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帷很无辜,表示不明白,“哪种人?”
“算了!你就继续装糊涂吧,早晚我要戳穿你的把戏,你以为你真像那书中所说就能够打败我?”小纸人叉腰,“做梦!”
“你现在落在了我的手里,我对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就算是求我我也不会放你出去的。”
很有气势。
不过,谢惊帷眨了眨眼,“可是那次纪念日你不是放我出去了吗?”
“那次不算!”小纸人跳脚。
谢惊帷将气冲冲的小纸人小心翼翼地放回手里,发现这小纸人转了个身,似乎并不想看见她。
谢惊帷有些好笑,不过很快她就清了清嗓子,“好好好,那次不算。我既然惹了我们少主不开心,少主有什么要惩罚我的吗?”
小纸人背对着她,声音有些闷,“我这几日要出魔域一趟,去处理那些逃跑的叛徒,你别随便乱跑——算了,密室除了我以外其他人也进不来,总之你想看什么都行。”
它顿了顿,又道:“如果这里面有什么东西缺了,你就点这个小纸人的脑袋三下,肚子三下,然后大叫一声我的名字,我就会附身上去。”
谢惊帷闻言一愣,没想到他之所以给她留了个小纸人,是因为离开魔域了。
“那些叛徒还能解决完吗?”
小纸人转过身,明明只是几笔画上的眉眼,却莫名能感知到本人愤怒的情绪,“我也是真没想到,那家伙也会谋反,他是魔尊最信任的魔将,这几日本以为就此风平浪静,可没想到他会在关键时刻刺杀魔尊,然后逃离魔域。”
“……我明明那么信任他。”
少年越讲越委屈,只觉得自己瞎了眼会亲信这些叛徒,害得魔尊遇害,如今还昏迷不醒。
原本才安宁没几日的
谢惊帷越听越皱眉,有些担心他,“你对这个人可还有怀旧之心?”
小纸人愣住,“什么意思?”
“只有最信任的人才能够伤你至深,而有时候在你想要追杀你最信任的人时,你往往会很容易受伤。他知道你的短处弱点,危机时刻,若再加上他的三言两语让你心软,那么等待你的恐怕就只有——”
晏氓闻言不屑。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还会再中那个人的计。
这次若是找到了他,他必要将他碎尸万段。
剁、成、肉、泥!
他手中魔矛魔火腾升,骤然间,与他一同剿灭叛徒的魔兵们纷纷警惕起来。
“少主!”
晏氓明白,他嘴角扬起一个恶劣的笑容,“来了。”
掌心的小纸人一塌,谢惊帷听到那边的最后一句,心跳有些加速。
她捂着狂跳的胸口,有种不好的预感。
晏氓怎么也没有想到,真被谢惊帷一语成谶。
他体内的魔气正在燃烧,像是要烧进他的五脏六腑。
而在他身后,尽是被斩灭的魔兵们。
此处离开魔域,天地感应到逝去的魔族,让他们缓缓化作一缕缕黑烟,随后直直飞回魔域的方向。
死去后的魔族会成为魔域魔气的养分。
晏氓浑身犹如被万虫啃噬,他死死握住手中的魔矛,一双金眸满是愤怒。
“少主啊少主,你果然还是那个傻孩子,不过是忽悠你几句你还当真了。”那魔域叛徒一点点靠近,刚要碰到魔甲少年那头披落的短发时,就被一道浓郁而灼热的魔气激得后退好几步。
“不过你真以为就凭你们能够杀了我?或许你会想知道你走之后的魔域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晏氓猛然抬头,不敢置信:“你做了什么!”
“没了魔尊和少主的魔域不过是一盘散沙,再说了,你当真以为你留下的那些魔,真的是站在你们那一边的吗?”
