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钱!
不管是什么,她反正一股脑儿全塞到衣裳里面。
想将箱子全拿出来,结果发现搬不动。她手指不小心抠在了箱子的边缘。发现竟然是松动的,抠了抠,下面有个夹层。夹层拿开,底下铺着一排排黄橙橙的小金条。王姝的眼睛都要被这些金子闪瞎了。
要知道后世的金子,一克四百至五百,这起码千金。
拿起一根放手里掂两下,王姝也不是很清楚古时候金子购买力,但这一根至少十两。这一箱子的小金条,至少有几百两。她默默拿了十根塞衣裳里面,突然感觉有底气的多。
钱就是底气,任何时候都改变不了。
全程没有多大动静,怕赛太多会被人看出来。她只能箱子合上,将石砖又给怼上去了。
屋里静悄悄的,一直没人进来。她等了片刻,确定没人在才慢吞吞地爬出来。走廊上两人小声的说着话,王姝又慢条斯理的坐回去。
又等了片刻,门口有人来了,将守门的婆子换下去。
悉悉索索的,传来几人交谈的声音。
许久,杨婆子端了一些好克化的吃食进来。跟在她身后还有一个婆子,手里端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拿红布盖得严严实实。
王姝看见杨婆子冲她眨了眨眼睛,知晓这吃食没问题,便起身过来坐下。
那婆子这个时候倒是没计较,毕竟这也算她在王家吃的最后一顿饭了。就叫她吃的饱些。王姝端起碗筷慢慢地吃着,那婆子将托盘放到案几上。没等她吃完,便将上头的红布掀开。
——里头是两本书。
王姝喝了一口粥,面色毫无波动。反倒是拿起拿书的婆子脸诡异地红着,不尴不尬地放到王姝的面前。
“这两本书,”那婆子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大姑娘得了空翻翻。”
王姝瞥了一眼,哦,小黄书。不是,春/宫/图。
那婆子觊了一眼王姝的脸色。见她瞧见了上头拧麻花似的交/缠在一起的画也没多大反应,不由的更尴尬。这大姑娘不知是故意装作不懂还是真蠢钝?本来按照毛氏的吩咐,塞进来意思意思便罢了。她是后娘,不是亲娘,可没那闲工夫教继女人事儿。
婆子看王姝一双清澈的眼睛,莫名其妙的心软了一下。多嘴提了一下:“大姑娘若想往后日子好过些,这两本书可要多翻几遍。”
王姝:“……”
面无表情地将一碗粥喝完,王姝点点头:“谢谢妈妈提醒。对了,我屋里的首饰能带走吧?”
毛氏抠搜的性子,不可能临走之前不搜身。她干脆自己提出来。
王姝屋里的东西都是好东西,毛氏可是觊觎了好久。前段日子就借机进来搜罗了一番,拿走了不少精巧的首饰。如今屋里剩的,都是毛氏戴不了且看起来不值钱的款式。
果然,王姝一提,婆子便犯了难,她做不了主:“这得问太太。”
匆匆使人去问过了,自然是不让带走。
但毛氏也不想做的太难看,省得到了说出去被人戳脊梁骨。她自以为大方的表示,允许王姝带走十样。还得是婆子们亲眼看着王姝才可以挑。
意料之中。
王姝在婆子的瞪视之下,从梳妆台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来,往里面挑了十件首饰。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儿,啪嗒一声锁上。表示就这十样,不动了。
时辰到了,因着王姝的主动,搜身这一道儿就过了。几个婆子夹着王姝上了轿子。
这个过程中,王玄之都没有露过面。
王姝往人群里看了好几眼,确实没看到王玄之。心里有点奇怪,问了身边的人,没有人搭理她。就在王姝上轿子的瞬间,有个眼熟的婆子凑过来搀扶她,快速地给她手里塞了一些东西。王姝不着痕迹地握住,而后将手卷进了宽大的袖笼。
纳妾不似娶妻,不需要太大的阵仗。毛氏抠搜,甚至都没摆酒席。不声不响的,王姝就这么出嫁了。整个清河镇,除了王家,连左邻右舍都没听到动静。
小轿一路颠颠儿的往前抬,出了镇子口,就换了马车。
马车上的前头,两个身材魁梧气势强盛的护卫。车椽子前头坐了一个赶马车的汉子,帘子掀开,里头两个打扮喜庆的丫鬟走下来,笑语盈盈的给王姝行了一礼。王姝没戴盖头,一张清艳动人的脸就这般袒露出来。两丫鬟对视一眼,搀扶王姝的动作不由更轻柔了些。
扶着王姝坐上来,马上的护卫便将王家的人都打发走了。
