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这个理由,还算说得通,在座之人至少表面上没有怀疑。
“后来我被一位隐者收留,就留在多宝森林中居住,平日学些炼药的本事糊口。直到有一天我去城里采买,见到告示的瞬间,过往之事悉数涌来。我这才收拾了行装,匆匆回来。”
这话几乎都是真的,顾南星说得更坦然了。
大家应该都信了。接着,国主便又问起那位隐者恩人现今在何处,她那语气应是要赏赐一番对方。语气有些高高在上,毕竟炼药在修真界就是有些不入流,与丹师无可比拟。
听顾南星说隐者已经故去,她独居了一年多后,她们惋惜的同时,又怜惜地盯她一眼。估计觉得她这几年,落在那贫穷之岛,受了大苦了。
饭罢,接着开始打马吊。
这个马吊倒不是古书上那些,竟与现代麻将有几分相似,虽然有些小规矩不一样,总体来说都差不多。
原主聪慧,是此项个中高手。
顾南星上辈子陪领导打牌…也锻炼出来了手艺。
不过她这次被拉到长辈一桌,陪着几位长公主打马吊。国主倒是吃过饭就去处理公务去了。
其余几位她这一代的公主另设一桌打牌。
十三公主和六公主在一旁说着话不参与,还有三位长公主不擅长这个,在一旁笑着作陪。
顾南星秉承当年陪领导打牌的风格,人称送i炮小能手,处处给三位长公主送温暖,逗得几位长公主乐得哈哈笑。
轮到她付账时,她掏出一把下品灵晶来,以一块下品灵晶低一千上品灵晶的方式赖账。
长公主们要是不满意,她就作势现在立即下牌桌要去炼药赚钱,等存够钱了再来陪姑姑们打牌。这把几位长公主逗得眼泪都笑了出来。
加之顾南星说了一些如何存钱买布买米买油的事,和炼的药太可怕把巨大一个黑猿药哭等等,一经说出来,让长公主们并姐妹们都听得又笑又叹。她们在宫廷之中,哪里经历过这些。
因而场面很活跃,氛围可比当年陪领导打牌时热烈。不过现在已经不是社畜,心态上是放松的,因而顾南星很享受这个夜晚。
等月上中天,散场后她从飞仙殿出来时,手中已有五六万上品灵晶。
原因是三位长公主后来故意给她点炮,送她灵晶,这算是一种长辈的关爱了。
灵晶这种东西,她自然不嫌多。
一回到寝宫,她便下了结界,悄然给用特殊玉石存放的九星珠投喂了一万灵晶。
结果只是让在储物戒之中无法吸收灵气的九星珠恢复生机而已,别的更大的变化没有发生,哪怕多一片叶子也没有长出来。
顾南星便想,老头说得对,这九星珠就是一头吞晶兽。以灵晶喂食不靠谱,她还得去去搜罗各种灵药来培育。
接下来,因为各位长辈姑姑们挽留,顾南星在独苏国呆了足有一月。
期间她还好奇的去国土西面被污染的土地侦察过一二,跟她一起的还有四公主和十三公主。不过十三公主只远远缀在后头,不跟两人亲近。
四公主顾沉香跟原主年纪相仿,两人是要好的姐妹。这些天都是她陪着一起到处走走看看。
十三公主不知何故,总会在她们去过的地方偶遇。这次去勘察地表毒素,她更是不装‘偶遇’,直接出现在了后面。
但她也不靠近。
顾南星自然没看出这些毒素是什么,但她很有研究精神的用王室出品的咒术罐子装了一些被污染的土壤,这种罐子能阻止毒气的暂时侵染,不过每隔三月要换一次。她决定以后如果闲得无聊,可能会研究研究这些土。
至于这些黑黢黢的像巫婆搅拌的毒液的东西,在别人看都不免皱眉。但顾南星却熟视无睹,只因这东西跟她炼制的药液相比,恐怖程度还要差了一等。
它们唯一可怕之处,就是那股怨气,越是靠近那个喷吐毒气的巨大深洞中心,这种怨气就更浓更冰冷更可怕。
顾南星在觉得浑身透骨深寒时,就没打算继续走下去了。
此时四公主尚觉得还好,然而咒术资质越好者,对这怨气的感应便更深。原主…最悲哀的就是无论是修真资质,还是咒术资质,都是半好不坏,比如这咒术资质就比四公主差点。
然而,如今她似乎比四公主更加畏惧这些怨气。倒也不知何故,估计跟那淬体的药液洗涤资质有关。
除了这一件正经事外,其余时候都在各处吃吃喝喝,跟旅游没啥差别,最要紧还不花她的钱。
晚上打马吊,她甚至赢过国主几万灵晶。
不知是否一种补偿,皇宫里不管是姑姑还是姐妹都输钱给她。
