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雾慢慢地眨了眨眼睛,桑月的行为并未对她产生什么影响。她的眼底依然澄澈无比,看起来平静又淡然。
反观桑月,尽管他此时似乎陷入了昏睡之中,脸上却满是大片大片的潮红色彩。他的眼尾也染着一抹绯红之色,看起来靡艳又绮丽。
夕雾心下无奈。她慢慢地弯下腰,靠近了桑月的脸庞。她纤长又白皙的手指用力地掐住了桑月的下颌,强行逼迫他张开了嘴。
而她那正被桑月含着的指尖则是重重地按在了他嫣红的舌尖之上,让他无法再继续“胡作非为”。
“松手。”夕雾低下头,在桑月的脸侧再次开口说道。即便桑月一而再再而三地抓着她不放,夕雾清冷的声音里依然没有染上丝毫的埋怨或愠怒之情。
唇红齿白的少年被迫张着嘴,他嫣红的舌尖被人用指尖紧紧地按住了。他毫无反抗之力,看起来似乎比方才还要更加……勾人。
只可惜,夕雾她向来不解风情。
听见夕雾的话语,桑月便像是十分委屈地皱了皱眉头,颇有些不情不愿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夕雾便顺势抽回了手。
她看着仍然紧闭着双眸、陷入昏睡之中的桑月,神色淡淡。
虽然夕雾完全不知道桑月的行为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却也没有去过多思虑。
她向来如此——对于无关紧要的事情,她根本不会去在意些什么。
桑月仍然静静地躺在寒玉床之上, 昏昏沉沉地睡着。
夕雾没有选择去喊醒他,而是自顾自地离开了自己的洞府,她就这么放任着桑月一个人待在了她的洞府之中。
如非必要, 她并不是很想去打乱自己原本规定好了的修炼计划。
以防万一, 夕雾还是抬手在自己的洞府之外布下了一层禁制,免得旁人叨扰桑月。而若是桑月醒来了, 他可以自由穿过这层禁制, 然后离开洞府。
按照计划, 她方才应当身处于太一寒潭之中专心修炼着。
夕雾很快就来到了太一寒潭附近。
天色渐晚,就在她方才与桑月纠缠不断之时, 夜幕已然降临。
朦朦胧胧的银白色月光洋洋洒洒地散落下来, 依稀可见那寒潭之中似乎伫立着一道影影绰绰的人影。
夜晚万籁俱寂, 唯有细微轻风拂过,草木簌簌作响,虫鸣螽跃。
因而夕雾的脚步声便显得尤为明显。
那人大抵是听见了细微的声响, 不由地转身向夕雾的方向看了过来。
在皎洁月色之下,夕雾一袭白衣翩翩,她精致又冶艳的五官被银白的月光镀上了一抹朦胧淡色, 将她此时无悲无喜的淡然神色衬托得愈发虚无缥缈,圣洁似月中仙, 让人不由地想要顶礼膜拜。
那人直直地怔愣着, 似乎是看得有些痴了, 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他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一般。
只见身形颀长的少年赤着上半身,直挺挺地站在太一寒潭之中, 任由着冰寒刺骨的潭水浸没了他的身子, 他始终巍然不动。
少年湿漉漉的黑发随意地披散着, 颇有些凌乱地搭在他白皙又精壮的胸膛之上。
大抵是潭水太过冰冷的缘故, 少年的面色十分苍白。只不过,那抹苍白之色依然无法使得他剑眉星目的隽秀相貌因此而黯淡半分。他深邃的眉眼里满是显而易见的坚毅与果决之色,一看便知是竭尽全力地强行忍受着寒潭的刺骨严寒。
夕雾一眼便辨认了出来,那道人影正是主角江寒。
原先的剧情之中记载了,主角江寒于机缘巧合之下炼化了太一神火。而这太一神火亦是江寒脱胎换骨、逆天改命的关键所在,它淬炼了江寒的根骨,彻底除去了他体内的斑驳杂质。而正是由于炼化了太一神火,江寒才能够闯过重重阻碍,自凡间一步一步地走上了修仙路。
只不过,凡事皆有利有弊。太一神火太过于炽热霸道,若是江寒对其不管不顾,任由着火焰在自己体内肆意燃烧的话,日积月累,恐怕他会被太一神火焚尽神魂,化为飞灰,最终只能落得个魂飞魄散的凄惨下场。
他听闻天一宗内有一方潭水——太一寒潭,其中的太一寒水恰好能够中和太一神火的炽热,让他免于灰飞烟灭的下场。
阴阳调和,方为天地之道。
说来也奇怪,这太一寒水一旦离开了寒潭之中,其中所蕴含着的寒气便会迅速消失殆尽,变得与寻常潭水一般无二。
