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洲心中一动,醉舞阁里的人可不能随意出来。
“姑娘怎么自己在此就坐?”
叶沉鱼正在用心思考如何完成任务,耳边响起一道懒洋洋的男声。她将手指搭在长刀上,闻声忘了过去,意外的发现说话的人她见过。
是昨天出2000两买她的人,还不如萧灵渊出的价钱高。
叶沉鱼放在刀上的手指收拢,听他自我介绍:“我是宋景洲,姑娘昨夜应该见过我。”
“我记得你。”叶沉鱼道。如果不是因为任务目标在,她可能问问他为什么只出3000两。
宋景洲觉得记得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虽然是白身,父亲却是镇国大将军,足以影响朝堂变动的人物。“我也记得姑娘,昨日本想同姑娘相识,可惜齐王横刀夺爱,错失姑娘……”宋景洲做扼腕叹息状,极为惋惜的样子。
“没关系。”叶沉鱼安慰了他一句,“我们今天还有机会相识。”
“当然。”宋景洲一笑,“我这不就与姑娘……”
叶沉鱼打断了他的话:“你今天就可以来醉舞阁买下我,我们就相识了。”
“……”宋景洲嘴角一抽,“听说齐王殿下包了姑娘整整一个月,今天晚上恐怕不能与姑娘畅谈。”
“你可以出比他更高的价钱。”叶沉鱼道。
宋景洲一时分不清叶沉鱼这话是真心还是耍他:“倒是个好主意。”他倒也不气馁,在叶沉鱼对面拉开椅子坐下:“姑娘刚刚是在烦恼什么事情吗?”
“算不上烦恼。”叶沉鱼答道,“只是还没找到方向。”
宋景洲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真能问出东西来,立刻竖起耳朵等叶沉鱼接着往下说:“不知是何事?我或许可以帮帮姑娘。”
叶沉鱼在这个世界有两件事要办,一件事是完成任务,另一件是她看上了沈芝待的那层楼。任务可以缓一缓,毕竟任务完成了,也就不用继续在这个世界待了,当务之急是她要睡沈芝那一层楼。
“我想当花魁。”叶沉鱼道,“目前还差些东西。”
“什么?”宋景洲一时间怀疑自己耳朵坏了,下意识反问了一句,随后就看到了叶沉鱼没有表情的脸上透着一股认真。
事情的走向有些不对,宋景洲合上折扇:“姑娘……挺有志向。不知差些什么东西?”
“一个愿意花钱捧我的客人。”叶沉鱼盯着他。
宋景洲:“……”他为什么感觉自己上套了?
“这事我怕是帮不了姑娘。”宋景洲讪笑一声。
下一刻,宋景洲眼前一花,只感觉自己肩膀一痛,再看清四周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酒楼后的巷子里,而脖颈上架了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刀。
叶沉鱼站在他面前,歪了歪头:“你说你可以帮忙。”宋景洲看起来很适合当捧她的客人。
她绝没有因为昨天他只出了两千两,所以故意报复的意思。
第五章 我是整条花街最靓的仔(五)
宋景洲向下瞄了一眼,正好与刀身上的自己对视,不由咽了下口水。这刀看起来很锋利,切下他脑袋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从京都当了这么多年的纨绔子弟,他还是有些胆量和见识,提醒叶沉鱼:“我爹是镇国大将军。”
“我知道。“叶沉鱼暗自记在心里,“放心,祸不及家人。”她还不至于上门杀人全家。
宋景洲:“……”他实在不懂沈芝手下人脑子是怎么想的。这怎么看杀了他都是叶沉鱼在找死吧?
叶沉鱼见他沉默不语,手下微微用力。长刀在宋景洲脖颈上留下一道极浅的血痕。
宋景洲的眼睛猛然瞪大,刀架在脖子上没什么。但叶沉鱼既不遮面,也没有怕旁人看到伤口的意思,是真不怕他家里找麻烦。
在这一刻,宋景洲发挥了他这么多年在权贵劝离混出来的机警:“花魁这个事情要从长计议,不如今天晚上我去醉舞阁包下姑娘,咱们慢慢聊?”
