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眸惯性轻眯起,打火机燃起的幽蓝色火焰在他俊脸上跳跃,火灭时,他顺手把烟从薄唇拿下,一口白烟徐徐的笼罩在他清冷的脸廓前。
下楼时,正巧遇到沉默对峙的靳氏父子。
靳寒与他目光短暂相接,朝他微微一笑。
“三弟,爷爷可好些了?”
靳御修长手指勾过茶几上的烟灰缸,似笑非笑。
“撑不过这个月月底。”
靳寒皱眉,“那三弟也别太劳心费力了,顺其自然吧。”
靳御淡淡的扫了眼对方,“不过,老爷子求生欲还挺强的,不然也醒不过来。”
靳鹏看着自己两个儿子交谈甚欢,轻咳一声。
“两小兔崽子瞎说什么呢?别咒老爷子!我们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整个靳氏。”
靳御讪笑。
“嗯,还是父亲有远见,那你跟大哥慢慢聊,我就先回去了。”
靳御迈步离开,上车之前,听到身后传来靳寒的声音。
“三弟,上次的那两个女孩不喜欢吗?我听说你直接把人送走了……
对了,吉格美玉可有相中的?”
靳御背身而立,淡声回。
“大哥,我已经说过了,你要卖玉,我全收。
如果只卖一块两块,就失去了它原本的价值,我没兴趣。”
靳寒眼眸染上一丝薄怒。
他这个三弟真是狮子大开口,这套吉格美玉是靳氏传承了百年的稀世珍宝,是老爷子在他成人礼的时候赠与他的宝贝。
说是给未来孙媳妇的彩礼,这是整个靳氏女主人的象征。
据说父亲当年想把这些美玉悄悄偷走给靳御的母亲。
此玉在靳家是历代女主人的象征,是可以打破阶层桎梏的利器。
若当年靳御的母亲得到此玉,他或许就不会变成人人鄙夷的私生子了。
他将会是整个靳氏最矜贵的孩子。
而眼下,若不是为了那点股权,他怎会拿出来与他交换?!
不过靳御也是真舍得啊,为了替母亲讨回这些玉,身家性命都可以拿出来,就他这样的败家子,也就这点出息了!确实不配跟他们争靳氏。
靳寒嘴角抽了抽,依旧和气开口。
“哎,三弟你别急啊!那会爷爷不是还没宣布股权给我们平分嘛。
你也知道,就凭之前你那10%的股权,要吃下全部玉,我岂不是亏大了?”
靳御转身,浅笑一声,似乎带着些许嘲讽。
“哦,所以大哥现在是想用全部玉换走我19%的股权?是说你天真好呢,还是蠢好呢?”
正当两兄弟剑拔弩张的时候,老宅内传出佣人的一声凄厉哀嚎。
“老爷,老爷没心跳了!!!”
黎参打开靳氏集团官博的时候,入眼一片黑白。
三天前的晚上十点五十四分,靳老爷子被医生宣布脑死亡。
靳家一直到今天凌晨才将消息公之于众。
黎参翻着手机,看着一条条有关靳氏集团的新闻。
难怪靳御这几天都没联系她……
但是,想着靳御昨晚神色如常,根本就不像刚失去亲人的样子。
很奇怪。
一想到靳御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和那个要跟他争财产的大哥,黎参不由为这个私生子捏把汗。
最疼他的爷爷去世了,那他往后在靳家可以说是没了依靠,恐怕从此会举步艰难。
黎参握着手机,思考着要不要给他发个消息,不料卧室门被轻轻推开,靳御穿着一件黑色睡袍,眉目温润的朝她淡笑。
“不多睡一会?”
黎参怔怔地望着他,“你,你今天怎么在家……”
一开口就后悔了,忘了自己嗓音已经哑的不像话。
靳御唇角勾笑,倒了杯温水后朝她走来,坐在床沿抿了一口,欲俯身喂她喝。
黎参推了推他肩膀,红着小脸道。
“我还没刷牙,我自己喝。”
男人淡笑,捏着她的小下巴,不由分说的喂她喝水。
“乖,参参辛苦了,好好躺着,都让我来吧。”
黎参沉默几秒,欲言又止。
蚕丝薄被下的细腰确实又酸又疼,不用想就知道昨晚使用过度,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揉。
小表情开始丰富起来。
“趴好,我帮你。”
靳御看着仿佛在受酷刑的少女,虽然很可爱,但心尖还是微微生疼。
昨晚小醉猫太勾人,他没忍住,多要了几次。
却把宝贝累坏了……
“靳总屈尊给我按摩?不对,你行不行啊?”
