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渡控着阵法,凝眸望着狐妖,道:“你吸食凡人精血,残害人族,还是速速伏诛吧。”
“哼。”
三尾赤狐冷哼一声,不屑道:“我吃人怎么了?你们人不也杀妖,装什么正义!臭小子,我今日没空跟你斗,给我让开!”
凌云渡自是不会让,催动阵法,跟赤狐打了起来。
他虽未破金丹期,但踏入筑基后期已有三年,加上小罗天阵的加持,稳稳压了狐妖一头。
宫羽汐就在一边看戏,顺便指点江山,试图降低凌云渡的好感值。
“不错,这招还可以,就是力度小了点,还要再接再厉才行。刚刚是不是失手了啊?不会吧不会吧……怎么还没结束战斗,师兄,你的阵法不是很牛吗?”
凌云渡:“……”
他一时有些分不清,这家伙到底是真心担忧他,还是狐妖派来搞他心态的奸细?
不过下一刻他就分清了——
这家伙,绝对是奸细!!
只见宫羽汐边说边走,就要踩在小罗天阵的阵眼石上。阵眼石是支撑阵法的基石,亦是阵法的弱点,一旦阵石被破,阵法亦会消散。一般来说,阵石旁都是防护。
凌云渡将宫羽汐放在阵石附近,就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
没想到,她是安全了,自己却危险了。
凌云渡与狐妖缠斗中,余光扫到宫羽汐,顿时着急道:“小……”
下一刻,宫羽汐踩到了阵眼石上,阵眼石察觉危险,立即发出道道灵气。
宫羽汐受了惊,一顿狂踩:“啊啊啊啊什么东西!”
咔擦——
阵眼石裂了。
凌云渡:“……”
忘了这家伙力大无穷了。
阵石壮烈牺牲,小罗天阵亦不攻而破。赤狐窃喜,却没有趁机偷袭凌云渡,而是迅速离去,仿佛后面有什么凶神恶煞一般。
不过,它撤离的方向,站了个宫羽汐。
赤狐扬起利爪,冷笑:“臭丫头,让开!”
“啊!!”
宫羽汐惊魂未定,一见赤色影子直奔自己而来,飞速抡起了红色大刀,狂乱地连劈数十刀。
“不要过来啊!!!”
三尾赤狐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甚至只有筑基期的小丫头,抡起刀来是如此力大无穷,虎虎生威。
为什么?
它抱着困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宫羽汐也后知后觉:“嗯?我这么牛?”
“小师妹!”
凌云渡飞速赶来,左右查看,确保她没有缺胳膊断腿后才松了一口气。毕竟这只三尾赤狐虽受了伤,也是实打实的金丹期,若不是它小觑了宫羽汐,绝没有这么容易被除掉。
而且,这只狐妖似乎被人重创过。
凌云渡查验了一番赤尾狐妖的尸身,果然发现它身上有道十分重的伤。
是谁将它逼到如此地步?
凌云渡感知了一番周遭的气息,却并未发现有何异常。要么,是附近没人,要么,是这人的境界远远高于他。
作者有话说:
缘山中,狐妖卒于雪影刀下。
宫羽汐一开始只惊讶,自己的本事这般强了吗?不过,她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并且开始对凌云渡阴阳怪气。
“大师兄。”
宫羽汐拍拍凌云渡的肩膀,哼哼道:“你看吧,今日若不是我随你前来,你怎能擒住这只狐妖?我看,大师兄还是我来当算了。”
凌云渡哑然失笑:“……是是。”
若不是小师妹随他前来,他的阵眼石就不会破了。
他小作暗示道:“小师妹,刚刚是不是有一个价值几千灵石的东西碎了?”
“啊……”
宫羽汐眼珠转了转,惊声道:“对,是不是你的心碎了,见我这么强,大师兄的威严被践踏了对吧?!”
凌云渡嘴角微抽:“……”
真想把这家伙践踏一下。
不过,今日缘山之行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了。
暮色四合,青峦中百鸟归巢,小师妹双袖环抱,小嘴滔滔不绝,一会儿让自己把狐妖扛回去,一会儿又让自己在同门间大肆宣扬她的辉煌战果。
耳边虽喧闹,也热闹。
“大师兄,你听见没有啊?”
