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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帝君求我莫寻死(皮卡貂蝉)


“是,”风阮眼神宁静,面上看不出太多情绪,“风灵的最后一魄在我这里,我会让风灵回来。”
他虚虚又笑,“啊,那这笔功劳也得记在我头上。”
“记在你头上。”
风阮垂首看着男人苍白至极的脸庞,张了张嘴,终是问道:“弗彻,你后悔吗?”
本该属于她的命数、她的天劫,都被他一一拦下,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他死在世人看不见的地方,死在这片荒芜黑暗的死生之巅,无人知晓其功绩,无人歌颂其功德。
弗彻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风阮衣襟前,稍用力将她缓缓拉到自己唇畔,微哑的笑声漫不经心,吐出的字眼夹带着他惯有的温柔与残忍,“阮阮,若重来一次,我还是不会放过你。所以,我从来别无选择。”
即便他如今虚弱成这副模样,风阮还是被他眼中的刻骨执念惊得震了一震,她想拉开点距离,却不想男人薄唇倏然欺压而上。
他像是用尽了身体里所有剩余的力气,缠着少女要了这样一场缠|绵血腥的亲吻,末了他伸出指尖擦了擦少女被咬出血珠的唇角,声音冰凉又缱绻,“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人间一世,她用“何时杖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来了断二人之间的恩怨;如今这一世,他偏要告诉她,“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此生满身罪孽,离恨天之下,她教他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而他余恨难收,爱欲难销,遇到她便是腐草遇萤火,荒漠遇甘霖,那是渡不过的情劫,是无法飞升成神的命途。
弗彻眸中黑雾又开始溢出,他挣扎着保持最后一点清明,手指扣上胸|前同心结所在的地方,“阮阮,时至今日,你肯原谅我了么?”
风阮低眸看他,永远剔透而干净的眼眸,静肃又清明,无波无欲。
他看进她的眼睛,良久良久后,轻声道:“我知道了。”
男人眉宇间宁静清冽,他长得太过好看,这样狼狈的时候也有种残虐的美感。
月光丝丝缕缕照在他英俊苍白的面容上,深邃的眉眼经年不变,眸底深处已完全被黑雾覆盖。
弗彻薄唇勾出释然的弧度,“阮阮,杀了我吧。”
幽冥神核入体至今已万余载,龙丹吞噬了大部分的暗黑戾气,如今只要宿主消亡,幽冥神核也将归于须弥。
当他决定将寿命与长生天交换的时候,决定用己身吞噬幽冥神核的时候,决定用全身龙鳞来复活风灵与姜澄泽的时候,便知违逆天道,此生必定不得好死。
她说他太会演戏,但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假装不再爱她,忍住不去找她的这五百年,才是他这两生演过最好的戏。
为她吞神核,应神劫,持有终天之思,却也仅是一厢情愿。
孽海已尽,之死靡它。
本就是亡命身,如今真的要死在她怀中,他却觉得甚是圆满。
暗黑神印开始出现在他眉心,暗黑纹路自额角开始扩散,弗彻手指用力握住风阮的手腕,手指骨由于太过用力而泛起青白之色,吃力地道:“阮阮,动......手......”
风阮声音滞涩,“......好。”
惨白的月光穿过囚室落在二人周身,星星点点的尘埃在空中漂浮,神脉白绫幻化出的长剑光华洌洌,映出少女悲鸿的眉眼,她手臂持剑的身形如鹤,剑尖凌厉果决地刺穿了怀中人的胸膛。
四散迸射的鲜血在月光之下好似溅出灼灼流霞,一场晚到的山海血色盛宴就此绽开,华彩只有一瞬,片刻便疏疏篱落在少女的墨发素衣之上。
在无尽的血雨之中,一滴清澈的水液落在弗彻唇边,他眉眼安宁,试着伸手碰碰少女染满鲜血的脸颊,“别哭......”
