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轻风背着她：“彤彤，舅舅告诉你，以后要学校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告诉舅舅，舅舅帮你去收拾他，你也不用告诉你妈妈，你妈妈她太善良了，不会帮你教训那些小朋友。”
彤彤用力嗯了一声：“还有小姨，她也不让我和别的小朋友们吵架，只让我和别的小朋友好好玩。”
凌轻风背着彤彤走得飞快，不过二十来分钟就走到了。
到了学校门口，凌轻风才将她放下，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进入学校，凌轻风跟着彤彤走进教室，一眼就看到坐在讲台上的许素梅。
他径直朝他走了过去，问道：“你好，请问你是学前班的班主任吗？”
许素梅抬起头来看着眼前浓眉大眼对自己咧嘴傻笑的男孩，她连忙说道：“你好，我就是许素梅，请问你是？”
“我是王雨彤的舅舅，今天过来是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季中秋很快就将他兄弟收集的情报拿过来和凌玥共享了。
“他们的店开在T字路口，位置还算不错，视野也很好。但我们选的店也不差，在他们斜对面，相中了六个，只谈成了五个，有一个房东漫天要价，他那一个门面只有二十七八平，却要价七百块，只好放弃了。”
凌玥听了，当即换了件大衣：“走，我们过去看看。”
所谓眼见为实。
单凭季中秋口述，凌玥心底还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只有亲眼见到了，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走没两步，迎面就碰到了黄桂香挑着水果过来了。
凌玥很意外，算起来她和黄桂香也有将近一个多月没联系了。
连忙和她打了声招呼：“黄姐，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出来卖水果呀？”
黄桂香爽朗地笑道：“不出来也不成啊，原本想着就在你们这一块租个门面卖水果，但是门面租金太贵了，我还负担不起啊。”
黄桂香的话凌玥自然是不信的。
她卖水果的时间比自己长，当初自己都没想过要去郊外直接找农户买水果，而她却做到了。
“黄姐，你能不这么谦虚吗？这么大的雪，这水果是的价钱不低吧？”
凌玥一句话就说得黄桂香鼻子一酸。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可不是，以前大雪没封路的时候，水果再多我都不愁销。”
“可是现在，光是进价都涨到我以前的卖价了，水果就更难卖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她才没有继续在这边租门面。
租门面的钱她虽然拿得出来，但是具体门面要装修成什么样子，她心里可一点底都没有。
思索再三，黄桂香劝季小年暂时别辞职，等到明年开春了再说。
而她也打算卖完手上的这点水果后就暂时休息几个月，全当给自己放几个月的假。
凌玥眼睛一亮：“那好啊，黄姐，既然你有这个打算，不如这两个月来我这里帮帮忙。我这里正缺人手呢。”
黄桂香却不信她：“你少来骗我了，你这里还缺人手呢！”
她是打心眼里不信。
凌玥这个店是她看着开起来的，那时候家属院好几个老姐妹都在说她是走了狗屎运。
黄桂香听到后，生气归生气，却没和她们争辩什么。
她们是见不得别人比她们好的，即便是她自己，她们肯定也会传闲话。
“缺啊！”凌玥认真的说道，“季中秋又看中了一个新门面，到时候肯定还缺好几个呢！黄姐，你能不能帮我找几个人过来？”
黄桂香瞪起眼睛看着她：“你又打算开新店了？”
这才多久，她又要开新店了！
自己做了这么久的水果生意，每天起早贪黑不说，累死累活忙了好几个月，手里也才存了三四千块钱。
这人比人果然是要气死人。
“不是我开新店，是季中秋。”凌玥索性将事情都推到季中秋头上，“你是不知道，这家伙有多厉害。”
季中秋不乐意了：“姐，你可不能骂我啊！”
凌玥乐了，也顾不上去看门面，拽住黄桂香箩筐就往自己店里拉：“到我那里歇歇脚去，看你冷的！”
黄桂香却固执地说道：“我挑着水果走了这么远的路，冷倒是不冷，随便走走汗都要出来了。”
