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四阿哥的脸色又变了,栀蓝不想刚才忍着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话全都白费了,她说:“爷,妾身说的全是真的,如果妾身骗了爷的话,就让妾身以后天天夸爷可好。”
饶是表情不多的四阿哥听到栀蓝这话,也有点忍俊不禁:“那爷就等着了。”
见四阿哥没方才那么冷厉了,栀蓝微微松了口气。
想着在宫里那会儿听到的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话,栀蓝思忖了一番,试探地问:“爷,额娘明显是想着利用妾身让皇上厌弃太子的,您说妾身该怎么做呢?
是和额娘联手让太子倒霉呢还是什么都不做呢?”
“刚才不是还说和太子的事儿都忘了吗?舍不得对太子做什么?”
“爷,哪能啊,刚说的话,妾身怎么能忘了呢,妾身是想说万一也有人看太子不顺眼的话,说不定二阿哥这太子也当不长久呢?
对了,要不找人给太子算算,看他能不能一直是太子?”
见四阿哥眯着眼睛一副审视的样子,栀蓝迅速撇开头,不敢和他对视。
“腿软吗?能走路吗?”
听到四阿哥没头没尾的话,栀蓝先是诧异,之后心虚极了,他是知道在宫里偷听的是自己了?
“爷,您怎么这么问啊。”
“怎么了?”四阿哥拿过栀蓝手里的帕子,在她额头擦了擦:“怎么这么多汗?热?”
“不热。”栀蓝从四阿哥手里把帕子抢过来,自己拿着擦汗。
四阿哥抬手在栀蓝的脸颊上刮了一下:“怎么还这么不好意思啊。”
栀蓝不敢看四阿哥,想着刚才他“大开杀戒”要让所有人喝鹤顶红的架势,万一知道自己偷听了他和十三阿哥的话,直接掐死自己就太亏了。
可是四阿哥却越发往她脸上凑:“昨儿个夜里爷粗鲁了点,瞧着你刚才走路还还有点不大对劲儿,所以还好吗?”
栀蓝赧然的同时明白了四阿哥原来不是在试探自己是不是偷听了她的话。
是不害怕了,但是栀蓝却也愤恨不已,早晚有一天自己要被这厮吓出心脏病。
猝不及防的,栀蓝再次听到四阿哥问:“不过你刚才想哪儿去了?你以为爷问你什么?难道你有什么事儿瞒着爷呢?”
“爷说笑了,妾身能有什么事儿瞒着爷呢。”栀蓝努力让自己的嗓音甜腻起来:“栀蓝只是不好抱怨爷您太不怜香惜玉了!”
感觉到四阿哥掐着自己腰的手用力了几分,栀蓝迅速从他的怀里掏出来,叫来黄莺和绿柳吩咐她们摆膳什么的。
总之栀蓝务求让自己看起来忙死了。
她没想到的是现代的时候嗤之以鼻的霸总小说来到这里竟然在自己身上验证了,一个皇子竟然说着言情小说里套路的话。
真是大意了。
四阿哥夜里又留在了栀蓝这儿,他像是一只不知道疲惫的老黄牛一样,真的是变着花儿折腾栀蓝。
连着两天睡眠不足,栀蓝觉得再不能好好睡一觉,她说不得会猝死。
前一天大格格口无遮拦的说了太子,四阿哥发了一通脾气之后,不管是大格格还是栀蓝这个院子伺候的人,都十分安分,也不用栀蓝操心太多。
所以她闷头睡到自然醒,这才感觉稍微好了点,当然是在忽略掉浑身的酸痛尤其是腰酸的情况下。
用完膳食垫了肚子之后,栀蓝问:“大格格那儿怎么样了?”
“回主子的话,还在捡豆子,之前因为倒了带你在花盆,捡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不容易就对了,她那性子啊就是要磨一磨,既然住在我这院子了,我不求她多尊重我这个嫡母,至少不要给我找麻烦就是了。”
“对了,主子,这是八爷府里送来的帖子。”
栀蓝接过绿柳递过来的帖子看了一眼:“孩子满月这么大的阵仗?”
