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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爷(麦田雪人)


杜疼这次的工作比上次更轻松,台词基本在台词会的时候改好了,她每天跟着剧组拍摄,需要调整的部分其实不多。
杜疼便一心研究起后续的戏份来。
草原的戏份是比较难的,之前他们没有在草原拍摄过,草原空旷,人物和戏份便要充实。她总觉得草原的人物似乎有些少了,还得再加个才能更饱满。
于是,杜疼便时常拿着她的小笔记本电脑在网上查资料,媚媚这次没有戏份,只负责幕后。媚媚天天撑着遮阳伞,杜疼的屏幕反光,媚媚只能将她一起罩在伞下。
一边给杜疼撑伞,媚媚一边吐槽:“你怎么那么大咖位呢,你看看自从我结婚之后,还能有谁够格让我撑伞?”
媚媚被贵妇人的生活惯出来一身傲气,但剧组的大家不惯着她,杜疼一边旋转鼠标的滚轮,一边敷衍地回答她:“啊对对对,没人够格让你撑伞,之前天天被清卉骂的也不是你。”
媚媚一听到这个,心里气更大了,但她不敢应声,只能继续撑伞。
也好,媚媚心里默默想着,虽然这群人一点眼色都看不懂,明明自己地位比他们高那么多,也没一个人捧着自己的。
自己在外面应酬的时候,谁不是供着她,求着她啊。
但和他们在一起,她才还能像个人。
在这个阳光略刺眼的午后,媚媚无师自通地想明白一些道理,人这辈子啊,还是得有些不会对你说好话的朋友。
她思维发散,想到了自己的丈夫,尊贵惯了的老男人,是不是需要的也不是一味的顺从,偶尔闹个别扭也不错?
媚媚准备试一试,她相信了术业有专攻,就像冬树天天琢磨怎么拍戏一样,能成为很厉害的导演,而她能把发现的小道理随时运用到男人身上,也怪不得她在攀高枝一事上得到了大成功。
媚媚不说话了,在思考一些东西,杜疼不管她,鼠标的滚轮飞快旋转,杜疼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她的眼睛越来越亮。
晚上饭后,杜疼去找了冬树,拿着自己电脑给她看。
“冬树,我觉得草原的戏有些空,宫亭演的敌方的将领,我看他试戏了,演得很好,十分有魅力。”
“主角这一方也有将领,但我觉得还差点什么。”
“我这段时间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你看这个,”杜疼给冬树看屏幕:“我觉得可以把这个人物加上。”
屏幕很亮,冬树猝不及防被屏幕的亮度晃了眼,等她视线定住,才看到了杜疼展示给她的信息。
这一眼,她便愣在了原地。
“威远将军,”杜疼兴致勃勃:“战功赫赫,竟然没留下全名,不过你看,我查到的信息说她可能是个女子。”
“我觉得把她加进来,戏份不用多,几个镜头就够了,这样的话主角阵营这边也有了势均力敌的将军,剧情能更加充盈。”
杜疼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冬树已经有些听不清了。
她们站在营地里,营地周围有栏杆和缠绕在上面的小灯泡的灯光,但天上的星星比地上的光要明亮许多。
京市里看不到这么清晰的星星。
但冬树对星光十分熟悉,她匍匐在草丛中等待敌人的时候,在大清山拉着板车的时候,都曾见过这样的星光。
时隔千年,不变的星光汇聚在这一刻。
她遇见了遥远的另一个自己。
冬树安静地等着杜疼说完了话,终于开了口:“加吧。”
“对了,”她抬起头,仿佛是无意一般告诉杜疼:“她姓宁。”
杜疼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读了历史学的研究生。”她这样说,杜疼便理解了,因为读了历史学的研究生,所以知道了这件事。