江寒别无他法。他选择前来加入天一宗,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想要借助寒潭之力,用以消弭太一神火在他体内留下的诸多隐患。
所幸太一寒潭恰好位于无忧峰之上,平日里似乎并无旁人造访,江寒便趁着夜色前来修炼了。
谁知道……他会在这里碰见大师姐。
夕雾在寒潭之中修炼的时间本应当在江寒之前。
在原来的剧情之中,她从来没有碰见过江寒。然而,或许是由于先前她在阴差阳错之下被卷入了桑月的机遇之中,在阴暗洞穴里耽搁了许久,再加上之后桑月前来找她,稍微耽搁了她些许时间。
机缘巧合之下,他们两人便恰好在此时打了个照面。
夕雾的视线从眉头紧锁、面色苍白的江寒身上扫了过去。她知道江寒此时正承受着非人的痛苦。
极端的炙热与极端的严寒在他体内肆虐着、交织着、拉扯着,仿佛要让他在一冷一热之中直接爆体而亡一般。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全部都处于冷热交替的极端状态之中。
刺骨坚冰在他的心脏上蔓延着,而紧接着,灼灼烈火便从他的心尖燃烧了起来,让寒冰骤然间融化了,但是很快,可怖的冰冷又在一瞬间攀附了上来。
周而复始。
江寒便是在这般痛苦之中,一点一点地淬炼、打磨着自己的躯体。他的道心变得愈发坚定,直至坚不可摧。
忍常人之所不能忍,方能修得寻常人所修不得的道。
江寒本来正在宁心静气地修炼着,结果大师姐突然现身,倒是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在月色之下,大师姐看起来显得更加出尘不染,反而让人愈发想要见识一下……明珠蒙尘、白璧染瑕的绮丽模样。
而江寒的心底刚浮现出一丝杂念,太一神火和太一寒水便像是找到了破绽一般,毫不留情地直接自他的心尖猛烈地爆发开来。
江寒不由地闷哼一声,一丝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慢慢地溢了出来。
在这种生死攸关之际,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分心?江寒有些难以置信。他不由地暗自唾弃起了自己的肮脏心思。
他并没有想到自己向来坚定无比的道心会有所动摇。
夕雾自然是对于江寒心中的所思所想一无所知。她只看见了江寒体内灵气紊乱不堪,隐隐有走火入魔之兆。
原来的剧情之中,似乎从未出现过类似的情节。主角江寒的道心可谓是坚不可摧,任何人事物都无法动摇他的道心。如今却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江寒居然莫名其妙地快要走火入魔了。
夕雾本来只想按部就班地修行她的无情道,她不想去过多干涉那些早就已经命中注定了的剧情。若是擅自扰乱天道,平白无故牵扯了因果,恐怕她的无情道便“寸步难行”了。
只不过,她现在当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主角江寒在她的面前走火入魔。
见死不救并非她的“道”之所在。
夕雾微微敛了敛眸子,她莲步轻移,抬起玉足轻轻地踏进了冰冷刺骨的太一寒潭之中。
幽幽的潭水逐渐浸没了她白皙的脚腕、纤细的小腿……
洁白如雪的轻薄衣裳被水沾湿之后,近乎呈现半透明之色,湿漉漉地贴在她的肌肤之上。
江寒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一瞬间,他直勾勾地盯着师姐的身影,一眨也不眨。
大师姐正在向他走来。
月中仙入水,奔赴眼前人。
江寒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停滞了一刹那。
而他体内的太一神火和太一寒水自然不可能放过现下这“大好时机”,它们变本加厉地肆虐着,江寒只觉得自己仿佛要在冷热交替之间爆体而亡。
倘若他真的无法再继续控制体内的太一神火,恐怕到时候炽热的太一神火会伤害到大师姐。
江寒心下一惊,他几乎是拼尽全力地开了口,声线破碎地咬牙说道:“师姐,你快走。不用管我……”
夕雾却恍若未闻,她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依然坚定不移地朝着江寒的方向走了过来。
