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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娇/穿成废太子宠妾以后(启夫微安)


“撬墙角?”她话没说完,萧衍行笑起来,“你也知道这是在挖我的墙脚?”
“首先!”王姝立即打断他,重申道,“爷,挖墙脚只是一个比喻。”
“哦?”
萧衍行的嘴角越扯越大,一本正经的点头,“你为何不换个别的比喻?”
王姝被他笑得莫名心虚了一下:“这不是要给你解释么?”
萧衍行闻言又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这个。他没有回答王姝的问题,反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姝儿,听说你爹在世时,曾打算着为你招赘?”
王姝卡顿了一下,有些不解他换话题怎么这么快。
总觉得萧衍行说话都是有目的的,王姝想了想,警惕地开口:“……家父对我比较溺爱,总是忧心我性情单纯,外嫁到旁人家中会受委屈。想着家中产业颇丰,有他在,便是招赘一个人品相貌不错家世简单好拿捏的男子进王家来延续香火也是使得的。”
“令父看中了谁?”
王姝:“……”额,不是她爹,是她看中了顾斐……
今儿萧衍行不提这事儿,王姝都快忘了这一茬。
说来,顾斐进京赶考,不晓得如今怎样了。王姝对这人倒是没什么念想的,不过萧衍行提及这事儿她便想起顾斐还是这本书的主角来着。这书的剧情是从顾斐进京赶考开始,按照原剧情,此时应该是跟女主柳如妍遇上了。
不过这都不关王姝的事儿,她抬眸看向萧衍行,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问:“没,早年我年岁还小,家父觉得还能多留我两年。”
“哦,听说清河镇的书院是你王家筹办的?”萧衍行又问了一句。
王姝:“……家父惜才。”
萧衍行一声冷笑,忽地直击要点:“姝儿,你可曾看中过什么人?”
“没有!没有!我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看中什么人?”王姝一个激灵明白了。
虽然再三告诫自己不要跟萧衍行太亲密,他追问时,王姝还是下意识地否认:“那书院是家父为乡里筹建的,算是做了一桩王家惦念乡间父老,惠及乡里的事儿。与王家灾年开仓赈灾一样,都是善心之举。家父虽算不得人人称颂的大善人,心中却也有一份仁义在的。”
她没有细究自己否认的理由,只是小心地打量萧衍行。难道是清河书院又有什么人惹着这位爷了么?
不会吧,不大可能。
虽说清河书院她爹砸了不少银两,也花了价钱邀了几个不错的先生,培养了不少读书人。但到底根基十分浅薄,十来年下来,统共就出了顾斐一个为官的。不过这一个,也足够后来清河学院在西北名声大噪。当然,这是在民间,萧衍行这等皇家子弟,瞧不上这等乡镇书院的。
那清河书院又是怎么了?
“这么说,是我的小人之心夺你君子之腹了?”萧衍行点点头,又道。
王姝嘿嘿一笑:“爷要这么说,也太严重了。”
萧衍行抬眸瞥了王姝一眼,半晌,气笑了:“……你还挺牙尖嘴利?”
“锻炼出来的,爷栽培的好。”
“???”
插科打诨的,萧衍行那点冲上头的冲动也被她胡言乱语给浇下去了。他凝视着眼前美丽的少女,这丫头是真狡猾,看似天真无邪。对付他的招儿倒是一套一套的。
不过萧衍行也没有勉强,确实是累了。
这段时日为了收拾萧承焕留下的烂摊子,私下收拢势力。他几乎没有放松歇息的时候。方才把人拉到身上也是一时逗逗人。逗人逗出了格,这也是萧衍行没预料到的。不过萧衍行目前还没打算动这姑娘,方才王姝不打住,他也不会继续下去。
“罢了,你去吧。”
“……啊?”王姝有点没搞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安静如鸡地站在一边。
见她不走,萧衍行又坐起了身:“不想走,那就上来陪我。”
王姝立马清醒,转身就走。
萧衍行靠着软榻目送这姑娘跟屁股后头有鬼追似的,忙不迭窜出了内室。影子落到门窗上,慌乱又有几分令人好笑。
屋中只是安静了片刻,他的眼皮慢慢沉下去,呼吸也沉了。
王姝从外头伸了脖子瞄了一眼,不确定他是真睡着还是假寐。这回没有再去拨弄他眼睫了。要是把人弄醒又被扯上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她确定内室没什么动静,吱呀一声地开了门。
虽然王如意大部分的话都有些偏激的,但有一句话说对了。萧衍行的厌女之症好像经了一次折腾,好了不少。至少在方才,她的感受非常清晰且炙热。王姝悄无声息地开了门,火速遁走。
等人跑到外头,快步跑到走廊上,又瞬间停住了脚步。
她扭过头,看向紧闭的房门。等等,这特么的是她的屋子啊!萧衍行跑她屋里睡着了,她睡哪儿?!