男人轻轻吻了吻黎参略微带着一丝怨气的美眸,将她轻轻翻了个身。
“参参试试就知道了。”
然后将自己修长指骨在唇边呵气,搓了两下,觉得手上温度高了一些,才缓缓覆上黎参的细腰,拇指抵在她腰窝上的那颗小痣上,轻轻按摩着。
“感觉怎么样?”
黎参脸颊深深埋进枕头里,舒服的轻叹。
“唔,手法还不错,不过……昨晚是没喂饱你么?也不知道用点力气~~~”
男人失笑,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却将视线移向别处。
黎参的睡裙大多都是黑色蕾丝吊带款式,此时背对着他,露出大片雪白美背,美如蝶翼的蝴蝶骨若隐若现,勾人而不自知。
而那不盈一握的细腰,在他宽大的掌心中微微轻颤着,他甚至能透过薄薄的布料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
难以想象,如此细软纤弱的小腰,是如何经受他一次次的……
靳御呼吸不由的停滞了一下,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
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他轻咳一声,柔声问道。
“参参,这个力度可以吗?”
黎参眨了眨水波潋滟的狐狸眼,难得夸了一嘴。
“以后就聘请你当我的御用按摩师吧~”
靳御薄唇啜着淡弧,故意逗她。
“靳某很贵,参参打算拿什么支付?”
黎参,“……”
狗男人居然跟她谈条件?!
能摸到仙女的娇软身躯就是天大的报酬了呀~
哼!那就拉瘠薄倒~
少女明艳小脸陡然一跨,翻身将枕头抱在怀里,纤细身子往被褥里缩了缩,气呼呼道。
“有内鬼!终止交易!”
靳御捻了捻指腹,感受着即将消失的温度,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失落。
看着团成一个小球的少女,男人伸手将她捞进怀中,语气鲜少的认真。
“一会吃完饭,陪我去个地方好不好?”
黎参眼尾扬起,眸底闪过一丝好奇。
是去见靳老爷子么?
逝者为大,他们虽然是塑料夫妻,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
闹归闹,黎参在这种时候还是分得清事情的轻重,随即就答应下来。
吃完饭,靳御带着她驾车一路开往昭陵墓园。
下了车后,靳御带着她走到一座墓碑前,哑声道。
“妈,我跟参参,来看你了。”
黎参微怔,抬眸看向墓碑照片上那个温婉淡然的女子,如此美丽的容颜,却被永远定格在了年轻时的模样。
靳御抬手摸了摸她发顶,嗓音温柔。
“参参,去车里等我,我想单独跟我妈说会话。”
黎参站在车旁,望着远处那个高大沉静的背影,一时间有些看不懂这个男人。
为什么爷爷去世,靳御会带她来看他母亲?
他在来墓园之前,毫无悲伤之色。
所以……
黎参拧眉,她不敢猜,也不敢想。
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丝丝缕缕的小雨,这几日京海的温度骤降,冬季的尾巴还在嚣张着,似乎不满被春季驱逐。
她从后备箱找出一把黑色打伞,准备给靳御送过去。
刚走到半路,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黎参拿出手机点开,是晋霄玄发来的一条语音信息,随手点开将听筒覆在耳朵上。
抬眸的时候,只见靳御正朝她走来。
男人纤长睫毛不知是被雨水打湿,亦或是被泪水打湿,濡成一簇簇。
看到她手中黑大伞时,男人原本黯淡失落的眸子好似亮起了一丝微光。
靳御迈开步子,朝她奔来的那一瞬间。
整个世界仿佛燃起一团璀璨的火,光影交织,撞入黎参视线中,引得她心尖微颤。
只听手里传来晋霄玄略有些沉重的声音——
“姐姐,你跟姐夫在M国领的结婚证,可能是,假的……”
黎参感觉自己被牢牢地钉在原地,双腿仿佛有千斤重,难以移动分毫。
她看着朝自己奔来的男人,心尖微颤,竭力维持失控的表情。
如果那张结婚证明是假的,意味着什么?
