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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帝君求我莫寻死(皮卡貂蝉)


温柔坚执的眸光一一划过三人的脸庞,少女挥手拨开他们拦住她的手臂,“你们,明白吗?”
仙魔二界交界处,大战仍在继续。
号角声穿过漫天被厮杀卷起来的黄沙回荡在战场的每一处,断臂残肢分布在沙场各处角落,猩红血水蜿蜒直至聚成一滩血泊,四面不断冲杀的铁器铿然相撞,悍然相击中鲜血又是一片激飞。
尸队成山,血流成海,魔族的三族异兵一人可抵天族数十人,竟也所剩无几。
风阮看着眼前的尸山血海,听着耳畔传来的嘶吼轰鸣,呼吸快了几息。
这场战役远比人间那场战役可怖的多得多。
生命被无情绞杀,尸骨碎裂不全,到处都是四散的血肉,即墨随的三族异兵已经所剩无几,他此次出战并没有动用多少自家魔兵,且也早已撤退大半兵力,唯余几支魔族余兵与天族战士相抗。
硝烟弥漫在这肆意收割生人性命的战场,透过重重硝烟,风阮看清远方一幕时心脏几乎已然提到了嗓子眼。
弗彻身着亮银甲胄,手中刑天不停斩杀天族士兵性命,问鹤欲祭出清心咒让他保持清醒,却被他一手死死勒住脖颈。
少年脸颊已经涨成猪肝色,呼吸已异常困难,几乎他再用些力气,问鹤便要在这里咽气。
风阮闪身来到问鹤身旁,手指紧握在弗彻手臂上,神光燃起便要挥退他的手臂。
弗彻的眼眸已完全被黑雾吞噬,俨然已入魔般成为杀生利器,他丧失了自我,冥夷神的恶念完全主宰了他的身体。
眸色黑色雾霭溢出,他棋逢对手般兴奋起来,“啧,杀了这么多无用的东西,看来还是唯有你的力量能与本座一较高下。”
说着他在风阮即将触碰到他手臂之时,挟着问鹤消失在风阮眼前,却现身在她身后!
通过方才他的话语,风阮脑海中迅速分析出他的心智如今已被冥夷神核所蒙蔽,而作为天地初开便相生相克的两大神族,冥夷神核显然认识创世神后裔的力量。
风阮转身回防,一掌轰击在弗彻心口处,另外一只手迅速敲击在弗彻手臂上,注入的磅礴神力让他手臂一震,瞬间松开了钳制着问鹤的手指。
腥风吹舞着少女的墨发,那发丝扫在弗彻脸上,他脸上的诡谲笑意愈发妖异,左手刑天剑在手中翻转,剑光凌冽穿刺入少女心口神核所在!
惊心动魄的动作只发生在一刹之间,问鹤撕心裂肺道:“小阮,小心!”
血液随着弗彻拔剑的姿势喷薄而出,斑斑点点飞溅在他的脸上、身上,心口骤然变痛,他不知是什么原因,茫然地感受着般蚀骨的痛楚。
场中一匹死寂,风阮神核遭到重创,脸色苍白得厉害,问鹤将她半揽在怀中,焦急道:“我带你离开这里!”
风阮拦住问鹤,她摇摇头,“不能放他在这里屠戮苍生。”
天空又开始飘落雪花,风阮仰头看着天际处,即墨随率领着一支魔兵又卷土重来,她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对着问鹤道:“我先送你离开。”
说罢不待问鹤回答,捏了个法诀强行将问鹤送离此处。
即墨随落在风阮跟前,墨眸看了一眼面色痛苦的弗彻,才落回到风阮脸上,“他的确让我佩服,竟能想到利用天族将士本源星宿之力吞噬鬼族士兵的本源星宿,牺牲天族大半兵力来换取荧惑守心的天象,从而将逆转天道的星宿全部湮灭。不过他所余兵力便不足二十万,所以只好亲自上阵......动用了大量冥夷神力,冥夷神核已经超脱他的控制。”
风阮脸色苍白:“所以这一战,你们两个都输了。”
即墨随看着风阮摇摇欲坠的模样,伸臂欲为她疗伤,却见少女警惕后退一步,道:“风阮,别再固执了,我与他不可能共存一世,我们之间,必定只能有一个活下来。而如今的弗彻......已然没了。”
代替他的是惨无人道的冥夷神。
冬雪飘落在这片炼狱之上,风阮感觉到神核处的痛苦愈来愈剧烈,脸上的血色已经褪了干净,她抬眸看向即墨随,唇角勾着冰冷的笑意,“他不是什么好人,而你执意挑起战争,你们两个,五十步笑百步......都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如今,我不能任由他继续祸害苍生,若是不想死在这里,便请离开。”
即墨随眸中染上了担忧,“你、你要做什么?”