“原、铭、掷!”晏氓闻言暴怒,手中的魔矛一拧,拔地而起,拼死也要杀了眼前之魔。
是他错了,他不该离开魔域。
原铭掷轻描淡写地躲开了力竭之人的死招,“你以为如此重伤未愈的你也想杀了我?别痴人说梦了。”
“你还是好好担心担心,你那两位副将,还有——”他欣赏着少年表情巨变,“还有你那密室里金屋藏娇的小仙长。”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妖魔宿敌的罗刹,居然被你藏在了你那里?你知道最近这段时间,那剑尊为了找她把事情闹得多大吗?据说连合欢宗山头都被炸飞了。”
“啧啧啧,那样一个疯子也难怪养出个疯子徒弟,不过你别担心,”原铭掷顽皮地眨了眨眼,“我已经通知那位剑尊了,他恐怕马上就到魔域了——你猜猜,若是让他知道是你带走了他的宝贝徒弟,你会怎样呢?我实在是太好奇了!”
他的语气逐渐兴奋,“这样吧,我现在就把你送回魔域,我已经迫不及待看戏了!”
晏氓咬牙怒目,金眸滴血。
“你敢!”
“我怎么不敢?”原铭掷最喜欢看热闹了,“看你怎么处理咯,对了我亲爱的少主,你现在可别瞎使用你那魔气,只要你不担心自己会爆体而亡~”
他快乐地打了个响指,两个魔兵便出现在他身后。
“你们,把少主带回魔域。”他冷声吩咐。
“是!”魔兵们领命。
上前就要去抓强撑着的晏氓。
“滚开!我看你们谁敢碰我!”
魔兵们毫不犹豫,直接上手,“少主还是不要说笑的好,我们不过是在执行魔尊的命令罢了。”
“魔尊?!”晏氓大怒,“蠢货!睁大你们的狗眼看——”
少年话还没说完,便被两团魔气彻底带走了。
终于清静了啊。
原铭掷拨了拨身前的卷发,勾了勾嘴角。
“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我的好少主。”
小纸人没了动静后,谢惊帷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衣襟里,最贴近心口的位置。
随后她将石桌上的衣裳拿起来。
火红的劲服银纹绣路,好似随时能燃烧起来。
一看就是晏氓挑选的衣服。
谢惊帷想到这些日子两人几乎天天穿得不重样,也不知道他是买了多少。
谢惊帷一点一点地解开身上腰封。
火红的劲服穿在她身上,脚步前迈间,衣摆的银纹犹如一条游荡在火海的银鱼。
谢惊帷这边刚把衣裳穿上没多久,石门就被打开了。
她有些惊讶,扭头看去,“怎么这次这么快——”
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身躯一定,动弹不了。
她瞳孔微缩。
来人雪白的衣摆浮动,原本还算暖和的密室瞬间犹如坠落冰窟。
那石门对他而言好若无物。
他跨进门内的一刹那,石门炸裂,碎成一堆碎石,扬起的灰尘被他轻轻一挥,便消失干净。
那头及腰的雪白长发披落在肩上,月靴落地无声,直到在她跟前停下。
温逊打量眼前弟子,表情淡淡,“我说过,你迟了,我便来找你。”
谢惊帷无法动弹,她只能微微动眼,在对上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眸时,心口一阵抽痛,让她难以呼吸。
“你还是如此。”清冷师尊冷声。
“那你可还知我交于你的任务?”
谢惊帷不想看他,垂眸。
他长袖一挥,谢惊帷瞬间能动弹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任务,”少女没有看他,心口的抽痛缓解了不少,“我忘记了。”
“忘记了?”头顶传来一道冷哼。
“忘记了也还记得来斩杀对象的府里,还是说——”
谢惊帷的下巴被一把捏起,青年目光如霜,“你对这魔域少主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感情?”
谢惊帷对上那双冷眸,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温逊皱眉。
“是啊,”谢惊帷坦然,“我现在对他爱得无法自拔,所以你能不能不要拆散我们?”
温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拆散?爱他?”
“谢惊帷,你懂爱吗?”
这边话音刚落,石门处传来声音,“尊人!那魔域少主回来了!”
温逊眼中划过一丝寒意,而原本被他禁锢的少女却骤然挣脱了他。
谢惊帷心口一阵抽,疼得她紧紧地攥住了衣裳,那鲜衣被她抓成了褶皱。
她眸光一冷,咬牙:“休想——”
温逊盯着她倔强的背影,想到了当年第一次带她出去时,她也是这样一副神情。
可是呢?