“八爷子嗣不旺,据说除了有八福晋不允许八爷纳太多人的缘故,还有就是据说萨满说的,八爷的子孙福薄,这个小主子呢,身子不大好,但是萨满说要多人祝福才能绵延福气。”
八阿哥子嗣不多,帖子上提到这个孩子栀蓝一点印象也没有,想必应该是活不久的,只是栀蓝不会说这种丧气话。
身为四阿哥的福晋,这种迎来送往的事儿本就是栀蓝的职责之一,她不排斥。
不过给孩子过满月,别的府里的福晋去的时候应该是会带着府里的孩子的,栀蓝自己没孩子,按说该带着大格格的。
可是大格格现在那性子……栀蓝想了想也作罢了。
“不过这帖子怎么给我了,八阿哥府里摆宴,爷怎么都要去的吧?”
“回福晋的话,爷是要去的,这帖子是八福晋单独给您的,你没看帖子上写的是今天的日子吗?”
听到绿柳这么说,栀蓝再次翻开帖子看了看,上面是阴历,她冷不丁的没闹明白是哪天。
垂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因为刚起来用完膳,自己的装扮还算得体:“既然给我下梯帖子了就是串个门吧,对了选几样拿得出手但是又不会显得太谄媚的东西带着,去了给八福晋。”
“小厨房新做的点心,方才主子您说吃着还不错,府里和八爷府这么近,刚出锅的拿过去吃着应该刚好。”
“可千万别!”栀蓝想都没想的阻止:“谁知道八福晋是敌是友,万一吃了东西有点小病小灾的,那我可是真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所以啊,我敲着柜子里不是有上好的锦缎料子吗,就那那个吧。”
“还是福晋您想得周到。”
这不是周到不周到的问题,是栀蓝胆小,所以总是忍不住先把事情往坏处想。
“给四嫂请安,四嫂真是太客气了,来就来了还那什么东西啊。”到了八爷的府里,请安之后就是彼此客气的寒暄。
“上次八弟妹去我们府,对八弟妹多有怠慢,我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想着找个机会好好给八弟妹赔个不是,谁成想又让八弟妹抢了先。
我这个做嫂子是真的有点失礼了。
料子呢虽然是锦缎,不过不是上供的料子,八弟妹肯定是不缺的,不过是我这个做嫂子的一点心意。
还希望八弟妹不要嫌弃的好。”
“四嫂真是客气的,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收下了。”八福晋郭络罗氏冲着自己的丫鬟使眼色,让她们把料子拿下去。
谁知道丫鬟们不仅把料子拿下去了,就没再进来伺候。
栀蓝默了下:“八弟妹这是有话要说?”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四嫂,之所以在府里孩子满月酒之前先找四嫂过来,的确是有几句提及话想和四嫂说。”
回头看了看跟着自己的黄莺和绿柳,等她们两人出去之后,栀蓝问:“八弟妹,有话不妨直说。”
“四嫂,按说呢这话我不该问的,只是……”
“八弟妹你客气了,有话不妨直说就是了。”
“听说前两天四嫂进宫差点被太后和皇上苛责?”
一个内宅的福晋,栀蓝虽然没小瞧了郭络罗氏,但是说实话在八福晋问出这话之前,她是有点漫不经心的,现在突然一凛。
“虽然说起来咱们内宅的人不能和宫里的人掺和太多,但是谁府里没在宫里有几个眼线了,我之所以问四嫂这事儿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是……四嫂您难道就这么认了?”
八福晋在宫里有眼线,栀蓝不奇怪,她奇怪的是八福晋的态度。
“八弟妹,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怕你笑话,前几天进进宫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事儿,但是现在也没事儿了。”
“我自然知道是没事儿了,我的意思是四嫂难道就不想报仇吗?”
栀蓝放下茶碗,侧目看向八福晋。
“八弟妹,我还是那句话你有话不妨直说,我想或者不想,那是我自己的事儿,今儿个是八弟妹下帖子主动找我的。”
郭络罗氏盯着栀蓝看了须臾,笑着说:“四嫂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人吗,都是会变的,弘晖没了,我这当额娘的一时半刻的还没缓过来。”栀蓝语焉不详,反正就是扯吗。
“虽然我还没孩子,但是能理解四嫂的心情,弘晖的事儿虽然我觉得和二嫂没关系,但是前两天四嫂你在宫里差点被太后和皇上责罚这事儿,二嫂应该一点也不无故吧。”
“八弟妹是和二嫂有什么过节吗?”虽然郭络罗氏没有明说,但是栀蓝却也听出来了,郭络罗氏这是想利用或者自己一起对付太子妃了。
“二嫂要说和我有什么过节吧其实也未必,只是都说我跋扈,可是殊不知二嫂才是最跋扈的人。
明儿个我们府里要办满月酒,孩子的亲额娘虽然只是一个藤妾,但是四嫂你知道她原先是谁的人吗?”
