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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娇/穿成废太子宠妾以后(启夫微安)


“大张旗鼓地请!闹得越大越好!”王如意意识到自己千防万防,还是遭了毒手。
她心里怕得要死,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脑子里乱糟糟地闹成了一团。她理智告诉自己千万别慌,可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控制不住,就根本冷静不下来。
这段时日巧了,刚好赶上八月份的皇家秋猎。
宫内上下都在准备出行事宜,皇帝也忙,许久不曾进过后宫了。
王如意将所有能帮她的人想了一遍,临到此时才发现无一人能帮她。她一意孤行地北上求富贵,当真是将自己逼上了绝路。王如意心里又怕又难过,咬着牙齿咯咯作响。不知是否是她想太多,总觉得自己肚子越来越疼,下面的血也越流越多。
“来人!我要求见皇上!”王如意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致命错误,“我要立即见皇上!!”
她不该为了避其锋芒,发现怀孕的第一时间选择了隐瞒。她当初就应该大张旗鼓地让皇帝知道。这样即便成了后宫女人的目标,她至少会有皇帝的庇护。在这个后宫,没有皇帝的庇护,她就是个待宰的羔羊。可是因为她自作聪明选择隐瞒,如今她肚子出事了都找不到人主持公道!
“快!去乾清宫求见,说我要见皇上!!”王如意已经顾不上思考到底是谁害了她,她满心只有一个想法,必须尽快,用尽一切手段,也必须保住这个孩子!
但可惜的是,她出事的时辰已经很晚了。那个时辰去求见皇帝比登天还难。
好不容易等消息层层递进到皇帝的耳中,等他再赶到清月阁,王如意已经脸色发白一身血地躺在榻上。她脑袋空白地呆呆盯着床头的雕花发呆,许久一言不发。
她肚子里还没到三个月的胎儿,没有留住。
皇帝赶过来的时候比较匆忙,身上的衣物都穿得比较寻常。头发也半束,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年轻许多。此时他垂眸看着活灵活现的小姑娘了无生趣地倒在床上,心里也难得的软了一下。
他这段时日光顾着跟叶慧琼重修旧好,几回进后宫的日子都给了钟粹宫。倒是没再想起过这个放肆大胆的丫头。如今再见到人,没想到竟然流产了。
老实说,方才听说这小姑娘不声不响地怀了孕,皇帝心里是惊喜的。
毕竟到他这个年纪,已经对宠幸妃子不怎么热衷了。这般,后宫便也鲜少有子嗣出生。叶氏会怀孕,那是意外之喜。那次在钟粹宫饮了鹿血酒,兴头上来多折腾了几回。叶氏是个易孕体质,会怀孕很正常。可小姑娘也怀了孕,那便证明他身体相当的康健。
幽幽地吐出一口气,皇帝难得不嫌脏地弯腰将小姑娘抱在了怀里:“……你还年轻,想要孩子还能有。”
王如意看似木讷,实则心中正在快速的反省,也在飞快地盘算到底是谁害了她。她自认自己藏得挺严实的,不仅诊断脉案没上报,平日里吃食也十分小心。贴身物件指定了一个人去浆洗,不允许旁人插手。都已经防得这么严,为何还是被人得手了?
目光缓缓地扫了一圈地上跪着的宫人,她想起太医方才说的话。
长期接触寒凉之物以至于滑了胎……
她这段时间都穿得旧衣裳,不碰新衣裳。为了保险,不仅胭脂水粉没用过,屋中甚至都没用熏香。唯一换过的,只有身下铺的这床垫子。这床垫子是七月后天气变热,内务府给各个宫一起换的冰蚕丝垫子。那就只能是这个垫子出了问题。
后宫手能伸进内务府的人也就那几个人,皇帝不好美色,高位的妃子并不多。要么是德妃,贤妃,要么就是前段时日视她为眼中钉的叶贵妃。
“陛下还愿意给妾一个孩子么?”王如意仿佛惊醒一般,突然抬头看向了皇帝。
皇帝被她这么期期艾艾的一看,身子骨都止不住一麻。一时间又想起了与王如意在榻上快活的日子。他眸色沉了沉,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自然,朕会再给你一个孩子。”
王如意的一双眼睛噌地一下亮起来,立即惊喜道:“陛下一言九鼎?”