这男人是蓄意接近自己?
他目的不纯?
他到底想做什么?
无数种可能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譬如,最可笑也是最无趣的玩法,这位豪门公子跟朋友打了个极其傻逼的赌后惨败,赌注是得到她?
又比如,稍微狗血一点,这男人处心积虑接近她,为了给什么白月光朱砂痣,甚至是自己搞点眼角膜熊猫血之类的东西?
最后,当然也是最没可能的一种玩法。
这男人神通广大,知道她的底细,想要收买她?甚至是想杀了她?
毕竟,要让她这样的人真正死亡,诛心简直是最完美的谋杀。
黎参想到这儿,刹那间便稳住了心绪。
闪电撕裂漆黑云层,有树叶被狂风卷起,脏乱的尘土和分崩离析的树枝树叶混在一起,随着雨点轰然砸落下来。
晦涩而黑暗的夜幕中,男人看着正在淋雨的少女,奔走的步伐更急了几分,不一会便到了她面前。
靳御伸手拿过她手中的伞,迅速笼罩在她头顶。
然后拂去少女发顶的雨水,微微屈膝,不容拒绝的单手将人抱起,原本清冽的嗓音带了点哑。
“小笨蛋,接电话也不知道撑伞?”
黎参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手肘撑在男人肩头,不知为何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甜蜜宠溺。
靳御见她没反应,用鼻尖蹭了蹭她下巴。
“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黎参下意识的张了张嘴,想问,却欲言又止。
晋霄玄只是说可能是假的,可能而已。
就算结婚证是假的,也不必自乱阵脚。
她将手机塞回兜里,攀着男人的肩膀,狐狸眼没什么温度的直视前方,语气极其寡淡。
“哦,刚接了个诈骗电话,我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黎参莹白指尖轻轻划过男人喉结上的那抹划痕,忽而又将话锋一转,似笑非笑道。
“靳总应该不会用这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欺骗我这种纯真少女吧?”
少女缓缓眯起眼,倒要好好看看这狗男人怎么解释。
撒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去圆。
到时候,不用她多说,这狗男人必定不攻自破。
不料,靳御依旧步伐稳健,视线不经意扫过少女紧绷的小脸,薄唇溢出一个简单音节。
“会。”
黎参错愕。
未等她发脾气,男人手臂微微用力,将人抱得更紧,薄唇扯起极淡弧度,语调意味深长。
“不仅会,而且已经——‘骗’到手了。”
黎参被呛得一肚子火,这狗男人脸皮还真厚!挥起小粉拳就往男人肩头砸去。
靳御闷哼一声,胸腔中溢出丝丝笑音。
雨势骤急,倾盆而下。
忽而,一句若有似无,几乎要消弭在磅礴雨声中的话语微弱响起。
“如果靳某贪心的想骗一辈子,参参愿意吗?”
回清湖湾途中。
黎参蜷缩在宽大的真皮座椅内,裹着一块奶白色的羊绒毯子,目光时不时去打量身旁的男人。
这狗男人的肉麻情话一套又一套,纯真少女要是被骗了也实属正常吧?!
靳御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探入小毯子内,用大手捂着少女冰凉的小脚丫,缓缓开口。
“老爷子走的那天,靳家人连夜把人送进火葬场,三天就将后事都办妥,全部等着分一杯羹。
所以参参没能见老爷子最后一面,又或者说,其实你是没必要见他的。
整个靳家,当然也包括我,都在盼着老爷子早点走。
可是,我刚刚在母亲坟前告诉她这件事,发现她好像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开心。
她的表情,像是在告诉我,还远远不够。”
男人嗓音极其平缓,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黎参沉默的听着这些话,眼瞳黯淡无声。
可能自己想的远不及这个男人所经历的,从他那平静的眸底中大致能猜到——
这位看似宠溺他的靳老爷子,估计并不是什么好人,甚至应该扮演着一个让靳御恨之入骨的角色。
而且靳家人也真是狠心,当天就把老爷子烧了,是怕他再醒过来么?
豪门内斗,果然惨不忍睹。
不过靳御提到母亲的那几句,好像是在说,老爷子的命,并不能赎罪。
难道,老爷子的死跟靳御有关?
