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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案追凶(饭团桃子控)


朱獳被砸得晕乎乎,听到张队这话,缓缓的举起了手,就在张队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突然之间他的手腕一抖,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滑了出来。
那小刀在他的手中,像是活了一般,绕了几个花儿,便朝着张队的心口砸去。
张队身形一动,那小刀扎进了他的左边胳膊里。
“我知道你们警察不会随便的开枪。因为你开枪了,就永远不知道之前那些人是怎么被杀死的了,是为什么被杀死的了。”
朱獳退后了几步,再次朝着张队袭来,张队毫不犹豫的抬拳朝着那朱獳揍了过去,“警队比武大赛,老子就是第一名。”
张队说着,周身的气势都变了,两人扭打成了一团。
高手过招根本就没有招,乱拳打死老师傅,打得到对手的拳就是好拳。
张队瞧着那朱獳伸过来的扫堂腿,猛的就是一脚踹了过去,他的下盘极稳,像是两根铁柱子一般,勾得朱獳一个踉跄。
朱獳的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在地,他眸光一闪。
他跟这个警察一番打斗,不知道何时已经打到了消防梯这里来了,就目前的局势来看,他不是张队的对手,而且再过一会儿,警方的支援就要到了,他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他想着,拔腿就跑,可还没有跑几步,就感觉自己的手上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般。
朱獳猛的回头,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张队的手锁在了一起,那寒光闪闪的手铐碰撞着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他刚想要猛地将站在高处的张队拽下来,就听得咔咔几声,先前还挂在张队手上的那半边手铐,竟是拷到了楼梯栏杆上。
那个警察队长,气喘吁吁的扶着腰,他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手也红彤彤的,整个手心都磨烂了,可是他的眼睛却是亮晶晶的。
他正想着,就感觉一阵剧痛袭来,张队的脚已经踹到了他的肚子上。
“你被逮捕了!”
“我怎么没有在警察局里见过冉建平”,沈珂好奇的问道,谷桑她知道,她在南江新区分局里见过,可是冉建平这个人,她丝毫都没有印象。
张局沉默了片刻,“他这一次没事,不过后来因为别的事牺牲了。”
“我们就这样抓到了朱獳,因为是抓的现场。像你们雨夜杀人案的那个凶手一样,他很快就认了罪,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包括自己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是怎么杀了那些人的,都交代得一清二楚的。”
“而且,他还说出了每一次不同现场,朱獳的印记是什么,在哪里。”
“有很多细节,除了负责担当这个案子的刑事一组的同事,别的人根本就无从得知。就算是现在,也不是所有的案子,所有人都有权限调阅。”
“你们特案组的权限我给得很高,所以事无巨细你都能看到。那时候智能机都没有普及,我们用的还是直板机,我那时候电脑都不怎么很会用。”
“所有的档案内容,都是纸质版的,就锁在我的办公桌里。他如果不是凶手,根本无从得知。”
张队说着,苦笑出声,“曾经我是这么斩钉截铁的认为的。”

第191章 我的记忆有缺失(加更)
“他的名字叫做柳壬海,是一个登山教练,兴趣爱好十分的广泛。他的家境很好……”
张局说着,停顿了片刻,“422路公交车的末尾一站是长青化工厂,还有那个什么男团开演唱会的长青体育馆,都是他们家的。”
“准确的说,是柳壬海的姐姐柳壬娜的。我调查过了,他学过画画,也学过搏击。每一次案件发生的时候,他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沈珂皱了皱眉头,“长青化工厂?”