“创世神印可翻覆天道,而守护神印守护众生,”风阮双手结出守护神印,额上神纹同时闪现,“我的本命职责是这世间的守护神。”
即墨随复杂地看着她道:“这场战事并没有终结,我要的是做六界之主。天族士兵已损耗大半,神主既为这世间的守护神,便应知及时止损的道理,仙魔两族继续战争不如神主亲自劝说仙界中各重天君主缴械而降。”
“滚。”
即墨随噎了噎,道:“那我们来日再见。”
此处再度变得落针可闻,唯有雪花簌簌而落的静谧沙沙声,而守护星印灿烈而又恢弘的在战场上空闪现,刹那间辉映整片苍穹,少女双手结印的身姿像是一株亘古笔直的菩提树,充满了禅意与神性。
守护神印颇费神核之力,她神核处遭到重创,不堪负如此磅礴的星印,唇角一点点的渗出血迹。
这般炽烈的神茫浩浩荡荡地铺陈在天地间,星印中心逐渐靠拢弗彻的方向,随后一点点压下进入他的神核,代替破碎的龙丹将冥夷神核暂时封印起来。
与此同时,风阮的最后一丝气力用竭,缓身晕倒在身后的雪地中。
万古长空,河倾月落,却也刹那芳华。
少女用尽神核之力封印冥夷神核,需再度沉睡上百年。
弗彻眸中黑雾褪|去,他看着眼前躺倒在血泊中的少女,金光一闪为她止了胸|前伤口流出的鲜血。
他漆黑双眸又看向手中刑天剑,驺吾兽感受到主人的死亡注视开始隐隐发抖,果不其然下一刻,男人面无表情将手中这把上古神器截断成两半。
大雪渐停,厚厚积雪将这里方才发生的杀戮掩盖,却依然有丝丝缕缕的血腥之气透出,弗彻勾了勾唇角,缓缓卸掉了方才执剑的手臂。
他走到晕倒的风阮跟前,俯视她片刻,高大的身影透出些许落寞和颓唐,自嘲笑一笑,才缓缓俯身将少女揽入怀中。
他抚摸着她渐凉的脸颊,“原来,你的劫始终是我。”
长天之上疏云淡月,耿耿星河照亮四野,雪夜悄然而至,他就这样一动不动抱着她沉睡的身躯在此处坐到了夜色将倾。
待到晨曦之时,薄光铺洒在雪地之上时,他垂首在她眉心印下一吻,声音里是无限的寂寥与无能为力。
他身是恶鬼,今日终于愿做她的佛。
“恭喜你,阮阮,从此你自由了。”
如今,他终于放过她。
如今,他终于失去了一切。

“玄姬大人今日又来了?”
“正是,正是。诸位长老对玄姬大人说过不止一次神主依旧在沉睡,可玄姬大人她不听呀, 非要在神柱下等。”
单析又问小仙侍:“自从五百年前仙魔大战之后, 帝君便不再出世, 也难怪玄姬大人着急么。不过我听说魔军近日修整好了要卷土重来, 也不知这消息真不真?”
“真, ”小仙侍左右瞟了瞟,附在单析耳畔道,“魔尊甚至策反鬼族与他一同叛出天帝麾下, 啧啧啧,这次来势汹汹, 不知谁能获胜呢。”
单析指着神域上空另外一颗神星道:“司战星君五百年前历劫成战神,成为继神主之后的另一真神, 这一战天族有战神在,啧, 倒真不好说。”
小仙侍挠挠头,“说得也是,不过帝君究竟因何故闭关?”
单析道:“问鹤大人是个百事儿通,我好奇问他他也说不知道呢。”
一道微哑女音传来:“单析。”
单析扭头向身后看去,见到风阮之后一惊, 迅速拉着新来的小仙侍下跪道:“拜见神主!”
单析又扬起脸庞, 开心笑道:“太好了,神主您终于醒过来了!”
少女素衣清容, 周身上下没有一点装饰, 微微带着初醒的迷蒙。
太多的疑问盘踞在心头,她方要开口相问, 便听有人在殿外大喊道:“娘亲,你醒了!”