但冬树长长舒了口气,终于为自己对自己的了解,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冬树,但这个演员有些难找。”杜疼有些苦恼。
“我来吧。”冬树没有犹豫:“只有我才能演好她。”
杜疼立刻点头表示同意:“你当了导演,我竟然有些忘了你也是很厉害的演员。”
冬树向前面走去,杜疼跟在她身后不停絮叨:“是了,我想来想去,确实只有你才能演好她……你演的时候,让谷导帮忙指挥……”
冬树听着她说话,心里有些惆怅,有些畅然。
这便是无法与人言的一场纪念了。

在确定了冬树扮演的将军角色后, 媚媚立刻出去找人做戏服了。
冬树的戏份是在草原,还有些时间,媚媚找的还是之前定制戏服的那家。她觉得冬树演的将军, 一定是最厉害的将军,所以穿的衣服也一定要最好。
但冬树有自己的想法,她画画不太行,但仍然十分认真地画了一份有些粗糙的示意图, 展示了她想要的盔甲的图片。
媚媚看了看,觉得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些太显旧了,看上去有些不怎么威风。
冬树思维十分清晰,态度也坚决:“就要这样的,宁将军要穿的衣服只能是这样的。”因为这就是她真正穿过的衣服, 她对这身铠甲过于熟悉, 每处的痕迹怎么来的,她都清清楚楚。
杜疼倒是支持冬树:“将军吗,怎么可能穿什么亮闪闪的盔甲, 肯定是旧的。”
她们三个一同商议着, 在冬树那张草图的基础上为了美观性做了改进, 然后媚媚立刻去联系定制了。
冬树继续在古城忙着拍摄,现在大家的状态都很好, 清卉和封年在戏外时常斗嘴, 清卉总嫌弃封年唧唧歪歪的,性子不洒脱。
封年也嫌弃清卉说话太不好听,但碍于冬树姐的面子, 他不敢和清卉吵起来, 很多时候, 他都是在单纯挨骂。
但进了戏里后,两个人倒是看起来浓情蜜意。
在婚前的戏份中,清卉在家中小菜田忙碌着,清理着其中杂草,封年饰演的杂货铺小郎君悄悄跟在她身后,一声不吭帮她将丢在一旁的杂草全部整理到一起。
没有什么台词,也没有多美丽的风景,鼓风机运转着,将清卉额上的散发微微吹起,两个人安安静静,只偶尔看对方一眼,不声张地相爱了。
封年再次变了个人,温和极了,和之前所有角色都不一样。
这一段戏份对清卉来说太多简单,她很擅长演绎这种坠入情网的小姑娘,因此演起来毫不费力,但也觉得有些乏味。
她最想演的,是之后当个母亲,担起一个家。
这段戏份是在封年被抓住,送往军营之后,他最后会死去。因此清卉现在天天盼着:“你什么时候噶啊?”
封年噶了,她就能当个悲伤但坚强的寡妇了。
封年不爱听这种话,但冬树姐就在不远处,他不敢和清卉吵,怕冬树姐觉得自己和清卉一样不懂事。
但封年现在在剧组呆久了,竟然隐隐生出了一点脑子来。
他找到了姑奶,装作无意让姑奶听到了清卉的念念叨叨。
姑奶现在还在剧组给秀宁姐帮忙,之前她在剧组做了一次炸糖糕,姑奶做饭也不精致,糖糕炸的有些过火候了,味道不算是特别好吃。
但她都既然做了,大家于是纷纷夸了她。
为了这份夸奖,姑奶即使觉得有些累,仍然坚定地留了下来,就为了隔段时间给大家炸一次糖糕。
糖糕又是油又是糖的,不健康,主要是姑奶做的不怎么好吃,大家不想天天吃糖糕。幸好秀宁姐拦着她:“他们拍戏呢,要是吃多了糖糕,变胖了,上镜就不好看了。”
这才克制住了姑奶炸糖糕的强烈欲望。
但有这样的老人在是好事,只要炸了糖糕,大家就都会热热闹闹分了,然后使劲夸她。
现在姑奶被封年找来,听到了清卉嘴里一口一口“封年,你什么时候噶啊”。
姑奶气不打一处来,这么不吉利的话能说吗!姑奶抄起手里正在摘的豆角就对着清卉抽了过去:“你个小蠢东西,天天不说点吉利话!”