这个男人还想对靳家其他人出手?
他也是刽子手?
黎参首次发现身旁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
他像是一头蛰伏在暗处的野兽,用沉静淡雅的外表掩盖他狼一样的野性。
表面越是淡定,内心越是汹涌。
越正常,越诡异。
就像自己一样,干净的皮囊中,装着一具腐朽的灵魂。
同一种人罢了。
啧,狗男人,还挺惨。
黎参收回惊诧的目光,也缓缓直视前方,将小毯子往脸上一盖,意味深长道。
“那靳总要搞就搞快点,慢吞吞的,孵小鸡呢?”
靳御眸底闪过笑意,轻轻捏了捏已经被他捂热的玉足,平静无波的瞳孔终于掀起了层层波澜,尝试性的开口。
“好,可若是靳某遇到困难,参参会出手吗?”
黎参掀开小毯子,露出那张招摇明艳的小脸,轻眨了两下潋滟的狐狸眼,偏头看向男人。
思考两秒,鸦羽般的眼睫扫过男人后脖颈的伤口,漫不经心的回答。
“哦,那得看本仙女心情。”
靳御察觉到她目光,沉吟几秒,失落般垂下眼睫。
“没关系,靳某也并非那种挟恩图报之人。”
黎参雾眉一拧,这狗男人是在暗示她,在杀青宴为了救她受伤,她却没什么表示?!
本来他不提这事儿,她还有点愧疚之心,一提出来,呵~狗男人,果然是万恶资本家!
黎参一脚将‘恒温热水袋’踢开,咬牙道。
“哎哟,靳总舍命相救,小女子真是谢谢您嘞。
不如以后您寿终正寝的时候,我多给您放两天再烧?”
靳御,“……”
原本沉重的心绪忽而因伶牙俐齿的小野猫好了些许。
男人缓缓收回自己被一脚踢开的手,指尖还带着少女玉足的温度,薄唇缓缓溢出低低笑音。
“参参可知‘恩将仇报’四个字怎么写?”
见狗男人这么不要脸,她干脆小脸一垮,双手环胸冷冷道。
“好吧好吧,那靳总说说看,要本仙女怎么报答你?”
靳御神色淡若青山,清润目光掠过黎参那张垮下的小脸,眉目含笑,轻描淡写道。
“暂时没想好,不如等靳某孵完小鸡先?”
黎参,“……”
还没等她小嘴芬芳,男人抬起冷白指骨轻抚过喉结上的那道抓痕,漫不经心的叹息。
“参参是不是忘了这里,罪证其一。”
只见男人又将手指下移几寸,解开白色衬衫的第三颗扣子,指着一道贯穿心脏的刀疤,轻描淡写的提醒。
“罪证其二。”
紧接着,靳御那双深邃眼瞳狡黠的望了少女一眼,故作闲散的捻起少女的一只玉足,缓缓移动。
准备往小金鱼身上放……
“罪证……”
“停停停!!!”
黎参花容失色,猛地缩回自己差点被‘玷污’的小jiojio,满脸的不可置信。
靳御似笑非笑的开口。
“小金鱼娇嫩,留疤了,参参不看看么?”
“看你个大头鬼!”
黎参狠狠的睨了他一眼,忍不住芬芳一嘴。
偏头拧着秀眉苦苦思索。
完了呀,这是被狗男人讹上了呀!
喉结那道抓痕是自己不小心弄上去的,居然留疤了!
胸口那个刀疤也是狗男人舍命给自己治病,这个确实是她心里一直惦念的事。
而小金鱼身上的>.<敲敲敲!!!真是日了狗了!!!
那种地方留疤关她屁事啊!!!而且那天不是狗男人自己要把小铃铛绑上去的吗!!!
那种羞耻时刻,她连看都不敢看一眼,谁知道绑成什么样子了啊啊啊!!!
沉思片刻,她决定先给男人画个大饼。
黎参掀开小毯子,吧嗒吧嗒朝男人那凑近几分,一副‘贤妻’模样的帮男人扣好衬衫扣子。
湿润漂亮的红唇一张一合。
“哎呀,乖啦,一会仙女去给你买最好的祛疤膏~”
靳御垂眸,捉住她的小手,波澜不惊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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