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深深浅浅的痕迹,还泛着微红,都是他的杰作。
林絮尔哽了下,忍不住拿浴巾挡了挡,却也没力气再和他计较,她声音很低:“你怎么专挑这里……”
他视线灼灼下移,语气轻佻:“没办法,我喜欢那里。”
?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廉耻心?
只是郁则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比她更惨些,他裸露着上身,紧实挺拔的后背遍布伤痕,之前被书砸的淤青还没完全消散,现在又被她横七竖八地添了不少抓痕,因为他肤色白,看起来更是惨不忍睹。
总的来说,他们俩惨烈得像刚刚打完架,全身挂彩那种。
郁则注意到她的视线,看她:“怎么了?”
林絮尔无力地挂在他身上,小脑袋垂下,小声喃喃:“我们俩看起来,好像刚刚互相家暴过对方。”
他伸手揉了揉她红得滴血的耳垂,戏谑道:“那什么时候再来家暴我一次?”
她伸手挡住他的动作,无情拒绝:“短时间内别想了。”
郁则给她清理干净,换好睡裙后,就将她抱回床上,伸手揽过她的腰,一下下轻柔抚过她的长发,陪她睡觉。
她这时候困倦得很,很安静地蜷在郁则怀里,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等她再度转醒时,郁则正靠在床边。
他墨色发丝吹得半干,清爽蓬松,他懒散地倚靠在床边,坐在地毯上,笔电放置在床边的矮几上,屏幕亮着,泛着莹莹白光,应该是在处理事情。
似乎是担心影响到她睡觉,落地灯的光线调得很暗,只是堪堪能照亮他工作的地方。
林絮尔侧身看他,轻声问:“你怎么不回书房啊?”
他察觉到林絮尔醒来,狭长眼眸微抬,语气稀疏平常:“导师临时找我有事,刚刚已经处理完了,担心你醒来找不到我,会不安,就在这里陪着你。”
这句话就像一颗小石子般,“咚”地一声坠入林絮尔的心湖中,泛起层层涟漪。
她的心此时柔软得一塌糊涂。
林絮尔摇摇头:“我没事的,不用人陪着的,你忙你的就行。”
他转身趴在床边,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漆黑的眸底都是她的倒影,低声问:“刚刚给你上过药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第一次他们俩不得要领,所以都很疼。
但她现在感觉还好,不适感几乎消散一空:“没事了。”
她缓慢翻身,靠近郁则,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贴着他的脸,语气柔软,轻声喃喃:“你呢?你刚刚舒服吗?”
他将脸埋在她肩颈上,轻笑:“特别爽。”
林絮尔凑上前,贴着他的耳畔,声音很柔:“你要是不舒服,我们下次可以换点别的……”
郁则顿住,带着淡淡谑意:“还能换别的?”
随后他语气无辜:“我只和你试过,哪里知道哪个更舒服,要不全部都试试?”
林絮尔:“……”
又开始得寸进尺了。
但她最后下了床,靠坐在郁则身边,和他依偎在一起,轻声道:“好啊。”
她还是学不会拒绝他。
郁则没预料到她答应得这么干脆,不由勾唇轻笑:“你怎么什么都答应我?”
“因为你值得。”
突如其来的直球,就让人心生愉悦。
林絮尔伸手抱住他的脖颈,整个人缩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不肯放手。
明明之前是郁则黏她更多点,现在好像变了,林絮尔也开始黏他了。
但郁则并没有因此而高兴。
他误以为是之前发生的事才导致林絮尔发生这样的转变,如果是这样,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了?还在为之前那件事不安吗?””他将笔电阖上,伸手揽过她,“如果有话想说,可以和我聊聊。”
“没有。”她抱着他,闷声道,“我只是觉得,能遇见你真好。”
林絮尔声音很轻:“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感情不和了,他们每天争吵,那段时间里,我如履薄冰,生怕被迁怒,后来我母亲生病去世,父亲再娶,继母排挤我,父亲对我漠不关心,那段时间是我最难受的时候,只觉得世界这么大,却没有人能来爱我。”
郁则问:“那你现在还难受吗?”
