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道他说的在理,但是心里不安的预感丝毫没有减轻的萤火仍旧盯着刀刀斋留下气味的方向,「可是……」
「没有可是,反正不管父亲大人是否有什么意图,我都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杀生丸的手移到她的下巴处,将她的脸扳过来看向自己,「倒是妳,之后我要修练冥道残月破,妳这阵子就好好休息吧。」
在对上他那与自己眸色相同的双眼时,本来还一脸惊愕的萤火忍不住一阵恍惚,一直到回过神后,她这才伸手推开他那不知何时从她的下巴移到她的脸颊上的手,然后稍微后退了几步,垂着头低声说道:「是,我知道了。」
盯着她的发顶看了好一会后,杀生丸朝她伸了伸手,但最终还是放了下来,并且一边转身一边说道:「该走了,萤。」
看见杀生丸已经迈出了步伐,本来就因为刀刀斋放出的大火而躲到一旁、在看到杀生丸抚上萤火的脸后就更不敢出来的邪见连忙追了上去,而玲则是跑到萤火那里拉起她的手,「萤火大人,我们也赶快跟上去吧!」
萤火摇了摇头,并且抽回自己的手将她往他们离去的方向推了推,「玲,妳先跟过去,我晚点就跟上。」
「没关系,玲陪着萤火大人一起!」说完之后,玲便笑着抱着她的手臂将头靠了上去,「萤火大人是在害羞吗?因为刚才杀生丸大人摸萤火大人的脸的事。」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联想到自己是害羞的萤火戳了戳她的额头,随后才讷讷地说道:「不是,只是有一些疑问而已……」
因为杀生丸刚才的举动,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有了些疑问,那便是为何不管是她失忆时还是恢复记忆后他总会像刚才那样突然做出超出兄妹身分的亲昵举动,她不懂他会那样做的原因是因为还没将他们订亲时的互动方式给改过来,或者是有什么其他原因;还有,为什么刚才她又会没出息到看他看到出神,明明…明明她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等了许久却都没有等到下文,玲疑惑地晃了晃她的手臂,「萤火大人?怎么了吗?」
「没事,我们走吧。」迅速地摇了摇头后,萤火便牵着她的手沿着留下杀生丸他们气息的路追了上去。
虽然说是追,但是由于从风中闻到前方不断传来妖怪和冥道残月破的气味,知道杀生丸已经开始练剑的萤火并不想让玲看见太多杀戮的画面,也不想去打扰,所以便干脆带着她到附近的人类村庄买了一套新的里衣与和服,毕竟最近因为魍魉丸和一些妖怪的突袭的关系,她身上的和服都出现了些破损,随后又与她到茶铺填饱肚子、买了些饭团和点心,这才带着她一起去找杀生丸和邪见他们。
大概是知道萤火的想法,所以杀生丸对于她们的晚归并没有特别询问或责备,只是看了眼对他露出不怎么自然笑容的萤火后,便继续利用上前来找茬的妖怪修练他的新招冥道残月破。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杀生丸依旧继续练着冥道残月破,萤火则是同样在他练剑的时候将玲带不远处去走走逛逛玩玩,一来是像之前那样不想让玲看太多死状凄惨的妖怪的画面,二来则是她心中的不祥预感并没有减轻,她担心这时若是看见他努力修练的模样,之后她会替他感到更加不甘,所以重头到尾见证到本来眉月大小的冥道在半个月内变成了弦月的模样的只有邪见一个,而萤火和玲则是在玲吃着晚餐的时候听邪见得意的转述得知的。
这一天如同以往一样,在白天期间萤火单独带着玲到附近的人类村庄去兜转,等过了午时、太阳不再强烈时则是带着她出村,打算让她到郊外的河里自己抓几条鱼当作晚餐,只不过走没几步萤火便闻到了一股与奈落一样的臭味以及琥珀的气味,她连忙一把抱起玲,往气味传来的方向赶去。
在离气味越来越近时,萤火连忙将阳炎紧握在手中,并且在散发出奈落气味的妖怪映入眼帘时迅速朝他的方向砍了一刀,而在那个妖怪为了躲避阳炎发出的火球退后好几步时,她便从树上往下跳,落到他与被他用毒蛇放倒的琥珀的中间。
瞥了一眼,确定琥珀身上的那些毒蛇的毒素都不是能让人瞬间毙命的之后,萤火便将刚才一直单手夹在腋下抱着的玲放下、让她躲在自己身后,然后便举着阳炎摆出对战的姿势,「哼,又是奈落新分裂出来的妖怪么。」
「哦,妳应该是杀生丸的表妹吧,在下名为梦幻之白夜。」打量了她几眼,那个妖怪突然用手垂了下另一只手的掌心,随后又改为将手托着下巴,「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呢,原本我以为会将神乐当作妒忌的对象的女人应该长相也不怎么样才对,没想到却是个美人呢……」
