮子扛了个麻袋过去了。”曹千户皱眉说道,“那矮子过去时我闻到一股药味,那麻袋有点像装了个人。”
李非白一顿,立刻折返:“我去酒楼看看姜姑娘还在不在。”
他们一齐返回到酒楼,那里已是人去楼空,地上掉落了一只珍珠耳坠。李非白认得,这正是姜辛夷的。
他拾起耳坠,面色沉沉。
她被明月夫人绑走了。
第37章 老妖婆
辰时,辛夷堂没有开门,李非白没有回衙门。
成守义一早起来就听到了两件大事,他问了前后经过,确定两人是一起在夜里离开的。
杨厚忠说道:“他们二人刚调查明月庄园一事就失踪,恐怕是遇到危险了。”
成守义说道:“诶,我怎么有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
“是丢了闺女又丢了如意女婿吧。”杨厚忠蹙眉说道,“你不担心?”
“如今没有消息就预示没有坏结果。”成守义思量片刻说道,“你先问问宝渡和宋安德,看看他们知不知道什么线索。然后再问守门的人,看他们去往哪个方向。最重要的是去墓林找蛛丝马迹,既然猜测与血葡萄有关,那那里的嫌疑最大。”
杨厚忠颇觉不可思议:“老兄,过往十年发生了大大小小的案件,他们非你亲友,你不迈出这大门我尚可理解,可如今失踪的是你的侄女,你也不挪挪屁股?”
成守义挪了挪位置:“挪了。”
“……”对他死守大理寺的决心杨厚忠是服气的,他抱了抱拳,大步流星走了。
成守义看着他离开,又看向门外,他余生所能看到的地方,就是大理寺的模样。
不会离开的,也离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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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姜辛夷只觉喉咙热辣滚烫,不知被强行喂了什么东西,像血腥味,是被人灌了一口血吗?
奇异难闻的味道将她推入更昏沉的梦境中。
四岁的女童走在一丈高的墙壁上,走得颤颤巍巍,如履薄冰。她害怕地看向站在下面抬头看她的父母,他们的眼里满含期待。
“不要低头看,往前走。”
“走啊,乖女儿,往前走。”
她看着那窄小的路,每走一步都用尽了力气,这墙好似会把她的脚给吃了,凌厉危险。她的小腿发抖,再也走不动了,蹲身哭道:“爹爹,娘,我不敢走。”
那原本和善的脸瞬间变得异常阴暗可怕。
“废物!连这矮墙都不敢走。”
“白养你了,毫无天分,扔了吧。”
“扔了你,废物。”
“废物。”
伴随童年萦绕在耳边的声音恶毒又无情。
姜辛夷跟随师父四处流浪时曾想,如果她是师父的孩子就好了,那她过去的十年一定会很快乐吧。
她不愿想起自己的亲生父母,与他们的脸一起出现的只有阴狠的神情,恶毒的骂声,还有那一声声废物。
“废物。”
“废物。”
辱骂声不绝,忽然有人唤她名字。
“辛夷。”
她抬头,在黑暗中看见了一缕光,一个中年男子站在花海之上,玉兰树下,花瓣缤纷,簌簌坠落。他伸手朝她唤声:“来,辛夷。”
她迷茫地看着他,朝他走了过去。
这是梦境,她很清楚师父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可就算是梦境也依旧使人愉悦,她慢慢朝他走了过去。
手被包裹的一瞬间,她竟觉得无比温暖,手上的触感真实得让她诧异。
她看着眼前人,泪夺眶而出:“师父——”
“看这花,都开了。”林无旧说道,“师父的玉兰树你可照顾好了?”
姜辛夷呆愣着摇摇头:“两年前师父走了后,我也走了,不知它是否还活着。我想应当还在吧,毕竟是在山谷中。”
“是啊,它本就是树,回归山林才是它的正途。”林无旧缓缓偏身,轻抚她的头,“两年不见,辛夷长高了呢。”
姜辛夷已经不愿去想这是不是梦了,她一头扎进师父怀中,哭道:“师父——我好想你——”
即便是拥抱的触感,也依旧真实。
她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了。
难道追凶路上的她才是梦境,此刻才是真实的?
“铃——铃——铃——”
铜铃在耳边摇响,须臾间就将她从梦中拉了出来。
她大口地喘气,像是刚刚溺水,憋了一口气才得以活命。
“梦可美好?”
这声音空灵遥远,但人又近在两丈开外。她往前看去,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坐在宽大龙纹白玉椅上,面庞也被轻纱遮掩。她的额头很白,若非头发是黑色的,整个人都像白纸裁剪出来的人。
姜辛夷艰难地坐了起来,她低头一看,地面竟是玉石铺成的,冰凉光滑。她凝视座上女子,问道:“明月夫人?”
“嗯。”
她意外对方没有否认。
同时这也意味着一件事,对方轻易告诉她那就是根本不忌惮她知道。
明月夫人胸有成竹她无法对她做什么。
这是在藐视对手,像是天神在俯瞰蝼蚁之态。
明月夫人说道:“我见过你师父,他救过我的命。”
姜辛夷微愣。
“可惜,原来他已经死了。”
姜辛夷神色微沉:“你让我吃了什么?我说了梦话?”
