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五条悟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纸,又看了看你,什么话也没说,大步走进了心理医生的办公室。
“都会好的。”夏油杰拿起手帕给你擦眼泪,“去做一点开心的事情吧,不是说想给里梅梳理记忆吗?刚刚已经打电话让他过来等你了,你把直哉送回家,就用咒具把里梅修好好不好?”
“好……”
想到可以帮里梅梳理记忆,你又打起精神来,把直哉放回你房间的床上,然后又传送回来,擦眼睛眼泪去找里梅。
他坐在沙发上,看向你,脸上满是担忧:“大人?”
你摸摸他的小脑瓜,把咒具拿出来,用夏油杰教你的办法,进入了里梅的记忆世界。
里梅记忆的开端是他的小时候,那些和家人待在一起,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
后来怪物来了,把整个村子都摧毁了。
然后就遇见了你们。
穿着和他一样灰扑扑衣服的你,像是天神一样降临,将那些怪物吓跑的宿傩,被服装店主扔出来,坐在街上的你们。
……原来这个家伙有了实力以后,还真的有想过去报复服装店店主啊!
还好你教育过他,不然二美子就要死于非命了!
在里梅的记忆里,你只能以他的视角去观看这个世界,从他的角度看,你和宿傩真的黏黏糊糊。
你总是钻进宿傩的怀里,和他撒娇,哭唧唧的,又爱张牙舞爪地闹腾,简直就和五条悟没什么两样。
简直就和五条悟没什么两样。
你如遭雷劈。
这!不!可!能!
你狂拽炫酷的藤原草——!
绝对是里梅带了滤镜了,他的回忆有大问题!
宿傩整天都揣着手手,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对你爱搭不理的,高冷得要死。
所以你在他怀里哭完以后,就蹭他,故意把眼泪都蹭他身上,然后撒开脚丫子跑走。
他一脸没所谓,露出‘麻烦鬼终于走了’的表情,你有的时候会气得故意回去烦他,更多时候会去做自己的事情。
这种时候,他又会时不时看你一眼。
你走路,他看。
你仗着有挂,走路经常不看路,风风火火的,像是一只傻狍子,他会在你被绊倒之前障碍物给斩成粉末。
你睡觉,他看。
你蜷缩在他怀里睡觉,自从你被鸟叫声吵醒一次以后,宿傩就会一边低头看你,一边把飞过的虫子小鸟通通斩成粉末。
你和怪打架,他看。
每次玉藻前和里梅提心吊胆,恨不得冲上前替你受伤的时候,他总是一脸淡定、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好像在看两只虫子打架,谁输谁赢都没所谓,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但是如果有别的怪想趁机偷袭你,就会在一瞬间化作齑粉。
你有一次好累,瘫倒在血泊里,不想给自己治愈伤口,想着干脆死了算了,回去泡泡温泉度度假。
他早在那个时候就学会了反转术式。
可是明明学会了这个,他却依旧站在原地,看着里梅复原如初的伤口,神色淡漠,看也没看你一眼。
就好像不是为了你学会的一样。
里梅神色困惑,跪在他面前:“宿傩大人,你不去给大人治疗伤口吗?”
他这才看向你,露出些许兴味、一点欣赏:“她不需要。”
就像他说的那样,你不需要谁来治疗你,你回家美美泡了温泉,又开始了快乐的刷怪之旅。
你们整天都黏在一起,他有两米多高,你和他接吻的时候,总要他把你抱起来。
不管你是在哭还是在生气,只要他吻你,你总会抱住他的脖子变得晕乎乎,看起来好哄的得很。
第一次在兄弟们面前接吻的时候,他看了里梅一眼,那双可爱的小眼睛里装着全是赤.裸的占有欲和冰凉锋锐的杀意。
里梅立即仓惶地跪了下去,将头颅伏在地上。
后来,他会用宽大的和服把你掩住,像是把你整个人都揉进他身体里,揉进去,藏起来。
这是你的初恋,你超甜的初恋。
这些画面,是里梅一生中最清晰的记忆。
从这里开始,他的记忆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宿醉以后醒来,你和玉藻前已经不见人影,里梅以为你丢下他自己先回了禅院村,于是回到那里找你。
你和宿傩本该是要在那时候结婚的,但是村里挨家挨户都挂着代表丧事的布条。
里梅起先没有当回事,直到回到你的院子,看见奄奄一息的玉藻前,和站在玉藻前面前,面色平静的宿傩。
宿傩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大人呢……?”
