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可置信,他们一会看看大师,一会看看秦嘉和严科,还有那只小乌龟。
最后全都望向乐瞳。
“那位是?”明钰有些勉强地问,“他是哪里的高人?”
看到这里还看不出来谁本事大,那就是笨蛋了。
明钰显然不是笨蛋,比起始终态度高高在上的大师,他直觉此刻挽回尖碑的秦嘉更可信。
但大师岂能容忍这几个年轻人挑战自己的权威?
“他才是在胡来!你们快点找挖掘机或者什么车开来把那个碑撞断!不然才会出大事!快点!”
他坚持自己的观点,强烈要求把尖碑再次撞断,黑气重新聚集之后,小乌龟从尖碑上掉了下来,被严科稳稳接住,而尖碑被修复的部分还能看到断裂痕迹,岌岌可危,但至少暂时不会有问题了。
秦嘉身上都湿透了,一眼望过来,视线划过和明钰站在一起的乐瞳,最终落在极力要求工人再把尖碑撞断的大师身上。
他目光冷极了,隔着一段距离都能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大风突然吹起,将八十八佛上面蒙着的绿色编织袋全都吹开,秦嘉站在最中央的位置,轻描淡写地弹开燃尽的符咒,哪怕什么都没说,却能让人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
呼风唤雨罢了,并不算什么大本事,谁都会,不是吗?
经历过长命村符咒被雨淋湿的事情后,秦嘉就记得给它们套上防雨袋,今天这就派上用场了。
严科抱着吸黑气吸到打嗝的小龟,靠在尖碑上道:“可恶,给他装到了。”
大师慌了一瞬,迅速镇定下来,他盯着尖碑断裂的位置,有些不死心,还想说服明钰他们,可秦嘉一往这里走,他心里就莫名打鼓。
“你们信他不信我,那就别怪我不管你们的事了,钱也别指望我退给你们,等死吧!”
他怨毒地诅咒着所有人,连法坛的东西都顾不得拿,匆匆离开工地。
明钰想追,走了几步又停下,和秦嘉面对面。
乐瞳没回答的问题,他亲自问了秦嘉:“怎么称呼?”
严科追上来,热情地说:“我叫严科,他叫秦嘉,我们是清风观的人。”
清风观。
明钰是外地人,没怎么听过这个名字,可胡甜不一样。
“什么?”胡甜找回神智不久,再次被震惊道,“你们是清风观的道长??”
“算不上什么道长。”严科挥挥手说,“学艺不精,快别这么称呼,听起来怪不好意思的。”
他们还算学艺不精的话,跑掉的那位就不知道该这么说了。
明钰看起来很累,问了一句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他身后的人其实在议论纷纷,都对明钰的态度不太满意。比起秦嘉,他们还是愿意相信走掉的大师,毕竟对方名声在外,是圈子里熟人给介绍的,据说给不少大佬解决过麻烦。
他们也确实见识到了对方呼风唤雨的本事,那碑都被劈断了不是吗?
可眼前的年轻人虽然声名不显,本事确实也不错,他们倒也没明面上质疑什么——有的事情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都是有本事的人,只看谁的本事更大罢了,反正总比他们有手段,万一惹怒对方,人家给你下点什么绊子阴你,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众人明智地保持沉默,把想法压在心底,明钰却不能一直沉默下去。
“这里的事该怎么处理,还请明示。”
他客客气气,眼镜上还有雨滴,助理瞧见,赶紧抽了纸巾给他。
明钰低下头擦眼镜,以为会听到秦嘉推辞或者提什么要求,但没想到对方先说了句:“你把礼物收回再谈其他。”
明钰:“?”
乐瞳:“???”
是不是一会她问他晚上吃什么,他都要说,吃生日礼物??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胡甜一会看看明钰一会看看秦嘉,好像在评判到底哪个更可靠,更适合乐瞳,最后悲痛地发现,靠,一年多不见秦嘉,他怎么又帅了!!好烦!!
