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在屋子里转开转去,愁眉不展的模样。
不会是一万两银子出问题了吧?
这是叶沉鱼的第一个反应。银子出问题可是大问题,她干脆地将窗户推开,跳了进去。
孟凯仪武功不高,听到窗棂响动才惊觉有人:“谁?”等看到叶沉鱼的面容,这一声低喝随即转惊为喜:“教主,您看到了属下的标记了?”
之前叶沉鱼交代过他,有事可以来醉舞阁寻她。这次遇到难题,他立刻亲自到京都找叶沉鱼,谁知道他在醉舞阁报了叶沉鱼的名字,醉舞阁却说沉鱼姑娘已经被贵人包下了,不能让他进去。
孟凯仪也曾想直接闯进去,却又怕是叶沉鱼吩咐不见,自己强行闯入只会惹怒叶沉鱼。他只能在醉舞阁后民居的外墙上留下圣阴教紧急联络的标记,希望叶沉鱼能看到后召见他。
不想没等他再去求见,叶沉鱼就自己过来了。
叶沉鱼在窗户旁站定,问:“你找我?”
新教主虽是自己拥立的,孟凯仪却多少有些惧她。毕竟这位是能孤身闯入教内,以一己之力斩杀教内高层的人物。
孟凯仪以三流的武功,能在圣阴教混到总管的位置,除了他管理上的才能,还靠他识人的能力。他深知,江湖上如今的天下第一,无双公子也好,花蕊夫人也罢,都是吹出来的。
真正的天下第一,应该是眼前这一位。即便眼前这位看起来单纯好骗,孟凯仪也不敢不恭敬。他先是行礼拱手:“属下不敢随意惊扰教主,只是云州分坛的坛主余庆枚不愿听从教主命令,勾结与云州相连的分坛反对教主。就在昨日,余庆枚要求挑战教主您……”
孟凯仪顿了顿,见叶沉鱼没反应,接着说道:“属下本想为教主分忧,但圣阴教坛主可向教主提出挑战,教主也必须迎战。这是教内的规矩,属下也没法拒绝。”
主要这个余庆枚的确武功极高,只是与两位护法相处不好,才被前教主分配到分坛去的。凭孟凯仪的本事,是拦不住他找事的。
“余庆枚?”叶沉鱼觉得这名字听起来很绕口。
孟凯仪十分乖觉地提醒道:“他曾经跟无双公子交过手,只受了轻伤。”这在江湖中,已经是很值得夸耀的战绩了。
然而叶沉鱼不止没听过什么余庆枚,连什么无双公子也没听过。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叶沉鱼跟孟凯仪确认:“也就是说他不愿意服从我,不愿意交钱给我?”
“这……确是如此。”孟凯仪想了想,发现云州分坛这个月的确没交供奉给总坛。
“那就让他来找我。”叶沉鱼已经习惯了挣钱的艰辛,当教主也不能不工作,“算了,他在哪儿?我过去找他。”
“此人前几日就到了京都附近,在城郊的一处据点安置了。”孟凯仪赶紧道,“您是教主,怎么能您去找他呢?应该他来见您才对……”
叶沉鱼抬手一把抓住孟凯仪的肩膀,打断了孟凯仪的恭维之词,带着人从窗户跳出去。她戳了戳系统,让系统将这个余庆枚的位置从地图上标出来,自己找了条直线过去。
等这人来找她当然省事,但万一这个人不识趣,晚上过来打扰她的花魁事业就糟了。
那可坏了大事。
毕竟今天晚上她应该能挣三万两银子,教主当一个月才挣一万两银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京郊,十里镇。
十里镇之所以名为十里镇,是因为它距离京都恰好十里之遥。许多前往京都的旅客会在此落脚,在第二天京都城门打开之后再入城。