林絮尔弯唇:“已经不难受了,因为现在和你在一起,我每天都很开心。”
他突然笑了一声,偏过头看她:“要是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他的声音难得认真起来,一字一句缓慢温柔:“你就不用一个人孤独承受这么久。”
只是这句话,就让她心头一颤,视线逐渐被泪水侵袭,变得有些模糊,
林絮尔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她吸了吸鼻子,说话带着小小鼻音,但依旧努力笑了:“没有,现在遇到也不算太迟。”
她很想告诉他,其实他们在很久之前,就以某种方式遇到了。
当年在她许愿牌上随意写下“那就祝你拥有很多很多的爱”的那个人,正是帮她实现愿望的人。
从许愿牌上的寥寥几句开始,他和她之间的羁绊,似乎早已注定。
像是不期而遇,又像是缘分的奇妙安排,虽然绕了一大圈才遇到,但好在兜兜转转之后,他们的人生彻底交织在一起。
林絮尔牵着他的手,原先冰凉的对戒早在两手相握之间,染上彼此的温度。
岑馨的工作团队能力很强,顺利争取到了从重判决,张栩庭犯非法拘禁罪,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张家原先就只是商贾之家,不打算和郁家硬碰硬,也很识趣,当断即断,甚至没有再请律师辩护,立刻放弃了张栩庭这个小辈,任由他自生自灭。
毕竟张家兄弟众多,少了他,自然有人顶上他的位置。
解决这件事后,她一直在忙毕设和稿件委托,导师那边暂时不用她跟项目,她也能将更多精力用在自己的事情上。
正好郁则的工作室有周边衍生设计项目,她正好空闲,就同意参与了这个项目,没想到最后设计的周边卖得超级好,她大赚一笔。
林絮尔看着打进她账户的金额,不由咋舌。
郁则调侃道:“跟着你男人干,早晚带你走上人生巅峰。”
她这么多钱拿着不安心,最后还是将这笔稿费的四分之一,以她和郁则的名义捐给慈善基金会。
就这样忙忙碌碌到寒假过年,一个问题很现实地摆在她面前。
她可能要一个人过年了。
毕竟郁则这种家庭,过年肯定是要回老宅的,林絮尔已经做好一个人过年的心理准备。
其实在她上大学前两年,也是在学校过的年,平淡得不像过年,当天的林絮尔只是很普通地吃饭,很普通地度过,没有什么难过的感觉,当时的她觉得很无所谓。
但和郁则在一起久了,好像每个节日都变得有意义起来,在象征幸福温暖的节日里,她就想和他黏在一起。
所以到了除夕前一天,她试探般问郁则:“你除夕当晚会回来吗?”
他当时还在看文献,只是随意回答了一句:“不回来。”
她“哦”了一声,有些失望,情绪一时间没压住,还是流露出来。
郁则注意到她的情绪,不由单手托腮看她,饶有兴致:“怎么了?”
她声音有些闷闷的,抬眸看他:“没事,我一个人待着也可以的。”
她整个人看起来就特别可怜。
郁则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
“你一个人待着?”郁则笑了,伸手去捏她的脸,好整以暇,“你一个人待着干什么?”
“你跟我一起回家。”
“啊……合适吗?”
虽然之前已经见过他家人,但跟着他一起回去,他这种权贵世家, 应该是很讲究规矩的吧?她贸贸然跟过去,会不会不合规矩?
郁则看出她的犹豫, 笑:“我家又不是什么封建家族, 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有什么不合适的?”
“放心,我妈已经提前来问过我了,说如果你寒假留在北城, 就跟我回家过年, 之前找不到合适正式的场合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饭, 现在过年了时机正好。”
“而且我爷爷和我爸妈你不都见过了吗?怕什么?”
