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矛头挠痒痒的晏氓:?
他看着这直接坐在他怀中的少女,表情一变,刚要让她下去,结果对方就凑了上前,一双眼睫眨呀眨,让他有些不敢动弹。
“做,做什么?”
谢惊帷抬起手,“你别动!”
她轻轻地拂去了少年脸颊上一抹艳丽的红,被她的指腹擦过后,那抹红淡了不少,在眼睛下方被晕染开来。
谢惊帷目光一怔,喉咙微微滚动。
安静的密闭空间里,任何一点动静都格外清晰。
晏氓听到声音,骤然间红了一片,他一把拉开了怀中的少女,咬牙道:“你过去!”
谢惊帷还沉浸在美貌中,没有听见。
晏氓被那双直勾勾的目光看得尤其不自在,他恶狠狠地瞪了眼罪魁祸首,一把拉过被褥又躺了下去。
这一次,他直接把整个人都盖进了被褥里。
这样她不就看不见了?
晏氓觉得不愧是他。
可他不知道的是,谢惊帷已经不知不觉坐到了他软榻边。
她幽幽道:“少主,该上药了。”
她学着那些人对他的称呼。
而晏氓则是被这个若隐若现的称呼雷了个外焦里嫩。
他掀开被子,不敢置信,“你叫我什么?”
谢惊帷无辜地眨了眨眼,“少主?”
晏氓呼吸一窒。
他原本还有些别扭,不过在看见如今少女那痴迷的目光时,表情玩味而恶劣,“再叫一声我听听?”
谢惊帷回过神来,站起身。
“我该练剑了。”
正等着这位死对头对着他喊少主的晏氓:……??
什么东西?
就在他以为这家伙就是单纯的找借口而已,没想到她还真的一把抽出了兵器架上的银剑。
手下舞得有模有样。
而且越看越眼熟。
晏氓瞳孔微缩,“你这套剑法从哪学的?你想起来了?”
谢惊帷非常利落地用劲,将手中长剑直接掷回兵器架。
随后坐到了晏氓软榻边,指了指那边的书架,“之前在那里看到的,那里面有本书所教授的剑法就像是能唤起我的某个关于它的记忆,自然而然我就会了。”
“只不过你不用担心,”谢惊帷弯了弯眼,“我没有恢复记忆,而且体内的寒意不知道为什么也用不了,只能到达一个强身健体的目的。”
晏氓反驳,“我没有担心。”
被每天关在密室的谢惊帷点头,“是的,你没有担心。”
感觉自己有被内涵的晏氓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咳咳”胸口一瞬的阵痛,让他一把捂住了心口。
谢惊帷连忙扶住他,“你伤得太重了,先躺下吧。”
“呵,区区小伤,何足挂齿——嘶!”
晏氓倨傲到一半就破功了。
谢惊帷实在看不过眼,一把握住少年两边的肩甲,随后强硬地将他直直放在了软榻上,在他那张嘴又要开始前瞪眼,“闭嘴!”
自从谢惊帷来到魔域,这还是她第一次对晏氓这么凶。
少年表情错愕。
“魔药在这里面是吧?”谢惊帷这一次动作干净利落,将他腰带的芥子袋取下来,伸手往里一掏,摸到了一堆瓶瓶罐罐。
她摸不出什么区别,干脆一把拿了出来,往晏氓跟前一怼,“哪个?”
晏氓被怼得眨了眨眼。
有些愣愣地伸手,指了指中间那瓶。
谢惊帷知道了,将其他多余的全部丢了回去,把那芥子袋往他怀里一放,一手捻开瓶塞。
“抹哪?”