她知道，她如果跑到凌玥店里去烤火，出门后自己肯定会冷得打摆子。
与其那时候吃亏，还不如直接不去。
“黄姐，你也太见外了。我们都好几个月没见了，你今天就把水果放我店门口，你在里面和招娣她们聊聊天也行啊。”
做生意有时候就是这样，如果店里一个人闲聊的人都没有，那店里的生意肯定不好。
相反，如果店里有几个走动的人，说人说不定会进来。
就算不买，走走看看也正中凌玥下怀。
她总要营造出一种自己店里生意很好的错觉。
“我就不去了。”
“唉呀，我还有件事情要你帮忙呢！”
凌玥不容分说，拉着她就进了店。
到了店里坐下，凌玥给她倒了杯水，开门见山地说道：“黄姐，我妹妹你也见过了，她今年十九岁，我想请你帮她保个媒。”
别说是黄桂香了，就是凌小花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连忙喊道：“姐，你在这里乱点什么鸳鸯谱？这位大姐，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有男朋友！”
凌玥朝她摆摆手：“家里不承认，那你那个男朋友就做不得数。”
更何况何志刚那个混蛋还砍伤了父亲。
也亏了父亲命大，要是真被何志刚砍出个好歹来，凌小花说不定就会自责死。
黄桂香听到凌玥要她给凌小花保媒，顿时笑了起来。
“小月啊，那你可就难倒我了。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给人保过媒啊？”
“别的事情我还能答应你，但这件事情，我说什么都不会答应你。”
不管凌小花有没有男朋友，黄桂香也不可能去给凌小花介绍对象。
她就一个卖水果的老农民，哪有那巧舌如簧的本事。
“黄姐，你就帮个忙嘛！”
凌玥说道，“要是你介绍的男孩令我们小花满意了，我一定给你封个大红包。”
黄桂香正要拒绝，忽然看到一脸铁青地站在边上的季中秋。
她虽然没怎么和季中秋打过交道，但知道他。
一开始，陈招娣就是想将隐盼娣介绍给季中秋，但是季中秋没相中她，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可今天，当凌玥让自己给凌小花介绍男朋友时，季中秋的脸顿时就黑得像个锅底。
她是过来人，但她偏看破不说破，只一个劲的说自己不会做媒。
“小月，你可别为难我了，你让我卖点水果我还行，但要我去给人做媒，我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啊！”
“姐，”季中秋忍无可忍，说道：“你就让黄姐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呗，我们还有事情要忙呢。”
凌玥这才反应过来，她笑着对黄桂香说道：“黄姐，那你先坐，我和中秋得去那边逛逛。”
黄桂香点头：“行，正事要紧，你们快去吧。”
目送着他们离开，黄桂香冲陈招娣点点头：“招娣，你现在可是小月的头号功臣啊！”
毫不夸张地说，要是没有陈招娣在这里帮忙，凌玥的生意也不可能这么快做起来。
陈招娣搬了条凳子给她：“黄姐，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我可不像你，你都自己做生意了，我还在这里给人打工哩。”
“可别提我这生意了。”黄桂香叹了口气，“你也看到了，要不是想着要将手里的这些水果都卖出去，我宁愿在家里烤火不出门呢。”
说完，她又问：“你们知道小月要去哪里吗？”
凌玥要再开个新店的事情没瞒着陈招娣两姐妹，陈招娣想都没想就说道：“他们看中了一个门面，具体在哪里，我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满不满意的话，他们都会在那边开店。”
黄桂香愣住了：“小月这是做什么，不满意也要开？”
“开。”陈招娣说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换了我，我也开，哪怕新店的生意差到离谱也要开。”
黄桂香心念一动：“难道是和那个姓苏的人有关？”
“他们被季中秋打压得开不下去了，就想另外再开个店。但季中秋不知怎么的就知道了，于是他就想和他们打擂台。”
黄桂香嘴角一抽：“真是钱多造的，万一没选好地方，岂不是自己吃亏？”