师父已过世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她方才的梦全都是师父,那把梦说出去了也不奇怪。亦或是他们有特别的办法可以知道她梦里的事,入梦?这不可能。
“自然是吃了血葡萄。”
姜辛夷想吐。
“我不会杀你,我还会让你能经常看见他。”明月夫人轻抬手指,童子便端了托盘过来。
这里灯火明亮,洁白如月,姜辛夷才看清童子面貌。
这哪里是什么童子童女,分明就是身高如十岁孩童的侏儒。
难怪他们身手矫健灵敏,武功也不似十岁孩童能学成的。
这小小的身体里恐怕装了个四十岁的灵魂吧。
“玉盒子里的东西有五颗,这足以让人在寸土寸金的京师里换一座房子了,我与你师父交好,这些就送给你了。”
姜辛夷接过盒子,紧紧抱在怀中:“多谢夫人。”
明月夫人微微抬眼,轻笑道:“你跟你师父完全不一样,你收得倒是很果断。”
姜辛夷说道:“即便我不吃,那拿来卖,也可以换一座房子呢。”
明月夫人嗤笑起来,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的笑声略有些刺耳,听着薄情冷漠:“是啊,可今晚过后,你不会舍得卖了。”
“那夫人再多赐几个吧。”
“呵。”明月夫人起身说道,“你出去吧,我嫌你脏。”
“夫人!夫人再多赐我几个吧!”
姜辛夷要过去讨要,就被护卫架走,眼睛也被蒙起,不给她任何看清这里的机会。
他们一路架着她走,走了约莫一刻才停下,随后她被抛起,身体重重落地。
姜辛夷扯开眼罩,眼前已经没人,唯有伫立得密密麻麻的墓碑在夜下透着诡异的光芒。
“姜姑娘。”
李非白从墓林飞来,刚落到她面前,就被她塞了个玉盒子,随后见她俯身跪地,伸手抠喉,像吃了什么脏东西。
可惜,血葡萄早已在她的胃里化成一滩水,再吐不出点什么东西。
李非白给她轻拍背部,见她好转才问道:“你进了庄园,见到了明月夫人?”
干呕了半天的姜辛夷说道:“那不是明月。”她一字一字道,“那是个——老、妖、婆。”
“……”
第38章 发作
李非白背着姜辛夷迅速回到了大理寺,让宝渡去熬了一大盆绿豆汤来。
姜辛夷喝了一碗又一碗,喝得一张嘴汤水都快从嘴角溢出来才罢休。随后便是又去吐,吐干净了再回来继续喝。
反复几次后,她终于喝不下也没力气吐了,躺在床上缓神,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白色的蚊帐,又想起了那一身皎洁的明月夫人。
呸,老妖婆。
曹千户闻讯赶来后难得见她如此半死不活的模样,说道:“你刚进大理寺的时候都没被折磨得这般样子,看来这明月夫人果真不简单。”
李非白说道:“明月夫人喂她吞服血葡萄,她回来后便用绿豆解毒,想将那葡萄吐干净,才变成这般模样。”
曹千户急忙问道:“你见到明月夫人了?你进了庄园?”
“嗯。”姜辛夷闭目半日,才缓过一口气来,“全程蒙眼,什么都没看见。”
“明月夫人长什么样也没看见?”
“没有。”
曹千户微顿,他觉得她在隐瞒什么,若是什么都见不到,那明月夫人把她抓进去又喂葡萄做什么。他垂眉一想,说道:“她为何不杀了你,而是要喂你吃葡萄?”
“她说我师父对她有恩,救过她的命。”
曹千户立刻对成守义说道:“这是线索,看看当年她师父救过谁的命!”
姜辛夷看他一眼,像看个白痴:“我师父救的人成千上万,傻子才会从这个线索查。”
“……”说话就好好说,非要夹着刀。
又缓了会的姜辛夷面色好了些,李非白把那盒子递给她,说道:“里面是五颗血葡萄。”
一听这名字姜辛夷的脑袋就隐隐作痛:“我看有恩是假,有仇才是真的。”她一掌打翻玉盒,已开始暴躁起来,“她提及师父时用了‘死’字,若是真的念他的救命之恩,又怎会直接用那个字。更何况,又怎会给我吃血葡萄!那种令人上瘾的毒药!”