听到神乐的名字,再加上他表现得好像自己并不是个需要他全力以赴的对手,萤火愤怒地再度朝他了一刀,但是在火球击中他的同一刻他本来的位置突然由一朵纸花给取代了,他的身影则是瞬间出现在不远处的半空中,几乎是同一时间,一个弦月大小的黑色裂缝出现在他的身后,吞噬了几棵树的树干,要不是他闪避及时,他的身体也会被裂缝吞掉一大半。
「唉,连杀生丸也来了啊。」跳到树上的白夜忍不住为了自己的出师不利而摇头叹息,「是来救琥珀的?还是来帮忙你的表妹的?不管是哪一个都感觉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呢。」
「只是过来斩杀散发令人不快的气味之源罢了。」
在说话的同时,杀生丸又一边跳跃一边朝他砍了一刀,只不过他却拿出了一只纸鹤将其变大,随后便乘着纸鹤快速离去。
觉得先前被白夜用言语侮辱的萤火本来想追上去,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聚起妖云,她便被玲给唤住了:「萤火大人,怎么办?!琥珀他看起来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听出她声音里的惊慌,萤火只能叹息,随后便转过身去走向她,并且在她打算动手将琥珀身上的那些毒蛇抓走时制止道:「别碰,那些蛇可是有毒的!」
「唉?可是邪见大人已经碰了……」
像是要验证玲的话一样,一旁的邪见泪眼汪汪地举起自己被蛇咬住的手臂,「请救救我,萤火大人!」
「真是,你去碰做什么啊。」摇了摇头后,萤火便动手抓住咬着他手臂的蛇,并且就这么直接用毒气溶掉了牠。
有些厌恶地甩了甩自己的手所沾上的液体后,她又朝倒在地上的琥珀伸手,打算用同样的方法除掉琥珀身上的那些毒蛇,只不过手还没碰到他便被一旁的杀生丸给抓住了手,她皱着眉不解地看向他,但是他却用着不容拒绝的口气开口说道:「我来吧,妳先去帮邪见治疗。」
「好的,兄长大人。」
萤火有些紧张地抽回自己的手,随后便蹲到已经主动拉起衣袖、眼巴巴地等着她帮忙治疗的邪见面前,迅速用妖力替他清除掉他身上瘴气的毒,而在她将那些毒清除掉、重新回过头时,杀生丸也将那些毒蛇都用毒溶掉了,并且跟刚才的她一样正用力地甩着手。
看见这一幕,她咬了咬下唇,随后便开口让玲先去帮琥珀身上穿着的防具解下,自己则是走到杀生丸的面前,从怀中拿出手帕来仔细地替他擦拭着手,「晚一点我再去打点水,这样就不会留下味道了。」
「让邪见去就好,你在替那小子疗完伤后好好休息。」
「嗯。」胡乱地点了点头后,萤火便放开了他的手,改为去替琥珀治疗。
等到她将琥珀身上的毒去掉之后,邪见早就装好一盆干净的水等着她洗手,而玲则是拧了条帕子替琥珀擦脸,就在他们两个忙着照顾琥珀的时候,她便退到了一旁,与杀生丸一起讨论着风中所传来的讯息,「那个魍魉丸和作为心脏的赤子已经被奈落吸收掉了吧。」
「啊,魍魉丸的气味已经不见了,」杀生丸冷哼了一声,「一切大概是奈落的诡计吧,将自己的心脏以那样的型态分裂出来,就是为了让赤子与魍魉丸自己去寻找坚韧的铠甲。」
就在萤火为自己无法亲自手刃掉魍魉丸的事情感到有些不甘的时候,风中又传来了另一股气味,这股气味让她瞬间直起了身,嘴里也忍不住喃喃念道:「桔梗……」
「那个巫女,」对着她那略微失神的表情,杀生丸皱起了眉,「妳很在意她么?」
「毕竟上次要不是她,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破了魍魉丸的那只金刚石手臂,而且……」想起了桔梗的遭遇以及她在提到犬夜叉时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萤火的心里开始泛起了悲伤与同情之感,即便桔梗与犬夜叉的状况与她和杀生丸完全没有相似之处,「她很好,好到让我觉得即便是流有舅父大人血脉的犬夜叉也配不上她。」
从她垂着头的举动看出她是在为桔梗的死伤心,程度更胜先前她在看见玲的尸体时的反应,杀生丸下意识把手放到了天生牙的刀柄上,但最后还是垂放回身侧,「她本是已死之人,我的天生牙是救不了她的。」
虽然不解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但萤火还是朝他摇了摇头,「对她来说,死了应该才是解脱吧,不用再为了守护四魂之玉放弃其他重要的事物与感情,也不用去面对早已对戈薇萌生出情感的犬夜叉……这样,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