马车走起来就很快,那车夫扬鞭一甩,马儿立即就跑了出去。直到马车的影子消失在路的尽头,镇子口的石碑旁小林子里,一个穿着青袍的男子才缓缓地走出来。顾斐眼窝深陷,面上泛着青黄。短短几日,竟然有点瘦得脱了相。
他冷眼看着马车远走的方向,回头看向王家大宅,脸色阴沉得滴出水。
一路上没人说话,肉眼可见的规矩森严。
王姝还不晓得这些人的路数,藏在袖子里的手捏了捏,没敢拿出来看。不过凭借手感,有点像纸。
清河镇离县城不远,马车走的快的话,一个时辰就到了。慢一点,一个半时辰也到了。这一条笔直的马路,还是当初王程锦主张修缮的。平坦开阔,笔直的通到城门口。
不过刚进了城,又要下车。换了小轿。
古时候纳妾就是这般,不能太声张,就得是小轿,走小门进去。这户不知什么人家的宅子占地非常广,规整的院落和青砖绿瓦,门槛儿非一般的高。
这一路舟车劳顿,等王姝落地,安稳的坐下来,已经是午时。
似乎是要等吉时还是什么,王姝被人搀扶着穿过回廊。从小路进去,迎面走进一个五间五架的正房。两侧配着耳房,厢房。前后抱夏里都候着人。
阴翳之中,雕梁画栋,气派非常。
去屋里头坐下什么也不必做,还得等上片刻。
趁着人不注意,王姝才小心地将手里握着的东西打开来。一叠银票,五十两一张,有十来张。里头还夹了一张纸:“阿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的。”
耳边传来脚步声,王姝心里一紧,将东西又塞回了袖子。
抬起头,就见屋外头有个三十上下的管事样子的女子领着几个人跨了进来。先是飞快地打量了王姝几眼,而后便转身,朝身后的丫鬟耳语了几句。
不消片刻,下人们捧着洗漱用的东西鱼贯而入,那架势是要重新梳洗。古时候的胭脂水粉持妆效果不大好,衣裳穿得厚,一流汗便花了妆。任王姝底子再好,瞧着也有几分狼狈。
王姝反正是摆烂了,都已经到这一步,她也懒得再挣扎。
心态平和,王姝发现这户人家的下人很有水准。动作轻柔又舒缓,梳洗完,王姝的精神都好了许多。这过程中院子里伺候的人一点声响都没有。
且等王姝全都收拾妥当,以那婆子为首以及几个丫鬟恭恭敬敬地给王姝见礼。
王姝被这阵仗搞得有点懵,但还是客气地叫了起。
“请主子安,”为首的妇人两步上前,道:“奴婢姓姜,乃是清辉苑的管事嬷嬷。主子可唤奴婢姜嬷嬷。往后有什么事,自管吩咐奴婢去做。这两个是铃兰和芍药,负责伺候主子起居,屋内伺候的一等丫鬟。后头四个是粗使丫头,负责院子洒扫。外头还有四个粗使嬷嬷,等主子空了,再叫过来给主子见见。”
这妇人嗓音清润低沉,一番话慢条斯理,说的清清楚楚。
说完,她身后的几个丫鬟屈膝,轻声见礼。
王姝眨了眨眼睛,面上毫无波动,内心却猛地咯噔一下,忽然有种奇怪的预感。
清辉苑里凉风习习,外面日头正好,刺得人眼发昏。
越是临近五月,西北边儿的天就越热。光照在青色的琉璃瓦上,激起一道道碎金的光芒。
透过纱窗,斑驳的光洒进来。外面葱葱郁郁的草木遮天蔽日,遮挡了渐渐浓厚的暑气。按理说偌大的院子,这么多草木,该有蝉鸣吵闹。这院子愣是只听见鸟雀叽喳,听不见恼人的蝉鸣。
风从门窗穿进来,带来丝丝清凉。吹得人昏昏欲睡。
王姝挺直了腰板儿坐着,姜嬷嬷手一挥,捧着吃食的丫鬟们鱼贯而入。
“主子这一路舟车劳顿,怕是累坏了。”姜嬷嬷吩咐丫鬟们将吃食摆上,亲手奉了一杯茶水到王姝的手边,道,“先用些吃食垫垫肚子吧。袁嬷嬷今儿恰巧不在府上,约莫还需要些时辰才会回府。晚点儿怕是还有事情要交代,主子用罢了午膳,还可小憩片刻。”
“袁嬷嬷便是府上的管事嬷嬷,爷身边伺候的老人。”时间仓促,姜嬷嬷只交代了一句道,“如今在这边主持府中庶务。”
王姝的眼睑缓缓地转动了,抬起眼帘。浓密的眼睫之下一双琥珀色的清澈眸子。
姜嬷嬷打量着新主子,面上的殷切就没断过。新主子容色姣好,与他们这些依靠主子活的下人来说,总归是件好事儿。
屋子很宽敞,四周垂着纱帐。硕大的窗户从里推开,照的屋子亮堂堂的。窗子没贴红纸,屋子收拾颇为整洁。纳妾不似娶妻,自然没有那么多繁复的程序。
不过只这一眼,也能看出这家的富贵。
屋中摆设不算满,布局也宽松,偏就显得极为雅致。地上铺设了波斯莲花纹的砖红地毯,脚踩在上头落地无声。梨花木打得家具,雕工出色。屋罩上镂空的雕花与家具浑然一色,堂屋正中央摆着一三足鎏金五蝠香炉,正袅袅的冒着青烟。