她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手指一划一块,直接贴在了少年那翻白的前臂伤口上,轻柔地推开。
晏氓:……
他别开视线,不敢看那张熟悉的脸,脸颊微微发烫。
手臂伤口被轻轻推开,柔软微凉的指腹将他体内的魔血一点一点抚平。
魔药渗透进血肉里,带着一丝舒适的暖意,可在那两根指腹下,却莫名的烫。
晏氓手指微微收紧。
谢惊帷抬头看他,“放松一点,你一用力血都冒出来了。”
晏氓闻言,手指骤然一松。
可那股怪异的感觉让他觉得难受极了,可是这时候推开为他涂药的少女,又觉得自己像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
“……”
谢惊帷将两个手臂都涂抹开来,收回了手,“好了。”
晏氓暗暗松了口气,额间都覆了一层薄汗。
不过下一瞬,他心头又是一紧。
“你身上应该不只是这两处伤吧?还有哪里,我帮你一起处理了。”
他条件反射性捂住腹部,睁大眼,“没有了,我好了。”
谢惊帷看着他。
“我真的好了!”晏氓怕她不信,又要给他涂药,恨不得直接跳起来给她打套拳法。
“行吧,”谢惊帷没有再强求他,而是把药瓶放在他手里,“肚子上你就自己处理吧。”
正在狡辩的晏氓:……
他清了清嗓子,“知道了。”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你……”
“你……”
两个人异口同声。
晏氓抢先一句,“你快转过去,我要给自己上药。”
谢惊帷看他捂住自己的腹部,其实很想说她可以帮忙上,她不介意。
不过看晏氓这模样,觉得对方可能更介意一点。
于是她点了点头,“行,那你记得上药,我去看会儿书。”
上次的《直球克傲娇》还没看完,她得再好好研究研究。
谢惊帷毫不犹豫地离开,让晏氓有些郁闷,他本来想把那魔药给丢回去,可目光在触及到手臂上涂抹的药物时,他鬼使神差地开始解衣服。
他看了眼那边少女果然没有往这边看,才放心地开始上药。
身后悉悉索索的衣物响动,谢惊帷当然听见了。
不过她还没有到那么变态的程度去偷看,恐怕她真偷看,还没成功就先被那小魔头恼羞成怒地给一魔矛挥过来了。
谢惊帷屏蔽掉身后的动静,翻开手里的话本。
——“傲娇的本质是渴望拥有,而抗拒拥有,顾名思义就是我们所说的口嫌体正直。”
——“而想要攻略傲娇,我们首先就要打他个措手不及!让他束手无措!让他怀疑人生,然后果断扑倒他!”
就着身后少年抹药闷痛的背景音,谢惊帷用书敲了敲额头,冥思苦想。
小魔头算傲娇吗?
可也仅仅是一点点裂痕而已。
她还是无法如同书中所说运行天地灵力,再加上魔域充斥的魔气本身双方就有排斥性。
她不再和魔气做对抗,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睛。
结果就对上一双探究的金眸。
“……”
晏氓打量她,若有所思:“你想要重新修炼?”
谢惊帷没有避讳,“没错。”
就在少年皱眉时,她目光坚定,“之前魔域大乱时我不仅没有帮上你的忙,而且还成了一个需要安排妥当的累赘,我不想拖你后腿。”
晏氓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有些错愕。
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眉目张扬,“我才不需要你的帮忙,我自己能解决。”
他站了起身,“还有你不用在这里做无用功,魔域里根本没有供你修行的灵力。”
“不过你想要转修魔的话,”他恶劣一笑,“我也不是不能帮你。”
谢惊帷闻言,当真思索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随后认真摇头,“不行。”
“哦?为什么?”晏氓来了兴趣,又重新自然坐近了些。
谢惊帷理了理坐成堆的衣裳,站起身来,“当然是因为灵力和魔气相斥了,要是我哪天恢复了灵力又修了魔,那我该怎么办?”
“你会帮我吗?”她俯视换了一身平常衣物的翩翩少年郎。
晏氓闻言嗤笑,“那当然不可能了,看你倒霉我开心来不及呢。”
谢惊帷挑了挑眉。
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不过她对这些也并不在意,若是她体内不是已经有灵修的趋势,识海有了一道裂缝,恐怕她真会遂了他的愿去修魔。
毕竟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灵修魔修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无非是修行的道不同罢了,都是提升自己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再说了,如今在魔域,修魔反而更能够自然行走。
不过这些她都没有给这小魔头说过,她觉得他应该也并不在意,只要她不逃走就行了。
现在的她不过是他密室的一只“金丝雀”罢了。
就在她看时辰差不多到了,准备催促少年别赖在她这里了,快去上药。
结果这家伙不知道何时拽住了她衣袖,突然表情神秘道,“你知道我这次杀了多少叛徒吗?”