可是回去,又觉得不行。萧衍行还躺在她屋里呢。
此时已经天黑了,正月的夜冷得刺骨。
庭院中大部分的积雪都没化开,月光照在上面,泛着莹莹的白光。有些积雪早已冻硬实了,风一吹,冻得王姝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她缩了缩脖子,犹豫到底要不要回去。
就听见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萧衍行披着大麾从里面缓步走出来。
这人身高腿长,几步就走到了王姝的跟前:“回去吧,这回放过你,下回没有这么好过。”
说罢,抬手撵掉王姝额头的水珠,他转身消失在回廊的转角。
王姝一动不动地站着,被冷风刮得头发乱飞。许久幽幽地吐出一口气,又折回了屋里。
屋里的灯火摇曳,照着暖烘烘的,叫人心神安宁。喜鹊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提了一桶热水。一只手还抱着一个汤婆子。
她小心翼翼地将汤婆子递给王姝,转头去盥洗室,往浴桶里舀起了热水。她素来干活麻溜,很快兑好水便出来。扭头看了眼床榻,对王姝道:“小君,床榻上的褥子要不要换一换?”
从来不开口的喜鹊突然一开口,正穿鞋子的王姝都吓一跳。
等听清她说了什么,正准备去洗个热水澡的眼睛都瞪圆了:“为何床榻上的褥子要换一换?”
“主子爷留宿以后都要换褥子啊?”喜鹊口吐狂言,“宫里嬷嬷交代过的。”
王姝:“……”
“我去抱新被子来,很快就能换好,小君先去沐浴。”说着喜鹊还真的要去换。她干活素来麻溜,新褥子早就被抱过来,放在凳子上。喜鹊掀开纱帐,看见里头干干净净,“小君没跟主子爷圆房么?奴婢方才在外头听那么大的动静,还以为小君你……”
王姝脸颊爆红,赶紧把人打住,“住口,床褥不必换,你麻溜地去做自个儿的事儿。”
把人赶出去,王姝才又羞又窘的去了盥洗室。
这一夜,王姝被迫又做了一夜带有颜色的梦。从入睡起,一直持续到大清晨。
翌日,王姝麻木地从梦境里醒来,脸上又青又红的。
她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势必要思索清楚自己跟萧衍行这关系,到底该怎么算。
装糊涂肯定是不行的,那位爷虽没什么经验,却是个不好糊弄的。她装傻充愣一回两回不碍事,次数多了,就没那么好过关了。总会被人逼到墙角的。随着时间流逝,问题会越来越不好捋清。她不能一直被动等结果,总需要自己心中有一个妥帖的解决方案。
首先,萧衍行是绝对不会放王家脱离他的。韩家军两万多人藏在了王家产业之中,王家从根本上已经跟他绑在一起。而她作为王家的家主,萧衍行也不会放弃她。
其次,王家看似可以独立,实则离了萧衍行的势力,也极容易被鲸吞蚕食。王家子嗣单薄,除了她就只有一个王玄之。王玄之还处于懵懂状态,根本顶不起来。她虽然有心管事,没有足够的人和势力帮衬,根本镇不住场子,也指使不动人。王家看似没得到好处,实则王姝借了萧衍行的人势在做事。
换句话说,她其实也离不得萧衍行。哪怕她嘴上不承认,嚷嚷着萧衍行打劫。但事实就是,她仰仗萧衍行给她能处理问题的人才,替她做有效率的事。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与萧衍行是不是该有更深入的关系。
有了深入的关系,将来她后悔,萧衍行能放她么?
