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兄长,这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断然不会和弟弟计较的。
可是八弟妹你不能你们府一有什么事儿,就来找我们吧。
咱们两个府是住的近,现在看来真是晦气呢。
现在更是好了,八弟妹竟然污蔑我会那劳什子巫蛊之术,能让人瞬间忘了不该记得的事儿。
这要是传到宫里去了,我可能就被当成是妖孽给烧死了,我还不生气?”
栀蓝这通发脾气啊,把之前一桩桩一件件现在全都拿出来说,也不管当初的事儿到底怨谁。
反正姿态是要先摆出来。
“四嫂,听你说了这么多,好像我和我们爷多么十恶不赦一样。”
栀蓝冷笑一声,继续火力全开:“谁也没那么说,但是你们对我们可真的称不上好。
当然了生在皇家,又不是一个额娘生的兄弟,我和我们爷也不会有什么幻想。
可就是这样,我们对你和八弟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也不求你们同样对我们了,甚至我们都不说让你们对我们爷有作为一个弟弟对兄长的尊重了,只要大面儿上过得去就行了。
但是八弟妹,你们不能以德报怨吧。”
这次说完之后,八福晋没有立刻开口。
她沉默,栀蓝自然也就没继续往下说。
虽然刚才她洋洋洒洒怨气十足地说了不少,可是栀蓝也心虚,毕竟她是真的让人忘记了些事儿。
而且八福晋和她一样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没啥好怀疑的了。
但是八福晋一次次的试探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为了什么,栀蓝实在是想不通,所以是一点也不敢大意。
在栀蓝看来,两人虽然都不是这个时代的这事儿,即便是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也该像是一个合格的前任那样,就该当对方死了一样。
什么心照不宣啊,千万别!
这虽然不是什么坏事儿,但是却也不能算是好事儿。
郭络罗氏长时间沉默之后,栀蓝说:“八弟妹,你要是没别的事儿,我也就不留你了。”
“四嫂,我一直以来都很坦荡,只是希望四嫂你也能坦荡点,你说我以德报怨,这就太冤枉人了。”
吞咽了口水,栀蓝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八福晋既然开口了,就要听听她到底想要说什么,这样才好应对。
所以栀蓝就没开口,轻哼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真实态度。
“四嫂,当初西洋药的事儿,我可是没瞒着四嫂您的,你说我污蔑你,说要是让宫里知道了你能让人忘事儿,会被当成妖孽给烧死。
可是如果宫里人知道,我有那么多的西洋药,也肯定是会被当成妖孽给烧死的!
但是因为信任四嫂,我还是让四嫂知道了。
不过四嫂却似乎一直不信任我。”
“信任是相互的!”栀蓝说:“八弟妹你说你信任我,旁的不说,单说我在别院养病的时候,别院的眼线,你怎么解释?
你要是信任我,会在别院放一个眼线。”
“四嫂,咱们现在说的是府里的事儿,别院的事儿不是早就过不去了吗?其实我今儿个来找四嫂,是想着让四嫂帮忙的。”
这话让栀蓝更加谨慎了。
一开始郭络罗氏虽然没到兴师问罪的程度,可是她那态度是一点也看不出来要找栀蓝帮忙的意思的。
现在话锋一转,变成要帮忙了?
“不敢当!”
栀蓝的语气依然不算好,她想如果八福晋能识趣,就此先走了最好。
可是郭络罗氏好像压根就没看出来栀蓝并不想和她多说,甚至刚才栀蓝洋洋洒洒的气话不是冲着她一样。
“四嫂,我都没说要让你帮什么呢,你就说不敢当?”
“不管什么忙,都帮不上。”
“那可不见得。”
“八弟妹……”
“四嫂,我说要让你帮忙的事儿,你一定会感兴趣的,你现在之所以对我意见这么大,不过是因为我们爷的缘故……”
“八弟妹,慎言,我一个内宅的女人,对八弟能有什么不满呢。”
说到这儿郭络罗氏好像才真正看出了栀蓝在生气,所以就没继续和栀蓝卖关子:“四嫂,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爷之前对二哥以前那个位置没有任何期待的时候,咱们妯娌的相处还是不错的。”
“二哥之前的位置?”