一来二去,十里镇上就多了许多客栈和商铺,来往的人鱼龙混杂,奇装异服也不打眼,三言两语拔刀相见也属常事。
但一身薄如蝉翼的纱衣,拎着把长刀的女刀客,实在少见。这种人大多都不好惹,脑子也多半有病。
叶沉鱼走在街上,收获了不少审视的眼神,被不留痕迹地让出条道路来。叶沉鱼一边走一边拉开系统的地图,确定系统标注好的位置。
孟凯仪在她身后抹了把汗,刚要开口提醒余庆枚等人的住处,却见少女的背影忽然停了下来,随即熟悉的腾空感就出现了。
孟凯仪:“……”
“教主,余庆枚在教内的一个藏身点内……”
叶沉鱼嗯了一声算作回答,跳上一侧的民居,借着屋檐与树干跃过两条街道,轻身落在一家客栈门口。
客栈大门一反常态地紧闭。叶沉鱼礼貌地敲了一下,反手用刀柄砸开了门。
是字面意义上的“砸”两扇暗红漆成的大门晃了两晃,向里面倒去。门落地的巨响中混杂着几声惊呼和质问。
孟凯仪揉着肩膀,恍惚间看到了当日圣阴教总坛被屠的夜晚。
……今天似乎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的样子。
叶沉鱼用刀鞘将几枚飞来的银针扫开,从飞扬的烟尘中看到了站在最前方的三个人。
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虎背熊腰,面色潮红。右侧的红衣女子脸颊枯瘦,脂粉抹面,金钗玉环。左侧是个身形瘦小的男人,留着山羊胡须,眼神阴鸷。
系统只标了一个模糊的红点,叶沉鱼不好确定哪个是自己要找的人,询问道:“谁是余庆枚?”
玄袍男子打量着门口的少女,沉声应道;“在下便是。阁下是谁?为何擅闯我圣阴教?”
叶沉鱼有些不高兴:【他还没跟我打,怎么就说圣阴教是他的?】
系统百无聊赖:【那只是社交辞令……打不打也没差吧?】
叶沉鱼思路清晰:【打了是合法占有。】
系统:【……】你清醒一点,这个破教本来就是你抢的!
与系统的交流只在一念之间,叶沉鱼确认好人选,拇指抵住刀盘,刀刃缓慢滑出。她注视着余庆枚,认真道:“圣阴教是我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钱是她的。
“什么东西……”余庆枚皱了下眉,刚要开口,只见这个莫名其妙的少女向前迈了一步。
下一刻,银色的丝线自半空中滑落,飘然拂来。
直到身形倒地的那一刻,余庆枚才意识到,那不是丝线,是快到无法看清的刀光。
“咚。”尸体倒地的声音异常沉闷。
叶沉鱼站在余庆枚的尸体旁边,手中的长刀雪白,不染一丝血痕。她眨眨眼,看向还站在原地的两人。
红衣女子和瘦小男子脸上惊骇之色未消,直到从那双纯澈的乌眸中映出自己的身形,两人才慌忙后退了几步。
“你……”红衣女子声音颤抖,握紧了手中的暗器。这姑娘什么来头,居然能一刀杀了余庆枚?
叶沉鱼只看了他们一眼,向门外的孟凯仪招了招手:“这算我赢了吧?”
“算,当然算……”
孟凯仪快步走进去,恭敬道:“教主神威,已将余庆枚这叛徒清理了。”他用余光扫了红衣女子和瘦小男子一眼,朗声道:“燕霜与胡为两位分坛主都看到了,对教主一定也是心服口服——”
孟凯仪的声音最初还有些发颤,言语间很快平静下来,此时转向红衣女子燕霜和瘦小男子胡为,语气中染上了冷笑之意:“两位分坛主,一定愿意带着这叛徒的头颅,告诉其他分坛主叛徒已死,以镇宵小吧?”