任谁没看到宋景洲脖子上的刀,都会觉得他在调笑。然而宋景洲说这句话的时候,小腿都有点打哆嗦。
叶沉鱼满意地收了刀,这个世界的人都挺不错的,跟她相当合得来。她将宋景洲重新拎回了酒楼二楼,因为速度够快,旁人只觉得自己看花了眼,没发现这两个人刚刚消失,之后又重新出现了。
叶沉鱼将宋景洲放好,手中长刀顺手放进了空间缝隙中,还没忘记往自己那一桌扔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算做结账。
宋景洲堪堪站稳,想起刚刚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不知道应不应该夸她一句遵纪守法。
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客人,早饭也吃完了,叶沉鱼离开了酒楼。她一如既往地不走寻常路,从酒楼的楼顶一路掠过民居,最后在醉舞阁的楼顶站定,悄声无息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有送来的茶水和点心,叶沉鱼专心吃喝,等着晚上到来。她虽然不常到青楼来,却也知道这地方是晚上开张,白天不好将宋景洲带过来。
毕竟,还得让宋景洲掏钱呢。
一转眼,晚上就到了。丝竹声又阵阵传来,叶沉鱼坐在二楼的栏杆上,往下扫了一眼,没看见宋景洲。
人没来,倒也不奇怪,好在她做了完全之策,她记住了宋景洲的父亲。
叶沉鱼叫住路过的丽娘:“镇国大将军住哪儿?”
丽娘接到看顾叶沉鱼的任务,自然有问必答:“在东城静安坊,京都的权贵们都住在哪儿,你看上面写宋府的就是了。”
叶沉鱼点点头,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丽娘:“……”想起叶沉鱼昨天也这么下楼的,她现在居然开始习惯了。或许是阁主有令,需要掩人耳目。丽娘心中揣测,转身上楼,打算禀告叶沉鱼的动向。
叶沉鱼落在街道上,大概辨认了一下方向,转到了醉舞阁后面的那条街道上。
此时夜色浓郁,相比莺歌燕语的前街,后街显得极为安静,只是暗处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密集而错落。叶沉鱼随便扫了一眼,跃上了院墙,往东城掠去。
暗处的人还在观察,就这么错失了良机。为首的黑衣人一抬手:“愣着做什么,跟上去。要是丢了人,等下教主来了如何交代?”
京都的院落整整齐齐,高矮不一,丝毫不影响叶沉鱼走最近的那条直线。她很快到了DC区,确认好宋府的牌匾,跳进了院子,根据婢仆们的谈话很快找到了宋景洲的房间。
宋景洲正坐在房间里,不耐地翻着手中的诗集。他已经告诉了父亲今天发生的事情,只是醉舞阁与齐王关系密切,不能轻举妄动,弄不好就要参与到夺嫡之争中去。
“先忍过这段时间……”宋景洲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眼神恨恨,“这个仇我早晚要报。”
叶沉鱼站在他身后,好奇地问道:“什么仇?”
“当然是……”宋景洲话未说完,惊觉不对,起身回头:“怎么是你?”
宋景洲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盯住眼前的少女:“姑娘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叶沉鱼道:“你说了你爹是镇国大将军。”
宋景洲:“……”他怎么就那么嘴欠呢?
第六章 我是整条花街最靓的仔(六)
“你擅闯将军府可是大罪。”宋景洲竭力向勾起叶沉鱼的刑律意识,“今天的事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你现在走可以既往不咎。”
他极为诚恳地望着叶沉鱼,一只手却背在身后,烛光清晰地将他的身形映在纱窗上。
叶沉鱼挑眉:“你要反悔?”
宋景洲正要说话,房门处却传来一声巨响。反锁的木门应声而碎,几道寒光扑向少女的身后。几人从破碎的木门后跳进来,手中掌风与兵刃直对叶沉鱼。
叶沉鱼没有回头,手腕一翻,刀鞘与寒光相撞。几声清脆的碰撞声后,数只飞镖掉落在地。
叶沉鱼轻轻一磕,雪白的刀刃滑出半截。她一只手撑着桌子,身体借力跃到半空,在尚且呆愣的宋景洲头顶扫过,长刀准确地划过扑过来几人的咽喉。
“吧嗒。”
宋景洲只感觉一阵强风从头顶上扫过,继而面前掉下来几只兵器和几具尸体。他再抬头,正好对上叶沉鱼淡漠的目光。
叶沉鱼握着长刀,示意他接着说:“嗯?”