但是因为九星珠需要每晚靠灵晶吊命,这东西她也不好就在皇宫里栽起来,因为种下去后,下一次移位需要等半年。她自然不可能在独苏国皇宫住半年,之前那一路行程,还都是靠反派丢进阵眼里的黄晶给九星珠续命。
现在每晚赢了钱,回去就花一万上品灵晶喂九星珠撑个两三日续命。因此,她一边开心的‘挣钱’,一边肉疼地花钱。
日子过得痛并快乐着。
这天,总算她收到一封来自雾月仙妃的信,让她玩够了就立即赶往天宫。
只因修真界除了元节外最重要的一个节日沐兰节很快就要到了,这次沐兰节与每五十年一遇的各小国觐见时节刚好重叠。
因而每隔五十年,天宫会连同魔灵庭一起聚办一次盛大的节日庆贺。
而这沐兰节,其实跟情人节没什么差别,按照顾南星理解就更加直接点,这就是个相亲节。
只因各国进贡时,国主或者礼臣都会携本国未婚的王子公主前来天宫。若是公主或者王子能够有机会被天宫和魔灵庭的王子和公主看中那自然最好。即便不能,三百六十国的公主王子们互相能看对眼,那也算是门当户对的一门好亲事。
故而,每五十年这时节不但天宫很热闹,便是普通百姓,因为能够见到王子公主们满京城泛舟雪兰河,而纷纷涌进京城看热闹。到那时人群摩肩接踵,香车不绝,京城往往热闹异常。
顾南星记得书中就提到过浴兰节,具体中间写了什么她不记得了。但是反派对女主一见钟情,便是泛舟撩起帘子见到女主后,便一眼千年,从此情根深种,再也没能放下这情意。
女主此时已经与男主还处于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当时被反派看见的女主,就正好是跟男主在泛舟。
至于原主,似乎在书中搞了事情。具体干了什么坏事,她记不清了。
总之,无论如何,这些几角恋的跟她也没关系。
顾南星一接到信就立即辞行,国主自然应允了。倒是牌搭子姑姑们倒是有些舍不得,但因为正事要紧,只好放她离开。
她这次回去天宫,被赋予使命,无论如何要将一个天宫的皇子抓在手心里,最后在浴兰节便互叙衷肠订立婚约,而如果是十二皇子那自然更好。
十二皇子乃是下一任天帝的热门人选之一,独苏国这是打算为以后铺路。
但实际他们终究算错了,最后上位的是男主这个三皇子。
只因男主的母妃是魔族,大概是‘血统不纯’,他从一开始就被众人排除在了皇位之外。
然而,要不然怎么说是男主呢。这人最后妥妥逆袭成功了!
当然,无论如何,顾南星不可能去‘勾引’什么皇子诉衷肠,她去天宫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解除情咒。
一旦此事完成,虽然有些对不起这些时日独苏国国主和诸位姑母以及众姐妹的款待和善意,她还是会从天宫离开,去过她自由自在的隐居生活。
这日清晨,顾南星作别离开。
四公主一直送她到港口,后面嘛,还是跟着十三公主这个小尾巴。
这次有宫廷的船送她,那船虽然不大,却分外华丽,而且只有她一个乘客,拉船的龙鱼金光闪闪,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要乘船穿过逍遥海,去到对岸的天兰大陆后,直接转水道,一路去往京城白帝城。
在上船前,四公主微微看了一眼身后,拉了拉顾南星的袖子。
“你去与十三妹道个别吧。你不知道,我们当初得知你失踪的消息,本来是打算派人各国去暗中寻访,是你十三妹执意张贴告示,不想正是此举,让你记起往昔之事,也算是你俩的造化。”
看着她神色,四公主又笑。
“你这次回来,我看你跟以前倒是不同了,以前你啊,傲气两个字快写在了脸上。现如今,倒是闲散舒适起来了,看来你是真的想通了。说实话,我很替你感到高兴。你要是原来的性子,哪是做宫妃的命,怕是迟早被那深宫逼疯。如今也好,其实人嘛,认命了以后过得反而更开心。”
顾南星:“……”她这不是认命,是因为换了个魂,性子自然不一样了。
但要说认命,作为曾经的社畜如今只想躺平,严格说起来也是一种认命的表现。
“十三妹其实是个好孩子,她一直很喜欢你,这你不知道吧。你们俩,这回我看就和好了吧。你看她这些天,天天小尾巴似的跟着,你这硬心肠就不会软化吗?”