若是他愿意放,她未必不愿意与他进一步。左右后世富婆重金求子的也不在少数,她王家家也够大,跟他借个种也是很划得来的。王姝这辈子就没想过与谁共度一生,萧衍行这样的品貌,总是比外头来历不明的小白脸要高规格不知多少倍。
王姝幽幽地叹了口气,她是这么想的,萧衍行答不答应还不好说。
他若是答应,‘重金求子,去父留子’什么的,也未必不失为一桩好事儿。

积雪融化,到处有些湿哒哒的泥泞。
江南的问题没有那么好解决, 其中涉及的问题每一样都极难解决。首当其冲的,便是短短一个月的时日,冲破萧承焕的层层阻碍, 将江南水患严重的消息递到京城。其次,如何让老皇帝相信他的好太子一上位就办砸了事情,愿意对这件事做出惩处。
要知道, 想让朝廷下达对此次赈灾治水失误的惩治追责,一个公正的君主是必须的。老皇帝本身便不是公正之人, 要让他惩处他的好太子, 难上加难。
萧承焕在实干上没有才能,却在维护自身利益和敛财甩责上颇有手段。
为了防止消息外泄,杜绝他南下江南治水办事不利造成了死伤上千人的重大恶果传到京城, 引起朝堂上下对他能力的质疑和讨伐, 萧承焕命人逐一清除知情人。若能归顺他,为他所用的, 视情况网开一面。若不懂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便格杀勿论。
除此之外,他切断了泰州、扬州、台州的驿站传信通道。截杀了这段时日企图往京城递信的所有信使。并将秦岭淮河一线以南的所有官员拉下水, 与他为伍, 去沿途搜查所有赴京之人的行囊。
不得不说, 萧承焕当真是又毒又狠,毫无怜悯之心。
萧承焕对治水毫无重视之心, 出事后,更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阻拦消息, 截杀知情人之上。他不再对治水一事胡乱指挥,程明思趁机拿到了主持治水的指挥权。
朝廷的支援被人拦截,大部分不知所踪,只有一小部分的赈灾款能送到灾区。程明思没办法,号召了当地的百姓,带着三四个助手在水患重灾区的河流主干道上奔波了三个月。终于找到了治理分流的办法。萧衍行不便于露面,借了王家的手与程明思接触,暗中提供帮助。
回春后,江南的水患的情况慢慢得到了缓解。但灾民的现状仍旧是个大问题。
灾后安抚,恢复农田水利,以及相关的惠民赈灾,都需要足够的人力物力支撑。萧承焕这半年来杀了、换了不少人,如今能用的人不过一两个。能赈灾救济的款项也迟迟没有送达。所有受灾区域的百姓聚集在城内窝棚,依靠着王家和一些当地善心大户的救济粮挣扎求生。
王姝已经往江南输送了三千石的粮食。王家虽然有充足的粮食,但也架不住无休止的输送。
王家是有产业的,全大庆范围内都有粮铺需要粮食。王姝一意孤行地调空了两个粮仓,已经造成了部分地区的粮店缺货。缺少足够的粮食补给,对生意的经营影响是巨大的。下面人自然就不满了,势必要为此向王姝讨个说法。
其中跳得最狠的,自然是京城以及附近地区的掌柜。
京城的粮店生意是最稳定的,京中百姓许多家中无良田种植,大部分人依靠买粮度日。王家粮铺乃是粮店中售卖粮食品质最好也是最得信任的,这一断掉补给,吃惯了王家粮食的百姓自然是接受不了的。不少派头大些的富贵人家,为此还去粮铺找过麻烦。
京城极其以北的王家掌柜们纷纷为此来信谴责王姝,指责她不懂经营,瞎胡闹。
且不说王姝没有在意这些人蹦跶得厉害。她倒是借着此事发现了一些情况。比如,南边往北边运送货物十有八.九会被拦截,但北边往南边递信倒是快得很。几乎都没有被拆过的痕迹。
她心里有些奇怪,京城的这些掌柜跟官府有什么关系么?为何其他人的信件递不出去,这些人的信件却畅通无阻。他们到底通过什么渠道递信的?