风飞飞跑着进入神殿,一见风阮便将她拥了个大满怀,“娘亲,你吓死我了!清守长老说你今日必会苏醒,看来他卜算一事倒是真的精通呢!”
少年郎的身量已比风阮高出一大截,脸庞轮廓也比五百年前要锋利分明许多,他像小时候撒娇那样抱了抱风阮,才不舍的将她松开,对着她的脸左瞧瞧又看看,方赞叹道:“娘亲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一道戏谑男声从殿外传来,“风飞飞,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她又跑不了。”
乍然听到这道声音,风阮瞳眸缩了缩,向着殿外的方向看去。
神星之光在苍穹之上熠熠生辉,清辉落到神殿广场,铺洒在那人玄黑甲衣之上,也同样照亮了故人熟悉的面容。
姜澄泽。
风阮站在神殿上远远看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哑了声。
姜澄泽看她失神的模样笑了笑,那笑意依然带着那时初见的舒朗与意气,他对风阮行上古叩拜之礼,“战神姜澄泽历劫归来,拜见神主!”
神殿广场寂寂无声,风阮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湿润,飞快闪身到姜澄泽的跟前,踹了他一脚,道:“你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
姜澄泽顺势“哎呦”一声,“上古尊神之礼不可废嘛。”
他从地上站起身来,风阮这才发现,万年间的沉睡没有让他改变分毫,他依旧是那时候的少年郎模样。
风阮瞧着他身侧没有卢芃芃的身影,“卢芃芃呢?你醒来她应该很开心吧,等了你一万年呢。”
“是啊,”姜澄泽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又对着风阮吐了吐苦水,“曾任司战星君之时,我恪守天庭礼法,但人间历劫这一世活得通透了许多。可天庭那群迂腐不化的......老顽固们,瞧不起她的出身。”
风阮问他,“那你呢?你怎么想的?”
“我自然要好好待她,”姜澄泽郑重道,“我自己如何,才不会受他们掣肘呢。况且是仙是神如何,是妖又如何。只要我欢喜她,她就是最好的。”
风阮不置可否,笑道:“既如此,便不要理会旁人眼光,自己活得自在就好了嘛。”
“准备什么时候成婚呀?”
“咳咳......”姜澄泽又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等着仙魔大战结束了,我便与芃芃拜天地。”
风阮诚挚笑道:“有情人修成正果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
姜澄泽看着她初醒的苍白模样,犹豫了一瞬还是将事情告诉她,“玄姬长老在神域擎天柱下已等你数日,她说你醒来之后,请务必前去见她。”
他又补充道:“清守长老告之她待你醒了自会派人通知她,可她固执地就要在域外等候。如今,见是不见,你自己定。”
冬日的风微寒,少女身后墨发被风吹得微扬,眉目间裹着清灵雪意,她拍了拍姜澄泽的肩膀,“你好好的。”
“告之诸位长老不必再来看我。”
“我去见她。”
朔寒的风从域外传来,拂起风阮迤逦于地的纯白绒毛斗篷,她拢了拢,方对着前方的淡紫身影道:“玄姬长老。”
玄姬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在神柱下双膝跪地,扣首道:“老身跪求神主前去看看他。”
“什么?”
玄姬直起上半身,望着风阮的眼睛,吐言一字一字分外清晰,“他把自己关在帝凛狱之巅,已五百年。”
风阮听到自己有些涩哑的声音响起,“为什么?”
“他还欠你一个风灵,”玄姬从地上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风阮跟前,“小鲤,神主见过的,她是风灵半数魂魄的承载体。”
“风灵还差最后一魄便可魂魄尽聚,而最后一魄被神主放在神核中温养,谁也拿不走那一魄,风灵不回来,他不肯死。”
“不肯......死,是什么意思?”