“一言九鼎。”
王如意仿佛有人撑腰似的,骤然抱住了皇帝的脖子哇哇大哭了起来。
她哭起来跟后宫的女子无声落泪不一样,仿佛个野孩子又吵又闹。但许是皇帝也确实见多了文静的,如今陡然遇上个闹腾的,还挺新鲜。愣是把人抱在怀里好一番哄。
王如意哭够了,才借着皇帝的手,要求彻查。
“妾的身子骨极为康健,能跑能跳能吃,在家时大夫都夸赞妾身体强壮。等闲不会无故滑胎的。”王如意半天真半委屈地道,“定然是有人害妾!她们欺辱妾无依无靠,无人撑腰,就胆敢对妾肚子里皇子下手,求陛下一定要为妾做主啊!”
这事儿自不必王如意求,这滑掉的可不止是王如意的孩子,那也是真真切切的龙子。皇帝心里也憋着一股火气呢,当下便命人彻查。
且不说宫里为了王如意滑胎一事大动干戈,王姝在萧宅这边也因为晚归被逮个正着。
花氏早就看这个住在外院的妾不满了。
她不懂,为何满屋子女人住后院,就这个妾能住前院?而且她还听人说,如今整个萧家就这个王氏承了宠。其他人大公子是看都不屑看一眼的。花氏越想越气,凭什么?!这个妾室确实生得貌美,但鸿胪寺卿家的柳氏也极美,凭什么就这妾室待遇特殊?
“你一个妾室整日往外跑,天黑了才归,成何体统!”
花氏身子骨不好,走几步就气喘吁吁。此时训斥着王姝,声音还没蚊子大。还是她身边的仆从见她不想失了气势,替她又复述了一遍。
王姝倒也没有辩驳,她在地里忙活的久了点,回过神来已经天黑了。晚了确实是晚了,花氏要真以规矩论,她的举动确实是不合规矩。
于是她老老实实的听着,任由花氏斥责。
花氏见她这般软弱,越训斥越起劲。
心道正是因为她占了理,这个侍妾受宠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认栽。本着一定要给王姝点颜色看看,她训斥了一通后还不解气,竟然手一挥,让王姝跪下。
与此同时,她身侧的仆从也拿了戒尺走上前来。想要教训王姝。
花氏跟后宅其他女人不同的地方便是在这。其他女眷的仆从,在上回官差抄家时全部押走了。私房的银子也一并被搜走。而这花氏是新嫁进门的,身边带着四个丫鬟两个妈妈。加上家族为她准备的傍身钱,她这主母架势端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跪下!”花氏厉喝道,“你枉顾规矩,今儿不罚你不足以服众。”
花氏这一声呵斥,扬言要打王姝小腿三十下,以儆效尤。
王姝挨个骂没什么,她左耳进右耳出,随便花氏说。但挨打就不一样了。她两辈子连父母都没打过她,这花氏倒是很敢开口。王姝顿时就抬起了头:“这怕是不行。”
她不想狂妄的,但挨打是真不行。
喜鹊听见里头的动静,很快冲进来。
喜鹊这丫头跟那等细皮嫩肉的丫头还不一样,以前干粗使活儿干多了,很有一把子力气。花氏的几个丫头推搡不过她。再来,王姝身边也不是只有一个喜鹊。前些时候萧衍行特意给她身边送了个医女。这医女名叫小梁。虽不是个力气大的,却很懂针灸之术。
喜鹊一动,她也跟着进来。见几个人围上来要对王姝动手,她快准狠地从腰后头掏出了针袋。
抽出三根细针就往扒拉王姝的婆子身上扎去。
她一针扎下去,那婆子就跟被人点了麻穴似的,顿时就手脚发软地站不稳。眼看着这侍女这么厉害,其他几个仆从顿时就不敢靠王姝太近。
王姝身边两个人,愣是把花氏身边六个人都给吓退。
后宅闹得这一出,袁嬷嬷没出面。
她在府中的一言一行某方面代表了萧衍行的意思,若是出面替一个妾室整治了主母,那就有些不好说。王姝自己动的手,花氏便是心有不忿,也只能怪自己没本事压不住府上的老侍妾。不过花氏觉得难堪,将此事告到临水寺去,要求萧衍行给她主持公道,那就另说。
花氏名义上是正妻,被一个妾室欺辱到头上,实在是有违尊卑伦常。不过诚如花氏这些日子打听来的消息,萧衍行参禅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打搅。花氏也额没能见到人。
她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只能撒在袁嬷嬷头上。
袁嬷嬷只能做出处置。
为表公正,她替主子爷做主,罚王姝去寺庙茹素诵经一个月。
王姝:“……”
花氏:“……这算什么惩罚?”这个小县城就一个寺庙,那寺庙谁都进不去。如今这老虔婆打着罚人的噱头把这妾室送进寺庙,分明就是在帮这个小贱人!