“听见了。”凌云渡笑了笑,摸摸宫羽汐柔软的发顶,轻声:“回去吧。”
宫羽汐:“!!”
她将脑袋凑过去,迫不及待问:“你刚刚是不是忍无可忍想把我拍死?!”
凌云渡:“……没有。”
自己平日里有这么凶吗,竟令她产生这样可怕的遐想。
宫羽汐有些失望:“这样啊。”
很快,她就明白了凌云渡的意图,想起儿时的陪伴,不自然地侧过头:“不要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
“你本来也长……”
“你说什么?”
“……”
二人一边说笑一边迎着夕阳往避玄宗去。
不远处,缘山峰群最高峰的顶上,苍穹低垂,云海飘渺拂过,这里是接近云天的地方。
谢玄就在那里,俯瞰着宫羽汐和凌云渡的一举一动。
他眉若远峰,目似寒星,长发高束,一袭墨色衣裳深而不暗,双袖收紧,腰间束着纹银革带,气势凛然得像一把随时出鞘的利刃。
不过,在看见宫羽汐三五刀劈死那只被他逼到穷途末路的狐妖之前,他都不动如山。
“……”
“少域主。”
季影立于谢玄身后,小心询问:“是否需要属下将那只赤狐取回?”
“……”
谢玄眉间露出些许嫌弃,呵了一声:“取回来与你做件漏风的斗篷?”
季影识趣地闭上了嘴:“……”
说来,谢玄也是有些无语。
他无意发现这只三尾赤狐在人间作乱,便顺手追杀了它一段,正好还能做一件赤狐斗篷。然而在将其追入穷巷后,被宫羽汐捡了个漏。
回想起那一幕,有些难忘。
看似柔弱的小姑娘,抡着大刀虎虎生威。她落下的每一刀,无一不昭示着赤狐斗篷的离去。
“罢了。”
谢玄收回思绪,转身离开。
“此行是为了潜入避玄宗,调查十方海岛,其余事情,不值得我分心。”
说话间,他周身空间波动,朦朦胧胧,再现身时,竟已换了副模样。青黄肤色,削瘦的脸颊,平淡的眉峰,除了一双眼睛还锐利无比,其余的都再平平无奇不过了。
季影不禁感叹万分——
少域主这幻化的功夫,恐怕就连九尾妖狐也比不上吧?
瞧他变的这副模样,这气息,与那青竹派的大弟子谢玉有何区别?就算是谢玉本尊在此,也分不清真假。
不过,谢玉是不可能在此的。
少域主已经打点好一切,借了谢玉的身份,知悉了他的秉性,并取得了青竹派的文书,以求道为由,潜入避玄宗,做个旁听弟子。
而青竹派势微,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宗门,此行绝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少域主!
季影崇拜地跟着谢玄。
没能让大师兄弄死自己,宫羽汐觉得有些可惜,但也没有就此心灰意冷。她决心重整旗鼓,从二师兄身上下手。
二师兄萧竹声,天生至纯剑心,剑术十分了得,听闻能一剑封喉,杀人于瞬息之间。死在他剑下之人,往往死而不自知。
这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宫羽汐去了剑术课,那里是萧竹声经常出没的地方。
避玄宗创立十几年,一共不过七位长老,这些长老都是宗主宫千收服而来。七位长老各有所长,脾气各异,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他们从前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匪修。
其中大长老王道佑擅长剑术,时常给弟子们讲课。
金光浅照,芳草始绿,避玄宗东回廊的剑道场上,弟子们正襟危坐,一边领悟案上的剑谱一边听大长老讲课。
王道佑说道:“修剑先修心,所谓纯剑,要做到心无杂念,方能斩断一切……”
一只飞虫飞到年轻的小弟子耳边,小弟子忍不住去瞧。
剑光飞白,横空而来,径直削断了飞虫的半边翅膀,停在了小弟子耳边一寸的地方。若再近几分,他的耳朵便要落地。
小弟子后知后觉,惊声:“大大大长老!您收收收剑!”
王道佑神色冷肃道:“修剑时不可分心。”
“……是!!”
宫羽汐一路衣袂飞扬,小跑赶到剑场时,就是这般场面。
显然,她来迟了。
但她觉得,这也不能全怪她。
事情是这样的,昨日她与大师兄解决了赤狐,回来时正好遇到了裴顾和宋语桃。由于对裴顾的喜欢无法轻易磨灭,所以瞧见自己身上血迹斑斑时,宫羽汐下意识地就想避开裴顾。
但裴顾拦住了她。
他说:“宫羽汐,你见到同门便是这般没有礼数,连声招呼也不打吗?”
