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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顺治的宠后日常/清穿顺治皇后宫斗不如养崽崽谈恋爱(恪苏)


太后正介意皇帝不入后宫,皇帝就这么明目张胆叫她去养心殿伺候,是之前影影绰绰提到的事体已经解完了?这么想着,金花忍不住在舆上笑了一下自嘲,她还真是乐观。
到了养心殿,吴良辅要去报,被皇后拦了。吴良辅知道帝后的关系致密,想来万岁爷不会怪罪,任皇后自己进殿。
金花还没迈进门槛,先站住了。他正在案前端坐,今儿穿的天蓝色袍子,颜色清爽,就跟这爽快的秋意一般;修长的眉眼静宁地垂着,神色安稳镇定;上身比直,肩宽且平,肩上一个突出的肩峰,她吃醉了曾握在手里的;不知正在看什么端坐不动。她盯着他凝神看,如今,这俊男人是她的?至少从现在往以后,有一段时日,又有一部分是她的?这么想着心里欢欣,又有些不足。
福临正等着金花来,算时间差不多了,一抬头,她正站在门口,一身碧色衫子,一张桃花样粉脸,歪着头垂眼楞着。他急着起身,官帽椅”哐啷“一声,惊动了她,她才嫣然一笑,扶着门框抬腿往殿里迈:“万岁。”
款款迈了两步,他已经摆着长腿走到跟前,她要行礼,给他把着胳膊拉在怀里:“不要这些虚礼。”
抬头对上他的眼神,正笑意盈盈打量她。她伸手摸了摸头上钗,今天穿翠衫子,她选了银的头面,都是冷色,清爽。他细看了看,觉得不称意,温声说:”今儿戴得素,不大适合出宫。“
她一伸手,腕上那只羊脂美玉的镯子先露出来,他伸手握住,又说:”这只倒是总戴着。“
她也笑:”就这只是表舅舅亲送的。”别的都是吴良辅带着小太监去赏的,自然不一样。这只玉镯儿还是为着她说金子银子熔了还能赏人,他专门替她挑的,就更不一样。
他把她圈在怀里,拥着往里间儿走,一边走一边说:“来瞧瞧这次的。”
一个多月没来,养心殿西暖阁的里间儿竟然变了样儿。窗下的妆台是新置的,上面摆了几个锦盒。福临掀开一个,说:“今日换这套。”金花定睛细看,是一套五瓣花的黄金首饰,鬓花、钗、镯儿、戒子,能想到的都有。之前金花还跟呼和说宫里赏的首饰粗笨,这套就精致,每片花瓣都不同,花蕊也细细做出来,每朵都像是迎风展摇似的。
福临把金花摁在妆台前的矮凳上,动手摘她头上那套银首饰,一边说:“快些,别迟了。”两人四手,三下摘完了。她对着镜子戴首饰,一边戴一边问:“万岁,要出宫?去哪儿?”他怕她急,轻描淡写说:“一会儿就知道了。”
头上戴好了,她朝他仰起脸来:“好看吗?”桃花眼闪得像星,两片艳唇,眼角眉梢都是甜腻的笑意,头上黄灿灿的足金首饰,灼得他张不开眼。他就记得她那日穿正黄戴足金尤其好看,傍晚跟他一起走在御道上,一边走一边跟他说君恩不可依,今日爱你,明日爱她,腕上还有一只大金镯子打着手……
“好看。”他看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硬憋着气吐出这两个字。就是他的人了?再不是一抬头给他一个没来由的笑,推着搡着躲着不应他。正欢喜着,她却一扭身,低下头,他忙弯腰去找那张笑脸,却听她说:“那您还没亲我……”这六个字儿越说声儿越小,他兵荒马乱举着脸去找她,她手在首饰匣子里摸了摸,躲了他,站起身,淘气地脆生生说:“走吧?”
两人乘马车从西北角门出宫,一出宫禁,他就攥着她的小手说:“表外甥女儿别怕,是济度上了‘夹片’,福晋临盆,这趟去王府。”顿了顿又说,“上次佟妃的稳婆很得力,已经派去了,太医院的妇科圣手也命人宣了,想来已经入府,总之万无一失,表外甥女儿别怕。”
金花忍不住去抚左手给佟妃攥过的那处,点点头,说:“宝音姑姑也在,不怕。”过了片刻又颤着声儿说:“姐姐生产过几次,这次必定顺利?”说不清是问还是肯定,脑子里想的却是佟妃生产时候的血房,佟妃攥着她手腕子低嘶,这么想着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马车外日头明晃晃的,她却觉得冷,果真是秋天了。
济尔哈朗和济度父子还没分府,到了王府,帝后两人受过父子领着家人大叩大拜,福临留在前厅跟亲王父子叙话,金花就由济尔哈朗的福晋引着去后宅。
两人出了前厅,皇后先问福晋:“福晋,现在什么情形?”济尔哈朗的福晋从年轻跟着王爷征战,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痛快爽朗,说:“托万岁娘娘的福,母子平安!”