伸出的手指只来得及微触到少女垂荡在他颊边的一缕发丝,便悄无声息地垂落下去。
弗彻缓缓闭上了眼睛,终于在少女怀中长眠。
原来原来。
他此生命簿的确无她。
她是他两生都无法触及到的天光。
怀中人生息已绝,风阮抱着他的尸身跪坐在帝凛狱之巅,雪白的面容被他的鲜血浇灌,彻底模糊瞧不清神色。
很久之后,风阮眼睛才动了动,看向散乱在一旁的帝君命簿。
风阮将命簿拿来一页页翻过,手指逐渐颤抖地不像话。
每一页着墨都满满当当,每一页都在重复描摹同一个名字。
落笔之初,横折之末,皆是风阮。
风阮不得不承认,即便再铁石心肠,也会为这样尾生抱柱至死方休的爱意动容,她闭了闭眼,轻声道:“从此尘归尘,土归土......与君再不相见,也......两不相欠。”
她缓缓低头,额间神印与男人眉心情印相贴,刹那间神光四散,炽烈的白光迸射而出,整间囚室都被照得恍若白昼。
守护神诵出来自创世一族最古老的神咒,渺渺神音慈悲恢弘,“希君生羽翼,一化北冥鱼。”

薄薄的月光裹挟着雪花从洞开的囚窗涌入, 又一片片融化在艳色的血泊之中。
雪花落在怀中人的眉眼发顶,衬得他好似琴中仙。她见惯他残忍狠绝、一手遮天的模样,骤然沉降成这种干净气质, 足以令她心动神摇, 在往后岁月杀她千百遍。
囚室窗外帝星陨落的光芒照亮三十三重天, 风阮缓缓抬起发红的眼眸, 透过薄亮的雪花向窗外看去, 只来得及看到一片灿烂到使人睁不开眼的极光轰然爆破于暗沉夜色中。
玄姬手执长明灯走到风阮身侧,她遥望着那颗坠|落的星宿,目光无限悲凉, “他自多少年的诡局祸乱中活下来,我原以为他冷情冷性至此, 此生绝不会再动情,没成想终究情关难破, 落得个如此下场。”
玄姬站在月色雪光里,出神的看着铁窗外已归于须弥的帝星之光, “他尝过悲苦,受过毒辣刑罚,为了权势可以蛰伏数年,却从未尝过情爱滋味。公主当年给予他的温暖,是他无法跨过的魔障......他在人间时, 守着公主在南诏的院落织了不少经幡。神主若是得空, 可以去看看。”
弗彻那时不知风阮为何会在战场上空碎成一束束星光,只凭着直觉认为这世上或许有回天之法。他坐在油灯桌案前, 一点点织着五颜六色的经幡。针尖总是刺破手指, 他不在意地继续织,在红日将升的五更天, 在薄暮冥冥的日落时,他织就成了一片彩色汪洋,带着最真挚的祈祷,希冀着上天有一日能够将他的少女还给他。
山与山之间连接着成海的经幡,茫茫旷野间栽种着成片红豆,风乍起时,满头白发的人影孤独孑立此间,一晃就是数十年。
那时候年轻帝王失去了铁血手腕,再无称霸九洲之念,只苦心孤诣诸般求爱,盼上天怜他一次,于是余生都在无望的命途上跋涉。
落雪的夜晚瑟瑟无声,玄姬见风阮不答,便又道:“他有负神主良多,玄姬不敢奢望神主能赎他亡命之身......只是帝君数年凄苦,两世皆化劫灰,剐碎心骨之刑亦受,遂玄姬出于私愿......”
“玄姬长老,”雪光映亮少女半是鲜血半是圣洁的面容,她抬起晶莹透亮的水色眼眸,定定地看着玄姬道,“我会去的。”
神历第十一万年,战神归来。五百年后,帝星陨灭。
三族异兵已被天帝收服大半,但仙族失去了帝君的庇佑,军心不稳节节败退。仙魔大战由僵持阶段渐变为魔族倾轧仙族之势。魔尊率领魔军君临一重天,很快打到家门口,一时间仙族人心惶惶,各重天的君主们纷纷上书神域,望神主同战神下界主持仙族事宜。
神主身为上古尊神后裔,虽并非六界之主,却生来对这世间有守护之责。而战神历劫成神之前乃天庭司战星君,领兵作战之能无人可出其右。
浮云掩映着的金纹神柱神秘恢弘,众君主携领各族仙君跪于神域之外,仪仗庄严,表情肃穆哀凄。良久之后,神域之门打开,各重天君主方微微释然,怀着忐忑的心情首次进入神域。
那日后的第七日,战神银枪铁甲出神域,于第十二重天点兵三日,率领仙族三十万大军兵临战场与魔族决战。
战场上的风卷起血腥的冷气,铁骑异兽踏得大地震颤晃荡,两族士兵从地平线上踏兽而来,即墨随端坐于高大魔兽之上,帝冠散着泠泠暗光,容颜俊美依旧,红墨交织的魔袍被风吹起,周身气质好似变得比以往更冷硬更无情。
男人黑沉眸光毫不避讳地落在风阮身上,浓烈的情感似从中迸射而出,一旁的胥君看他一眼,低声轻咳一声,“哥,这里是战场。”
所以你眼神能不能不要这么放肆,收敛一点啊。
姜澄泽策马行至与风阮并肩,看着对面目光灼灼的男人,转头在风阮耳边饶有兴味地道:“尊贵的神主大人,你的桃花债属实不少啊......这一个两个的,从人间打到天上还不罢休......”