“莫非和二嫂还有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当年皇阿玛南巡,我们爷和二哥都伴架随扈,二哥在江南看上了一个女子,但是二嫂不让,用了点手段把那个女子丢到了我们爷的房里,我们爷收了那个女子。
收了也不过是一个藤妾,收了也就收了,我睁一眼闭一只眼就是了,可是谁成想这女子肚皮真争气,竟然生了一个儿子。”
在栀蓝有限的记忆里,八阿哥好像只有弘旺这一个儿子,大概是和乾隆岁数差不多。
现在这才康熙四十三年,明天满月的孩子肯定不是弘旺。
再瞧着八福晋这态度,是想着借太子妃的手弄死这个孩子吗?
栀蓝就算是再不喜欢太子妃,也不会和郭络罗氏一起去害一个刚满月的孩子的。
“四嫂,那天在你们府里,我之所以针对你们府的李格格,其实四嫂也是故意的吧?”
栀蓝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没想到竟然被郭络罗氏看出来了,不过她倒是不太意外。
毕竟常年生活在皇家内宅的人,谁不是人精啊,自己的小心思被看出来栀蓝不觉得丢人。
“八弟妹当时既然知道了可是也没拒绝。”
“所以我是心甘情愿的帮四嫂,这次呢,也不需要四嫂做什么,不过是和我配合一下,让二嫂找我们府这个藤妾的麻烦就是了。
最后这个人能活下来是她命大,活不下来的话那就没办法了,虽然是妯娌,但是谁让人家是太子妃呢。”
“八弟妹的意思我明白了,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不叨扰八弟妹了,明儿个你们府里设宴,要忙活的事儿肯定不少。”
“好,那我就不留四嫂了,您慢走。”
两人客客气气的冲着对方甩帕子行礼、告别,把塑料妯娌之间的礼数做到十成十。
从八阿哥府里出来踏进了贝勒府的大门,栀蓝才松了口气。
“去哪儿去了?”
刚进自己的院子就看到了坐在堂屋正在闲适喝茶的四阿哥。
“回爷的话,去八弟妹那儿串了个门。”
“郭络罗氏说了什么?”
“没有啊。”栀蓝下意识地否认。
然而四阿哥却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看,栀蓝心虚倒是不至于,就是十分不自在。
“你不想说就算了,内宅的事儿爷也不耐知道。”
栀蓝笑着谢四阿哥体谅,走到他身后给他捏肩膀,省的他再不动声色观察自己,然后套话。
八福晋和栀蓝说的倒也不是不能和四阿哥说,关键是涉及到太子妃,栀蓝怕四阿哥在阴阳怪气了。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四阿哥终于没再当不知疲倦的老黄牛,栀蓝终于睡了一安稳觉。
第二天在去八阿哥府的时候,栀蓝把前一天八福晋和她说的话又在心里过来一遍。
很明显八福晋是想着要杀母霸子的,郭络罗氏不想太子妃好过,所以当着那么多皇亲国戚的面儿,利用太子妃借刀杀人,让太子妃栽面也能说得过去。
可是却有点大张旗鼓了。
虽然栀蓝穿越到这里的时间不长,但是好多事儿心里也清楚,对于内宅的女人,看不顺眼一个人,想要弄死对方,没那么难。
不要说八福晋看不上的这人仅仅只是一个藤妾了,说句不正确的话,就是栀蓝这种所有宫斗知识全都是来自电视和小说的人,都能想到一些狠毒的手段让对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是八福晋却偏偏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栀蓝觉得这八福晋应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所以到了八阿哥的府里之后,栀蓝把给孩子的满月礼送上之后,就尽量不往人堆里扎。
然而八福晋好像是看出了栀蓝的想法一样,竟然把栀蓝的座位安置在太子妃的下首!