皇后听了脚下一顿,忙极力敛着情绪,恢复了神色继续扶着福晋的手走,刚刚走得急,这会儿她放心了脚步就打虚,身上的重量不自觉压在福晋手上,步子也慢下来,又要极力掩饰,皇后的情绪原是不能轻露的,慢声细语说:“孩子还好?”
福晋答:“回娘娘,瘦猴子似的,这几个孩子数他瘦,哭声反而最大。半天就产下来了,是个急性子,也心疼母亲,哈斯琪琪格没怎么吃苦,这一次倒是意外地顺利。昨天半夜开始的,她现在该睡醒了。”
听了这句,皇后才真放下心来。从前厅走到后宅不过片时,她不问,也就迟一会儿知道姐姐平安,小外甥平安,可是关心则乱,就算提前片刻把悬着的心放平了也是好的。
精奇嬷嬷敞开门,一个穿着深蓝窄袖衫子的妇人迎出来行礼,金花僵着身子别别扭扭受了礼,又跟着她进哈斯琪琪格的寝屋,等济尔哈朗福晋退出去,金花把嬷嬷丫头都遣出去,屋里只剩哈斯琪琪格姐妹和那位妇人时,金花伸手,亲亲热热唤了声:“姑姑。”金花在阿拉坦琪琪格小脑瓜里读过,这是她的乳娘,宝音姑姑,草原上的妇科圣手。
宝音姑姑又要拜,金花把她拉起来,两人一坐一站,金花把脸埋在宝音姑姑胸下,带着哭腔说:“姑姑,好想你。”离开草原大半年受的委屈、担的惊、受的怕都涌上心头,她像个在外疯跑了一天回家找母亲撒娇的孩子。
哈斯琪琪格本来还睡着,被金花的呜咽吵醒了,躺着看了她一眼,说:“宝音姑姑,您瞧瞧她,都嫁人了,见到您还跟个孩子似的。而且,妹妹是不是来瞧我的?你小外甥看过了嚒?有了宝音姑姑你谁也不要了。”
金花也奇怪,这具肉身对宝音姑姑的亲近眷恋强到没理智,一举一动,皆是肉身反应。对别人,她要在阿拉坦琪琪格脑海里搜索一番此人是谁,应怎么对她;对宝音姑姑,根本不需要她思想思考,一伸胳膊直接扑进她怀里。眼下哈斯琪琪格打趣儿她,她也停不住,继续伏在宝音姑姑身上呜呜咽咽,因为怕给人听到极力压着声儿,憋得身子一抖一抖的。
宝音姑姑由着她哭,轻轻拍着她的背,空灵的声音说:“我们阿拉坦琪琪格从小就这样,哭完就好了,是不是?宝音姑姑这不是来了?”
金花听到宝音姑姑说“是不是”,跟她商量似的,肉身受到至大的安慰,渐渐收了泪,拉着宝音姑姑在身边坐下,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姑姑,您想我么?”这么说着又伤心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一连串儿往下滴。宝音姑姑也长着一双秀气的小手,捏着帕子灵巧地给金花印眼泪,压着情绪说:“特别想我们阿拉坦琪琪格。”
金花透过满眶的眼泪看着眼前宝音姑姑模模糊糊的脸,她总觉得她见过她。不是阿拉坦琪琪格见过她,是金花见过她。金花在上一辈子见过她。
金花一边垂泪,一边问宝音姑姑:“姑姑,高数还有大学语文,您学过嚒?”
作者有话说:
文科学高数,理工科学大学语文。
奇奇怪怪的穿越人儿暗号。
评论延迟的话就等等系统。

“姑姑, 高数还有大学语文,您学过嚒?”