忽然提到这个,谢惊帷垂眸,对上那双期待仰头看她的金眸,她甚至在里面看清了自己的表情,眉眼舒展,总是含着一抹浅浅的笑。
以前的她也是这样吗?
谢惊帷找不到答案。
她听见自己回道:“肯定很多吧?”
鲜衣少年眉目张扬,眼中尽是得意,“那可不,那些叛徒几乎都被我亲手给捅成葫芦串了,现在还在那魔葬岗里堆着呢。”
谢惊帷听他描述,甚至都能够想象到这位魔域少主是如今的意气风发,而与他对上的人又是如何的绝望。
晏氓看少女反应平平,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他一骨碌站了起来,两人面对面近在咫尺,他微微俯身,眯眼威胁,“你不信?”
谢惊帷很认真夸奖:“不,我相信,你肯定是整个魔域里拿下人头最多的魔将,不愧是魔将之首,魔域少主。”
“哼,魔将?那几个趁机叛乱的魔将现在脑袋还挂在城门口,高悬示众。”
他挑了挑眉,“这还是听取了你的意见,怎么样?”
她的意见?
良久,谢惊帷才回想起了那日初到少主府时两人的对话。
她按住少年腾一下想要站起来的肩膀,小拇指磕在了坚硬的魔甲上微微发烫,她冷静道:“你不应该只是打飞他,想要杀鸡儆猴,必须要见血。”
她眼光微冷,“如果是我,我会拎着他的头去见他口中的父亲,如果他父亲不服,那就连他父亲一起解决,高悬于其府门口。”
“你们魔域应该不讲究这些吧?既然崇尚武力,强者为尊,那些人只有更加忌惮与你。”
确实是她说过的话。
不过她是提议挂在府门口,没想到他倒好,直接挂在了城门口。
“还有其他的,不过他们就占不到城门口那么好的位置了,倒是多了个全城游行示众的机会,”少年眼中划过一丝恶劣,“现在我突然觉得全城游行声势还不够浩大,我得再想个更威慑的法子。”
见他当真开始沉思起来,谢惊帷皱了皱眉,她还要说些什么,骤然——
她捂着不断抽痛的脑袋,那边还沉浸在自己想法的晏氓并没有注意到她跌跌撞撞小跑向石桌的身影。
或者说注意到了,但是没有太在意。
毕竟密室里对谢惊帷最大的威胁,就只有他。
谢惊帷头抵在石桌上,冰凉的寒意有一瞬缓解了脑袋的抽痛。
可很快,她只觉得脑子快炸裂开,她不愿意自己这幅样子被那个小魔头瞧见,便死死咬住下唇。
剧烈的疼痛从脑海一直蔓延直四肢全身,体内像是结了冰。
谢惊帷倒抽了一口冷气,眼前忽然一白。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不再是熟悉的密室,而是白茫茫的一片。
堆积的雪一起一落。
她皱眉打量四周,心想她突然的消失晏氓会不会察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眼前的画面格外眼熟。
莫非这是曾经她的记忆?
谢惊帷凭着直觉不断往前,一直到一片雪中瀑布处停下。
她心灵所至,忽然抬头。
隔着瀑布,瞧见了一个雪衣身影。
如瀑的白发披落在他身后,好似最好的丝绸。
不知道为什么,谢惊帷只是看一眼那个莫名眼熟的背影就觉得心口一阵抽痛,像是被人用细线不断收紧。
是不同于与晏氓相处时的难受。
她下意识后退下来。
却见那雪衣身影缓缓转身,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样貌,世界便地动山摇。
山雪隔断了两人视线。
不过那道犹如来自天边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
“惊帷,你来迟了。”
“唔!”
谢惊帷一睁开眼,便呕出一口淤血,额头覆着一层细细的薄汗。
晏氓见她一醒,立马从软榻旁弹了起来,不过眉头始终没有松开,“你方才是梦魇了?”