原主由大长公主所生,而大长公主早在她七八岁便故去了。十三公主则是国主所生,故而原主当年离开独苏国是有怨气的,她本有壮志雄心使独苏国重复当年繁华,结果半路跑出来个十三公主,把本该到手的皇位让了出去,自己还被送去‘和亲’,她因此再不回独苏国,心中也恨国主对亲生女儿偏心。
这就是两姐妹之间的过节。
顾南星自然没有这方面的心结,因而一笑点头,就朝着码头堤岸一侧,靠近一块黑色大礁石站着的十三公主走了过去。
十三公主个子不高,应该不到一米六。她的侧脸看着有些硬气,顾家人似乎都有个笔挺的鼻子。她的眉眼看着有些显小,但眼神却坚定威严,浑身上下都透着皇家风范。
但是,在她这个散装三姐面前,明明那么庄严的一个人却局促得恨不得拔腿就跑。
顾南星走到她身边时,她虽然双手背着仍旧站姿笔挺的望着大海,耳根子却全红了。
“十三妹。”
“三姐。”
“我就要走了。”
“嗯。”
“浴兰节,你也要来京城吧?”
“嗯…总得去娶个王子回来。”此话一出,十三公主的话语之中到底有了些烟火气。
说完又是一笑,顾南星不免也笑了。
刚刚四公主还跟她抱怨,她们几姐妹成婚后,都生了个儿子,这不免被祖母拎过去骂了一顿,说是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女儿来。因此,她们几姐妹都有些发愁,毕竟他们都担负着下一代传承的使命,毕竟家里真有皇位要继承。
这边十三公主在发愁要娶王子回来,显然她还并不大想成婚,面容上难免有些迷茫和抗拒。
两人相视一笑,那不适的氛围就淡了。
然后看着白涛阵阵撞击着礁石,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直到顾南星说了一声。“我走了,你早些回去。”
这话过后,十三公主忽然叫住她。“三姐!”
她这话有些用力,顾南星回头去看她,她又紧紧抿着唇,连嘴角都抿白了。
然后做贼心虚的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来了一句。“三姐若是不想嫁十二皇子为妃,那、那就不嫁吧。那个人,我听说…脾气乖戾,不大怎么好。”
这种话肯定违背了顾家既定方针,所以她才偷偷摸摸地说,怕被宫里跟来的人听到。
顾南星见此,不觉一笑。“这可是你说的,我不嫁他以后出事了,你担着?”
十三公主后脊椎微挺了挺。“那便我担着。我们顾家…实在用不着总是朝天宫送女人,哼。等我成了国主,我一定让国家兴盛起来,不必再如此窝囊地仰人鼻息。”
顾南星只是一笑。“好啊。”
这孩子是有骨气,但是骨气在现实面前往往一文不值。当然,这是她以后要面对的现实,总归到了国主的位置,她总还是会妥协。
这时,顾南星心底难免有了些惭愧。若情咒解开以后,她一声不响地离开,或许的确有点不负责任。
但让她嫁给某个天宫的皇子为妃,这…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只能以后想办法找补了。或许她以后九星药术成功,总能帮到顾家一二。
之后顾南星与四公主作别,登上飞舟朝着白帝城疾驰而去。
而她在达独苏国打马吊愉快点炮的时节。
远在天兰大陆魔族所辖区域的某处行宫之中,此时却恍如人间炼狱。
倾落的宫墙下,只有一盏残灯散乱地滚落在地,黯淡的火光在风中旋转着扑到。
魔族三王子聂夏风浑身是血,装有美酒的金壶银壶散落在他周围,美酒从壶中流淌顺着厚实精美的地毯浸透了他的血。
他已经非死不可,在临死前,看着眼前的凶手,他却不畏惧死亡,反而肆意地低笑起来。
“那日真正杀你之人是六弟。”
站他面前的黑衣青年面无表情,眸光冰冷而平静。“你想说什么?”