“吃不吃亏不知道，但他们就是要对方开不下去。”
黄桂香点点头，忽然指着对面的一个空门面问道：“招娣，你在这里呆了几个月了，你说，如果我在对面开家水果店生意会怎么样？”
陈招娣抬头望去：“黄姐，你看中了哪个门面？”
“就是那个早餐店过去两个门面的那个转角门面，你觉得怎么样？”
陈招娣看了一会，摇摇头：“黄姐，这事吧，我觉得你去问小月姐会比较好，她对这方面比我拿手。”
黄桂香点点头：“这倒是句真话。”
陈盼娣接口说道：“黄姐，我说句不该说的，我不建议你选在那里，相反，我觉得你应该选离百货大楼更近的地方。”
黄桂香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为什么？”
“这边人流量比那边更多，而且这边卖水果的也多。大家都喜欢去百货大楼逛，我虽然不懂你的水果生意，凭直觉，我都觉得这边的生意会比那边更好。”
“而且做生意都要成行，你要是单独开个店在那边，酒再香也怕巷子深。”
黄桂香惊讶地说道：“招娣，你妹妹比你懂行啊！你可要多学着点。”
陈招娣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神情来：“黄姐，我妹妹她什么都不懂，就是信口开河，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没有啊，我觉得她说得挺在理的。”黄桂香明显是被她说动了，“盼娣，你受点累，跟我走一趟，怎么样？”
陈盼娣一脸为难地说道：“黄姐，不是我不想跟你出去，你也知道，我们打工的，老板不开口，我们怎么好意思出去？”
黄桂香火急火撩地说道：“就耽误你两分钟，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盼姐，黄姐让你去你就去呗。”凌小花无聊地坐在收银台边写着字，“我姐那边我去和她说。”
听凌小花这么说了，黄桂香拉着陈盼娣就往外面走去。
她们出去最多五分钟就回来了。
陈盼娣边走边说：“黄姐，我还真的就建议你选刚才看的店。对面那个店真不怎么样，别的不说，你看看这边的人流量就知道了。”
虽然天气寒冷，但是这边的人确实要比对面多。
黄桂香听到了满意的答复，心里也有了计较。
但正如她和凌玥说的，冬天对于他们卖水果这一行来说，确实是个淡得不能再淡的淡季。
选门面不仅要看房租，更要看位置，看人流量。
“行，过两天我就让小年过来和房东谈谈。”
黄桂香在凌玥的店里呆了三个多小时，凌玥才从外走回来。
“小月，怎么样，那个门面满意吗？”
凌玥喜笑颜开地说道：“门面倒是没话说，人流量的话也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以后开起来了，效果会怎么样。”
他们开店可是要搞活动的。
只有将人都吸引过来了，再净他们发展成为自己的顾客，那才叫本事。
至于开个新店，都不叫事儿。
有钱就行。
同样的说词，黄桂香又跟凌玥说了一遍，而后就拉着凌玥又不辞辛劳地跑了一趟。
“黄姐，你不是说你暂时不打算开店吗，怎么这么着急就来看门面了？”
黄桂香说道：“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我是真的不想每天挑着担子到外跑了，我就想租个门面安定下来。”
凌玥点点头，要安定下来倒不是什么坏事，“那季小年答应了？”
黄桂香得意地昂起头来：“我需要他答应？钱是我挣的，我又不是拿来乱花，他凭什么不让我开店？”
凌玥认真想了想：“早知道这样，我就带你去我们刚才去的那个地方了。你知道解放路吗？那里都是卖吃的为主，依我看，你倒不如到那边开个水果店呢。”
黄桂香不急不恼地说道：“我刚才不是和你说过吗，谁知道你会跑那边去看门面啊？”
解放路黄桂香也去看过。
虽然说不是刻意去看的，但是她走街串巷卖水果，整个清浦市她哪条路没走过？
毫不夸张地说，她可能比一些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都要清楚些。
只听到凌玥报一条街名，她就迅速在脑海里匹配了相关的画面。
“小月，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这样，我明天再到那边去转转，如果那边真的可以开一个水果店，那我就在那里开。”