张局点了点头,“是的。说起来,长青化工厂和你还有一定的关系。当年南江市最大的化工厂,是属于你爸爸的,后来星河路的事情之后……”
“你舅舅不懂化工方面的事情,又恰好当时政府要将这种污染企业挪到新区那边去,于是你家的那个化工厂就卖掉了,买下来的人正是柳壬娜。”
“你的爸爸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当时他那是龙头企业,旁人都是萤火与日月争辉。”
沈珂知道陆曳卖掉化工厂的事情,那东西牵扯甚多,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需要维护,而且随着时代的发展,做实业越发的不容易。
当时这个政策一出来,陆曳就跟她商议,处理掉了这笔对于他们而言吃吃不下,搞搞不好的产业,转向了科技与投资。
不过她对于这些并不感兴趣,也并不知道卖给了谁。
“柳壬海供述,他自幼就与常人不同,有强烈的反社会倾向,小时候就有过虐杀小动物的表现,这一点我们拿到了他小学初中老师的供词。”
“他当时晚上河边虐猫,弄得一身血,一站起来就瞧见了夜钓的两个老人,当时恶从胆边生,就将那两个人给杀掉了。有一就有二……”
张队说着,握紧了拳头。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柳壬海微笑着说出自己杀人动机的样子。
那个人,纯粹就是一个恶魔。
“我们在他的家里,还找到了山海经,在他的床头挂着一幅油画,画的就是朱獳。他说他就像是朱獳,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发生恐怖的事情,这简直是太完美的人生释疑了。”
“法庭采纳了所有的证词和证据,判处了他死刑,是柳壬娜来认的尸。”
沈珂回忆着卷宗里看到的时间线,“这个案子推进得很快。你有没有让柳壬海亲手画朱獳,或者是剪纸,或者是做皮雕?”
张局摇了摇头,“并没有,因为他家里的那一幅画,是他画的。从他的美术老师那里得到了证实。”
张局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看了看立在桌面上的张培明的照片。
过了好已一会儿,方才又道,“那个案子为什么那么快呢?一来是因为有舆论的挟裹。我说的你明白吗?二来是我跟马队当时正处于关键时刻。”
沈珂明白了一半。
舆论压力她也遇到过。
那时候朱獳在南江市大杀特杀,犯下好多起血案,案子一直都没有眉目,警察局都被骂翻了,好不容易抓到了罪犯,他自己认了罪,各项证据也能对得上。
局里自然想要快速的平息舆论,尤其是在那个新年的时候,还发生了星河路十八号惨案,两个案子加在一起,从上往下,从下往上,全都是压力。
“你跟马队处于什么关键时期?你们要结婚了吗?”
张局一梗,他那火爆脾气要上头了是怎么回事!
他跟老马结婚?我的老天爷,他真想拿把西瓜刀把沈珂的脑袋切开看看,女娲造人的时候是不是往她的脑袋里塞了两样东西。
一半是超神,一半是石头。
“为什么我是正的,老马是副的?”张局有些咬牙切齿。
沈珂恍然大悟,“齐桓跟我说过,你因为朱獳案平步青云,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而马局至今没有破另外一个案子……”
张局沉重的点了点头,“我说当时没有得意洋洋,过路的狗都不信。”
抓到了朱獳,的确是他一辈子的骄傲,每次在老马面前都可以昂首挺胸的骄傲。
而现在,他看向了张培明的照片,兴许就是这个他觉得人生当中最大的幸运,害死了他唯一的儿子,想着这个,张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当时真的没有想过,那个被他抓起来的朱獳会是假的。
亦或者他想过,但是在那个环境之下,他没有细想。
沈珂看着他的动作,摇了摇头,“现在也没有并没有人说,你抓的那个朱獳就是假的。”
“朱獳可能不止一个,就像无崖子的武功还会传给虚足一样,逍遥派有了新的掌门人,朱獳这个代号也有了传承。你未必就是错的。”
她想了想,说道,“柳壬海还有子嗣吗?他跟他姐姐柳壬娜的关系怎么样?”