“六弟与你一母同胞,你能下手杀他?”
那人冷笑。“你以为我不能?”
聂夏风不知想到什么笑得更大声更恶劣,血水化成泡沫从他唇边猛地溢出。这笑声几乎在抽干他的生命力,他的面色变得异常苍白,瞳孔也开始涣散。
但他还是死命地睁开眼,盯向将他束缚那披帛似的黑带子,或者一只触手。
“你凭什么…能觉醒真魔之血…”
至死,他都带着这种疑虑和深深不甘。
聂春寒并未给他作答。他冷眼看着始作俑者在血泊之中咽下最后一口气,便触手一抽,从其脊椎骨取下魔灵玉,随即踏过厅中一具具尸体,长身而出。
到了门口,他翻手震碎房梁,将此地一切都掩埋在尘埃之中。
半月后,在西部猎场阴森的森林里,他以同样手法,勒死了在狩猎中的,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六皇子聂春远。
“母妃过世时,让你我兄弟相互扶持,你难道都忘了?”临死前,六哥让他念在亲生兄弟的份上哀求他饶他一命。
聂春寒无动于衷。
并非他无情。只因六哥当日一剑贯穿他丹田之时,便已经消磨掉了他胸中最后的兄弟之情。
这虽然有负母妃临终所托,但他心意已决,不愿意再给六哥机会。
六哥资质并不出色,也不曾获得远古魔尊所赐魔灵玉。魔族以强者为尊,因而他自小在宫中便是隐形人,很被人看不起。
母妃故去前,曾拉住他手,把六哥托付给他。
“你六哥性子懦弱,又兼且无能,一辈子大约庸庸碌碌,不会有什么出息。孩子,你是个聪慧的,以后你六哥只要不犯什么大错,你一定要护住他。”
他当时发誓,无论如何一定护六哥周全。
六哥平庸些无妨,以他的本事护住他委实不难。但六哥却还贪图享乐,纵情声色,成日吃喝玩乐,四处买来歌女销魂。
这些年,他不知为此贴补多少灵晶。
这却也无妨,王室之中那些无能之辈,哪个不是如此沉湎奢侈享乐声色犬马一辈子。
然而如此懦弱无能的六哥,他却偏偏不甘于平庸。他就像一只臭沟里的老鼠,阴暗地窥视着,丑恶地嫉恨着。
对他的心态,聂春寒此前虽然略微有所察觉,但并未加以防备。
正是如此,才饮了他递过来的妖骨花毒酒,终于酿成大错。
聂春寒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六哥最憎恨的竟然是他。
那日杀他之时,六哥恶意汹涌,他说不能让他立即就死,他要把他修为尽数废了,看着他像狗一样苟延残喘地死在他跟前。
正是此举,使得他能趁机奋力跳下逍遥海逃生。
而若非那…那女子所救,他今日即使侥幸活命,只恐也已修为全无,容貌尽毁,命贱不如野犬,恐怕真如了六哥所愿,成了生不如死之人。
这一切却还不是聂春寒最痛恨的。他心底怒火难消的真正因由,是这两个蠢货实实在在办了一件蠢事。
当日谋划这次诛杀行动的,无疑是三哥。六哥虽然恨他,但胆子却不大。
但真正办成这件事的,幕后只恐还有二哥和四哥。当日他与自己属下完全失去联系,包括报信的猎鹰悉数被灭,已经让他几乎逃生屋门的严丝合缝的法阵辖制。
这一切干净利落,绝非三哥和六哥两个蠢货能办成。
但不论是三哥还是六哥,包括幕后设计者二哥和四哥,其实都大可不必杀他。
他们所嫉恨者,无非是父王对他的宠爱。生恐他被父王立为太子,夺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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