宋景洲算了算刚刚这几人死的时间,又算了算自家暗卫进来救他的时间,默默地放下了背后打暗号的手。
“我……觉得姑娘想做花魁是好事,谁不想当人上人呢?”只不过花魁算不算人上人,宋景洲也不敢说,也不敢问。
“那你为什么没去?”
“……这不是没来得及出门。”
宋景洲含糊地答了一句,问道:“不知道姑娘有什么才艺?”
叶沉鱼答道:“杀人。”
宋景洲脸色复杂地扫了眼地上的尸体,这项“才艺”他看出来了。
“除了这个呢?”
叶沉鱼想了想:“刀法算吗?”
若是舞刀可以算作才艺,但宋景洲有一种感觉,叶沉鱼口中的刀法,跟他想的刀法肯定不一样。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叶沉鱼,是个美人,却远谈不上国色天香。
当花魁有点勉强。
但现在事情显而易见,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他今天不能打发了叶沉鱼,他就会被叶沉鱼打发。
“姑娘的刀法必定艳惊四座。”宋景洲硬着头皮道,“不知道我今天可否有幸观赏一番?”
“刚刚不是看过了?”叶沉鱼指了指地上的人。
“……”果然。
宋景洲顺着叶沉鱼的手指向下看,发现屋子里死了四个人,却不同于一般势力培养的死士,每个人着装不同,武器也不尽相同。
宋景洲没习过武,看不出什么名堂,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叶沉鱼见他专注地观察地面上的尸体,推测道:“你刚刚没看清楚?”
这换谁能看清楚?宋景洲只感觉脸上被灌了一阵风:“在下眼力不太好……”
叶沉鱼很看重这个要捧自己当花魁的客人,体贴道:“没关系,可以再看一遍。”说罢,她抓住宋景洲的肩膀,从刚刚进来的窗户中跃了出去。
京都此时夜色正浓,却还没到宵禁的时候。叶沉鱼简单地判断了一下方向,自民居的屋顶与院墙上掠过,最后落在了城楼上,趁着卫兵转身之际,跳下了城墙。
七拐八拐,又穿过了一片密林,叶沉鱼找到了系统地图上标注好的地方,将宋景洲往地方一放。
宋景洲被颠得七荤八素,头晕眼花,好一会儿才看清面前的建筑物,目瞪口呆。应该说是一群建筑物,错落有致地坐落在山峰之间,隐隐还能放哨的哨楼。
一炷香之前,他还在京都的寝卧之中。一炷香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反正绝对不是京都,宋景洲看着夜晚山间萦绕的雾气:“这是哪儿?”
“魔教。”叶沉鱼抽出长刀,“他们好像不管自己叫魔教。”
这个宋景洲知道:“他们自称圣阴教。”这两个字凑起来不伦不类,这个教派行事也颇为不受欢迎,但武林之中却没有人愿意惹他们。
原因是地势险要,高手如云,而且极为记仇。
总之这地方不是好来的地方,宋景洲压下心中不详的预感:“姑娘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叶沉鱼答得理所当然:“你不是没看清楚,带你过来多看几遍。”
宋景洲终于知道自己寝卧中的那几具尸体哪里不对了,衣装不同,武器各异,分明是江湖人寻仇,他居然还往死士上面猜!
这得是多大的仇,闯进将军府也要杀她?
叶沉鱼后退一步,看了看哨楼的位置,抓起宋景洲闪身进了哨楼。长刀一横,就把哨楼清了个场。叶沉鱼也无意老老实实打过去,她从醉舞阁出来的时候,听到那几人说教主在教内,直接去找教主能省下许多事情。
清完哨楼,叶沉鱼直接往最高的那层楼掠去。
宋景洲被她抓在手里,不由有些后怕。叶沉鱼能潜入将军府,说明她的武功远高于府内的护卫与暗卫。如果她潜进来的时候往他脖子上一抹,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沉鱼落在塔楼的顶部,带着宋景洲翻了进去,站在横梁上往下看。
圣阴教今日并未熄灯,教主坐在上方,面色阴沉。四周站着的教众,无论地位高低,也都不敢说话。
左护法昨日与齐王商谈琉璃珠之事被杀,与挑衅无异。教主大怒,得知左护法是死在醉舞阁的一位名为叶沉鱼的女子手中,当即下令让右护法同三位长老一同围杀叶沉鱼。
这四人去围杀江湖上任何一位高手,此时也该有了音信,但信号弹迟迟未见,教主的心情当然更差了。
教内仅剩的长老上前一拱手:“教主,右护法与风、雨、雷三位长老怕是路上耽搁了,可要让人去探听探听消息?”他顿了顿:“毕竟醉舞阁跟齐王关系密切,不同于其他江湖帮派。”
跟皇室掰手腕,哪怕是圣阴教也是要掂量掂量的。
教主不耐挥手:“去。”
宋景洲听到这里,僵硬地抬头:“他们说的那四个人,该不会是我寝卧里的那四个人吧?”