花氏气得要命,当即要求更换惩罚。由她来指定该怎么罚王姝。
“这怕是不行。”
袁嬷嬷态度极为强硬,“主子爷如今神志不清醒,许多事情不似往日那般公正严明。如今更偏向于喜好做事。主子爷最喜欢的便是王小君这一副好皮囊,等闲不允许外人伤她。主子便是要罚人,也得注意分寸。若是叫小君身上落了伤,叫爷瞧见了惹得爷发狂,怕是收不了场。”
袁嬷嬷的意思很明确,萧衍行现在就是个疯的。不似往日那般公正严明。喜欢谁,不喜欢谁,那是最最泾渭分明的,惹急了不管不顾人命。
花氏被她噎得说不出话,“……她伤了我身边人,总不能就这么放过她吧?”
“那依主母的意思?”
“罚她搬回后宅来。”
花氏脑筋一转,就想到了剥掉王姝身上独一份的特殊,“她不是爷的妾室么?那就跟其他妾室一样,都搬回后宅来住。我听说当初是因为屋子不够分,才将王氏弄去了外院。如今屋子空出来了,杨侍妾屋子旁边空的那一间给她住便是。”
袁嬷嬷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这是在断爷的子嗣!
“怕是得经过爷的同意。”花氏这个要求也算合情合理,但袁嬷嬷还盼着王姝的肚子有动静。人挪到后院去了,还怎么生?!
“这事儿还得爷同意?”花氏虽然不聪明,但胜在口舌极为利索。
她是那等无理也能搅出三分理的人,论口舌还真没怎么输过,“袁嬷嬷莫不是仗着爷神志不清,故意在这拿着鸡毛当令箭?都说当初这王氏进府里,第一个讨好的人便是袁嬷嬷你。袁嬷嬷吃了她那么多的好东西,被她日日哄着,确实会拿人手短……但是袁嬷嬷,你应该要明白。往日府上是没有主母,如今不一样了。我虽不得爷的喜爱,却是尔等正经的女主子。我说要她搬回来,她就必须得搬回来!”
“主母这是说的什么话!”袁嬷嬷没想到她嘴皮子这么溜,“当初王小君住前院,确实是爷吩咐的。”
“但爷如今不管后宅。人在寺庙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什么话都要你说了。连我这个主母要见夫君,都得你同意,袁嬷嬷好大的派头!”
花氏义正词严道:“除非你叫我见到爷,听他亲口说,不然就是袁嬷嬷你在奴大欺主!”
袁嬷嬷还是头一次被人给说的哑口无言。
如今送亲的人还没走,她也不敢被花氏拿捏了把柄做文章。主子爷如今不方便出面,她们只能退一步。但为了主子爷的子嗣,袁嬷嬷绝不会允许王姝搬回后院。毕竟人搬进了后宅,屋里有点什么动静都一清二楚。后宅那些女人日日盯着,怕是萧宅后院就再也安宁不下来。
“小君是爷亲自点住外院的。主母要小君搬回来,可以,必须经过爷的同意。”
袁嬷嬷深吸一口气,也不跟花氏争论,“主母想见爷,也可以。但能不能跟爷说上话,不是奴婢们能做主的。”
花氏本以为今天不会赢,没想到袁嬷嬷居然会妥协。一听能见到萧衍行,她顿时激动了。
“为何?”
袁嬷嬷勾了勾嘴角:“爷身边的护卫,以爷的意愿为主。他不愿见,谁也进不去寺庙。”
这花氏倒是听送亲的人说了。
花氏不觉得萧衍行不会见她,她虽不如王氏貌美。却也别有一番引人怜惜的韵味。从小到大,她身边所有的人见了她都会下意识地宠着她顺着她,怕她过于激动会病重,绝不敢忤逆违背她的意思。无往而不利的过去让花氏充满了信心。
她将往日受的冷落盖到了袁嬷嬷这等下人的头上,觉得是她们阻碍了自己跟夫婿重修旧好。心里盘算着,她很快就跟袁嬷嬷确定了上山的时间。
袁嬷嬷倒是很大方,淡淡道:“主母想何时去都行,左右您是主母不是么?”