一张打磨得十分清晰的铜镜,佐着红木的梳妆台,旁边摆着两个立地的红木柜子。硕大的花瓶一左一右的对称,分别插着几支梨花,显得清淡又怡人。
“我省得了。”她初来乍到,点了头表示晓得了,便起身去桌边坐下。
性子沉静,听得进劝。姜嬷嬷心里又是一个点头。
桌子上摆着四五样吃食,每样分量都不大,做得十分精细。将将好够一个人吃。王姝早上只用了一碗小米粥,早已饿得难受。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先填饱肚子再说。
姜嬷嬷交代了几个丫头几句,便告退从门外出去了。
不得不说,这家的厨子手艺是真的一绝。似王家这般富贵的人家,王程锦从小到大就没短过王姝的吃穿。她尝过的山珍海味不知多少,可味道做得这么好的吃食,还是第一次吃到。明明样子瞧着平平无奇,偏就十分入口。
一口气吃完,放下碗筷王姝才感觉到撑。
一旁默默伺候的芍药贴心捧了茶水过来,凑到王姝的嘴边。
王姝瞧了她一眼,顺势饮了一口。漱了漱口,又就着旁边丫鬟捧的痰盂吐了干净。
这等级森严的规矩,叫人心都提起来。芍药注意到王姝别扭,挥挥手示意人都退下去,提了句:“主子若是觉得撑,不若起来走动走动。”
方才洗漱时,芍药已经贴心地将她满脑子叮呤咣啷的东西摘下来。一头头发梳着清爽的发髻,行动也方便许多。王姝想想,干脆起来走了几圈。
清辉苑不小,王姝所在的屋子靠东边儿。窗户后头就是一个小花园,里头种满了梨花树。这个季节刚好赶上梨花开,满院子梨花开得炫目。风一吹,扑簌簌的花瓣如雨落下,满鼻清香。
她走了几圈,身上都有些出汗,便又回了屋内。
等着一会儿,姜嬷嬷又从回廊的东侧过来了。
她走得快,身边还跟着一个容长脸的妇人。
那妇人个头儿要比姜嬷嬷矮一截,穿着翠绿的曲裾襦裙,满头的乌发梳着独髻。斜插着一根小孩儿手指粗的老银簪子,显得十分的威严。耳坠猫眼石,行动间都不晃荡,规矩极严的样子。
姜嬷嬷领着人过来,倒是没有直接进屋。招了招手,叫来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耳语了两句。让人领着妇人去耳房饮茶,转头进了内室。
一进来便吩咐芍药铃兰替王姝整理衣装,见王姝的唇色有些淡,面上染了点细汗。便又叫人进来,伺候王姝稍作梳洗。补好了胭脂,又亲自给王姝上点口脂。
待人收拾妥当,要领着她往思仪院去。
“主子一会儿到了思仪院,那位问什么再回话,不问便少说话。”
时间匆忙,有些事三言两语说不清。姜嬷嬷小碎步跟上来,走在王姝身侧。小声地嘱咐道,“思仪院那头的主子身份贵重,又素来是个规矩大,脾气大的,主子才进府,态度上千万恭敬着些。袁嬷嬷如今人不在府中,若是遇着什么事儿了也没处张口。”
王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这话就心里一咯噔。
她一条腿都跨出门,抬头就瞧见已经在外头等着的妇人。妇人两手交叠垂在小腹,面上虽带了丝笑意,但瞧着不怎么好相与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扭头看向姜嬷嬷。
姜嬷嬷垂下了头,往后退了几步。
王姝就听外头人说了句:“跟我来吧。”又扭头瞧了一眼姜嬷嬷。姜嬷嬷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她才跟着这人走。
外头看是看不出这院落有多大的,真的拿脚丈量才知这个萧宅非一般。
几人从清辉苑的角门出来,穿过回廊,越过花园,一路穿过了重重的院落。走了将近一刻钟,才将将走到思仪院。
入眼就是一个厚厚的影壁,头顶抱夏厚重,青绿的琉璃瓦上光色碎闪,刺的人亚逆境。里头重重影壁遮挡,愣是将院落拉得很深。
进了院子,方知思仪院比清辉苑大得多。七间七架的屋子,配了耳房、厢房。
王姝目不斜视地跟着青衣嬷嬷进去,穿过庭院,进了一间花厅。
此时,里头已经有三个人在,皆是十六七岁的姑娘家。
个个姿容出众,体态婀娜。看衣着打扮,都还梳着姑娘的发髻,但瞧这情况跟王姝也差不多。王姝不动声色的瞧了一眼,很快垂下头。
难道这些人都是今日进门的妾?这到底是是户什么人家?