叶沉鱼摇了摇头:“不知道。”她杀人之前没有听别人自我介绍的习惯。
“我只听到他们谈话说自己圣阴教的人。”所以她找过来了。
第七章 我是整条花街最靓的仔(七)
“这……”宋景洲倒吸了一口冷气,开始回想叶沉鱼杀人的时候用了几刀。
他声音不大,但此时正在满是武林高手的圣阴教内的房梁上。
坐在高处的教主当即望过来喝道:“谁?”
叶沉鱼正打算下去,见此干脆抓着宋景洲跳了下去。圣阴教教主的掌风随之而至,毫不留情地落在了房梁上。
两人合抱的房梁应声而断,溅起一片瓦片沙砾,灰尘飞扬。宋景洲来不及惊呼,就见叶沉鱼在巨响中落地,旋身上前,刀刃应声出鞘,一刀斩了过去。
圣阴教教主掌中蓄力,迎了上来。叶沉鱼一个错身就倒了他身后,白刃斩在后颈之上。人头应声而落,一路滚到了宋景洲面前。
宋景洲哪见过这种场面,顿时失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要说他,连同圣阴教的众人也愣在了当场。圣阴教教主武功盖世,称得上是当世人物,不然圣阴教也不敢在武林中横行。如今这位当世人物,不过一个照面,就人头落地。
叶沉鱼砍完人,将尸首轻巧地踢到一边,继而认真地问宋景洲:“看清楚了吗?”
宋景洲喉头微动:“看……看清楚了。”
叶沉鱼满意地收刀回鞘,俯身摸尸体,手法熟练地从中挑出值钱的物件。等她摸完尸,台下的众人总算有了反应。
“教主!”台上悲声四起,便有人拔刀上前,“兄弟们给你报仇!”
叶沉鱼刚把教主手上的翠玉扳指卸下来,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胸前那块镶嵌宝石的护心镜拽下来,就被人围了起来。
宋景洲倒是十分痛快,连滚带爬地往叶沉鱼身后躲。
叶沉鱼抬眸,冷淡的眼光扫过四周。
带着一众高手的长老却不由想往后退,他认得叶沉鱼,就是杀了右护法之人。现在恐怕不止教主身死,左护法和另外三位长老也凶多吉少。
若能将此人围杀在此,也算了结。如若不能,他们这些人丧命,圣阴教恐怕就此散了。长老心中沉重,如弦在崩。
叶沉鱼扫了两眼,忽然俯身。
长老先是一凛,定睛一看,却见叶沉鱼将教主护心镜上的两颗红宝石拽了下来,差点气到吐血。他一挥手:“我们给教主报仇!”
叶沉鱼抠完宝石,顺手将宋景洲往下一压,保住客人的性命,手中长刀横着一划,雪光乍现。
结果自然是围上来的人下去陪他们教主了,其余人等一看这个架势几乎做鸟兽散。叶沉鱼拎着刀,挨个摸尸体。底下人不比教主,身上珠宝较少,银票却是有不少。
宋景洲见她动作顺畅,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忍不住道:“如此杀人,是不是不太好?”按江湖规矩杀了也就杀了,只是见她杀人的痛快劲儿,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叶沉鱼放好银票,奇怪道:“杀人者人恒杀之,有什么不好?”
宋景洲不忿道:“那你杀了人,也会被杀。”
“当然。”叶沉鱼语气平静,“有人能杀我的话,我也会被杀。”她一心求武道是出于本心,进步神速却是因为不想被杀。
人死了,还求什么武道了。叶沉鱼逻辑通透。
宋景洲却是一时语塞,深恨自己读书太少,连江湖土匪都辩不过。
江湖土匪叶沉鱼搜罗干净战利品,右手刚抓住宋景洲,却有人小心上前:“侠女留步,敢问侠女可是名为叶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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