她们这一桌坐的全是皇子福晋,虽然都是体面人,可是也八卦,栀蓝明显感觉到了大家意味深长的目光一直在自己和太子妃身上打转。
就在栀蓝不自在到想要随意找个借口离开之际,八福晋之前口中的那个藤妾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过来给各位福晋请安了。
请安之后,八福晋郭络罗氏让那个藤妾挨个给大家敬酒。
看起来好像也正常,可是那个藤妾站在栀蓝和太子妃的身后,同时八福晋郭络罗氏也走到了栀蓝身边,冲着栀蓝使眼色。
栀蓝稍微动一下脚,绊一下那个人,那个人手中举着的酒就能直接洒到太子妃身上,不管太子妃会不会发作,八福晋郭络罗氏肯定会发作。
趁机打几板子,郭络罗氏杀母霸子的目的就能达到了。
但是栀蓝却装作没看到八福晋的视线,不仅如此,还挪了挪脚,避免和那个藤妾有任何的接触。
就在这个时候苏培盛冒着腰来了。
“什么事儿啊?”
“爷让奴才来问问福晋,之前爷让您带来东西拿来了吗?”
栀蓝虽然诧异,但是也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倒是带来了,就是爷说的没找到,我拿了别的代替,不知道爷会不会怪罪,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和爷说一声。”
“这样也好,那就有劳福晋了。”苏培盛依然冒着腰,不看人但是却随着栀蓝的脚步改变方向,不小心碰到了八福晋。
八福晋没站稳,趔趄了两步,刚巧把刚才栀蓝坐的位置前面的酒壶打翻了,酒也洒到了八福晋带的指甲套上了些,她惊得迅速摘下指甲套扔了。
但是银质的指甲套却已经变了颜色。
第24章 敌人是谁
苏培盛撞到人,栀蓝不管真心还是假意总是要苛责他几句的,毕竟八福晋是主子。
惊呼声让栀蓝苛责的话压根没来得及呵斥出口。
顺着大家惊呼的目光看过去,栀蓝也看到了被八福晋丢掉的变颜色的指甲套。
她下意识的去看倒在桌面上没人理会的酒壶。
如果那壶酒没洒的话,栀蓝是准备递给敬酒的藤妾让她敬酒用的。
而且按照在座的人的身份地位,首先接受敬酒的不是大福晋,而是二福晋太子妃!
因为这么一出,也没人关注刚才苏培盛是不是撞到了八福晋,于是他悄悄出去了。
“真是对不住各位嫂子和弟妹了。”八福晋收起震惊和后怕,给大家道歉。
歉是道了,可是谁也没应郭络罗氏,虽然各府的福晋不见得真的会喝酒,可是来参加满月酒,摆在桌子上的酒里有毒,谁心里都膈应。
首当其冲是太子妃,她哆嗦着质问八福晋:“郭络罗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二嫂,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酒壶里有酒的话,我刚才不会直接扔了指甲套的,应该镇定的藏起来不让各位嫂子和弟妹们看到,让丫鬟赶紧收拾了,当做没事儿人一样的。”
郭络罗氏这话是真是假不知道,不过还处于震惊中的栀蓝见太子妃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了,她知道自己不能沉默。
“二嫂在看我?”
“那壶酒一直在你手边放着的。”
栀蓝说:“如果是我下毒,我会做的这么明显吗?下完毒之后还把酒壶放在我眼前?”
女眷是在屋里坐着吃席的,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已经有人去和八阿哥说了。
所以这会儿皇子们也都匆匆进来了,八阿哥问完八福晋出了什么事儿之后,就开始道歉。
事情十分膈应人,但是唯一庆幸的大概就是没人因此出事儿。
不过也没人还有心思留下来吃满月酒了。
经过这么一遭,郭络罗氏嫌弃的那个藤妾最后会怎么样,栀蓝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个藤妾压根就没碰到酒,八福晋就是想找她麻烦估计也找不到。
不过栀蓝不关心别人,她到现在还有点后怕。
“想什么呢?”
回神看向四阿哥,栀蓝说:“自然是想方才八阿哥府里的事儿了……”
说了一半儿,栀蓝后知后觉:“爷,您早就知道了,对不对?苏培盛去找妾身,说的那些话云里雾里的,妾身压根就没听明白。”
“你反应倒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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