张局果断的摇了摇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培明的案子过后,你抓到了白丞,我从局里休了假之后,我去调查了这个事。看是不是跟朱獳相关的人,对培明进行了打击报复。”
“柳壬海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他性格孤僻,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说是登山教练,但其实是自己开了一家登山的俱乐部,也不怎么带学生。”
当然了,那个年代不像现在,国内玩这种极限运动的人,还不是很多。
“柳壬娜结婚了,她的丈夫是南江大学的一名教授,他们也没有孩子。柳壬娜是个女强人,她跟弟弟柳壬海的年纪相差有点大,关系并不是很紧密。”
“甚至柳壬海被抓了之后没多久,她就把他的财产处理掉了,那个登山俱乐部,也没有保留他的房子什么的。倒是那副朱獳的画,我打听到的消息是被高价拍卖了。”
在柳壬海伏法之后,作为一个出名的连环杀手,他的画也是有那种有奇怪癖好的人收藏的。
“那个人是谁?”
张局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不知道,是私人拍卖会,只听说是个老外。咱们华国人哪里有人喜欢那个,都会觉得晦气。”
沈珂沉默了片刻,“那时候,我们两个真的在警察局见过,然后我还看到了那个红包,喊出了朱獳两个字么?”
张局一愣,点了点头,“有的。可能你那时候年纪小,不记得了吧,但是是真的。”
“别人记不得很正常,张局,你忘记了吗?我沈珂过目不忘。”
她过目不忘,怎么会连曾经陈末曾经牵着她去了市局,遇到了张局这件事都不记得呢?
那段记忆于她而言有些模糊,像是被磨花了的玻璃一样,可是模糊是模糊,不会一点都不记得的。明明她到现在都记得,她在陈末家中第一次见到晏修霖的样子。
同样的年纪,同样的时间段,她为什么不记得这一幕。
沈珂站了起身,认真道,“如果不是你记错了的话,那我的记忆有缺失。”

沈珂从市局出来的时候,陈末还没有回来。
今天早上,因为要载黎渊的那两箩筐吃食,她开的是四个轮子的车。
之前还烈日炎炎的天,到这会儿已经阴沉了下来,狂风吹着白色的塑料袋到处飞舞,眼看着就要走暴,下一场急雨了。
沈珂一上车,豆大的雨点便落了下来,打得车窗砰砰作响。
她在裤袋里掏了掏,掏出了赵小琴给她的那张皱巴巴的名片,在导航里输入了那个地址。
在明珠塔附近,寸土寸金的好位置。
经过那条她跟黎渊打架的小巷,第一眼瞧见的那座高楼的十二层便是。
沈珂将名片揣进了兜里,她原本的那一张给了那个李鸣楠粉丝后援会的会长,那上头的地址不在南江,在京都。
张海伦是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太太。
沈珂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很年轻,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子海归精英的气息,说话半中文半英文夹杂着。她长得很随和,让人很容易就对她卸下心防。
星河路十八号的案子发生之后,她一直住在陈末家中,直到警方联系到了当时在国外的陆曳。
她那段时间,的确是沉默了许多,陆曳担心她自己排解不了,便四处打听好的心理医生,最后经人介绍,辗转找到了张海伦。
“您好,有预约吗?海伦医生正在会客。”
前台小姐的微笑犹如春风拂面,沈珂觉得,这份工作齐桓能够很好的胜任。
“沈珂!”
沈珂还没有张嘴,就瞧见诊疗室的门打开来,张海伦一脸惊喜的走了过来,她先是送走了今天的病人,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叛逆中学生,然后冲到了沈珂面前,一把抱住了她。
沈珂挣扎了几下,“这里是华国,不要随便抱我。”
张海伦哈哈一笑,眼睛里都是热情,在不诊疗的时候,她简直像是一个吉普赛老太太。
“我有事问你,很重要”,沈珂一如既往的开门见山。
朱獳的旧案要查起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职业习惯告诉她不要听一家之言,张局说得掏心掏肺,但是他是这个案子的利益相关者,他说的就是全部的真相吗?
而且他是带有立场的,如果沈珂顺着他的思维去看待这个案子,很容易就被他引导着,得出跟他之前一样的结论。
她需要冷静一下。
朱獳案没有线索,但是张海伦摆在这里。
明显,她在最近的案子里出现了不止一次;而且,为什么她缺失的记忆会跟朱獳有关?