花氏也没觉得被讽刺了,她本来就是主母。
京城这边,吕黎在接到信以后,早早启程抵达了幽州木兰猎场。
猎场这边,供马的马商务必要提前验货,所以也早早抵达了幽州。猎场所有的东西都要提前准备。毕竟皇家猎场范围很广,有山有林有水有谷地,自然也是有野兽存在。为了保证来狩猎的皇族不会遇到危险,猎场的人要提前将危险清除。
温家到的最早,马匹也早就在第一位等待官府的人查验。
吕黎根据信件的指示,到了温家马场下榻的客栈找人。出示了信以后,就被带到了温家家主的跟前。
温家家主冷不丁瞧见吕黎,惊艳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若说王姝是那等清艳剔透的美人儿,眼神无辜,自带清冷宁静的气质。那这吕黎就是个实打实的妩媚美人儿。她的妩媚不浮于表面,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吸引人。过于浓艳的长相偏生生了一双倔强的眼睛,这种气质极讨阅尽千帆的老男人喜欢。
若非知晓这是王姝为皇帝准备的,温家家主都想把人纳入自己的后院。
温家家主没有多问,只确定了是王姝交代过要带进猎场的人,便打发了人安排吕黎安置下来。吕黎抱着自己的包袱,坐在客房的榻上。又将绫人羽给她写的信拿出来,细细地再读了一遍。
兄长的字是极为好看的,入木三分的瘦金体。
许是与他诡谲桀骜的性情有关,他的字很不符合传统意义上的瘦金体,龙飞凤舞,十分张扬。吕黎觉得,要是家族没有出事,这世上甚少有人能比得上兄长,兄长也必定会成长为一方大人物。可惜家族造了孽,毁了兄长的一生。
“兄长再等等,等黎儿爬上高位,定会让皇帝封你一个大官做做。”吕黎喃喃自语,“到时候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随心所欲地去施展你的抱负……”
而此时被念叨的绫人羽挡在了王姝的马车前,穿得跟花孔雀似的,竟然穿了一身红。
他乌发雪肤,红衣似血,笑容甜蜜如糖霜。
王姝抽了抽嘴角:“……你是嫌我名声太好,非得送我夫君一顶绿帽子是吗?”
“大姑娘,甭管你家那位是什么出身,跟着他,往后你的路都不好走。”绫人羽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执着,非要给王姝当小白脸。许是他撩过许多女子,只有王姝一人对他不屑一顾吧。王姝越是对他不感兴趣,他越想撩拨她,“我知你与他不会长久。等你腻了他,选我如何?”
王姝:“……我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腻。”
“我知道。”绫人羽盯着王姝,一双眼睛亮若星辰,“这不是先来你这占个位置么。省得你将来有想法了,又被别人抢了先。”
王姝:“……我这人,其实不养小白脸的。”
“我只是长得白,也不算是小白脸。”绫人羽笑眯眯的,“不仅有那几分能力经商,也有那能力不被你如今的夫婿打死,就祈求大姑娘多看我几眼。”
王姝不能跟他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他能拖到天荒地老。刷地一下放下车帘,让人驱赶他离开。
绫人羽也不在意,幽幽地让开了:“大姑娘,我是你最真心的备选啊~”
王姝:“……”
马车吱呀吱呀地往北郊的山道跑去,王家的寒瓜田在这半山腰上。马车才刚刚走上山道,林间一阵清风拂过。车帘子晃动了两下,王姝的鼻尖就嗅到了一股清冽的夹杂了檀香的气息。而后,她抬头便发现,正对面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儿。
光照着他半张脸,肌肤如玉,乌发如瀑。两边树木的绿意蔓延到他的肩头,高挺的鼻梁。鸦羽似的眼睫在眼睑下方留下参差的影子。
他微微抬起了眼帘,眸色深深:“想养小白脸?”
王姝:“。”

应付萧衍行一个, 她都快能被榨干。
“……没。”王姝面无表情地掀了掀嘴皮,“爷,你怎么一个人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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