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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来听雨(词树)


楼晚扶着栏杆一步一步上去,到三楼楼梯口,她转身往下看了眼,底下的楼梯和璀璨的吊灯呼啦啦在旋转,头更晕乎了。
右边第二间?
伸出双手,她来来回回确认两遍,右手,于是朝着右手那边走去。
第一个房间门是关着的,楼晚疑惑地眨了眨眼。
她们最后下去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呀。
佣人给关上了么?
一定是的。
她继续往走廊前方走去,第二个房间的房间门半开着,里面居然亮着灯。
也是佣人给她开的么?
墨蓁家的佣人真好。
楼晚晕乎乎地推开门走进去,房间大得超乎她的想象,就是装修出来的风格有些古怪,黑灰白的冷色调风格,就连最里面的大床都是灰色的。
但她这会儿晕乎得只想睡觉,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奔大床,扑上去趴着。
真舒服啊。
有钱人家的客卧都要比她家的主卧大床舒服。
她抱着脑袋下的枕头蹭了蹭,迷迷糊糊中,一道熟悉的淡香渐渐飘来。

谢淮谦从书房出来, 进卧室的脚步一顿,先侧头看一眼门,随后才往大床走去。
浅灰色的大床上扑着一道杏白的身影, 在简约的卧室里格外亮眼。而颜色, 还是他选的。
放下手里的水杯,他走过去, 凝视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床上的人。
静静地站了片刻,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熟了过去。
目光在她身上过了一圈,他转身拿起电话要呼叫内线却又在看见是自己房间时顿住,再次扭头看向大床。
半晌, 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放下手机转身进洗手间,拿出一块纯白的新毛巾泡了泡热水。
拧干后出来, 走到床边, 单膝蹲下去,一手握住细白的脚裸把高跟鞋脱下来,脚后跟已经被磨出深红一片。
他皱了皱眉,把另一只也脱下来, 鞋放在一边,拿起毛巾给她捂了捂脚。
毛巾里的脚趾动了动,她迷迷糊糊哼出两声:“墨蓁……”
镜片后的眼皮掀了掀, 他抬眸,眼前就是她白皙的小腿。旗袍是高开叉的, 躺着的时候腿侧的皮肤全部露了出来。
感觉鼻腔有些异动, 谢淮谦撇开眼。
捂了会儿,手里的毛巾温度降下去, 他拿走毛巾,把她的双脚放到床上。
等他从洗手间洗完手出来,大床上的人已经舒服地翻了个身侧躺着,枕在枕头上的脸颊睡得有些通红。
他站在床前看了会儿,俯身把被子拉起来,轻柔地盖在她身上,起身的时候把床头灯的亮度调为昏暗的睡眠光。
刚转身要走,身后传来声音:“好渴啊……”
他扭头看去,见她闭着眼伸手往床头摸索,他弯腰压住她的手,说:“我去给你倒。”
听到有人去给她倒水,楼晚迷迷糊糊应了声,乖乖地睡回去。
谢淮谦把被子给她拉好,转身往门口走去,拿起水杯到书房接了温水回到卧室。
“楼晚。”他弯腰轻轻地推推她的肩膀,见她还没醒来,他又喊了声,“楼晚。”
“嗯……”楼晚皱了皱眉,眯着眼醒来。
“喝了水再睡。”他说,随即靠近一些要扶她起来。
突然放大的男色神颜暴击使得楼晚脑海更迷糊了,她房间里什么时候多了个美男?
稀里糊涂地撑着胳膊肘坐起来。
美男将手里的水杯递到她唇边,楼晚习惯性地就用唇瓣压着杯子边。
修长的手抬着水杯扬起,水流进喉咙里,她吞了几口后忽然就清醒了几分。
眼前这个美男,不他妈的就是谢淮谦?!
他在干什么?
在她床前给她递水!!
楼晚吓得猛地就呛到了,“咳咳咳……”手一下没能撑住,整个身体往后仰去。
谢淮谦上前一步,伸手搂住她的背,将她带回来一些。
楼晚咳着没能控制好力度,整个人都被他的力带得扑进他的怀里。
俩人同时一顿,他的下巴擦着柔软的发丝,淡淡的香气争先恐后往鼻腔里钻。
楼晚的手撑在他腹肌上,嘴唇好死不死贴着他的锁骨,而且还是没有衬衣阻隔的。
眼角的余光是男性特征明显的喉结,凸起的小骨节里像是蕴藏着无尽的力量,藏在皮肤下缓缓滑动了一瞬,有种快要冲破禁忌的性感。
楼晚没忍住,也跟着吞了吞喉咙。
更要命的是,喉结旁边居然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痣。
好诱人啊。
顾墨蓁她哥这个男色,这个纯男色,还靠得这么近,她真的快要受不了。
他为什么还不放开她?