要说好在严科在这,气氛多尴尬他都能扭转过来。
社交的神笑嘻嘻走上前,主动问明钰:“明总是吧?我想问一下,你们接这块地项目之前,没调查过这里之前发生过的事吗?”
明钰怔住:“……这里之前发生过什么?”
不就是一块荒地吗?其他地方都种了整齐的玉米和树,就这块下限的石碑群上面有座庙来着,这样的地段他们这些年不知道见过多少。
严科一拍脑门:“你们查不到也对,毕竟都那么多年了,要不是师父告诉我,我也不知道有那么一回事。人家有心把项目抛出去,要把这里建设好,自然也不会让知道的人来这里透露什么,其他竞标的开发商应该也不知道内情。”
“所以?”
秦嘉深刻地了解严科,知道这个时候不让他直奔主题,一个小时内就别想离开。
他适时地开口道:“直接说‘所以’之后的话,别卖关子。”
严科失落地看了他一眼,老老实实道:“long long ago,这里曾有八部棺材。”
作者有话说:
妹:今天天气真好啊
某人:嗯,适合拆生日礼物
妹:我们中午出去吃吧
某人: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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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故事的开始总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严科讲的这个故事, 起源于快四十年前,但具体哪年哪月,已经没人记得清了。
他们脚下站的这块地在那个时候曾经属于一个家族, 这家人很奇怪,与世隔绝, 从不社交, 出门都很少, 吃什么用什么都是叫人送过来。
据说有小孩淘气,从门缝的门口朝里面偷看过, 看见一个白发白眉, 连眼睫毛都是白色的, 皮肤也非常白的男人,披着红色的斗篷蹲在院子里,用一双红色的眼睛诡异地盯着他。
孩子当时吓坏了,大喊着里面有鬼, 被找回家后发了三天高烧,喊人叫魂才恢复过来。
当然,这都是传说, 不一定是真的,但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这家人的结局。
约莫四五月的某一天,这家人集体自杀, 留下八部上好的棺材。
有些特殊的是, 发现他们全都死了的原因不是尸体腐烂的臭味,而是三个月没有请送菜和卖杂货的人上门, 也没给人家结工钱, 等他们不得已闯了进去, 才发现了这家人的八部棺材。
院子里空荡荡的,除了这这八部棺材,里里外外都找不到人,迫于无奈,几人打开棺材一探究竟,这才发现了八具尸体。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八具尸体经后来研究,内脏已经完全腐烂化水,可皮囊却新鲜如初,栩栩如生,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由这样的皮囊包裹,外面根本闻不到任何尸臭,法医试图尸检,只划开一个小口子,就有腥臭的液体喷溅而出,落在防护服上都是一个洞。
事情如此诡异,也没人敢再对尸体做什么。
他们只能大概推算出,这家人最少已经死了三个月。
三个月尸体还这样,整个村子的人都吓坏了。
他们的模样也和小孩子之前偷看到的一样,从身体到毛发都是白色的,那个时候青城远不如现在发达,这个位置在市郊,还是比较偏僻的村子,没几个人听说过“白化病”,都说这家人是地府上来的厉鬼,白天睡觉,晚上出动,吸血为生。
谣言愈演愈烈,似乎全然忘了他们生前也是要吃饭喝水的。
村子里面人心惶惶,夜晚大门紧闭,谁都不敢出去,哪怕听到动静也不敢开门。
最后是政府把这家人葬在了他们家地下,顺便来扫盲,才解决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可那也只是解决了白化病的疑惑,为何他们的皮囊会三个月不腐烂,至今没有任何解释。
经查这家人是自杀的,那他们集体自杀的原因又是什么?
八个人里还有两个才七八岁的孩子,连孩子都要死,到底是怎么了?
乐瞳听完这个故事,只觉得可能是一家子白化病,在消息比较闭塞的农村实在生活不下去,也不想再生出白化病的后代了,所以才自杀的。
可看八十八佛的石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心甘情愿自杀的,还会变成需要这样大费周章去镇压的东西吗?