就两根豆角,抽人不疼,并且姑奶并没有用力。但清卉被吓了一跳,吱哇乱叫地到处跑,姑奶听不得这种话,被气撑着,跟在她身后抽她。
直到清卉藏在了冬树身后,冬树问清了事情,让清卉给姑奶还有封年道了歉,姑奶逼着她又说了几句长命百岁的吉利话,这才终结了这场追打。
封年在这桩事情中扮演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他头一次感受到了长脑子的好处,现在整个人十分飘飘然,觉得自己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他忍不住,将这事告诉了罗起。
但罗起还没长脑子,和罗起说过之后,虽然得到了称赞,封年仍然觉得这份称赞不够,毕竟罗起语言贫乏,只会翘着大拇指说:“牛蛙,牛蛙。”
于是,他特意找了剧组公认的聪明人——宫亭。
当他十分骄傲地将这事说给宫亭之后,宫亭也夸奖了他。聪明人的夸奖就比罗起的夸奖更到位,宫亭说了一堆成语“借刀杀人,谋略惊人、旷世之才”。封年终于得到了满足,开心离开了。
宫亭眼神复杂地看着封年的背影,已经变得沉稳的心开始了久违地波动,并产生了一个坏念头:他想把这事告诉清卉,然后看封年挨揍。
但宫亭毕竟已经改邪归正了,因此只是想一想罢了。宫亭什么都没说,看着封年得瑟了好几天。
宫亭十分理智地判断:如果他再得瑟下去的话,刚长出来的脑子,可能又要退化了。
冬树不管剧组的这些小破事,人多了肯定会有小矛盾,但她又不是小学的班主任,没必要事无巨细地过问。
反正有她在这里,事情闹不大。
她一心忙着电影,谷导倒是有些担心,不想和杜导那边的电影撞上档期。冬树不怕,但谷导仍然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主要还是,谷导不信任杜导的人品,生怕真的撞了档期之后,杜导那边会使些阴狠的手段。
谷导现在有些焦虑,之前秀宁姐要是做了自己老家的西瓜酱的话,小老头原本能就着酱吃两碗饭,现在只能吃一碗半了,着实被焦虑影响了胃口,冬树只能加快速度。
杜导那边拍戏向来不快,他们如果快一些的话,也许还能避开。
于是,冬树白天拍戏,晚上就和谷导一起检查白天的片子。还有音乐,也早早让罗倾那边找人做了起来。
有时候剧组的演员会出些心理和情绪上的问题,冬树很在乎每个人的问题,只要有人找她,她便陪着,耐心地倾听问题,想办法解决。
很多时候,她的这个态度便是对演员们最大的安慰了。
虽然冬树有些忙,但一切都很顺利。
谷导和冬树一起忙碌着,检查片子,能节省后期处理的时间,他也慢慢放了心,觉得应该能避开杜导的档期。
谷导恢复了胃口,又能吃两碗饭了。
甚至因为工作量大,他开始有了能吃三碗的趋势,但是被妻子及时叫停,生怕他吃得太胖,身体会出问题。
古城这边已经将余渊他们四个的宣传画挂了出去,他们四个穿着古装走在古城中,和古城相得益彰。
在收到城市宣传人的证书没多久后,古城的戏份便暂时结束了,等到冬天还会再来,但现在他们准备出发去草原了。
临行前,剧组的大家和管理处一起拍了合影,大姐十分不舍得他们:“你们走了,以后的游客可能会失望了。”
“没事,”冬树安慰她:“你们把古城维护得这么好,大家来了肯定不失望。”
草原十分遥远,他们先坐了飞机,又坐了动车,之后还坐了绿皮火车。最后被既生安排的人接到了货车上。
“不好意思哈,”来接人的大哥连连道歉:“我们这边本来安排的是用商务车来接你们,但是前几天商务车都出去工作了,在外地遇到了暴雨,回不来了。”
所以,来接他们的是大货车。
摄像机比较宝贵,还有些仪器也挺贵,冬树指挥大家将这些设备放到了驾驶舱,好好地保护起来。
姑奶和谷导夫妇年纪大了,肯定要在驾驶室坐着。
至于他们其他人,全都一起坐在了大货车的露天车厢里。
他们到的时间有些晚了,草原这边的温差挺大,幸好来接人的大哥考虑周到,带了很多件军大衣。
现在他们坐在三辆大货车的车厢里,身上裹着军大衣,晃晃悠悠地向着营地出发。
身上肯定是不舒服的,但是夜色慢慢降临,他们看着与城市完全不同的空旷景色,夜色慢慢蒙上天空,天空深远得惊人,干净的凉意被隔绝在大衣外。
清卉抽了抽鼻子,往姐姐身上靠了靠。
冬树瞪了她一眼:“非得穿凉鞋,让你穿运动鞋不穿。”
清卉小声回答:“这不是为了好看吗……”但确实冷,冬树只能用自己的身上的大衣护着了她裸露的脚面。
小宜和贺林靠在一起,越往里走,货车便越颠簸了,小宜和贺林身体不稳,晃得不得了,她们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即使晃着也十分开心。
小央悄悄往小宜那边靠了靠,用自己身体挡在了小宜和坚硬的车门之间。
开着大货车来的大哥虽然在车这一块有些不靠谱,但是营地布置得很好,一切物品都准备好了,到了之后便可以直接住进去了。
甚至大哥还别出心裁用彩色的小LED灯搭出来一个英文:“Welllcome!”