她们来得早,早已经小声地交谈过。有个能说会道的,将其他人打听得七七八八。不管真情假意,气氛似乎挺融洽。王姝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一进来就引得几双眼睛盯过来。
论起姿容,王姝生得桃面粉腮,眼若秋水。一张清艳而不妖的面容,消薄的颈背,配上纤细的腰肢,光是站着便已经十分抢眼。偏生还配上一身沉静宁和的书卷气,显得格外出挑。
她跨过门槛儿,花厅里静了一瞬。
大体来之前都被各自的管事嬷嬷交代过,知晓这院子的主子规矩大。虽对王姝十分好奇,都按捺住了好奇心,乖顺地低下头去。
王姝习惯性地往旁边走,目光不可避免地瞥了眼花厅靠里的小门。里头不知是不是藏了什么人,总觉得有影子晃动。秉持着少做少错的原则,她默默地走到角落站着了。
与此同时,思仪院的正房,侧妃林氏一只手摸着怀里的狸奴面色难看。她的另一只手下方,一个小丫鬟跪在地上扶着她的手腕,叫丫鬟染豆蔻。
袅袅的凝水香气在屋子里散开,这是特意请京中的太医调配的静心香,都压不下她心中的怒火。
侧妃林氏此人出身扬州州牧府,乃赣州州牧林道忠的第三女。
庆明十九年送进宫选秀,因弹得一手好琴,被隆惠帝钦点为太子侧妃。与当时是国公嫡女的梁淑仪一起进了当时还是太子的萧衍行府中。
两人同时进府,她为侧,梁淑仪为正。
林氏出身不低,亲姑姑是当朝四妃之一。自小娘疼爹宠,福窝里泡大的。若非相貌上吃了亏,长了张消瘦的瓜子脸,不如圆脸的林氏瞧着有福气,当初的正妃不定是谁。也正是因为这桩事儿,两人从初定名头时便结下了梁子。进府以后更是斗得不可开交。
梁淑仪占着正妃的名分,身为大妇,身份上立场上将林氏压得死死的。偏林氏家中势大,根本不服梁淑仪。她便是名不正,也要寻了机会就刺正妃几下。
两人乌鸡似的斗了好几年,即便太子之位被废也没能叫两人消停下来。一年前萧衍行忽然又发了癔症,非要摒弃凉州的府邸,来临安县出家为僧。任谁劝都说不通。
凉州已经算是苦寒之地,临安县地处更偏远,自然更艰苦。府上女眷都是娇滴滴的贵人,哪里能吃得了这等苦楚?自是不愿跟着走。这不,萧衍行一提出来,正妃梁淑仪就带头反对。这事儿闹得鸡飞狗跳,只有万事跟梁淑仪唱反调的林氏愿意。
换句话说,临安县府邸这边,只有林氏一个女主子在。
可自打三月份,凉州传了消息,好日子就到头了。陛下因心疼废太子年纪弱冠尚无子嗣,特特为他挑选了四个美人儿。大皇子妃梁淑仪以为皇室子嗣着想为由,快马加鞭将美人儿送来临安县。
相似小说推荐
-
她最迷人(圆不哝咚) [穿越重生] 《她最迷人[快穿]》全集 作者:圆不哝咚【完结】晋江VIP2023-05-07完结总书评数:106 当前被收藏数:9...
-
王术(品丰) [现代情感] 《王术》全集 作者:品丰【完结】晋江VIP2023-08-02完结总书评数:1601 当前被收藏数:4558 营养液数: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