玄姬很少呈现这样卑微的姿态,“神主当年在人间神陨之后,他为偿还因战争而截断生命的百姓,取自己半身寿数与天道作为交换。他本与天地同寿,但同天道交换之后寿命折损大半,如今寿数将至,冥夷神核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日复一日,他宁愿苦苦压制,也不愿了断生命就此脱离苦海。”
“我无法护佑他成为真神,如今能为他做的,只有请神主交出风灵最后一魄,也好让他偿还孽债早日归去。”
玄姬语罢,双手结印化出小鲤的实身,道:“碎魂印伤得风灵太过严重,所以每次帝君为她聚魂便需耗费大量精血。既然聚魂鼎也在神主这里,便请神主交出聚魂鼎以及最后一魄,他会把风灵重新还给你。”
风阮看着小鲤圆圆的、睡得红扑扑的脸蛋,湿润的眸子如含星月之光,她上前将小鲤抱在怀中,抬眸对着玄姬道:“长老,小鲤交给我吧。带我去见他。”
风阮将小鲤交给单析,转身踏上了云层。
冬月破层云,苍凉的光照不到帝凛狱的至高处,唯听得北风呼号不休,卷起琉璃瓦上厚厚积雪。
风阮握着手中的玄铁钥匙,一步步走在空旷漆黑的甬道上,玄姬的话回荡在耳畔。
“为防冥夷神核再次作乱,他用当年那两双玄铁镣铐将自己锁在狱中,不肯出狱也不肯赴死,我知他欠你良多,但......若是可以,我恳请神主劝他别再与天道抗争,舍他最后一点怜悯。”
漆黑的甬道安安静静,簇簇燃起的微蓝幽火勉强照亮脚下的道路,里边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有微光从深处透出,看起来像是月色映入囚室。
沉重雕龙大门被少女轻轻推开,腥淡的血水之气铺面而来,暗色炼狱中那滴答声更响,声音浸润在暗夜中分外清晰。
前方传来男人微哑的质问,“谁?”
风阮捏了个法诀,夜明珠莹淡光辉才勉强照亮这间被阵法加固的囚室。
看清弗彻此时的模样,她瞳孔顿时缩了缩。
弗彻身着的帝袍已经破碎不堪,他清瘦了许多,甚至都有点脱了形。两臂被玄铁镣铐牢牢架起悬于半空,左臂手腕上的镣铐处皮肉被磨得隐隐见骨,血水顺着玄铁镣铐从腕间滴落,原来方才的滴答声是他不断滴落下去的血水所出,血水已渐形成一滩血泊。
左臂应是挣扎所致,而右臂手腕只有微微红痕。
怎么两只手臂受伤程度都不一样?右臂看起来已经脱力,他的手臂怎么了?
弗彻抬起头来看她,漆黑的眸里暗雾隐隐,即便狼狈成这副模样他依然对着她勾出点笑来,“阮阮,你来了。”
见惯他高高在上的尊贵模样,乍见他狼狈到尘埃的姿态,风阮张了张嘴,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弗彻别过头不再看她,自嘲道:“很狼狈是么?”
风阮走上前,触上男人血迹斑驳的前襟,感受到自己五百年前封印冥夷神核的创世神印已臻崩盘。怪不得他如此狼狈,仅凭一腔绝念来对抗上古恶神之灵,能坚持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而龙丹尽碎,他亦不能动用半点冥夷神力,如今已经是仙法尽失。
一个人最落魄的时候被心爱的人看到,这种滋味太过难言,弗彻喉结动了动,却又是喷出一口血来。
“阮阮,如今我自食苦果,却并不想让你看到这副潦倒的模样,”他抬起头望进她的眼睛里,勾唇笑起时难掩祈色,“别拿这副眼神看我,你走吧......”
“弗彻,”话声被风阮打断,“这五百年,我虽陷入沉睡,但神识却在创生之柱中看到了我的父神。”
少女手持钥匙,边陈述边为他解开束缚着双臂的玄铁镣铐。
弗彻低眸看着她温柔的眉眼,与记忆中沉淀了很久的模样重合起来。
那时候,她也是孤身一人前来,为他解开镣铐。
弗彻一只手臂已经废掉,随着镣铐的松缚猛然垂落,而脱离了镣铐支撑的身躯也不堪重负,直直向地上倒去。
风阮伸手揽住他坠|落的身体,顺势跪坐在了地上,让他靠在自己怀中,“万年前你之所以用自身吞噬冥夷神核,是因为你知道,如果你不吞噬它,那么六界将再起大乱,届时即便我归来,也会选择与它同归于尽。你是在替我挡劫,这也正是父神自私的祈愿。”
创世神知晓弗彻未来会伤害风阮,更知道他是唯一一个可以为风阮逆天改命的人。原来冥冥之中,一切皆有迹可循,弗彻本不该承担这样的宿命,他本该于万年前飞升成神,却为这段缘终生受苦。
弗彻眼皮动了动,声音难掩沙哑,“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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