那就是太子的位置,栀蓝眯了眯眼睛:“八弟妹,我的态度还是一样的,慎言,朝政的事儿轮不到咱们关心。”
“是,后宫不得干政,内宅的人也不得干政,话是这么说,可是四嫂对我和我们爷的一切成见全都来自我们爷对那个位置有企图心。”
“八弟妹,多虑了,我对你和八弟没有任何成见,还是那句话话,皇家的亲情有的伺候真不用多么亲密。
咱们两个府以后大面儿上过得去就行,不用总是走动。”
郭络罗氏似笑非笑:“如果我们爷忘记了有些事儿,不再在意二哥之前的那个位置了呢?”
“八弟妹真是说笑了,那么重要的事儿哪有那么容易就忘……”为了早点打发了八福晋,栀蓝就着急了点,然而话说了一半,意识到八福晋的意思了,后面的话虽然没说,但是却也晚了。
第150章 大义灭亲
“的确,好多事儿不是那么容易就忘掉的。”八福晋佯装没看出栀蓝为什么话说了一半又停下来了。
“就是因为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所以我才来找四嫂。”
绕了半天在这儿等着自己呢,郭络罗氏是不是真的想要八阿哥忘了他对太子这个位置的企图心,栀蓝不知道。
但是很明显郭络罗氏这话依然是在试探自己。
本来她以为刚才自己那通发脾气啊,能稍微让八福晋忌惮一下。
谁知道并没有。
既然如此,栀蓝就觉得要改变策略了,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八弟妹,说了半天了,你还是怀疑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咱们什么也不要说了,直接去宫里好了,让皇太后祖母和皇阿玛来断断这事儿。”
“四嫂,我说了,我没想着让你倒霉,只是希望四嫂您能帮个忙。”
真是苦口婆心,听起来倒像是栀蓝有点不知道四六了。
“八弟妹,事在人为这话你听说过吧,八弟也是皇子,他就算是有什么想法,那也是他的自由和权利,别说我没那么大能耐了,就是有,我要是这么这么做了,不就是被你抓到了把柄了吗?
我可能没八弟妹聪明,但是也没那么笨。”
“的确,我们爷是皇子,想法很正常,可是明知道那是一条不归路,难道还要去撞个头破血流才回头吗?
事实上,四嫂你也该知道,我们爷撞的头破血流之后也并没有回头!
我不能看着我们爷一直这么错下去。”
现在担心了,当初就不该让八阿哥知道那么多不该知道的。
虽然栀蓝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这话也不好和八福晋说,毕竟八福晋是真心不希望八阿哥卷入到九龙夺嫡中去还仅仅是为了试探自己都还不知道呢。
“那八弟妹你就好好和八弟说说。”
良久,郭络罗氏轻笑了一声:“四嫂是不帮这个忙了是吧?”
“瞧八弟妹这话说的,我不是不帮,是压根就帮不了。”
“你们府里的耿格格之前手里有账本,但是现在她忘了这事儿了,据说是在她进了四嫂之后的事儿。
所以我想问问,四嫂,这事儿又该怎么解释?”
似笑非笑地望着彼此。
栀蓝就说耿格格没头没尾来找自己,没那么简单,还真被自己猜着了。
“账本?什么账本?”
“记账的账本。”
“我们府里的账本吗?不对吧?耿格格才进府没多久,没管过家,怎么会与我们府里的账本呢?”