谢惊帷捂着还在抽痛的脑袋,根本没办法回答少年的问题。
晏氓见她如此痛苦,自认倒霉地叹了口气,重新坐了回去,双手放在少女脑袋两侧,语气强硬,“你把手放开,我来。”
他见小姑娘根本没有反应,最终犹豫片刻,“提前说好,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啊,”说完,他便握住了谢惊帷两边手腕,一点一点地将她僵硬的手臂带下来。
最后把她冰凉的手塞进被褥里后,才抬起双手,指尖一点猩红的魔力聚集,最后落在少女两侧被汗水浸湿的发根。
红光刺目危险,可落在少女脑海中却格外轻柔。
如同翻滚的熔浆下专门保留下的一池温水。
缓缓地驱散她体内那越来越严重的寒冰。
原本痉挛凝缩的经脉也被一点一点疏通。
直到最后一点追逐到少女丹田处,才渐渐停下来。
晏氓动作一顿,眉头微微皱起。
这丹田的开裂的有些诡异,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那看起来是为她打开丹田的寒意,其实稍有不慎就能要她的命。
而且这丹田被封得如此之死——
比起中了什么禁术,更像是很早便中下的有意为之。
没想到这家伙平日看起来威风得不得了,居然还有人会为她下这个。
而且看上去,这人实力绝对不容小觑,甚至不在他之下。
晏氓睁开眼。
没想到就对上了一双眼中因为过度疼痛,而产生红血丝的眼眸。
谢惊帷感觉到了体内那种难受的气息消失后,便扭头去看这个帮她之人,耳廓蹭过他发烫的手掌,更烫了。
好似体内的火焰还没有消下去。
她看见少年认真的眉眼,缓缓睁开的金眸流光溢彩。
她张了张嘴想要问他为什么帮她。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她的脑海一懵,身躯瞬间一塌,直直栽进了少年灼热的怀抱中。
晏氓没想到她会突然倒下来,一时间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就现在两人的姿势,若是他直接站起来,恐怕谢惊帷半个身子都要反折到地面。
想要让她睡下去就必须要让她从他怀里躺下去。
可躺下去,就意味着要更多的肢体接触。
晏氓左右为难,两只手无处安放。
而倒在少年怀里的谢惊帷眨了眨眼,就这样仰望着晏氓变来变去的脸色,觉得有意思极了。
她其实就是因为方才因为疼痛太过紧绷,而疼痛一缓解,那种下意识的紧绷便瞬间松懈下来。
她靠在依靠在少年臂弯中,忽然有些困了。
她蹭了蹭那舒适的怀抱,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沉重的眼皮缓缓合上。
颈窝里突然多出的脑袋,让晏氓动作一僵,呼吸一窒。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紊乱的呼吸。
虚空和少女身上隔着距离的两只手微微收紧,他皱眉闭了闭眼,纠结万分。
最终还是认命一般,懂了懂僵硬的身子,找了个比较放松的姿势,两只手撑在软榻护栏。
他恨恨低头。
怀中的人睡得正香。
她目光朦胧,带着刚睡醒的呆滞。
不过很快她在注意到密室里没有某个小魔头后,终于穿靴起来。
她在石桌旁站立,看着上面摆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旁边的魔团掉出一个小纸人。
她下意识接住。
那薄薄的纸人突然活了过来,从她的掌心蹦跶起来。
原本只是一个纸人的雏形,如今却多了眼睛嘴巴,身上被涂成红彤彤的衣裳,肩上手腕胸前一片黑,疑似黑甲。
甚至连头顶都多了一个小揪揪,活像某人的短马尾。
小纸人叉腰,说话了,“喂喂,听得见我说话不?”
谢惊帷颇感惊奇,她戳了戳这小纸人,“听得见听得见,这是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纸人怒了,蹦蹦跳跳地跑到她脸上,用纸糊的小手点了点谢惊帷的脸颊,“这可是我独创的附身符,有点类似于我的分身。只要我乐意我就能够随时附身于它,来监督你!”
谢惊帷好奇,扭头看向小纸人有些滑稽的豆豆眼,“监督我做什么?”
“呵,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天看得都是些什么书,那本《直球克傲娇》我可是从你那枕头底下找到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谢惊帷你居然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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