两面宿傩没有理会他。
后来,是他和玉藻前坐在河岸边一起喝酒,里梅看着河里的水,眼泪也砸进去。
“我想跳下去,去陪大人。”
“大人一个人在地底下,会孤单的。”
玉藻前满怀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开,把酒留给了他。
他没有跳下去,因为听说两面宿傩要在清水寺进行血祭,像是想要复活你。
看到这里,你心脏开始抽痛,忍着疼痛继续看下去。
是一个雷雨天,清水寺空无人烟,雷声、雨水、顺着血液一同留到山脚下,整座音羽山都被染成了红色。
“宿傩大人!”
里梅费力地跑上去,两面宿傩右手缠着一截丝带,坐在地上,姿势松散,像是在喝茶。
“宿傩大人……这里都是大人的师弟,他们死掉的话……”
里梅的话顿住。
因为他看见血液从两面宿傩的指尖一点一点落下,砸在下面的法阵上,红到发黑的法阵像是呼吸一样泛着光芒。
宿傩单手撑着下巴,即使已经流了足以染红整座山的血,他的声音还是不带一丝虚弱,只是神色恹恹:“快滚。”
“让我来吧!”
里梅跪在宿傩面前,神情哀求:“让我来吧,让我来献祭,等到大人复活,宿傩大人就可以和大人成亲了……”
两面宿傩厌烦地皱眉,眼中蓄起杀意。
里梅哭着从怀里拿出你曾经随便搞的小玩意,捧起来,献给宿傩看。
“大人心中满是宿傩大人,若是她再次来到世间,却见不到宿傩大人……”
两面宿傩抬起的手指又放了下来。
“用不上你。”
里梅捧着小东西问他:“为什么?”
两面宿傩站起来,即使穿着的和服被雨淋湿,他也不见一丝狼狈。
那些你做的小玩意被宿傩抬手招到手里,他低头看,不知道想到什么,轻轻挑了挑眉头,神色慵懒,语气平静。
“我就是最好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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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为谁而哭!
眼泪哗啦啦呜呜
谁是甜味贩卖机!原来是我们大爷呜呜呜
好甜好甜好甜好甜好甜呜呜呜呜
昨天断更了
今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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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宿傩, 他根本不会讲好听的话,总是冷着脸凶你,从来都不会主动找你, 每次都要你钻进他怀里,他才会勉勉强强把你抱住。
可是在你累的时候、想哭的时候。
你最想见到的就是他。
宿傩,他有世界上最沉默的怀抱,是围绕着你的黑色的海,海水是暖的。
可是现在你还在里梅的回忆里面, 你还要把他的回忆修好, 所以你不能去。
莹白的丝带一直缠绕在手腕上, 平时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现在,你感觉手腕好热, 像是有火焰缠在上面一样,有一点被灼烧的感觉, 你忍不住低头扯了扯。
再等等。
你还在掉眼泪, 就感觉手腕被扯了一下, 眼泪跟着那截丝带一起掉进了海里。
这里是新手村外面, 现在的季节是夏天, 所以漫山遍野都是青绿,他坐在那里,压倒了一大片植物。
“宿傩。”
没见他的时候好想见他,但是见到他以后, 你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为你做的事情这么多,可是你一点点回报都没有给他, 一直在向他索取。
你有点想逃跑:“你干嘛呀, 我还要帮里梅修记忆呢。”
他根本就不带搭理你的。
于是你在原地坐下, 看也不看他,只低着头,用手指绕着面前的小草,他也不知道看没看你,总之就是不说话,把高冷两个字贯彻到底。
你们不说话,这里就安静得很,看见他你就好安心,一安心你就想睡觉,你困困呼呼的,没多久就倒在草地上睡着了。
你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以后你还在这里,宿傩也还在这里。
他正在看你。
对上他的眼睛,你顿时就忍不住了,开始哇哇大哭,山里的小动物都被你吓了一跳,小鸟通通飞起来,像是逃命一样。
你听见山谷传来哇哇大哭的回音,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跑着蹭过去钻进宿傩的怀里。
“宿傩,你快点和我说话。”
他很烦的样子,“到底在哭什么?”