当然,疑惑归疑惑,王姝这边对掌柜的态度自然是极其强硬的。
有道理的事情她会听,也乐得去寻求办法解决问题。但一些人蹬鼻子上脸,趁机拿捏主人,王姝是绝不姑息的。去岁年关前,派去支援的人早已经到了。有人在那边看着,王姝这边可以直接远程指挥。那些企图以势压人的,做出些威胁主家的事情,王姝可以用强硬的武力去完美地避免。
这些战场上下来的人本身就以一敌百,吓唬人的手段数不胜数,处理的结果自然喜人。
一些耍赖的事情和人绕弯子故意纠缠不清,到了王姝这里没有了扯皮的可能。
仅此一遭,京城那帮‘祖宗们’也终于晓得厉害了。王家这个新家主比原家主更不好惹。若说王程锦是软硬兼施的拿捏人,这王姝就是真刀真枪的跟人斗,下手就见血。
一时间,谁也不敢小瞧这个才十六岁的小姑娘。
说来,这也是王姝从毛氏身上学来的。
就是做事情不能太要脸,必要的狠辣是必须的。只有跟讲道理的人讲道理,跟耍赖的人论拳头,才能有效地解决问题。至于这些想要跟她论资历,论年纪的老掌柜,不好意思,倚老卖老在她这行不通,一切以本事和经营成果说话。
王家这边,王姝已经陆陆续续清理完了十几个州王家产业的账目。有问题的,没问题的,王姝做做到了心里有数。问题比较大的京城和江南地区,暂时还在查之中。
其中,京城的问题暂时最难解决,放到最后。王姝更在意的是江南。
江南有大批的农田,这些农田某种程度上是王家的根本。
王姝琢磨着抽个时间去江南走一趟,亲自看看江南农田的情况。马上就是三月份,春耕时期。作为一个头铁的农科大高材生,她当真无法对那么多农田搁置不管。何况,王家去岁的粮食已经被水患冲没了,今年再不补给,王家的粮仓也会空。
就在她琢磨这些事的时候,萧衍行在书房气得砸了一套茶具。
萧承焕这个愚蠢的东西,狗胆包天不说,极其的厚颜无耻。等程明思替他收拾好了江南的烂摊子,堂而皇之的将功劳揽在了自己的头上,还下令诛杀程明思及其助手。
程明思,工部侍郎,从三品的朝廷重臣。那么多功绩在身的老臣他也敢说杀就杀?
程明思的三个爱徒,程家嫡长孙程涛,两年前京城解元。程明思引以为傲的接班人。另一个国子监侍读,梁长业。寒门出身,但极为聪慧。最后一个林子悦,林家被驱逐的庶子。虽是十年前的两榜进士,却因家族势力的打压,一直在工部坐冷板凳。
不过多年来一直跟着程明思做事,才名不显,品级没升,却是极为少见的务实能做实事的人。
这几个人,萧衍行一直都密切关注着。结果三个人死了一个,伤了两个。程明思还失踪了。
“爷息怒!爷息怒!”
欧阳将军一双眼睛血红,这段时日为了沿河搜寻程明思的下落,已经连续三天不曾歇息过。
此时他单膝跪在地上,久久没有抬起头来。
他粗嘎的嗓音含着一股疲惫,禀告道:“属下接到线人来报,当日锦江下游有人走动的痕迹。听说有人曾在下河村见过一个衣衫尽湿的老者。程大人还活着,就是不知藏到了何处。但程大人的那几个爱徒的伤势倒是颇为致命,怕是会救治不过来……”
他旁边的一个褐色长袍老者立即道:“程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必定不会出事的。”
“找,继续找。”
萧衍行很少这般怒过了。萧承焕抢功一事另算,这上千百姓的性命他将来必定会跟他算个清楚。当务之急,还是要将程明思找到:“加大人手,务必在萧承焕的人找到人之前,把程大人带回来。”
“……至于程明思那几个学生,务必尽力救治。让东野先生过去一趟。势必将人救回来!”
“是!”
萧衍行将手头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程明思是一定不能死的。
萧宅的气氛又日益紧张,连后宅闲着饮茶赏花的姬妾们都感受到了。她们素来不知前堂发生了何事,只知家中一切都以萧衍行的心情为准。主子爷心绪不美,后宅就没有好日子过。主子爷心情舒畅,她们才能偷得浮生半日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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