不是看不起她,不待见她么?
那为什么要给她端水?还喂她喝?
后知后觉地,她眯着有些模糊的眼看向双脚。原本耷拉在床边的,这会儿好好地放在床上,连鞋子也被脱了,正齐齐地摆在地面上。
屋子里好像没有第三人了,那不成还真是……他?
她有些迟钝地扭头再次看向身边的男人,目光不自觉又被那节性感的骨头给吸引过去。
“楼小姐。”喉结继续滑动,低沉的声音传出:“你揪疼我了。”
“啊?”楼晚一惊,这才发现她五指成爪紧紧抓着人家的腰,高定衬衣都揪皱了。
她慌忙放开往后退,脸烧成一片红云。
“对,对不起。”
“没事。”谢淮谦抬了抬眼镜,微微歪头看向她的眼睛,“还喝水么?”
楼晚的视线被他推眼镜的修长手指吸引去,继而又被他这副带着眼镜的斯文禁欲模样给吸引住。
她才发现这人近看更好看,无边眼镜增加了他斯文败类的淡薄,高挺的鼻梁架着鼻托,镜片内的眼眸深邃狭长,正定定地注视着她。
灵魂都要被吸进去了。
救命,这是什么男狐狸精?
她要晕乎过去了。
“嗯?” 他疑惑。
别嗯别嗯,楼晚连忙撇开眼睛,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呼啦啦浮起一堆各种大学期间看的废片。
“楼晚。”他轻轻地喊了她一声。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喊她名字,有正式、平等对待她的态度,楼晚心底忽然就没有那么排斥他了。
她抬眸看他,谢淮谦抬了抬手里的水杯,再次重复:“还喝水么?”
摇了摇头,楼晚看着他直起身体,黑西裤缓慢拉直,腿部原本有些的皱褶也渐渐消失变回平滑笔挺。
他站起后,她眼睛平视过去正对着的就是他的腰腹之间,后知后觉一个女生不能盯着男人这个位置看。
她缓慢仰头,视线从腰间的西裤裤腰爬上去对上他垂首看着她的目光。
很温柔,他的目光很温柔。
今晚的他,跟上次她遇见的他完全不一样。
像是,变了一个人。
退去了冷漠,整个人如同温润的翩翩公子。
是夜晚在作祟?还是酒精在搅乱?
又或是突然发现她这个人也是有优点,所以改变对待她的态度。
楼晚忽然就很想问他,为什么看不起她,为什么要说出她是垃圾这样的,与他形象气质极其不符合的话。
她实在不理解哪里得罪他了。
想啊想,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
谢淮谦原本要走,见她定定地仰着脑袋看着自己,往日清冷的容颜此时都有些软乎乎的可可爱爱。
他没忍住伸手,但也只是碰了碰她的头发,轻声问:“怎么了?”
楼晚呆呆地看着。
“哪不舒服么?”他又问。
楼晚摇了摇头,眼皮很重,她闭下缓了缓又睁开,看着眼前的人。忽然心生一个胆大的念头,且逐渐地不可控制,越来越强。
她伸手拉住他的手。
谢淮谦没收回,给她拉着。
这给了她很大勇气,楼晚梗着脖颈,质问的话到了嘴边拐了个弯:“谢先生,我好看吗?”
谢淮谦神情一顿,沉沉的目光压下,定定地回视着她,半晌,应了声,“好看。”
楼晚轻笑起来,清冷的容颜中带起一丝妩媚,谢淮谦一时间定住,她拉着他的手在使力。
他被她拉着往下扯,只能先放了水杯,在床边坐下。
楼晚跪在床上直起身体,鼓起很大的勇气,在他刚刚坐下的时候就冲了过去。
原本是要直奔主题直接强吻的,没成想他的眼镜挡住了她的脸,仅仅只有一厘米的距离就能亲上的唇却硬生生被迫停下。
热热的鼻息在俩人中间蔓延,楼晚隔着一层薄薄的镜片与他薄凉的黑眸对上。
一瞬间孤勇散去,只剩下无尽的窒息和尴尬。
楼晚干巴巴地扯唇,移开脸往后退,却在下一秒看见男人抬起手,修长的指尖捏着镜腿把眼镜拿下来。
拿了眼镜后他的眉眼轮廓越发深邃,狭长的黑眸定定地注视着她,另一只手抬起,朝着她勾了勾。
什么……什么意思?