“我就是心疼你呀。”
你看他:“宿傩,你干嘛给我献祭呀。”
“……”他拧起眉头,“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你把眼泪蹭到他身上,“你现在是不是根本就没法出去,就一直被困在这里,是不是好痛,每天都好痛……”
他皱着眉头看你,一副没办法理解的样子:“就为这个哭?”
“那不然呢!”
“脑子里是装满了水吗。”
“才不是!我这是心疼你,心疼你懂不懂,就是看见你受苦,我就难过就伤心,我的心就要碎掉了,你疼我就和你一起疼!”
他根本不懂,一本正经地在思考,“这么软弱的心脏干脆掏出来扔掉。”
你被吓得哭声一顿,抬头看他,见他一副认真的样子,有点无语:“你胡说八道什么呀,难道你就不会心疼我吗!”
“从没有过。”
“你胡说!”
他怎么可能不心疼你!宿傩这个嘴硬鬼,这个傻蛋!
你今天非得要他承认了才行,你盯着他的眼睛:“你不心疼我,怎么会偷偷帮我把路上的石头弄掉,怎么会帮我把偷袭的怪打死,怎么会偷偷学反转术式的!”
他并不闪躲,语气平静,还带着一点嫌弃:“因为你会鬼叫。”
“……”你气得咬他,“那你在乎我鬼叫,那还不是心疼我吗,而且你不心疼我,干嘛给我献祭呀,你说呀。”
“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那你为什么想这么做,你说呀说呀。”
两面宿傩像是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你缠着他闹,他看了你一会,面露思索。
你以为这家伙还要傲娇,没想到他给了你一个十分坦荡的答案:“还想见你。”
他见你愣住,以为你这个傻蛋没听明白,于是屈尊降贵又加了点解释:“和心脏疼不疼没关系,只是因为还想见你而已。”
在这一刻,你突然感觉这家伙以前说的那些话,可能不是什么傲娇嘴硬,而是他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毕竟他曾经是一个连鸡蛋都不认识的傻蛋,毕竟他从来不和你撒谎,一直都是坦坦荡荡,你问什么,他就告诉你什么,遇见不想和你说的事情,也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他不想说。
所以他说你烦,是真的觉得你很烦。
他说你吵,是真的在嫌弃你吵。
但是这样的人,连你哭的时候都会觉得你烦的人,连心疼的含义都搞不明白的人,却会轻轻摸你的脑袋,像你教他那样吻你、给你送花。
“为什么呀,为什么要对我好,宿傩。”
你哭得要死:“我根本没办法回报你。”
“我想给你,你拿着就是了。”
他强势、随心所欲,他喜欢你,就会把最好的东西、和你想要的东西全部都给你。
两面宿傩把你的头发拨开,低头看你,差不多明白你为什么哭了。
他像是觉得有点好笑,手指搭在你的眼睛上:“想报答我。”
“嗯!”