风阮瞥他一眼,当年在人间的少年将军如今已银袍长枪铁骨铮铮,独有的凛然气质压倒万军......如果不听他在她旁边打趣的话。
姜澄泽见风阮无视他,自讨了个没趣,眸光落到对面魔尊身上,声音浑厚有力穿透万军,“魔尊,六界之中众生平等,从无一族高于另一族之说,趁着如今尚可回头,莫再执迷不悟。神域轻易不涉六界之事,但若魔尊执意祸乱天道秩序,莫怪本将出兵降魔!”
胥君目光灼灼看着二人道:“战神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既然在神域诸神眼中六界众生平等,那为何两位尊神扶持仙族而舍弃魔族?!”
姜澄泽依旧有些少年脾性,嗤道:“你这话说得更是好没道理!”
“神域从不偏帮一族,但若是有人故意挑起战乱,神域也绝不姑息。”风阮眼神坚定冷执,“我知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和平,但因上位者出于一己私利而造成的生灵涂炭,绝不该再在这世上发生。”
胥君闻言讽笑道:“呵,神主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即墨随略带侵略性的眸光不加掩饰地落在风阮身上,“多说无益,开战。”
身后魔军闻言一呼百应,轰然齐声,声响震得人耳膜鼓胀,“战!”
姜澄泽手持铿然长刀举膊而起,刀光凛冽划过暗沉天幕,下令声凝重嘹亮,“天族战士,随我一战!”
随着两方将领的宣战结束,成千上万的士兵跟随身后策马呼啸而出,长枪短刀悍然相撞,铁甲相击之声刺啦而起,转瞬之间便沦为了炼狱屠宰场。
成千上万的仙族士兵从风阮周身穿梭而过,她策马立于原地一动未动,看着即墨随因摸到这一段时间的空子而再次修炼出的三族异兵,握着缰绳的手指紧了紧。
战场之上厮杀声不断,一道紫光自天际滑落到风阮身畔,玄姬应身福礼,眯眼看着不断败退的天族士兵,凉声慢道:“神主陨时,帝君为破解星辰之秘辗转数百年,殒身之前,预料到即墨随不会善罢甘休,遂将星辰异变破解之法留下。”
玄姬看到身畔的少女有些茫然的神色,不由得惊道:“怎么,帝君没告诉神主么?”
风阮摇摇头,她的确不知晓。
黑白厮杀的战场之上烈马嘶鸣,姜澄泽忽从战马之上飞身而起,掌中神光凝聚成一团炽烈的白炽之光,本命星辰受到主神召唤自神域迁移至战场上空,整颗星宿周身晕开层层奇异的叠浪之光。
携带着神秘力量的光芒铺陈万里,遍布整个天际之后向更远的方向舒展开去,已经不在众人目之所及范围之内。
玄姬了然,对着风阮道:“原来如此。”
“恐是为防神主神力大减,遂帝君将破解之法告之战神。创生之柱为六界星辰诞生起点,其中仙、魔、妖、鬼等种族星宿易生易长,唯神星数万年间难成一颗,神星与生俱来特有的力量足以撼天动地,是宇宙苍穹亿万颗星星的主序星,生来便凌驾于一切星辰之上,它身上神秘的引力可以为其他星宿洗清化浊,注定为这世间带来光明。”
风阮道:“所以姜澄泽如今正在用自身神力化开纠缠在一起的三族星辰之力是么?”
