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苏木眉间微蹙,“你说的,是那个现在家里有一个正在当市长的顾家?”
护士点点头,“是啊,就是那个顾家,听他们说患者是女的,只有十九岁,估计送来的应该是市长的什么亲戚吧。”
女患者,十九岁。
苏木想都不用想就已经猜到是谁了。
他双目微瞠,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唐禺的电话。
“唐禺,立刻来医院,你的宝贝受伤了,正在送往我们医院的路上!”
话音未落,苏木能明显的听到电话对面有椅子摔在地上的声音。
“哪个大楼?哪个诊室?”唐禺音色沉沉,里面的颤抖哪怕不仔细听都分外明显。
“急诊大楼,诊室目前不能确定。”
苏木说着,恰巧看到医护人员推着急救推车进来。
“去五号急诊室,快!”
“麻烦都让让!”
苏木闻言,也阔步向五号急诊室的方向走去,他睨了眼手机屏幕,见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猜测唐禺是听到了这头刚才那几名医生的话。
“患者什么情况?”苏木冲上前,一边跟着急救推车往急救室跑,一边问道。
一旁的医生见询问的是苏木,知无不言的说道,“患者在半个小时前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无明显外伤,目前意识不清,处于昏迷状态。”
苏木点头,从护士那里要来白大褂,穿上后急忙跟着当天值班的大夫进入了急诊室。
送到这里,除了护士与医生以外,剩下的人都不能再跟进去了。
顾东昂一行人驻足在急诊室外,脸色都因为顾知南突然的受伤而十分难看。
顾珝见顾修然面色枯槁,急忙扶着他坐到急诊室外的椅子上,“爷爷,这里有我们守着就可以了,您要不然还是先回家休息吧。”
顾修然摇摇头,他昂首,面无表情的看向顾东昂,说,“那个毒妇,现在在哪?”
顾东昂面朝顾修然,答道,“我已经让人把她关起来了,没我的允许,谁都不可以放了她。”
顾修然眸光微敛,又问,“那个私生子呢?”
“从南南受伤开始就没看到她。”
顾修然垂眸,眼神幽深的看着前方,半晌,他沉声说道,“这次,无论谁求情,我都一定要让那个毒妇血债血偿!”
顾东昂点头,还未开口,就听身侧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南南怎么样了?”
顾东昂循声望去,见是唐禺,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诧异,他倒是比他想象中要到的快很多。
“唐禺?你怎么在这?”顾玘皱了下眉,疑惑的说,“你是不是在我妹妹身上安装GPS了,要不你怎么总是说出现就出现?”
唐禺没回答他的问题,他抬眸,漆黑的眼底浮影沉沉,冷若冰霜,“南南怎么样了?”
顾珝怕顾玘这个急脾气会在医院和唐禺动手,于是按住他的肩膀,沉声说道,“正在急救,目前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南南不是去给顾尚过生日吗?怎么会受伤?”唐禺半垂着眸,漆黑的瞳孔深邃幽深,像极了暴风雨前平静的海面。
几人闻言,眸光一沉,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半晌,顾羡西上前半步,沉声说道,“目前看来和姜云韶脱不了干系,具体的还需要调查一下。”
唐禺闻言,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眼神空洞的看向急救室的门。
顾玘想不通顾羡西为什么要和唐禺说这些,他拽了拽顾羡西的衣服,小声问他,“老二,咱们自己家的家事儿,你和他说这些做什么?”