师姐雪白的衣裙在潭水之中划过,荡漾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行走于潭水之中,不可避免地带起了一阵不断散逸开来的水花。那“哗啦哗啦”的清脆水声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江寒所剩无几的微薄理智。
师姐窈窕的身躯逐渐映入了他的眼帘,而伴随着师姐的靠近,她的身影便显得愈发清晰。
一股极淡极淡的清香陡然间向他袭来。
师姐离他越来越近了。
江寒只觉得自己脑海里紧紧绷着的那根弦……此时已经摇摇欲坠了。
“师姐,你、你别过来……”他猛地咽下了即将涌出口的鲜血,强撑着开口劝阻着夕雾,“我怕自己会伤到你……”他紧紧皱着眉头,俊秀的脸上满是显而易见的慌乱之色。
此时的江寒从外表看起来只是面色有些苍白、嘴角染了血,似乎并无大碍。然而,夕雾却知道……现在江寒的体内定然已经是乱七八糟、一塌糊涂了。
她不由地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师姐……”江寒哑着嗓子低低地唤了一声。他的眸子微微垂着,脸色惨白,看起来似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江寒。”夕雾淡淡地开口唤他。即便是处于这般危急的时刻,她清澈如水的声音里依然没有什么情绪的变化。
而仅仅只是一声再简单不过的呼唤,却像是给江寒喂了什么起死回生的灵药一般,他的眸光闪了闪,身上似乎又多出了些许气力。
他下意识地抬眸看去,只见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的大师姐,此时正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前。
大师姐鸦黑的长发浸了水,飘飘浮浮地散落在水面之上,像是绽开了一朵墨色的花。
她的发丝散落开来,不知不觉间与他凌乱的黑发在潭水中纠缠在了一起,恍惚间竟然让江寒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错觉——
“结发”。
夕雾毫无防备地走进了寒潭之中, 难免会溅起一些绽开的水花。
而不知何时溅落在大师姐脸颊处的水花,慢慢地凝聚成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那滴水珠顺着大师姐冶艳的侧脸, 一点一点地向下滑落着, 最终沿着她精致无瑕的下颌线,一路滑到了她纤长又白皙的脖颈处, 在她洁白如玉的肌肤之上留下了一道浅浅淡淡的湿漉漉的水痕。
而江寒的目光下意识地紧紧跟随着那滴水珠的“步伐”, 他眼睁睁地看着圆润饱满的水珠慢慢地滚落进了师姐的衣领之中, 最终消失不见。
他不禁觉得有些干渴。
他想做些什么。
夕雾看着面前正紧紧地咬着牙关的江寒,微微敛了敛眸子。
她不能对江寒弃之不顾。
尽管她不知晓江寒走火入魔的缘由所在, 但是, 很显然, 在她来到寒潭之前,江寒应当是安然无恙的。
既然如此,她若是对他不管不顾, 必定有损道心。
然而,还没等到她有所动作,江寒便抢先对她出了手。
先前, 江寒体内的太一神火和太一寒水还保持着一种极其微妙的平衡。只不过,他因为夕雾的突然到来而分了心神, 导致太一神火和太一寒水失去控制, 在他的体内肆虐横行。
而太一神火到底是跟随了江寒许久, 它根植于江寒体内,为他洗筋伐髓、淬炼根骨, 几乎已经与江寒融为一体,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不分彼此了。
太一寒水则像是“初来乍到”一般, 它在江寒体内“根基尚浅”、“资历不足”。没有了江寒从中斡旋,太一寒水只得在他的体内胡乱窜动着,不得章法。
如此一来,太一神火在江寒的体内与太一寒水争斗与厮杀之时,自然是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阴阳失调之后,那太一神火本就生性暴戾霸道,此时的江寒已经无力再去压制它了。灼灼的烈火在他的身体里肆虐着,江寒只觉得自己的心底陡然间升起了一股暴戾无比的阴暗情绪来。
他……为什么要压抑自己心底的念想?