这个单词很明显不太对,多了两个“l”,大哥有自己的解释:“灯买长了。”他很洒脱地笑起来:“反正你们也能看懂。”
封年这一路也挺开心,和罗起絮絮叨叨地聊起小时候和班里同学一起去非洲沙漠的事情。但在他看来,这次可比小时候那次有意思多了。
封年觉得既生挺厉害,悄悄问冬树:“冬树姐,既生在这里都有公司啊?”
他比划着:“这里这么小这么偏一个地方,他能在这里也有公司,那他现在的公司得多大了啊。”
冬树并不知道既生的公司现在多大,她只知道既生总是告诉她,一些都好,什么都不用担心。
到了草原后,冬树给既生发了信息,这几天奔波得挺累,她发了安全抵达的信息后便先睡下了。
第二天,大家也都在休息,也在等一些邮寄的东西送到,今天一天都可以自由活动。冬树抽时间给既生打了电话。
“这边挺好的,”冬树告诉既生:“那位顾大哥人也不错,安排得很好。”
既生安静听着,又问了一些生活上的事情,还缺不缺什么东西。
他们说完这些琐事之后,既生忽然问:“姐,当年……”
他略一停顿,终于说了出来:“当年清卉病重,江家人要将我逼走才能救她的时候,你难受吗?”
他们很少谈及这件事,冬树也很久没有回忆起那个时候了。
她有些愣了,片刻后那时候的记忆忽然如海啸般涌上来。
怎么可能不难受,怎么可能不痛苦。
她甚至不敢回忆,即使现在日子已经好过了很多了,但她仍然不敢回想那一刻。万一清卉真的出事了怎么办,万一既生忘了她们怎么办。
那都是一生无法治愈的痛。
但现在,冬树不想提这件事了。
她轻描淡写地告诉既生:“都过去了。”
既生却难得地执着起来,他又问:“你当时难受吗?”
冬树终于承认:“难受。”她将声音放小:“是我这辈子最难受的时候。”
既生便没有说话了。
最后,他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什么,冬树并不清楚。挂了电话后,转头她便看到了清卉正在快活地在地上摘小花,草原上的小花星星点点,她手里已经握了一小把。
看到姐姐看过来,清卉那张黑得很健康的小脸上露出了笑容,小宜跟在她身后,正在笨拙地编制花环。
都过去了,冬树不再想之前的事情,她大步向着清卉走过去。
而既生坐在沙发上,沉着地对段季下了新的指令。
他一直都知道,现在有了能力,他终于敢问起这件事,那些人让她难受了。
是时候要回些利息了。

第150章 喜欢她
清卉现在十分快乐, 她身体还是有些小问题,但只要不是情绪太激动,也不要运动量过大, 就和正常人一样。
她很喜欢在草原的感觉,空气清新,连阳光都显得干净,她感觉自己也比之前更有活力了。
清卉十分闲不住, 觉得自己有活力了,那就要动起来。营地周围有很多漂亮的小花,她带着小宜和贺林,发誓要让营地周围的小花不复存在。
媚媚和杜疼也跟着清卉摘了一会儿,但花实在太小了,媚媚摘了一会儿便嫌弃无聊, 跑到一边去了。
贺林也过来了, 小宜搞了半天也不会编花环,只有贺林心灵手巧,小宜便把自己摘来的小花都给了贺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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