明钰表情变幻莫测,良久才道:“我还真是……一点都没听说过这些事。”
严科丹凤眼笑得多情又温和:“这个项目当时抢手吗?”
明钰如实回答:“很抢手,我们费了点力气才拿到。”
稍顿,他看看乐瞳,转而对严科道:“严先生说的这个故事很精彩,但我们并没挖到什么棺材。四十年前应该是八几年吧,那个时候偏僻村庄出现不认识白化病,众口铄金的事,也不算稀奇。”
他和乐瞳想到一块儿去了。
严科曲指敲了敲脑门:“你们挖不到棺材很正常。约莫十几二十年前,这块地曾经开发过一次,是另一个开发商承包的,他们是打算盖住宅楼的,比你们还倒霉,刚开工没多久就挖到了八部棺材。”
他回忆了一下师父说的内容,指了个大概的方向:“看到了吗?就那个位置,整整齐齐八部棺材,挖出来的时候木头除了裹了泥土,一点都没腐坏。”
明钰身后走上其他领导,几人对视一眼缓缓道:“我们真不知道这事儿。”
实在是以前住在这里的人早都搬走了,上个开发商这些年也破产不做了,人家有心让他们抢项目把这块地发展起来,自然不会提起风平浪静多年之前的过往。
当年挖出棺材之后,出了比现在还可怕的事,几乎是一天死一个人,赔偿都让开发商头大。
最后他们不敢动工,通过关系找到一位佛门大师,建了这片八十八佛的石碑,又找了位道长,立起了那座尖碑,佛道结合,才把煞气镇压住,整体封存起来,由一座庙在上面做最终保障,长供香火。
至于庙宇周边的地方,因为资金链断裂,开发商老总倒霉到了家,住宅楼建了一两层就停工,彻底烂尾,成了流浪汉天堂。
烂尾楼,这个就熟悉了,来动工之前,明钰他们就看到过这里那些阴森森的烂尾楼。
烂尾楼总是阴森的,这不奇怪,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块地底下会埋着这么一个定时炸弹。
“这市场调研做得可真够失败的。”胡甜听到这里,实在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明钰脸色更难看了,乐瞳清清嗓子说:“也不是只有我们公司不知道,其他公司一起抢这块地,可见是都不知道。”
明钰沉默片刻淡淡说:“就算知道,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也还是会有人迈出这一步。”
胡甜目光奇异地扫过秦嘉和严科,自从知道他们是清风观的道长之后,她看他们的眼神就带了莫名的憧憬,她向来就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这也可以理解,不过秦嘉是好姐妹的前男友,还干过人渣事,她选择只憧憬严科一个。
严科被胡甜肃然起敬的热烈目光盯着也不尴尬,嘴角始终挂着笑。
明钰看看他又看看秦嘉,最后选择和秦嘉对话。
“秦先生觉得,我们目前怎么做才好?这座尖碑不能拆掉的话,那八十八座石碑是不是也不能拆掉?问题的源头就是八部棺的话,那棺材去哪了?他们当年挖出来,是送去别处安葬了吗?我们请人给他们超度做法事,每逢初一十五在这里上香,这样行不行?”
他还是有点经验,琢磨了几个办法出来,可没用。
秦嘉摇了摇头,严科看见,有些不满:“怎么一直说话讲故事的人都是我,最后去问秦嘉不问我啊?”
胡甜守在一边,严肃认真道:“话多就没有神秘感了,显得不权威,下次少说几句试试。”
严科想了想:“你说得对,多谢指点,我下次试试。”
胡甜一笑,她给人算塔罗牌的时候最喜欢玩神秘感了,很高兴可以帮助到严科。
乐瞳注意到他们的交流,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种神奇的荷尔蒙在飘散。
但这会儿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她走到秦嘉身边,也有点好奇:“明总说的办法不可行吗?”