他应该随心所欲的。
江寒脑海中本就摇摇欲坠的那根弦,刹那间便猛地断裂开来。
他深邃的眸子里氤氲着沉沉的暗色,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一般,带着些极度危险的意味。
既然是大师姐她自己主动向他走过来的,那他又为什么要强迫自己远离她呢?
他不应该想要躲开她的。
他应该……
“大师姐。”江寒的声音低沉又喑哑,他微微拉长了的尾音轻轻颤着,其中还带着些缱绻又旖旎的勾人意味。
他抬起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夕雾的脸,眼底翻涌着潮湿又黏腻的晦暗之色。
夕雾看了他一眼,只当他如此这般是即将走火入魔的前兆。
然而,下一刻,江寒便突然间伸出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大抵是太一神火从中作祟的缘故,江寒的力道大得惊人。夕雾在猝不及防之下,便被他直接拽进了他的怀里。
少年白皙又精壮的胸膛坚硬无比,直撞得夕雾生疼。他本就赤着上半身,而夕雾身上的衣裳湿漉漉的,薄如蝉翼一般,聊胜于无。此时,江寒便近乎于亲密无间地紧紧拥抱着夕雾。
夕雾甚至能够清楚地听到他胸腔之中传来的剧烈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震耳欲聋。
少年白皙的肌肤滚烫又炙热,几乎要将她直接灼伤。
夕雾并未贸然出手挣脱江寒的束缚。可就在她犹豫不决的那一瞬间,江寒便已经慢慢地低下了头。
他直接吻上了师姐脖颈处的肌肤。
那光滑又细腻的柔软触感,就如同某种致命的毒药一般,让他愈发贪婪地想要索取更多。
江寒胡乱又急切地亲吻着、舔舐着,他那张神清骨秀的脸上满是意乱情迷的神色。
湿漉漉的黑发凌乱地贴在他的额前,一滴又一滴的水珠从他的发梢慢慢地滴落下来,在寒潭之上溅起了一小片一小片的水花。
水珠落下时“滴滴答答”的清脆声响与江寒唇齿之间发出的黏腻水声不断地交织在一起,在这寂寥的无边夜色之下,更是尤为明显,也更加……活色生香,直听得人脸红心跳。
江寒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拨开了散落于夕雾颈侧的湿润碎发,露出一片光洁如玉的白皙肌肤来。
他健壮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搂着夕雾纤细的腰肢,像是生怕她离开自己一般。
“师姐……”江寒低低地开口唤着夕雾,他的声音里满是眷恋之意。
他一边啄吻着夕雾圆润小巧的耳垂,一边在她的耳畔处呢喃细语。
温热的吐息伴随着他愈发粗重的喘息声,拂过了夕雾的耳畔。
夕雾却连眉头都未曾皱动一下。
大抵是江寒时轻时重的动作让她有些难受,夕雾轻轻地偏了偏头,似乎是下意识地想要躲开江寒的触碰。
然而,江寒只是痴痴地追了上来,不管不顾地继续亲吻着她。
方才夕雾偏头的动作却仿佛是在他面前露出了什么破绽一般。披散在她肩头处的黑发因此而滑落了下去,露出她半边身子。湿透了的衣裳根本就无法遮掩住什么,隐约可见布料之下夕雾那圆润又白皙的肩头。
江寒一边吻着,一边随意地伸手解开了她的衣襟。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地挑开了那片半透明的洁白布料。然后,他轻轻地往一旁扯了扯,那片湿漉漉的布料便随着他的动作松松垮垮地落在夕雾的臂弯处,露出大片大片欺霜赛雪的白皙肌肤来。
江寒便顺着师姐纤长的脖颈,慢慢地吻上了她圆润的肩头。他的动作看似只是漫不经心地随意而为,毫无章法,可是其中却莫名带着些如愿以偿的小心翼翼与虔诚之色。
哪怕江寒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进尺,夕雾依旧不以为意。她自然知晓江寒此时神志不清,便是“肆意妄为”也情有可原。
当务之急是阻止江寒走火入魔。
“江寒,阴阳生化不息……”夕雾稍微歪了歪头,在江寒的耳旁开口说道。她的声音依然澄澈无比,其中没有一丝斑驳杂念。
即便江寒这般对待她,她仍然能够神色淡淡地为他指点迷津,不受丝毫影响。
然而,这对于江寒来说,却无异于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师姐在他耳旁吐气如兰,他又如何能够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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