最后还不是为他所用。
他也不气,而是翻手握住一把银纹寒剑,轻轻地将这把剑送到了少女紧握的手中,握住她的手腕,微微倾身,“乖孩子,你只是忘记了,你不是最讨厌这个魔了吗?来,杀了他,杀了他我就帮你恢复记忆和灵力。”
“难道你喜欢命运握在他人手中吗?”
谢惊帷眉头一松。
温逊见她似有松动,原本清冷的脸上扬起了一丝满意的浅笑。
就在他准备像她幼时那样握住她的手杀人时,手下抓剑拳头一绷,一只手如雷霆般攥住了他的手腕,身前的少女如同泥鳅,就着他的手猛地一拧。
毫无防备的他低下头。
雪发被鲜红浸湿。
谢惊帷表情未变,“我不知道以前的我是怎样想的,但是现在只要看见你,我就只想杀了你!”
她一掌推开了难以置信的青年,扭身扑向那边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魔甲少年。
随温逊一同前来的弟子回过神来拔剑,“谢惊帷你疯了!你居然敢伤剑尊,我要——”
他话还没说完,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魔甲少年骤然间接住了扑过来的少女,魔气瞬间爆发,将两人完全包裹其中。
魔气退散。
两人一同消失无踪。
“尊者!”
那灵修弟子抬头,在注意到温逊还愣在原地时,以为他是重伤了,连忙上前想要去扶。
温逊抬了抬头,表情冷然。
“我没事。”
那弟子看向方才两人逃走的位置,“那谢惊帷?”
青年眸光冷冽,随后闭了闭眼,“既然她甘愿与魔族勾结,那么找到她,杀了吧。”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那弟子瞬间惊喜抬头,“尊者,大家等了你这句话等了许久了!”
温逊离开前留下一句话。
“通知各大宗门,追杀叛徒谢惊帷和魔域少主晏氓,一经落手格杀勿论。”
“是!”
温逊一走,那宗门弟子同时也离开,准备将这一重磅消息带回宗门。
要知道,各大宗门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对谢惊帷有血海深仇。
曾经有尊者护她,他们不得不按捺住心思,可是如今她勾结魔族罪证确凿,连尊者都不在护她。
谢惊帷,这一次,你还能逃到哪去?
魔域大牢如今牢门打开。
无数魔域犯人皆已出逃。
只剩下少部分晏氓以及前魔尊的部下,被关在天字牢内。
晏氓对魔域大牢早已轻车熟路,他带着谢惊帷躲过了好几个守狱魔,最终在一处天字牢前停下。
“就是这里。”
他朝谢惊帷点了点头,随后将手从她肩膀上放下来,手中魔印顿起。
“咔嚓——”
天字牢开了。
两人久久未看见有熟悉之人,就听见身后一阵巨响。
“遭了!”晏氓一把抓住身旁人胳膊,“被发现了!”
谢惊帷一愣,随后目光一定,将之前随手拿起的木棍立在身前,她将重伤的晏氓护在身后。
她低声安抚,“别怕,有我在。我灵力虽然没了,但是想要打败我也得花不少力气,你趁着这个时间快跑。”
她的手腕骤然一紧,晏氓愠怒道:“你在说什么鬼话,从你进入我少主府开始,你就别想摆脱我,要走一起走!”