宝音姑姑仍温柔拍着金花的背,问:“什么是高树和大学、鱼纹?”想了想又说, “京中的树是比草原上的高,想来京中养人?看阿拉坦琪琪格长高了不少。”说着, 慈爱地拉起金花上下打量,金花被她热乎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 顾不上想她上辈子在哪儿见过宝音姑姑, 低下头嗔怪地说:“姑姑……”
哈斯琪琪格听宝音姑姑这么说,强打着精神也来凑热闹,说:“姑姑,我也长高了。”
宝音姑姑扭头看看哈斯琪琪格:“哈斯琪琪格是见丰腴, 又是几个娃娃的额吉。相貌还是个大美人儿。”宝音姑姑从小看着两姐妹长大, 对她们亲近又热络, 像母亲一样, 少了母亲的尊卑隔阂,又更亲切几分。
说着拉着金花去哈斯琪琪格身旁坐下,关心地问哈斯琪琪格,“身上还好?有什么不舒坦的?”金花也握上哈斯琪琪格的手,轻声唤了句:“姐姐。”哈斯琪琪格迷瞪着眼睛,困倦地看着她俩,说:“就是困。”
宝音姑姑抚平她的头发, 空灵的声音说:“折腾了一宿,累坏了,睡一会儿, 我跟阿拉坦琪琪格守着你。”看哈斯琪琪格翻身朝里躺下, 宝音姑姑麻利地帮她掖好被角, 窗户打开个小缝。秋风缓缓拂进来,屋里的血腥浊气消散,又有窗外飘进来的淡淡花叶香气,闻着令人身心一松。金花手撑在床上,从背后探过去看了眼哈斯琪琪格,她阖着眼睛睡得香甜,金花扭头对着宝音姑姑用嘴唇说了一句:“睡熟了。”
宝音姑姑也像金花一样撑着手探头去看看哈斯琪琪格,看她睡得安稳,才抱着小娃娃领着金花去外间儿坐。
金花看刚刚宝音姑姑开了窗,问:“姑姑,做月子不是不能见风?”宝音姑姑轻柔地抱着怀里的小娃娃:“王府里屋舍严整,床榻离窗户远,风进来吹不到产妇,不妨事。屋子憋得严实才不好,现在气候也合宜。”然后深吸两口,“现在屋子里味道好多了吧?”
金花留心听,虽然同古代的坐月子理论不甚相同,但也不是什么颠覆性的理论,没有现代西方那套“下地吃冰”的观点,忍不住又疑心是不是自己猜错了,宝音姑姑不是穿越人。
可是,她总觉得自己上辈子见过她!衣裳头发都不同,但是那张脸,眉角尖尖的眉,高鼻梁,厚嘴唇,略方的鹅蛋脸,瘦削,更显得干练。是谁?
正想着,听宝音姑姑问:“在宫里,还好?”金花知道她想问太后和皇帝待她可好,又怕直接问出来不敬,专门这么拐着弯儿问。
“挺好的,就是怪想家,想姑姑。”金花眷恋地拉着宝音姑姑的袖口,脑子里闪着阿拉坦琪琪格刚入宫学规矩的时候,她失神落魄,每日郁郁寡欢。庆幸她性子要强,那时候没哭天抹泪的,不会被看轻了去。倒是金花从小被娇养着,是个爱哭鬼;穿越来之后,一下做戏装哭,一会儿被福临宠纵着,比阿拉坦琪琪格哭得多。宝音姑姑这么问,她又想哭,可是出宫一回,时时刻刻宝贵,她舍不得把光阴费在滚泪珠子上,就跟姑姑默坐着,心里的委屈慢慢竟也消减了,是亲人间才能带来的微妙安慰。
金花心里舒展些,又盯上宝音姑姑怀里的奶娃娃:“姑姑,能给我抱抱嚒?”上次见这么小的娃娃是三阿哥,佟妃生的宝贝疙瘩,她只敢看看手指头脚指头,小心翼翼,生怕摸坏了。眼前这个是自己的亲外甥,她大着胆子想抱抱。
宝音姑姑点点头,把奶娃娃小心放在她臂弯里,一边小声说:“手托住,胳膊别榻,好。”只眨眨眼的功夫,金花怀里就多了个软软的小婴孩儿,皱巴巴的小脸儿,闭着眼睛正在吧嗒嘴儿。
“姑姑,你看他是不是在笑?”金花眼睛还在奶娃娃脸上。
“可不是,肯定是做了个好梦。”宝音姑姑在一旁笑眯眯看着金花捧宝贝般搂着刚出生的小外甥。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对小娃娃的喜爱,如今怀里抱着这个小人儿,宝音姑姑发现她连气息都弱了,呼吸变得极轻缓,生怕惊着怀里的小人儿。于是拍拍她的背,“不怕,他皮实,一会儿醒了哭你就知道,屋顶子都给他哭掀了。”
“福全哭声也大,三阿哥倒不爱哭。”金花抱着奶娃娃,笑着回想在宫里带孩子的情形,抬头甜笑着对宝音姑姑说。
一抬头看宝音姑姑也慈爱地看着她,于是又问:“姑姑,这次总这么对着我笑,想问问,姑姑笑什么呀?”