她的情绪似瞬间变了,屋内几人看着她,觉得她的状态很不对。
李非白说道:“那些食用过血葡萄的人在半夜时都是这种反应。”
半夜……四人往窗外看去,正是月上柳梢头之时。
“这样吐都没有半点作用吗?”李非白回想那发作之人的焦躁模样,已在担忧她随后的反应。
姜辛夷颤颤巍巍说道:“再去抓药,解毒……用生甘草、抓、抓……”
她甚至都无法控制自己说出完整的药方来。
她几乎可以肯定对方绝对不是只喂了她一颗葡萄,那满满的漫过喉咙的血腥味,根本就是喂了一碗。
什么血葡萄,不过是浸在毒血水中的葡萄罢了。
难怪那些官员能在短时间内被控制,甚至倾家荡产也要吃,这种心脏被人挠被人撞的滋味实在太过难受了。
曹千户见她痛苦地再床上翻滚,说道:“再吃一颗葡萄先定定神吧。”
“我不要。”姜辛夷扑到李非白身前,捉着他的衣裳说道,“无论如何……都要看好我,别让我自尽,也别、别喂葡萄。”
那紧抓衣裳的手都泛起了青筋,李非白捉住她的手将她抱回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她,应了声“好”。他又对成守义说道,“劳烦大人去宫里请几个御医来,看看能否合力缓解。”
成守义取了腰牌交给杨厚忠:“劳烦老弟你跑一趟。”
“我这就去。”
曹千户说道:“半夜入宫手续太过繁琐,我领你去吧。”
即便官阶差了几品,可他这一身飞鱼服比这破腰牌好用太多了。
成守义见她的面色愈发不对,说道:“她到底是女子,不会愿意让人看见她窘迫发狂的模样,我在外面等着,若要我帮忙你便喊我。”
李非白应了声,待关门声起,他才觉得不对。
他也是男子,怎么他们都回避了,留他在此就不会有闲言碎语么?
床上的姑娘因过度的忍耐而冷汗涔涔,她痛苦地像只煮熟的虾蜷缩在一起,手一直都没有松开李非白的衣裳。
李非白一遍又一遍地用冷毛巾给她擦拭额头冷汗,汗如黄豆,拭了又起,起了又擦,反复几次,他亲眼看着她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接近惨白,唇无血色,呼吸也越发厚重粗短。
“姜姑娘?”
李非白轻轻唤她一声,她似听见什么巨大的噪音般,更加痛苦,抖声道:“不要……说话……头疼……”
她实在是太难受了,那种难受像无数根细针从她每一寸肌肤穿过,刺进血液里,在身体里张狂游走。
救命……救命……
忽然有人将她抱住,沉稳有力的胳膊将她揽入结实的身躯,像瞬间找到了一个依靠。
她趴在这温暖的孤岛上,极力忍耐这周身令人难以言说的痛苦。
熬过去就好了。
就像小时候,就像师父离开的时候,熬过去就好了。
她低声安慰着自己。
等半个时辰后从宫里请的太医来了,她已昏睡过去,就这么静静蜷缩在李非白的怀中,呼吸微轻,痛苦已减弱大半。
御医看了后说道:“像是中毒了,好在她化解得及时,毒素去了过半。我们先开一剂药方给她,这几日若有何事,随时入太医院寻我们。”
成守义送他们出去,说道:“夜半问医出诊,有劳三位大人了,明日去梅子楼拜谢。”
三人立刻说道:“不必了,难得成大人愿意见我们。当年院使与您交好,您常入宫来,虽说各忙事务甚少说话,可也算是半个熟人。看见您,便想起院使来,心觉宽慰,不必如此客气。”
成守义说道:“诸位仍记挂我三哥我十分感激,只是这番话不宜让方院使听见,诸位在此说说便好。”
方院使是如今太医院的掌权者,当年也没少跟林无旧争执,明争暗斗,虽然医术高超,但在老一辈的太医心中他仍是比不过林无旧的。
三人轻轻叹气,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说道:“林院使一走十年,连成大人也不知他的去向,也不知生死。若此生能知他在他乡安居乐业悬壶济世,也无憾了。”
他们都想从林无旧身边最亲近的人得到他的消息,成守义知道,他说道:“我也是如此希望。”
三人目露失望:“若日后有林院使的消息,还请告知我们。”
“一定。”
成守义送别他们,回来时杂役正在清扫地上的落花。
白如玉色的花在一夜晚风的吹拂中掉落了不少,他抬头望去,栽种了十年的玉兰花早几年就开了,如今长得笔直高挺。前阵子还是毛绒绒的花苞,如今已经褪去一身绒毛,化作玉般花儿。
三哥,即便你离开十年,可这皇城里依旧都是你的名字。
他轻叹一声,负手看花,心中翻涌着无数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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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夷清醒过来时,只觉一身湿漉漉,像是卧在了温泉中,打湿了衣裳。她微微睁眼,好似压了肉身。她抬眼看去,就见李非白正抱着她,倚在墙上睡着了。
昨晚她抓人揪人的记忆突然攻击了她,打得她措手不及,窘迫得脑子打结,不知下一步要怎么推脱才好。
睡梦中的男子面庞清俊安宁,唇边冒出点点青色胡渣,给他添了三分粗糙,多了三分可靠,少了几分白面书生之感。
李非白察觉到怀中人动,他蓦地醒来,眼底满是疲惫之色。
姜辛夷见他醒了,立刻坐了起来,该死,大理寺是找不出一个女人来照顾她了吗。
换宝渡那黄口小儿来也好。
偏是让李非白来。
两人的关系在成守义看来到底是有多亲近?他就这么把她扔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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