秦嘉看都没看明钰,只回答乐瞳:“如果有用的话,上个开发商不至于项目腰斩,建了这么多东西来镇压。”
这就是没用了。
明钰脸白了白,身后的人一拥而上,围着秦嘉说:“那您看用什么办法比较好呢?这个项目投资很大,绝对不能出问题啊,您虽然年轻,但我们从来没怀疑过您的能力,您给想想办法。”
“您”来“您”去,这群“总”和“工”们平时可没这么客气,乐瞳都被他们挤到了一边。
秦嘉瞧见皱起了眉,绕开他们回到了乐瞳身边,问她:“没事吧?”
乐瞳被所有人盯着,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了,尴尬道:“没事没事。”
严科在那边招招手,清嗓子喊道:“那个,我说两句啊,给上一个开发商建那座尖碑的就是我师父,清风观的观主,你们想解决问题其实可以直接去求求我师父,他愿意出山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秦嘉和乐瞳明显有事缠身,严科其实知道老头子身上因果太多,是不可能再接这里的活儿的,但也不妨碍先把这些群人支开,让秦嘉脱身。
秦嘉朝严科投去眼神,严科满意推手,意思是不谢不谢。
清风观里的老观主这时打了喷嚏,毁了一杯好茶。
“小东西,竟给我找麻烦。”老爷子倒了杯子里的茶,吹胡子瞪眼地出门去了。
秦嘉再和乐瞳一起离开工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他走的并不安心,几次回头看石碑群的方向,迟疑着:“我还是在这里守一晚上,等师父做了决定再走比较好。”
乐瞳想说什么,但又没说,这关乎到他的师父,她愿不愿意或许不那么重要。
严科坐在后座伸懒腰:“不都收拾好了吗?除非有人作死大晚上靠近那里,不然问题不大的,找工地值班的人注意一下就行了,你和乐瞳还有事儿吧?先处理你们的事要紧。”
想到今天过去就只剩下五天,秦嘉顿时不再思考工地的事,驱车送后面两人各回各家。
乐瞳则发微信嘱咐明钰,找人看好那块尖碑。
胡甜家好走,没多久就到了,但她下车时依依不舍。
“那个,道长,加个微信呗?”她朝严科递过去手机。
严科稀奇地瞪大眼睛,忍不住望向驾驶座的秦嘉,好家伙,第一次有他在场,妹子却只要自己的微信,好高兴啊!
不过再一想,妹子是乐瞳的同学,自然是知道秦嘉和乐瞳的关系,不可能对秦嘉有想法,算不得是他自己的魅力,不禁又偃旗息鼓。
他手落在口袋,目光扫过胡甜可爱的眉眼,笑吟吟地说:“不了不了。”
胡甜愣住了,惊讶于这个回答。
乐瞳也有些意外。
实在是严科那个多情的模样,一看就是会给微信的。
胡甜不死心,可严科直接关了车窗,招呼着秦嘉快点开车,还要回去给师父复命。
胡甜没办法,朝副驾驶的乐瞳使了个眼色,乐瞳点点头表示收到,等车子开出去一段时间后,状似无意地对严科说:“我好像也没你的微信,加一个?以后联系方便一点。当然,你不愿意就算了,咱们也可以不做朋友。”
严科这下态度截然不同:“哎呀哎呀,怎么能不做朋友呢?你可是我师弟的最爱,我必然是要和你做好朋友的啊,来快加上,这是我的码,扫我扫我。”
那积极地样子,恨不得钻到前座来。
秦嘉被挤的开车都不方便,腾出一只手把他按了回去,却对严科华丽“我师弟的最爱”没有任何反驳。
乐瞳耳朵有些红,盯着已经加上的微信好友,感叹着严科不愧是兢兢业业养龟人,连头像都是小玄武,还P了胡须上去,怪可爱的。
说起玄武,乐瞳突然想到:“朱雀呢?你这几天和我在一起的话,朱雀怎么办?”
秦嘉将车停在清风观山脚下,一边让严科下车一边说:“它已经成年了,不用非得每天跟着我。我走之前给它做了鸡饭,师父会每天帮我喂给它。”
“……”听说过猫饭,第一天听说鸡饭,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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