“这魔域的大大小小我最熟悉,”他一把将人往另一边带,“走这边。”
谢惊帷闻言也没有再废话。
她力气大,一把抱起本就力竭,方才还用了魔气几乎是强撑着和她同行的少年。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晏氓震惊,挣扎着想要下来,结果在余光瞥见那追兵时瞬间哑了声。
他不得不碰了碰少女的胳膊,然后给她指路让她快点,别被追上了。
谢惊帷速度很快,犹如疾风。
吹拂间,隐约能瞧见少年通红的耳朵一直蔓延到脖子根。
咬着牙,在忍耐着什么。
谢惊帷没想到这魔域大牢也有密道,她和晏氓快步进去,在那追兵快要追上时,密道口子骤然合拢。
她松了一口气。
在怀中人不断挣扎间,不得不将他放下来,结果没想到,刚把人放下来,这小魔头就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还好谢惊帷出手及时,揽腰将人提起来。
晏氓呼吸不稳,倒在了她怀中。
谢惊帷被少年坠得依靠在密道石壁上,她伸手探了探少年的脸,发现烫得诡异。
按理来说,他们这些魔修灵修一般是不会生病的,可是他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太难受了。
谢惊帷有些着急,而且外面魔兵们攻击密道的动静越来越大。
石子震落在地,此地不宜久留。
谢惊帷看着昏睡过去的少年,最后蹲下身来将他背在了身上,随后脚步生风,离开这是非之地。
也不知道这密道究竟通向何处。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谢惊帷才走到了尽头。
她伸出手来碰了碰眼前的石壁,青苔覆在其上,又湿又黏。
她手臂用力,背上的人一歪,她连忙往上颠了颠防止他直接掉下去。
没想到就在这时,晏氓被颠醒了。
他眼神朦胧,却在注意到自己什么地方时,瞬间清醒,“先别动!”
谢惊帷动作一僵。
晏氓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他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放他下来。
随后在身旁人担忧的目光下,手指飞快地变换,稀薄的魔气在他不断尝试结印之中,亮了又灭。
少年人不信邪,直到最后一丝魔气快要耗尽。
谢惊帷实在看不过眼了,她握住少年酸软的手臂,“还是别逞能了,我来吧。”
“我可以。”晏氓头也没回,这密道想要出去,必须使用魔力才能打开。
这还是当初他曾经亲自布下的魔阵。
只有他能打开。
如果他打不开的话,那么那群人迟早会追来,魔域大牢那边的魔阵并不是多么的坚固。
他将喉头的血腥给硬生生吞了下去,手指在不断使力时越发冰凉。
就在他头脑眩晕,甩了甩脑袋时,肩上突然被披上了一件鲜衣。
他动作一顿,不过很快那衣裳上的些许魔气便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最后汇聚在他指尖。
他抬头,金眸一亮,“开!”
魔阵转动。
打开了。
谢惊帷看了一眼身后的腾来的魔气,张开手直接带着身前的少年前扑。
在密道被关上前,两人直接滚了出去。
她抬眼,那道袭来的魔气在最后刹那,被石门死死地锁在了另一头。
她护住少年那头杂乱的短毛,抬头间,半张脸陷入了阴影。
确定那边没了动静后,她也没有放松,而是低头看身下浑身鲜衣越越染越黑,越来越重。
伤势更严重了。
谢惊帷皱眉,从晏氓身上翻起来,她原本以为这样颠簸一下,他应该是昏睡过去了。
没想到那染血的睫毛微颤,金眸缓缓睁开。
他先是迷茫地望天,半晌转过头来,对上同样风尘仆仆的中衣少女,似乎才意识到她在身边,目光一怔。
他艰难地想要坐起来,谢惊帷上前去扶他,让他依靠在自己怀里。
可晏氓怎么可能情愿,他甩了甩脑袋,握住谢惊帷的胳膊,难以置信,“我们出来了?”
谢惊帷在起身时,手肘痛得又灼又烈,她咬牙忍了下来。
“对,我们出来了,”她真诚笑了笑,“多亏有你。”
“不,”晏氓想要伸手去碰之前那件披在身上的外衣,没想到摸了个空,又转头瞧见少女只穿着一件单薄中衣,指尖微微收紧,“如果不是你那件衣服,我们恐怕也出不来。”
谢惊帷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你在给我穿的衣裳都施过魔气,旁人能辨别不了我的气息,恐怕我们也出不来。”
两个人面面相觑。
不知道为什么,都笑了。
“算了,总之我承了你的情,”晏氓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眸,干脆道:“我也不是什么恩将仇报之人,既然如此你走吧。”
晏氓:“我知道这段时间把你囚在密室里让你受了委屈,不过那也是你当初害我至深留下的果,洗如今你也救了我,我们也算两清了。从此天涯不同路,你还是去做你的——”
他说到这里,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遭了!你之前在魔域当着你那狗屁师尊的面救了我,回去定会受罚,不行,你不能回去!”
谢惊帷眨了眨眼,“我没说我要回去啊?”
晏氓一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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