凌轻风早上送彤彤去上学，直到彤彤放学了，他才又背着彤彤走了回来。
一进门，凌玥就黑起了脸。
“凌轻风，你怎么回事，让你去送彤彤上学，你怎么拖到这个时候才回家？”
凌轻风坐在火炉边上烤着火，“姐，你真当我是去玩的？我说了要教训那个小崽子，肯定要收集点证据。”
彤彤在边上神补刀：“妈妈，舅舅今天和我们许老师聊了好久，一点都不害臊。”
凌轻风伸手就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骂道：“你这小家伙，我不和你们老师聊聊，怎么知道你同学是怎么欺负你的？”
这两天下雪，她们的下班时间提前到了六点。
今天出了一天太阳，温度还没升起来，中午刮起了刺骨的寒风。
从凌玥店里出来后，陈招娣就对陈盼娣说道：“盼娣，我看凌小月的那个弟弟也不错，回头我帮我去问问他？”
陈盼娣一张小脸被自己织的围巾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两只眼睛在外面。
她眼睛里透着满意的星子：“姐，其实我还是喜欢季中秋。”
相比之下，季中秋孤家寡人一个，她嫁过来也没有公婆之类的关系要处理，他又做着生意，每天都能进账好几百块钱。
在清浦市还有房子，光是有房子这一点，就足够令她芳心暗许的。
陈招娣无奈地说道：“盼娣啊，你也不是不没看到他对我们的态度，就他这个态度，肯定是没相中你。”
“咱们退一步，凌轻风长得也俊，等到他妹妹小花一嫁人，你嫁过去他们家的人还不是由你切磨？”
陈盼娣想了想：“他长得是不错，就是有点黑。”
“农村人黑点也没什么，证明他是个务实派。以咱们家的这条件，找他那样的也算不错了。”
“咱们也是农村来的，也没必要嫌弃对方是农村人你说是吧，而且只要他勤劳肯干，你就不会吃什么苦。”
陈盼娣点点头：“那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他的青睐？”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要不明天你穿漂亮点？”
陈盼娣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自从来给凌玥打工以后，她每天都穿着凌玥提供的“工作服”，这工作服看着不怎么样，可重点是保暖啊。
她现在可没有多余的钱去添置新衣服。
一抹窘迫的神色浮上她的俏脸，“姐，我每个月的工资加提成也不过一百二十，甚至还不到，哪有那么多钱去买衣服啊！”
陈招娣看着她，满脸的无奈：“那你也要想办法给自己买两件像样的衣服啊。逢年过节回老家的话，你穿这衣服也不合适啊。”
陈盼娣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姐，实话告诉你吧，我看中他店里的那个土黄色的呢子大衣了，我偷偷试过，我穿着正好。”
陈招娣支持她：“那你去买下来，要是身上的钱不够，姐借你点。等发工资了你再还给我就行。”
“当真？”
“当真！”陈招娣说道，“不过买了衣服你就要去拿下凌轻风，他刚从乡下过来，很多事都不懂。”
她想了想，给出了一个大招：“家属院的那些人都说过，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你就要抓住他的胃。这样，明天你抢着去做饭。”
“可我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呀！”
“别怕，他刚来，小花肯定会买他喜欢吃的菜，到时候你看着做就行。”
陈盼娣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么个事儿。
“行，那我就依你，要是他还不喜欢我，我又该怎么办？”
陈招娣冷哼：“要是他不知好歹，那我们两个就不干了。”
让一个女孩主动去追男孩子，男孩子还不知好歹的话，那她们两姐妹在那里干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他们现在正在为新店招人，肯定会像之前一样将我们几个呼来喝去，到时候我们再发难，吃亏的肯定是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