宝音姑姑伸手搭在金花肩上,轻轻摇着她:“我们阿拉坦琪琪格出落成个美丽的女人了,不光长了个儿,更润泽了。”
最近福临也总说她长个儿,听得她心里慌;至于胸围,旗装宽松,外面看不显,贴身的胸衣每月换新的,乌兰呼和伺候她沐浴时候每每赞叹,白馥馥的酥||胸。如今穿着胸衣走路也止不住颤,她恼,福临的眼睛往她身上一搭她就大气不敢出,动也不敢动。阿拉坦琪琪格这副身子也太会长了,细溜溜的胳膊和长腿,只这胸和臀,丰腴得假的一般。现在宝音姑姑也这么说,她怀里抱着奶娃娃不敢大动,只娇羞地一扭脸,“姑姑。”
宝音姑姑拍着她抱着小娃娃的手,说:“知道你从小喜欢娃娃,所以什么时候姑姑来伺候你?”宝音姑姑今儿一见她先有个大胆的猜测,这么哭哭笑笑,胸围又暴胀,抱着小外甥更是爱得什么似的母性大发,大婚也几个月了,莫不是已经有孕,那她就先不回草原,等伺候过阿拉坦琪琪格月子再走。
听宝音姑姑这么一问,金花禁不住黯然。她跟福临……不是亲甥舅,也是表亲。静妃跟福临的关系好论,静妃的父亲是福临的亲舅舅,他们是亲姨表亲;她跟福临,她母亲是福临姐姐的表姊妹,那她跟福临的亲戚应该怎么论?而且蒙古跟满洲的通婚更复杂,她想了几次也没捋清楚。
最后想通了,他们俩往上数五六七八辈总有个共同的先祖,两人必非三代以内的血亲,若真爱,照上辈子的《婚姻法》可以结婚。
但生娃娃仍旧冒险。万一有遗传缺陷,以眼下的医疗条件就是让娃娃受苦,又养不大,父母一起跟着伤心。做人已经有这么多难处,不必再难上加难。
那就是他俩再好也不会有小娃娃了。
“姑姑,佟妃生产,因着年纪小,险些送了命,还吃了好大的苦头,以后恐怕都没法生育。给我吓坏了。万岁又年轻,想过几年再论这事。”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姑姑,母亲有张避子汤的方子?您知道嚒?能不能给我配一剂吃?”是药三分毒,她也怕伤身子,可一层是以后不预备产育;二层是这事要瞒着福临,上次她颤颤巍巍试探他,他分明很渴望他们俩的小孩;三层是太后,还执着要博尔济吉特氏所出的嫡子。这药只能悄悄吃。
“眼看十七岁了,姑姑是妇科圣手,你这身板儿好生养。”宝音姑姑安慰地捏捏她的手。
“莫不是姑姑不疼我了?女子二十多岁身子发育才完全,就不能过几年舒心的好日子……非要来了月事就嫁人,嫁人后马上生产,然后被娃娃拴牢嚒?”金花知道对姑姑撒娇万试万灵,自己不想生育,说任性想过几年逍遥日子大概能叫宝音姑姑心软。
宝音姑姑看着眼前的阿拉坦琪琪格,粉扑扑的一张脸,横波流转的眼,虽然长了个儿,胸是胸,腰是腰,可在她面前说话仍孩子气。有了娃娃就被拴牢了?不错,这一句就概括了自己的一生了。想着心软下来,宠溺的语气说:“好,依你。只是这药吃着啰嗦,你可要记好了怎么吃。”药方倒不费事,只是需要信期结束吃二十一天,落一天就不管效,这么一算,一月四停先有三停的时间在吃苦药。
“那若是没有,是不是就不用吃了?”金花从小娇滴滴养大,哪吃过这样的苦。
“若是两次信期间都没有就可以不吃,若不,短一天也可能不起效。好在这药不伤身子,停了就能怀,万一有了,放心大胆地乖乖生,天意不可违。”宝音姑姑一边跟阿拉坦琪琪格交代药方和吃法,又担心她贵为皇后,不产育会不会在宫中日子难熬,毕竟太后布木布泰在草原上鼎鼎大名,从小就聪明、强势又颇有谋略。
“姑姑放心,都记下了。”金花对着宝音姑姑含泪一笑,又低头看怀里的奶娃娃,瘦皮猴似的,鼻梁塌塌的,偏就是惹人爱,“姑姑,这丑娃娃像谁?怎么看都不像姐姐,姐夫我不熟,像姐夫嚒?”一边说一边俯身在奶娃娃身上深吸一口,说不出来的气味。
“我瞧着,像他奶奶。”宝音姑姑掖了掖婴儿的襁褓,露出他小果子那么小的小脸儿,“睡得真香,从出生哭了几声儿,吃过奶就一直睡,这小子心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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