栀蓝和八福晋装傻。
“四嫂,就像是你说的,耿格格才进府没多久,怎么会有你们府里的账本呢,不是你们府里的。
实不相瞒,是关于我们爷的账本。”
栀蓝眼皮跳了跳:“看来之前我还是说错了,八弟妹您真是太厉害了,不仅别院有你的眼线,我们府也有你的眼线,而且你还和耿格格关系不错。
八弟妹这不像你。
你身份多么尊贵了,耿格格的娘家又是什么身份,你竟然能和耿格格有交往,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四嫂,您又避重就轻了,我和耿格格的关系不重要,我说的是耿格格现在竟然忘记了账本的事儿。”
“既然不是我们府的账本,我不关心,倒是八弟妹你和耿格格……你都把眼线发展到耿格格身上了,我们府在你眼里怕是已经是筛子了吧。
说不得您在心里笑话我们呢。”
郭络罗氏有点着急,见栀蓝油盐不进,就是不说她想知道,就十分着急。
“四嫂,实不相瞒,那份账本上记录着我们爷当初和蒋世安之间的一些利益往来,虽然江宁蒋世安已经死了,但是那账本要是让皇阿玛看到了,我们爷是会有麻烦的。”
“八弟妹这是要大义灭亲了?让我把账本交给皇上吗?”
“我的意思是说,四嫂你不用担心我有别的用心,账本在你手里,万一我要是有别的心思,想要害你,你手里有账本呢。”
栀蓝深呼吸:“八弟妹,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害怕了。
平白听了你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我也累了。”
虽然知道现在还是让八福晋忘掉今天这一切有点危险,因为听八福晋那意思,她现在忘记了,过后会想起来。
大概是因为她们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的关系吧。
不过虽然危险,栀蓝还是在心里悄悄默念了让八福晋忘记刚才的一切。
虽然八福晋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但是这种事儿没证据,就是玄学,在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图的情况下,如果不让她忘记。
万一她要是再惹出点什么事儿来了,就糟糕了。
所以栀蓝只能铤而走险。
“四嫂那你好好想想,我就不打扰了。”
栀蓝是真的累了,不是敷衍八福晋的。
她自认不算是太聪明,但是也没笨到无可救药,可是郭络罗氏这话真是让栀蓝百思不得其解。
看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了试探自己,竟然不惜连账本的事儿都说了!
“主子,要不要摆膳。”黄莺送走八福晋之后进来。
问了黄莺一句什么时辰了,栀蓝这才意识到是到了摆膳的时间了。
“现在就摆膳吧。”
膳食很快就摆上了,但是栀蓝却没胃口,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
“主子您可是有不舒服的地方?”
栀蓝摇了摇头。
“可是先前八福晋来说了什么?”黄莺问完之后想起八福晋的态度,又说:“主子,八福晋没让奴婢听着,应该是不能让奴婢知道的事儿。
不过主子,奴婢倒是觉得凡是都有根源,所谓醋打哪儿酸,八福晋来找福晋您肯定是有缘由的。”
是有缘由,可是这缘由却也不好随意和人说。
不过黄莺这话倒也提醒了栀蓝,她想了想说:“去把耿格格叫来,就说我有事儿找她。”
“福晋您有什么吩咐?”耿格格来得很快。
她忘记了账本的事儿,栀蓝直接问她账本的事儿,耿格格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耿格格,你进府的时间不算长,可是却能和八福晋有联系,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第151章 为何威胁
栀蓝开门见山的话让耿格格微微一怔,意外之余又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福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主动和我说的,说是八福晋让人给你传话,问了你账本的事儿吗?”
耿格格犹豫了一下,开口:“回福晋的话,的确是有这事儿,可是奴婢没见八福晋啊。”
“你虽然没见,但是通过别人和八福晋联系上也厉害的很呢。”
怕栀蓝从她的神色上看出什么来了,耿格格低头思量了一下说:“眼线的事儿奴婢也是不想的,但是……”
没等她把话说完,栀蓝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毫无征兆的声音吓得耿格格激灵着缩了缩脖子,后面要说的话自然是咽下去了。
栀蓝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盯着耿格格,不发一言。
半晌,耿格格先沉不住气了:“福晋,您……怎么了?”
“耿妹妹这话问得好,我怎么了?你问我啊?难道不是为在问你吗?”
反复的几个字像是说了又像是没说,可是栀蓝相信耿格格应该是知道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因为耿格格看起来是在思量。
“耿妹妹还没想好?”