不发火?也不像上次那样说她,更没有甩手就走?
还允许……亲他?
她呆住一瞬,刚刚那一鼓作气已经散完了,再不敢放肆,杵在床上一动不动。
等了两秒,不见她过来,男人伸手贴着她的背,将她搂过来。放眼镜的同时,他俯首凑近她的脸,碰了碰她的唇瓣。
唇上软软的一瞬就离开,楼晚眨了眨眼,回神,就这样?
她的神情直白而好解读,谢淮谦勾唇轻笑。
没了眼镜的遮挡,他笑起来其实很温柔,狭长的眼尾微微上翘,像只狐狸精。
楼晚被美色迷住,直到唇瓣被湿润的唇抿了抿她才回过神,本就有些迷糊的脑袋瞬间被唇上的柔软触感占据。
湿润的唇瓣相贴着轻吮她,很温柔,很温柔。
她被蛊惑住,也合起唇瓣抿了抿他。须臾后,从他唇瓣中又探出条更湿软的物体,一点点滑过她的上下唇瓣。
好痒……
她不由自主地启唇想要咬住那条滑不溜秋的东西,却让它得了逞,狡猾地钻进她唇内勾住她的舌尖兴风作浪。
空气渐渐稀少,她被亲得浑身都发软,伸手去推他。指尖碰到滚烫而又凹凸有致的身体肌肉时,便又不由自主地开始一点点摸着过去。
他没阻止她,只是搂在她背上的手移到她后脑勺上紧紧压着,让她逃不出他的禁锢,任由他放肆掠夺。
隔着一层衬衫,楼晚始终碰不到真正的皮肤温热质感。她心痒得厉害挠了一下,开始扯衬衣下摆,没扯出来。
再次使劲,还是没扯出来。
谢淮谦放开她的唇瓣让她换气,嗓音低哑:“有衬衫夹,扯不出来的。”
楼晚瞥他胸膛,伸手去摸纽扣,仰头看他一眼,见没反对便开始一颗一颗解开。
肌理分明的胸膛一寸寸露出来,直到解到最下面倒数第二颗的时候都还没看见所谓的衬衫夹长什么模样,腹肌倒是不错,指尖匆匆地摸了一把。
她仰头,控诉道:“没有。”
谢淮谦无奈,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衬衫夹不在身上,而是,”顿了顿才说,“在腿上。”
楼晚的目光往下滑,怎么没看出来?
她也是酒壮怂人胆,这会儿敢直接上手去摸。
还真的是。
手压上去后,大腿的西装布料上出现一道被皮环箍着的痕迹,就像女生戴在大腿上的袜夹腿环一样。
刚刚他站着她都没看见,坐着的时候也不明显,只有用手压下去,那道痕迹才出来。
没想到他这样高高在上的贵公子,西装革履之下居然戴着这种东西。
莫名就,有点兴奋!
他居然会戴在大腿上诶……
第一次发现这样的神秘东西,楼晚的眼睛都直了。
手掌压下去,腿部肌肉就会被勒紧,进而绷起来。
摸了会儿,她整个人都快趴到他身上去了。
谢淮谦一手扶着她身体,难耐地仰起头,吞了吞干涩的喉咙,低低喊了她一声。
楼晚没应,一心放在新东西上。手没忍住就顺着大腿肌肉的线条开始摩挲衬衫夹的带子,一点点往上爬。
到达腿部,忽然横生变故,一只手猛地压下来,拉走她的手。
“别摸了。”声音沙哑。
“我要看。”她盯着那看了片刻,好奇地眨眨眼。
修长的手指抬上她下巴,将脸蛋扭开。
她又转回来,仰起头看着他,重复一遍:“我要看。”
谢淮谦垂首回视着她,指尖摩挲着白皙的下巴,片刻,勾唇道:“那我可就被你看光光了。”
衬衣已经被解开,再脱去裤子,那可不是就看光了。
“我不介意。”楼晚眼睛一亮,她没看过真人版的!