玄姬点头应是,三族异兵凝结仙魔鬼三族星辰本源之力于一身,神星身上独特而神秘的引力可将三族星宿重新归位,恢复星辰原来的轨道秩序。若唯独风阮一人来洗清三族之力会耗费大半神力,所以弗彻干脆不告诉她,这活儿让姜澄泽自己做便是。
玄姬心下了然,帝君彼时言称,魔尊成于宇宙群星,也终将败于星辰之力是所为何来。
她目送着少女飞身而起的身影,那素衣流光穿过数万士兵,将横阻在身前的空中异兽一一击落,飘身至战神身畔为他挡下来自魔尊的横空冷箭。
少女拥有见血刻骨的风|流皎然,是于杀戮中盛放的神性之花,注定不会为欲图困囿她的男人逗留。
即墨随刺向姜澄泽的箭矢被风阮夹于指间,她冷眼望着即墨随的方向,徒手将箭矢反射回去。
她在空中的动作迅速利落,穿梭而来的箭矢锋利强劲,即墨随险险侧身避过,看向风阮的眼神中带着复杂意味。
风阮没有看他,她以自己和姜澄泽为中心,双手结出透明光罩,将姜澄泽牢牢护在光圈之中。
姜澄泽与飞身而来的风阮对视一眼,两位神祇击掌时有更烈的光芒从中激出,两人异口同声道:“天命我主,其道大光,宇宙群星听令,速归己位!”
仿若来自远古的敕令之声掀起滔天巨浪,比之方才更大的无形能量冲击波以此为中心向着广袤的宇宙星辰四散开来,将那些有违天道的由妖、魔、鬼三族融合而成的星辰涤荡成初始的模样。
与此同时,战场上的三族异兵模样恢复如初,属于自己的意识被博大神力轰然唤醒,不再是残忍的杀戮机器。
强者自救,圣者渡人,风华绝代的少年们被命运卷携着走上救世主的道路,终于走出了属于自己的道。
姜澄泽俊秀的眉微扬,对着风阮赤诚一笑,道:“大功告成!”
说罢他自上空疾速冲下,银袍长枪甩出亮色流弧,落在即墨随身前同他打了起来。
“嚓。”
不停相击的刀枪滑出雪亮弧线,摩擦出的零星火花不停在二人之间坠|落。
姜澄泽出手又快又急,即墨随持剑横臂相挡,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就不下数百招。
姜澄泽乃真神之身,若以即墨随以往的实力定节节败退,可他不知用什么方法炼化了深渊魔兽,将神兽的魔丹归位己用,力量上竟与姜澄泽不相上下。
即墨随的招数风阮并不陌生,看到他用必杀的暗招时风阮瞳孔狠狠一缩,白绫裹挟着神力阻挡住向姜澄泽袭来的杀招,少女眼中蕴着薄怒,手臂一甩,白绫如游龙般击向即墨随。
即墨随的长剑被白绫狠狠扭紧,他眼眸微抬,对少女沉声道:“风阮,别逼我伤你!”
“哥哥,六界之主之位就在眼前,你怎能如此儿女情长!”胥君叱责道。
白绫收紧到极致之后迸射得四分五裂,风阮双手结印,眉心神印也再次应召而出,守护神印如扣天阙般压在战场之上,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厮杀之声戛然而止,所有将士的动作停顿,唯余术法超高的几人未受影响。
身着素衣的少女将神脉白绫化为长剑与即墨随缠斗起来,一招一式灵动之余饱含杀气。
即墨随眸中墨色沉冷,接招时仍留三分余地,不肯用出全部魔力与之对抗。
胥君看得眼急,飞身而起加入两人之间的战场,姜澄泽抬臂一挥,胥君被远远得甩了开去。
她擦一擦嘴角涌出的鲜血,对着即墨随的方向呐喊道:“哥哥,她不爱你!不论你为她做什么她都不会爱你,你再犹豫,只会死在她的剑下!”
“杀了她!只要杀了她,六界之主只会是哥哥的!这是父君数十万年来的夙愿!再不动手你会死的,哥哥!”
“杀了她啊哥!”
即墨随心中一凛,墨瞳中有痛苦神色闪过,眉心魔纹乍现时周身风卷云动,暗黑之力冲破伪装的躯壳,一瞬之间便换了模样。
魔尊气质变得诡谲阴沉,他紫红的瞳孔微缩,铁钳般的大手握紧长戟,向袭击而来的姜澄泽横扫而过,将他击得微退之后,闪身来到了风阮跟前。
男人掌心亮现出暗色强光,弑神大阵将外界诸人阻隔于外,他飞身至风阮跟前,弑神阵阵形自掌中涌现,逐渐升腾而起笼罩着这方寸天地。
男人俊容上的神情复杂难辨,“风阮,颛孙勘死前将弑神阵交予于我。只要你肯爱我,我便不布阵,不杀戮,不求六界之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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