顾羡西抬眸,漫不经心的睨了唐禺一眼,轻声说道,“顾家能给那个女人的,是身体上的折磨,精神上的折磨,只有唐禺能给。”
半个小时后,急诊室的门缓缓打开,随即几名医生走了出来,为首的就是苏木。
他摘下口罩,目光扫了一眼围在急诊室外的家属,沉声说道,“患者没有明显外伤与内伤,比较严重的是右手小臂骨裂,目前已经处理妥当,其次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刚才会昏迷也是因为脑震荡引起的,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她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接下来入院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众人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尤其是顾老爷子,苍白的脸瞬间就有了几分血色。
“医院不建议太多人陪护,这样会影响到病人的休息,你们安排一下,留下来一到两名的家属陪同就可以。”
苏木说罢,提步向前,在路过唐禺时,与他对视一瞬。
他阔步走向逃生通道,在转身进入楼道的刹那停下脚步,回首,刚好就看到紧随其后的唐禺。
他见唐禺面色沉沉,精神紧绷的模样,宽慰道,“放心好了,知南是真的伤得不严重,其实她早在上救护车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后面都是故意装昏迷的。”
唐禺垂眸,没有作声,可垂落在身侧的手却仍是紧攥成拳。
“除了给你报个平安以外,你家宝贝还让我告诉你,去医院里抓一个人,那个人她留着有用。”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到了唐禺的面前。
唐禺接过纸,看了眼上边的名字,随即拿手机拨了出去。
等一切都处理完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唐禺回到顾知南的病房,还未进去,就看到顾东昂站在门口,像是在等他的样子。
他走近,听到顾东昂沉声说道,“家里人都已经回去了,南南今晚留给你照顾,有事记得立刻我联系。”
唐禺抬眸,没有说话,但眼神像是在询问他,交换的代价呢?
顾东昂心下了然,他瞥了他一眼,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你帮过廷希一次,我回敬你一次。”
第85章 情至深处,南宝对唐禺的保护
待顾东昂离开后,唐禺推开房门,略过客厅,刚一踏入病患就寝区域,就看到顾知南靠在床头,唇角带笑的看着自己。
冷白色的灯光下,顾知南本就白皙的脸更是显得毫无血色,原本红润的薄唇现在也透着一股不太正常的的青灰色,唇角与右侧颧骨有两处很明显的伤痕,就像是在洁白无瑕的纸张上落了两滴墨汁一样,分外刺眼。
“唐禺。”她喊了一声,嗓音略微有些沙哑。
唐禺一言不发,他半垂着眸,阔步走到顾知南身旁,长臂一身,猛地顾知南搂入怀中。
“唐禺。”
顾知南头微微扬起,将下巴枕在唐禺的肩窝上,双手环住他的腰。
她可以清晰地的感受到唐禺身体紧绷的不成样子,覆在她背后的双手一直在不停的颤抖。
“南宝,南宝……”
唐禺嗓音沉沉的,压抑又紧绷。
他稍稍侧首,用薄唇来回摩挲顾知南的耳廓,沉重的呼吸声与温热的气息不断地萦绕在顾知南的耳边,像极了一名瘾君子在饮鸩止渴。
“唐禺,你别怕,我没事,真的没事。”顾知南说着,不断地用手掌轻抚唐禺的后背,试图让他紧绷的情绪可以舒缓一些。
可唐禺就像是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一样,他直起身,与顾知南分开些距离,双手握住她的双肩,凝视着她的眸子目光沉沉,像是暴风雨前压抑着的宁静。
他半垂着眸,抬手,用指腹抚过顾知南柔软的唇,动作极尽温柔,可眼神却放肆又灼热。
顾知南看着唐禺眼底闪灼着的火光,哪怕他什么都没说,顾知南也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她唇角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不等唐禺倾身,她已经主动的吻上了他的唇。
她知道他害怕,也知道怎么才能够给他安全感。
假如这样可以让唐禺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那么她心甘情愿。
唐禺瞳孔微缩,眼神暗了一瞬,下一秒,他捧住她的脸颊,发疯一般的亲吻她的薄唇,用全部的注意力去感受着顾知南的温度。
“南宝,南宝……”
他微凉的薄唇游走在她的唇齿与面颊之间,须臾,又缓缓地落在她白嫩细滑的脖子上。
他湿润的唇滑过她的脖子,偶尔会用贝齿稍稍用力的咬上一口。
轻微的刺痛惹得顾知南身体一阵战栗。
唐禺温热的呼吸铺洒在她的脖子上,像极了有无数根羽毛正在拨弄她的脖子一样。
寂静无声的房间里,两人情绪渐渐失控,愈演愈烈,隐藏在胸膛下的心跳声在此刻变得分外明显。
咚咚咚——
一声又一声,急促而猛烈,仿佛在向对方诉说着此刻自己难以压抑的情愫一般。
顾知南稍稍起身,努力的迎合着唐禺的亲吻。
倏然,她受伤的右手不小心与唐禺的胳膊碰到了一起。
她眉头一皱,忍不住从嗓子里露出一丝痛苦的声音。
唐禺身体一僵,随即终止了这个火热的吻。
他垂眸,目光灼灼的看着顾知南,抬手用拇指指腹滑过她微微肿起的唇,半晌,低声说道,“对不起南宝,对不起。”
顾知南抓住他的手,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笑着反问,“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道歉?”