宫羽汐:“哈?”
宋语桃在一旁劝架:“裴师兄,小师姐也许只是没看见我们。”
裴顾冷冷道:“她若没看见,怎会跑得这么快。”
“我跑得快怎么了?”
“你承认你不知礼数了?”
“……”
由于身上实在是有些狼狈,宫羽汐着急离开,最终也没吵过裴顾。夜里睡觉时,她复盘着两人吵架的画面,觉得自己实在是没发挥好,越想越气,于是就……失眠了。
早上起晚了,宫羽汐一路狂奔,墨发被吹起,衣袂也飞扬,环佩叮当,最终还是迟到了。
不过,问题不大。
“是小羽啊!”
王道佑一见到剑道场外的宫羽汐,眼睛瞬间亮了,笑眯眯地招手:“快进来,在那傻站着做什么?”
小弟子嘟囔:“小师姐来晚了,大长老怎么不生气?”
“小师姐是长老们看着长大的,长老们对她再疼爱不过。你也别嫉妒,要怪就怪自己没投个好胎吧。”
弟子们窃窃私语。
“……”
萧竹声眉间微挑,略显惊讶。
小师妹怎么来了?
她炼刀的,对剑术也不甚感兴趣啊。
萧竹声略一思索,目光缓缓掠过一旁的裴顾和宋语桃,又想通了。
哦,是为了裴顾来的罢。
裴顾神色微凝,盯着宫羽汐,显然是对她迟到的行为有些不满,若不是大长老在场,他高低得说宫羽汐两句。
宫羽汐尽力无视裴顾,朝王道佑撒娇道:“大长老,我来晚了,您可别生气哦。”
王道佑大袖一挥,哈哈笑道:“不碍事!你快找个位子坐下……”
然而,剑道场前排的座位已经坐满了。
宋语桃立即起身,嫣然一笑:“姐姐,你坐语桃这里吧,语桃坐后面。”
“……不!”
宫羽汐瞧见宋语桃旁边的裴顾,果断拒绝:“你就坐那吧,我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就好……”
她望向萧竹声,见他旁边已经坐满了女弟子,眼中浮起几分懊恼。
早知道就不跟裴顾吵架了。
瞧瞧,才来晚了一会,都没法靠近二师兄使坏了。
萧竹声摸了摸下巴:“……怎么回事。”
刚刚他怎么从小师妹的眼光中看到了阴谋落空的失落感。
没办法,宫羽汐去角落里随便挑了个位子坐。
剑术课又如常进行。
“哈……”
宫羽汐的心思不在剑术上,自是没有认真听讲,她打了个哈欠,目光随意飘荡,正好瞧见了身边的弟子有些陌生,来了兴趣。
“这位道友。”
宫羽汐侧倾身子,一双眼眸澈然,打量他道:“你瞧着有些眼生,叫什么名字呀?”
正好来避玄宗潜伏的谢玄:“……”
他一身素衣,墨发只用黑锻束起,打扮得平平无奇又十分朴素,又特意坐在角落。偶有避玄宗的弟子问他的来历,得知只是一个小宗门后,便也无意交好。
没想到,还有人来问。
而且这个人,还是昨日那个毁了他赤狐斗篷的罪魁祸首。
此行不宜招摇,谢玄试图假装潜心悟剑没听见,自岿然不动。
谁知宫羽汐只是凝了凝眉,立即笑道:“啊,对哦,我忘了先自报家门了,我乃避玄宗弟子宫羽汐,你呢?”
“……”
谢玄无法再坐视不理,毕竟她半个身子都歪过来了。
他侧首,与她只在咫尺之间。缘山里离得远,如今这罪魁祸首却半分边界感也无,凑得奇近。她梨涡浅浅,笑得似春光般和煦明媚,一双清泉般澈然的眼眸巴巴地盯着你,眨啊眨。
瞧着这张脸,谢玄竟险些放下了防备,差点将本名谢玄说出:“谢……”
他的假身份可是谢玉。
谢玄及时反应,又重整旗鼓,道:“谢……”
宫羽汐吃惊道:“哦,你叫谢谢啊,好特别的名字!”