“那就把我喂饱。”
把他喂饱。
你这想才起来,宿傩也是人类,他需要进食,需要精神上的满足感。
可是你见了他这么多次,一次都没有问过他,他饿不饿。
你简直愧疚死了,坐起来亲他的小眼睛,亲他的额头,亲他的脸颊,对着他猛亲。
他有点嫌弃地抬指抹你的口水,“又做什么。”
“宿傩,你活过来呗。”
你抱着他的脖子蹭他,然后把一根手指竖到他面前:“我现在可香可香了,我吃了好多甜品,血肯定也是甜甜的了。”
两面宿傩喉结微微滚动,像是在你喋喋不休的嘴和你的手指之间犹豫了一会,然后低头把你的手指含了进去。
痒痒的、麻麻的,你好久没有喂他了,有点不习惯这种感觉,想要后退,想把手指抽回来。
他抬眼看你。
你顿时就连躲也不敢躲了。
于是他又垂眸专注进食,神色散漫,过了一会,他的眼中隐有不满,扣住你的腰,把头埋进你的脖子。
这里的触感远比手指清晰,你真的控制不了想要躲闪的反应,他啃咬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你。
因为你有逃跑的前科,那双小眼睛此刻一眨不眨地锁定你,你就像是一只被强大的猛兽叼住了后颈的猫,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他扣住你的手,扣住你的腰,扣住你的脑袋啃你。
手多就是了不起嗷!
不知道是你坏掉了,还是他坏掉了,变成吸血鬼了,不然怎么感觉被啃脖子这么舒服……
“不行了……宿傩。”
你抱着他的脖子,呜咽着喊他:“不要了、再这样下去,我要死掉了,没有血给你吃了。”
他笑,像是终于尝到食物的大猫,声音里满是惬意:[你离死还差得远。]
这家伙干嘛突然把声音弄进你的脑袋里面,太过分了。
你晕晕乎乎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埋在你颈间的宿傩听见以后呼吸停顿了一秒,随之而来是更加急促的呼吸、更加热烈的气息,和更加过分的索取。
“呜……”
烫得有点吓人了,把你吓得立马清醒了过来,你赶紧把他推开:“我错了我瞎说的呜呜呜,我喝醉了我在说梦话,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你也不管宿傩有什么反应,直接就召唤了你的憨子大神龙,让他带着你回到了现实世界,一整个溜溜球了。
你回来的时候,原本只有你和里梅两个人的房间已经坐满了人。
甚尔、小惠、悠仁、你老爸老妈、杰和五条悟。
你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
难道又发生什么坏事了吗?
五条悟过来蹭你,埋进你颈窝的时候,露出嫌弃的表情:“被什么咬的啊?椿是去打架了吗?”
“悟。”
夏油杰打断他:“先说正事吧?”
他走过来,拿起湿巾搭在你的脖子上,你这才想起来,脖子上还有宿傩留下的伤口呢。
你赶紧把伤口治好,然后伸长脖子任由杰给你擦干净,他声音温温柔柔的,告诉你,因为大家听说你要带直哉和甚尔去那个幻境,所以也想跟着过去。
“椿不是一直觉得愧疚吗?”
他说,你可以在幻境里把欠大家的时间都补回来。
真的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弥补回来吗?你不是很确定,但是大家好像在你离开的时候开了什么秘密会议,达成了共识一样,口吻都出奇的统一。
就连冷着脸的五条悟也没有闹,一副以后再和你算账的亚子。
你缩了缩脖子。
完蛋了,在外面投喂别的大猫被家里的这一只发现了。
“可是杰不是说要把事务留给小惠处理吗,如果小惠过来的话,那事情不都压在乙骨忧太一个人脑袋上了。”
你有点担心:“而且一年级就四个同学呀,我已经没法陪野蔷薇了,如果小惠和悠仁过来,野蔷薇一个人岂不是好孤单?”
“管他们做什么啊!”
见你还有心情管东管西,五条悟直接炸毛了,脸色臭臭地攥紧你的手,像是恨不得把你挠死:“脖子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受伤!”
“不必担心。”
小狐狸就比较温顺了,语气轻柔地和你解释,他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只需要好好弥补大家就行。
呜呜呜,还是杰最好,你下意识往夏油杰那边躲了躲。
他笑眯眯的,换了一张湿巾给你擦脖子,像是不经意一样叹气:“主人是在外面被野狗扑在身上咬了一顿吗,怎么感觉就像是草莓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