唐禺稍稍垂首,细密的长睫在灯光下落下一层淡淡的阴影,“我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顾知南摇摇头,“没有,你没吓到我。”
唐禺抿了下唇,半晌,低声说道,“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身体做赌注?”
唐禺是个聪明的,早在顾知南让他抓医院里那名医生时他就已经猜到了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在顾知南的计划之内的。
再后来,他从那名医生那里大概知道了姜云韶的计划,也就此猜到了顾知南的计划。
他知道顾知南是想让顾家毫无顾忌、不留口舌的去解决掉姜云韶,可无论初衷是什么,他不能接受他的南宝受到一点的伤害,完全不能!
天知道他刚得到顾知南受伤的消息时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那种即将再次失去她的恐惧将他每一根神经紧紧地包裹起来,一种巨大的无力险些让他窒息。
自责,恐惧,愤怒……
数不清的情绪让他本就紧绷的神经在那一刻更是岌岌可危,他用尽了他全部的隐忍和抑制,这才强忍着没让自己在顾家人面前失态。
可当顾家人离开后,当房间里只剩下他与顾知南后,他隐藏在心底里的情绪像极了一座迸发的火山,一发不可收拾。
顾知南见唐禺惶恐又自责的模样,心底也开始不由得心疼起他来。
她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我知道只要我开口,无论对方是谁,你一定会帮我处理掉,可是唐禺,我不想让你在外人面前留下口舌。”
她稍稍垂首,目光落在唐禺骨节分明的手上,指腹温柔的摩挲着他的手背,唇角微扬,声音柔软轻盈的说,“世人总说,唐家七少残忍暴戾,心狠手辣,对待敌人时手段凌厉,毫无人性,可是我知道,我的唐禺不是这样的。”
她抬起眸,看向唐禺的双眼温暖专注,抬手,用食指指尖轻轻地描绘着他的眉骨,语调低哑而柔和的说,“我的唐禺,有着世间最柔软的心和最炙热的爱,他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也是全天下最爱我的人,所以,我不想让我的唐禺双手染上莫名其妙的鲜血,也不想再给别人诟病他的机会,”
她说着,顿了顿,潋滟的眸子莫名的覆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明眸皓齿,漂亮的不得了。
“所以啊唐禺,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尽我的可能,去保护你。”
她一声声的唐禺就像一个又一个重重的鼓点,敲打在他的心脏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是麻的。
他瞳孔一缩,猛地扣住顾知南的后脑勺,用力堵住她的唇,吻的狂猎而又粗暴。
顾知南吃痛,忍不住的呜咽一声,却还是乖顺的任由他掠夺她的氧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禺放过她的唇,改成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覆在她的耳边,声音艰涩而紧绷的说道,“南宝,谢谢你。”
顾知南勾了勾唇,将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杏眸微眯,眼角有一滴泪水偷偷滑落。
“不客气,我的唐禺。”
第86章 梦魇,唐总的过度保护
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顾知南霎时间觉得有些疲倦。
她偏着头枕在唐禺的肩膀上,双眸微眯,声音惺忪的问道,“唐禺,那个女人,你准备怎么处置她?”
唐禺垂眸,修长的手指轻轻穿过她棕色的长发,轻声说道,“南宝希望我怎么处置她?”