“所以,跟我回去领红包。”
除夕当天, 直到傍晚, 雪才堪堪止住,雪色映着冷光, 林絮尔跟着郁则,绕过入门的鹿衔灵芝石影壁,院内素心腊梅疏影纵横,遒劲曲折, 枝头抱雪,暗香浮动, 假山层层叠叠,错落有致, 积雪斑驳,银装素裹, 只余一片清冷寂静。
上一次来得匆忙,也只是见了几个人,但今天的郁家,显然热闹许多。
林絮尔的社恐又犯了,忍不住缩了缩,牵紧郁则的手:“给我两分钟,做下心理建设。”
本以为会面对很多人,但出乎意料的是,郁家的人不算很多,她认了一圈,一致跟着郁则一起叫人。
长辈们看上去确实有些严肃,但说起话来都很友善,很有分寸。
林絮尔这才稍稍放松下来,但郁则注意到她的情绪,立刻压低声音和她开玩笑:“一会吃饭的时候,你别紧张。”
林絮尔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提起,她有些紧张看着他:“是会问什么问题吗?”
她什么说辞都没准备。
“不是,这里除了我们两个,剩下的都是学法的,和他们一起吃饭,就和审犯人一样。”
事实证明,郁则完全在夸大事实,在家宴上,没有人聊工作,气氛还算松弛家常。
郁则坐在她身侧,专心给她夹菜,如果有长辈问话,偶尔不疾不徐地帮林絮尔接两句话,气氛始终不错。
年夜饭后,郁家的长辈每人给了她一份红包,她捏着厚厚一沓红包,不知所措。
之后,郁则把自己那份红包也给她,“我自动上交老婆本。”
她手上的红包又增高一节。
发过红包之后,郁老爷子显然也没什么心思管他们这些小辈,没有拘着他们的意思,让他们自己去找乐子,不用守在他身边。
除了郁则的一位堂哥有个今年刚刚出生的小宝宝,她和郁则就是这里最小的小辈,大家依旧把他们当小孩子看,让他们自己去玩。
得到指示,郁则问她:“要不要去玩雪?这附近有一片小松林,雪积得挺厚的,也很干净,可以堆雪人。”
听到堆雪人这三个字,林絮尔眼睛一亮。
之前和舍友玩过雪,堆雪人还挺好玩的。
走出老宅后,青砖路上铺陈着薄雪,一踩就化,郁则又突然问:“你喜欢烟花吗?”
女孩子很难拒绝这种闪闪发亮的东西,只不过林絮尔已经很久没看过烟花了,她说:“挺喜欢的,怎么了?”
“我车上给你准备了仙女棒,要不要玩?”
“玩!”
他的车子停在胡同外,她挽着郁则去拿仙女棒:“宝宝,你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还会准备这么少女心的东西?”
郁则打开车后备箱,拿出仙女棒:“别太感动,模范男友的基本操作而已。”
因为郁老爷子喜静,郁家老宅位于京郊,附近有一小片松林,人迹罕至。
周遭银装素裹,万物寂静,白茫茫一片,只有杂乱树影交错落雪地上,她牵着郁则的手,低头踩雪,雪地松软,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从来,所以整个人有点兴奋
她觉得好玩,伸手抓了一把雪,捏了捏,团成一个小雪球。
郁则牵着她,察觉到她现在很兴奋:“你不会偷袭我吧?”
“不会啊。”
话音刚落,林絮尔抬手,将雪球砸到郁则脸上。
郁则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被小雪球砸了个正着。
他的表情在那瞬间阴沉下来,精致狭长的眼眸霎时没了什么温度,漆黑寡冷,像淬了冰一般。
一瞬间,林絮尔心里有点发怵,误以为他真的生气了,不由凑过去试探,伸手去牵他:“宝宝,你没事吧,我就是一时兴起,你不喜欢的话,我下次不会——”
林絮尔伸手去拍他身上的雪,却突然被他用冰凉的手捂住脸。
他的手很冰,冻得她一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
他也搞偷袭。
他轻挑眉梢,嗓音沉沉带笑:“可以啊林絮尔,玩偷袭,我也会。”
林絮尔忍不住伸手推他:“刚刚装得这么凶,我以为你真生气了,吓我一跳!”
他语调轻慢:“拿雪球砸我就和你生气,我有这么小气吗?”