种种迹象都表明,她应该立即马上来这里,找张海伦问个清楚明白。
张海伦见她表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忙引着沈珂进了诊疗室,并且对前台的小姑娘做了一个手势,取消了后续所有的预约。
“曼特宁咖啡可以吗?”
“不用,你对我进行了催眠,屏蔽了我的某些记忆么?”沈珂直接问道。
张海伦拿着咖啡豆的手一顿,惊讶的转过身去,她的神色一下子认真了起来,她将咖啡豆放在了台面上,走到了沈珂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有什么事情就直接问。我确实会催眠术,在治疗某些受到巨大心理创伤的人的时候,也会屏蔽她的记忆。”
“你现在是成年人,有知情权,我不会有任何的隐瞒,同时你也可以查阅你在这里的诊疗记录。我跟你舅舅的确是提出过这个方案,而且我们也尝试了。”
“但是很遗憾,我能催眠的人里头,并不包括你,沈珂。”
张海伦说着,认真的盯着沈珂的眼睛说道,“我并没有催眠你沈珂,如果这个世上有人能够催眠你的话,我觉得只可能是你自己。”
“你是我见过的最坚毅的人。老实说,我在治疗你的时候,经常会觉得无能为力。”
沈珂平静地看着张海伦的眼睛,“我不会催眠术,虽然我学过犯罪心理学。”
张海伦摇了摇头,“人不会学会催眠术,当他觉得某一段记忆十分痛苦的时候,他的大脑会自动开启屏蔽机制。这种事情不常见,但并不是没有。”
“而且,在当年你就出现了这样的现象。明明你记忆力超群,现在我跟你说的每一字每一句,甚至我今天穿的衣服上有几颗纽扣,我办公室里有多少盆绿植,你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过去二十年都不会忘记。但是你家里的那个案子,在你的记忆里,就是模糊的。”
“我认为这是你对自己的自我保护”,张海伦看着沈珂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站了起身。
“我知道你并不相信我说的话,所以你直接杀过来,甚至没有提前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不让我有准备的时间,比如说篡改当年的诊疗记录。”
“你可以直接拿走回去看,我说的这些,都详细的记录在里头,并非是我一时兴起,顺着你的话头在说。”
张海伦说着顿了顿,她的脸上有些红色的小雀斑,眼角也都是皱纹,笑起来的时候,一簇一簇的。她显然对沈珂很熟悉,擅长用她的节奏来说话办事。
“但是,你那时候,并没有提出记忆缺失这件事,只是单纯的不清晰而已。”
沈珂听着仔细的思考着,张海伦的这一句话倒是没有错,直到今天她听到张局说的陌生场景,才发现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在此之前,她对于“不清晰”这件事,心中有数。
“那么我缺失的部分,是不是我的大脑判定有重大影响的事?”
张海伦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只不过人的大脑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记忆也是。我再重申一次,我没有对你的记忆动过任何的手脚。”
为什么呢?
为什么在警察局里遇到了张局,看到了那个红包,是比凶案现场更有影响的事?
还是说,她对于父母被杀那个晚上的记忆,也是被屏蔽过的,其中也有这种有重大影响的细节,被她给删掉了?只是她根本就没有发觉。
她是星河路十八号唯一的幸存者,警方办案也依托于她当时的供词。
这个案子一直毫无头绪,是不是说,她当时给的信息,是不完整的呢?
沈珂想着,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拳头。
“你能检查得出来,我是不是有被人催眠过吗?”
张海伦迟疑了片刻,“我可以试试,但是十有八九没有结果。如果是别人催眠了你,那说明他的水平比我高多了,毕竟我对你束手无策。”
她说着,对着沈珂做了一些测试。
等一切结束了,如预期之中的一样,摇了摇头。
“抱歉,我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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