谢玄:“……”
他的话头戛然而止,杀意却骤起,久久都无法熄灭。
作者有话说:
剑术课上,宫羽汐百无聊赖,缠着谢玄讲东讲西。
对于她而言,这世上的所有事情都正按着轨迹运转,所遇到的每个人都是命中注定的。然而,在梦里,她似乎没遇到过一个叫谢谢的人。
宫羽汐对谢玄很感兴趣。
她觉得跟他讲话时,就像是短暂地跳出了既定轨迹一样。
宫羽汐虽自小被宫千惯着长大,却并没有拜高踩低的习惯,即便得知谢玄只来自一个小宗门,也依旧热情地滔滔不绝。
“你来避玄宗住哪里呀?你们宗门只来了你一个人吗?那你未免也太孤单了吧……”
谢玄冷着脸,言简意赅地作答:“弟子舍,一个人,不孤单。”
如此的冷待,对方总该闭嘴了吧。
然而,宫羽汐只是停了停,随后笑眯眯道:“没关系的,你尽管多说几句,在课上讲话被罚最多不过顶着碗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站半个时辰,一点也不丢人!”
谢玄眼睑微动:“……”
还不够丢人吗?
另一边,大长老王道佑拿出了一把上古残剑,摆在案前,说:“今日正好有其他宗门的弟子前来学道,客人远道而来,自要拿出些诚意。此剑历经战争,怀有无上剑意,你们一一向来,看看谁能悟出其中真意。”
弟子们纷纷跃跃欲试。
此乃难得一遇的古剑,若能从中悟出剑意,不仅能增长剑道,也尽可以在众人面前显摆一回。
宫羽汐推了推谢玄:“他们都去排队了,你不去吗?”
谢玄脱口而出:“不感兴趣。”
话落却又一顿,既不感兴趣,又何必来剑术课,也不知对方有没有察觉这端倪。
宫羽汐显然是没有。
她仿佛遇到了什么知音:“我也不感兴趣!”
谢玄:“……”
那你来做什么?
他想问,又觉得还是别多生是非,毕竟以对方这话唠程度,怕是问一句能得十句。
然而,即便不问,宫羽汐还是滔滔不绝:“你来的时候经过邺都了吧,听说城南新开了家醉月楼,里面姑娘们可漂亮了,你去看过吗?”
谢玄淡淡道:“我不近女色。”
宫羽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谢玄:“???”
你又懂了什么?
此时,已有十余个弟子上前,却没有一人悟出剑意,王道佑眼眸微眯,略显得意,还让谢玄这些其他宗门的弟子也来试试。
“青竹派,碧水派……的小弟子们,也尽可上来一试,不必客气。”
宫羽汐瞧着,又聊起了大长老:“大长老他啊……”
这回谢玄倒是认真了几分,期待能听到什么避玄宗秘密,然而宫羽汐却说:“大长老他虽然看着很威严,但是害怕打雷,上次打雷的时候,他哇哇叫,吓得躲在明蕴长老的身后……你怕打雷吗?”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谢玄深深闭上眼,说:“……不怕。”
他甚至还会打雷。
此时,萧竹声已经起身,准备去悟剑。
宫羽汐望着他,忽然悠悠道:“我二师兄他啊……”
谢玄早已麻木,甚至学会了抢答:“也害怕打雷?”
“不是。”宫羽汐却话锋一转,煞有其事道:“他不太喜欢我。”
谢玄眉间微挑,仿佛此事值得一听般:“哦?”
宫羽汐直起了身,眼眸微张:“你对这个感兴趣?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谢玄避而不答:“……他开始悟剑了。”
道场前,萧竹声立于古剑前,双目微阖,潜心悟剑。很快,古剑上便光波流动,传来微弱剑意,不过,就在众人屏息静气时,那剑意又消没了下去。
王道佑宽慰道:“你如此年纪就能与古剑取得联系,已经十分了得了!”
“是。”
萧竹声有些小失望,却并没有消沉。
正如大长老所言,虽未能悟剑,但他已经拨动了剑中的些许剑意,这是在场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
宫羽汐在场下默默看着,坏主意涌了起来。
她嗖地一下起身,跑到前面,挤开萧竹声:“不是吧二师兄,你也悟不出剑意啊?我来给你示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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