林絮尔堵他:“那你刚刚不也报复我了吗?”
郁则笑,认下罪行:“行,我给你堆雪人,向你道歉。”
雪积得很厚,他蹲下身,开始堆雪球:“我动手能力很强的,等着,我堆个你出来。”
他动手能力确实很强,很快就出现了雏形,他还特地往雪人脑袋上弄了两个兔子耳朵。
林絮尔折了段树枝,在旁边指导他画五官:“你得先捏出立体感,再用树枝修修轮廓……”
因为林絮尔的指导,最后的雪人成品还不错。
林絮尔从包包里找出腮红,给雪人补了点腮红,看起来可可爱爱的。
郁则堆完,林絮尔礼尚往来,也亲自动手:“宝宝,我也给你堆一个。”
郁则添了一句:“堆得帅一点啊。”
毕竟是学视传的,她也很快就堆出一个雪人雏形出来。
结果郁则在旁边絮絮叨叨:“宝宝,能不能挨近点,再给我堆高点,我186翡翠白菜来着,你应该还原一点,不然就不像了。”
林絮尔被他气笑了:“你无不无聊?”
但她还是往上边添了点雪,堆高了些,只是话里还在吐槽他。
“照你这种说法,我是不是还要给你在雪人上画八块腹肌?”
郁则伸手揽她,低声道:“好主意。”
林絮尔对他彻底无语了。
郁则还在催促她:“宝宝,给我画腹肌。”
但她还是拿着树枝在雪人身子上画了个“王”字,旋即看向郁则,示意道:“看,腹肌。”
他蹲下身查看,旋即掀起眼看林絮尔,控诉道:“说好的八块呢?明明只有六块,林絮尔你这是偷工减料。”
这个人,在这种事情上,无聊且较真。
林絮尔无奈,只能拿着树枝将“王”字画穿头,轻叹一声:“你真的很无聊。”
郁则睨了她一眼:“无聊你还配合我。”
他自顾自补了一句:“宝宝你果然好爱我。”
林絮尔:“……”
等雪人堆好,看着两个依偎在一起的雪人,林絮尔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但拍了几张后,却发现一个问题。
她和郁则好像没有拍过合照。
林絮尔看向郁则:“宝宝,我们好像没有拍过合照。”
郁则却否认:“拍过。”
见林絮尔没什么印象,他提示:“你不记得了吗?实践活动聚餐的时候,还是芙姐拍的,后来,我还向芙姐要了那张照片。”
他好整以暇看她:“你当时还故意躲着我,我挺伤心的。”
被他这么一说,林絮尔才想起这件事,也觉得当时自己做得确实不太对,不由小声坦白:“当时之所以躲着你,是因为当时有一点点喜欢你,但我还没办法确定是一时的错觉,还是其他,就只想远离你,冷静冷静。”
郁则顿了下,旋即笑了:“不是吧,你这么早就喜欢我了?害得我患得患失这么久。”
她努力纠正:“只是有一点点喜欢。”
“我不管。”他睨了她一眼,慢条斯理,“一点点喜欢也叫喜欢。”
得知这件事后,他变得有些嘚瑟:“宝宝,原来你这么喜欢我,看不出来啊。”
看得郁则得意的样子,她有些后悔和他说实话了。
她提醒道:“能不能别太得意。”
郁则纠正:“我这是开心。”
林絮尔强调:“你是在得意。”
“突然知道你早就喜欢我了。”郁则伸手搭着她的肩,显然心情很好,也没再反驳,“还不能让我得意一会儿?”
他垂眼看她,语气戏谑:“想不到你藏得还挺深的,和我玩双向暗恋?”
“谁暗恋你了?”
林絮尔被他揪着这件事不放,难免有些恼羞成怒,于是开始反击。
“拍合照是哪天晚上来着?”她佯装突然想起,“哦,我想起来了,你送我金条的那个晚上是吧?”
风水轮流转,这下轮到郁则一脸不爽,他伸手揪了揪她的贝雷帽,有些不满:“揭我短是吧,能不能别提这件事了,我现在送礼物水平已经大大提升了,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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