顾知南双手环住唐禺的腰,打了个哈欠,嗓音虽然慵懒,但却说的郑重其事,“你想怎么处置她都可以,但是唐禺,你要答应我,你不会让自己受伤,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舆论的浪潮。”
唐禺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好,我答应你。”
顾知南知道唐禺从不骗自己,她放下心来,用脸颊蹭了蹭唐禺的肩窝,说:“唐禺,我好困。”
“乖,睡吧。”唐禺说着,单手扶住顾知南的头,小心翼翼的将她平放在床上,又体贴的为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顾知南闭着眼睛,向床的一侧挪了挪,将手伸到被窝外面,轻轻地拍了拍床,“陪我一起睡。”
唐禺垂眸,嘴角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他应了一声,随即脱下鞋子,侧着身子躺在顾知南的身旁。
许是因为晚上伤到了头的原因,顾知南这一夜睡得并不好。
她做了许多梦,光怪陆离,陌生却又真实。
恍惚间,她似乎是梦到了一个浩瀚的花园,花园里开满了鲜红的玫瑰,而在玫瑰花海中间,一个巨大的金色鸟笼分外惹眼。
鸟笼被数不清的蔷薇花层层缠绕,透过蔷薇花,可以在鸟笼中央看到一架黑曜石色的钢琴。
钢琴前,一名身穿米白色长裙的少女正在有条不紊的弹奏着钢琴,悠扬的钢琴声行云流水、盈盈悦耳。
倏然,女孩似乎是弹错了某个音节,曼妙的钢琴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女人疯狂又刺耳的责骂声。
“知知五岁就会弹的谱子,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会出错?”
“不许哭,你不许哭,我的知知不会哭,她只会笑,你笑啊,你笑给我看!”
“你是我的知知,你不是顾知南,不是!”
“你是上帝送给我的礼物,是知知最好的替代品,除了替知知活下去,你别无选择!”
梦里迷雾层层,顾知南看不清是谁在说话,她只能听到女孩低吟的悲泣声。
这哭声凄凉又无助,像是无数根细密的针,同时扎在了顾知南的心口上,疼的她几乎窒息。
“南宝,南宝……”忽然,熟悉的声音低低的在耳边响起。
顾知南眉间微蹙,努力的挣扎了两下,从梦魇中渐渐的清醒过来。
“怎了么?做噩梦了?”唐禺坐在她的身旁,垂首,用五指穿过她的发丝,指间瞬间沾染上少许汗水。
顾知南失神了片刻,她怔怔的看向唐禺,半晌,坐起身,将头抵在他的肩窝上,声音略带沙哑的问道,“唐禺,你……叫过我知知吗?”
唐禺颔首,“怎么突然这么问?”
顾知南重重的喘息一下,“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人,她和我说,我是她的知知,我不是顾知南,可是唐禺,我不记得有谁和我说过这段话了。”
唐禺瞳孔一缩,连带着覆在顾知南窄背上的手都颤了一下,“除了这个呢,你还梦到什么了?”
顾知南思忖片刻,“好像,还有一片很广袤的玫瑰花海,一个金色的鸟笼,一架钢琴。”
她顿了顿,半晌,又说,“还有一个女孩,一个,我不知道是谁的女孩。”
唐禺稍稍起身,与顾知南分开一些距离。
他垂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顾知南的脸颊,唇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大脑是人体最精密也是最复杂的器官,梦,只不过是人的睡眠中自然出现的一个过程,人的压力过大,受外界刺激影响,都会导致人做很多光怪陆离的梦,你会梦到那些,也许与昨天受的惊吓有关。”
是惊吓吗?
她昨天,真的受到了惊吓吗?
顾知南眉间微蹙,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可在唐禺极具说服力的劝说下,她又想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正当她因为疑惑而有些失神的时候,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几秒后,数十名医生有条不紊的走了进来。
顾知南看着他们排列整齐的站在自己病床旁,心里霎时间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只是手臂骨裂外加轻微脑震荡吧,为什么早上来巡查病房的医生会搞这么大的阵仗?就好像她身患重病,命不久矣了一样?
“唐总,骨外科、神经外科、神经内科的住院医师,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都在这里了,您放心好了,顾小姐的身体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最有效的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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