她真的不介意,这么优质的男色,是她赚了。
这以后,他要是再看不起她,那就是看不起他自己了。
再说她是垃圾,那他就是连垃圾都睡的人了。
脑海不可控制地兴奋且期待,血液都开始沸腾,楼晚看向他那节性感的喉结和那颗细小的痣。
她凑近,唇瓣贴着感受它的生命力,指尖一寸寸顺着解开的衬衣一路向下,路过西裤移到自己身上。
白皙的指尖缓慢勾起腿侧旗袍的高开叉,贴着他骨头的声音低媚勾人。
“谢先生,今晚,我能睡你么?”
谢淮谦:……
喉结狠狠滚动着,狭长深邃的眼眸里深暗浓稠得化不开。
片刻,他突然伸手一把勾起她的腰,俯首凑上去含住她的唇,擒着人往身后的被褥里倒去……

清晨, 亮光从窗外透进来。
楼晚迷迷糊糊睁开眼,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一时间都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那梦有些离谱, 她居然会梦见她胆大包天把一个惹不起的人给睡了。
妈的, 逃还来不及呢,睡?也就是在梦里了。
只是这头顶的天花板怎么有点陌生?视线缓缓往下移动, 墙壁上的画是莫奈的《睡莲》?
嘶……好贵。
一些模糊的记忆呼啦啦回到脑海里, 楼晚唇角抖了一瞬,她快速往自己盖着的被子看去,是浅灰色的冰凉蚕丝料子。
真的不是在她房间。
所以,不是梦?
缓缓扭头往身侧看去, 一张放大的白皙精致俊颜枕在她脑袋旁边。没了眼镜, 睡着的他也没了那锐利的冷漠。
漆黑的额发不像往常那般往后打理回去,而是乖巧地垂在额头上, 看着就像是男大学生一般。
可楼晚知道, 像不等于是。
她闭了闭眼,造孽!喝酒误事!
拉起被子看了看,身上穿的不是那件旗袍,而是一套纯白棉布的睡衣。
她这一侧的床头柜上散落着几个小盒, 而身体的不适也在告诉她,昨晚她还真没带怂的,就是上了。
她再扭头看一眼安安静静地睡着的人, 有些不能理解,他还当真就从了她了?
那个高高在上的, 一身冷漠俯瞰着她的男人就这样, 被她轻而易举地,拽下来了?
脑海里的记忆乱七八糟的, 但她还是记得清楚,是她先勾引的。
她是怎么敢的啊?!
楼晚吞了吞干涩的嗓子,他昨晚也喝了酒吧?
不会找她算账的吧?
小心翼翼地拉开被子,她撑着床缓慢坐起来。床单的颜色有些不一样,按理原本该和浅灰色的被子一个色的,但这会儿居然是白色的。
楼晚把腿挪到地上,脚底心那一块木木地扯疼,是抽筋的后遗症。但是关于是怎么抽筋的,脑海里就模糊了,没有具体的印象了。
扭头看一眼身后还在睡的人,半张侧颜埋进枕头里,睡得正香。
不知道后来他是怎么给她穿睡衣的,楼晚低头看一眼自己,想起昨天穿来的衣服还在顾墨蓁的换衣间,总不能穿着睡衣就溜,目光放在床边放着的旗袍上。
算了,都穿过了,不差这一次,反正都是还不起的。
她伸手拿起旗袍,边撑着床起身边谨慎地盯着床上。
没动静,很好。
光脚抱着旗袍跑进洗手间,她连灯都不敢开。匆匆换上后抱着睡衣出来,看一眼床上的人,把睡衣放下,弯腰扯起鞋子就要悄悄溜掉时,脊背皮肤猛地一激。
她深吸一口气,直起身体,侧脸就和床上躺着的人对上视线,一时间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狭长的眼皮耷拉着,睡眼惺忪地放空两秒,谢淮谦伸手摸到床边,她睡过那一半已经凉了,瞬间睁开眼扭头看过去,她半弯着腰站在床边。
看着她有些窘迫的可爱模样,他没忍住弯了弯唇角。
撑着身体坐起来一些,身上盖着的被子滑下去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胸膛,他也没在意,伸手拿过眼镜戴上,这才扭头看她。
“起这么早。”开口的声音懒洋洋地带着些低哑。
楼晚不知道该回什么,沉默着把鞋子放下去,撑着床边穿上。
镜片后淡薄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移到细白的腿上,脑海里浮出这双腿搭在肩膀上的画面,顿了顿,谢淮谦扭开脸,扯过衬衣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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