“福晋,奴婢一开始八福晋其实并不认识。”
“是吗?”栀蓝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到她到底在想什么。
“是真的,福晋,奴婢不敢欺瞒您,您一定要相信奴婢。”
“我是很想相信你,只是就凭借着你一句和八福晋并不认识这话让我相信你?不觉得太为难我了吗?”
“可是福晋奴婢真的……”耿格格想要为自己辩解,然而见栀蓝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她也意识到自己这么说太干巴巴的了。
实话谁都想说,可是有些实话说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谁也说不好。
就像是现在栀蓝明显是想听她说实话,耿格格自然是清楚的,可是她却不敢贸然把实话说出来。
毕竟这是皇子的贝勒府,稍有不慎可能就有诛九族的。
她心里担忧,栀蓝同样也看出了耿格格心里的顾虑,就没有一味等着,她先主动开口:“耿妹妹怕说实话?”
“回福晋的话,奴婢要说不怕是骗人的,可是如果只有奴婢自己倒也罢了,奴婢是怕连累了娘家。”
既然松口了一切就好说。
“耿妹妹,听你这意思事情好像有点严重,还会连累到你的娘家……你父亲是官宦,所以你娘家怎么样,我不能保证,毕竟我左右不了皇上。
不过我能和你保证,今天你和我说的这些事儿,只有咱们俩知道,多一个人我都不会说,爷我也不会说。”
耿格格自然明白知道的意思,毕竟在她来了之后,栀蓝就让屋里伺候的人全都出去了,现在屋里就她们两个人。
“耿妹妹这还是想着为八福晋遮掩了?”
“不是的,福晋,奴婢断然没有那个意思,为谁遮掩奴婢都不会为八福晋遮掩的。”
既然没有为谁遮掩,自然是要说实话的。
栀蓝没有继续引导者耿格格,等着耿格格自己往下说,虽然她是着急,但是再着急也不能表现得太过了,让耿格格看出来了,就会变得被动的。
“福晋,一直想着和八福晋联系上,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就是前段时间,在咱们府后门无意间碰到了八福晋,就和她说了几句。
当时奴婢威胁了八福晋,可是用什么威胁八福晋,奴婢是一点想不起来了。”
“你威胁……八福晋?”栀蓝有点匪夷所思。
她一直以为耿格格身边应该有八福晋的眼线。
可是如果耿格格没骗人的话,这事儿还真是让人意外。
“你用什么事儿威胁她了?”
“这……”耿格格为难道:“回福晋的话,诡异的地方就在这儿,奴婢死活想不起来了当时用什么事儿威胁了八福晋了。
不过八福晋当时的神色是真的被奴婢吓到了。
前些日子奴婢和您说八福晋让人来给奴婢捎话这事儿,也没骗福晋,不过是八福晋给奴婢留了信,就在咱们府后门那块。
纸条上提到了账本,奴婢想当初威胁奴婢的事儿大概齐应该是账本的。”
八福晋说她想起来点事儿。
耿格格这话又说明她依然不记得账本的事儿,这让栀蓝多少放心了点,她的“金手指”还没失灵呢。
“你为什么要去威胁八福晋?虽然你进府时间不长,可是八福晋的名声在外,她什么性子你该了解吧?”
栀蓝这么问了之后,耿格格看起来似乎又沉默了。
不过虽然沉默,但是反正已经说了一点了,耿格格知道肯定是要继续往下说的。
所以也没让栀蓝等太久。
“福晋,江宁的蒋世安奴婢认识,情窦初开,奴婢对他有过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是福晋您也该知道,在旗的女子都是要参加选秀的,私定终身是万万不可的。
额娘觉察出我的心思之后就和家父说了,家父为了断了我的心思,去找过蒋世安。
但是蒋世安他有点趁火打劫,就以此威胁家父,让家父帮了他点小忙。
至于什么小忙,不管是他还是家父都没说。
现在蒋世安人死了,再说他的不是,有点不合适,可是他那人……奴婢当初真是眼瞎了,被他蒙骗了。
不过后来奴婢进了府,离江宁也远,本以为早年间的荒唐也就随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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