燕霜面上的惊色一闪而过,她盯了孟凯仪几秒,利落地转向叶沉鱼,恭声道:“不知是教主,燕霜多有得罪。余庆枚此人猖狂至极,就由属下割下他的脑袋,警告警告那几个不安分的。”
说着,她便上前挥剑,干脆利落地割了余庆枚的脑袋,仿佛刚刚与余庆枚一同对敌的另有其人。
胡为的动作慢了一步,只能跟着效忠。
叶沉鱼对圣阴教到底有几个分坛主不感兴趣,她弯腰将尸体翻过来,从尸体身上摸出几张银票,一本薄书和零零碎碎的财物。
“嗯?”叶沉鱼扯下尸体身前的护心镜,从护心镜后摸到了一个绣着暗纹的袋子。她勾起手指将袋子挑起来,暗纹袋子在她手上晃了两晃,沉甸甸的。
本来前几天就要更,结果阳了又拖了几天。
各位,新年快乐。
(本章完)
入夜,京都的城门随着日落而闭。
叶沉鱼踩着砖石的缝隙翻上城墙,落下巡逻的士兵身后。城下隐隐传来吵闹的声音,花街的丝竹声随风飘到叶沉鱼的耳边。
少女站在城墙之上,点了一遍到手的财物,在巡逻的士兵转头之前,一跃而下。处理好余庆枚的事情之后,她在十里镇用了晚饭,耽搁了点时间。
低武世界的麻烦之处,无论吃多少东西,她都会觉得饥饿。食物带来的能量远远不够填充她浪费的体力。
“真麻烦……”叶沉鱼难得嘟囔了一句。再晚一点,她就赶不上竞价了。
系统对此表示不满:【这种世界本来就不是让你打架的。】
叶沉鱼没理它,几个起身已经落在了醉舞阁的屋顶。丝竹声越来越清晰,叶沉鱼翻到三楼,刚刚落地,便看到花娘一脸焦急地站在回廊上。
“叶姑娘!”花娘快步上前,“您去哪儿了?阁主刚刚还问起您……”
叶沉鱼按了下怀中的银票,认真道:“挣钱。”
“哪儿的钱有这里好挣?”花娘只当她在说笑,也没有继续追问,抬手似是要拉她走,手指被纱幔挡了一下,只能作罢。“下楼吧,宋公子他们等着您呢。”
叶沉鱼跟着她往下走,答道:“抢钱还是挺快的。”
“……”花娘一个踉跄,及时抓住扶手站稳,心中颇为平静。也不知是哪个帮会倒了霉,不是醉舞阁就行。
阁主这几天挣不到分成,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要是再被抢两回钱……
花娘微不可察地摇摇头,口中道:“今天还没开张,宋公子他们就来了,我让雪儿她们去陪,他们都不肯……”
话未说完,台上传来清脆的笑音:“宋公子出了两万两,王公子还要见出价吗?”
叶沉鱼疑惑地看向花娘,她回来晚了?
花娘轻咳一声:“两位公子急着见你,听说你还没回来,一再要求提前开始。我也不好得罪这两位,只好让他们先开始了。”
这么急着送钱的客人,叶沉鱼也是第一次见。她看向最前方脸色惨白的宋景洲和王卓,觉得自己挑人的眼光极佳。
【花钱买命,破财免灾。】系统评价道,【能不见到灾星当然是最好。】
两万两白银,即便是在时常有人一掷千金的醉舞阁也是令人咋舌的价码。来往的客人议论纷纷,台上的姑娘把刚刚的话喊了第二遍,迟迟没有人再开口。
倒是有客人在下面起哄,喊着让传说中的沉鱼姑娘出来一见。
沉鱼姑娘站在楼梯处,不太满意地看向了王卓。
王卓在台下被两个小厮搀扶着,面白如纸,冷汗直流。小厮一左一右地劝说:“您何必跟宋家公子置气,老爷要是知道您又出来了,又要动家法了。”
“您喜欢沉鱼姑娘,总得养好了自己才能见……”
王卓低声骂了一句“滚”,咬牙道:“你们懂什么!接着喊!”
“可是您手上拿不出两万两啊!”
台上的姑娘又开始喊第三次,王卓的脸色更白了,急得险些背过气去。
叶沉鱼将腰间的长刀往下压了压,刚要上前,自高处落下一道低沉的男声:“三万两,本王买下这次和沉鱼姑娘见面的机会。”
整个醉舞阁为之一静,王卓的脸色总算回了点血色。叶沉鱼眨眨眼,循声望过去,萧灵渊站在对面三楼的回廊上。
目光交汇,萧灵渊对她点头示意。
台上的姑娘又喊了三遍,这次再也没有人竞价。齐王府的侍卫将银票送过来,恭声道:“殿下和沈阁主请您过去。”
叶沉鱼跟着他上了五楼,还未进门,沈芝压着冷笑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三万两,说扔出去就扔出去,也不知道齐王殿下府上的墙皮能不能刮出三万两银子来。”
“不如你去刮刮看?若能刮出来三千两也是好的。”
叶沉鱼下意识摸了摸刀柄,醉舞阁的墙皮要是刮一刮,肯定不止三千两银子。
齐王府的侍卫上前叩了叩门,门应声而开。
叶沉鱼走进去,只见说要刮墙皮的沈芝笑如春风,丝毫看不出为钱肉疼的样子。让人刮墙皮的萧灵渊镇定自若地给自己倒茶。
“找我?”叶沉鱼问。
萧灵渊颔首:“请姑娘过来,是有件事想请姑娘帮忙。”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姑娘可听过百雀山庄?”
叶沉鱼摇了摇头。
萧灵渊意料之中地讲了下去:“百雀山庄是近些年江湖上兴起的帮派,最初收容了许多战乱中的流民,后来战事平息,许多流寇不愿回原籍,也投靠了百雀山庄。”
“百雀山庄靠着这些人得以在江湖上立足,如今已经成了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
“而最近江湖上流传的琉璃珠,也曾经在百雀山庄现身。”萧灵渊的声音略略低了一些,“朝堂上的事就不讲与姑娘烦心了,姑娘只需要知道,我想要那个位置,就必须要把琉璃珠拿到手里。”
叶沉鱼了然:“抢过来?”事情终于回到了她熟悉的领域。
“不错。”萧灵渊诚恳道,“在下恳请姑娘前去百雀山庄将此事查清,若是琉璃珠真的在百雀山庄,就将它带回京都。”
叶沉鱼爽快答应。
沈芝和萧灵渊都微微松了一口气。沈芝连脸上的笑容都真实了许多:“琉璃珠为海外传入,形似夜明珠,入夜可见微光,白日如琉璃透彻溢彩,光若暖阳……”
“是像这种吗?”叶沉鱼在空间中摸了摸,掏出一块暖橘色的珠子。屋内的烛光落在上面,光华流转,璀璨夺目。
沈芝眼睛一亮:“就是这种!等等……”
这根本就是琉璃珠吧!
萧灵渊正微微分神,被暖光一晃,视线自然而然地跟了过来,蓦然凝住:“这东西……你从哪儿得来的?!”
“白天出门杀了个人。”叶沉鱼从空间里又抽出那个绣着暗纹的袋子,言简意赅,“从尸体上摸来的。”
“咔嚓。”
萧灵渊手下的桌子裂出了两道纹路。
感觉前面写的不好,有点想修文。
(本章完)
第二十三章 我是整条花街最靓的仔(二十三)
“嗯?”沈芝诧异地望了望那两道裂痕,随后含笑打趣道:“齐王殿下,果然人算不如天算,叶姑娘的运气,恐怕是你拍马也赶不上的。”
筹谋许久,还不如人家出门抢个人。沈芝用扇子敲了敲手心,笑容不变:“但是能提前拿到,总比落在禹王手中要好。这多亏了叶姑娘的运气,是不是?”
萧灵渊此时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镇定,他又端起茶杯,语气中隐隐有叹息之意:“当然,多亏了叶姑娘。我运气向来不太好,后宫中如此,朝堂上也如此。好在你和叶姑娘,运气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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