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眼眶停在门前,咬牙切齿地瞪着两人,一副看到了女干/夫/淫/妇却为了家庭和谐不得不忍气吞声的可怜女子。
“咳咳咳——”
狐狸精忽然面色一暗,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沈翀立刻扶着他语气着急:“怎么了?伤口又裂了吗?可要再请个大夫?”
楚虞的心一滞,被他着急担忧的神色惊到,张着唇忘记了悲伤。
“无碍,不用麻烦了。”
楚虞眼睁睁地看着狐狸精当着自己的面朝大表哥故作坚强地笑了笑,被大表哥亲密地搀扶着走到案几前坐下。
啊啊啊!这狐狸精故意的!她刚刚还中气十足地赶自己走,怎么表哥一来就虚弱不能自理了,还让表哥扶她!
她好会!自己好气!
呜呜呜,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想到装病拉近自己和大表哥的关系呢?
她吞了吞委屈的口水,随后不屑地摇了摇头。
自己可是大家闺秀,名门千金,怎么能学狐狸精的下作手段。
她不要脸!
“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孟元明捂着胸口虚弱地喘气,正欲开口就瞥见门口的婢子正神色古怪地盯着他,他眼神眯起,冷声道:“还不出去?”
楚虞气愤地转过头,心想若不是顾念着大表哥的面子,依她的脾气非当场揍这个狐狸精一顿,还能让她有机会给自己摆脸色?
她愤愤地长舒一口气,冷冷哼出“遵命”两个字,不情不愿地离去。
沈翀却瞬间面色一沉,觉得这声音熟悉得很,一听就有种头疼不安的情绪涌出,他连忙出声喊道:“站住!”
孟元明不知所以地望着他,见他的目光停在婢子的身上,神色有些复杂。
楚虞咬着唇进退两难,难道大表哥认出她了?
怎么办?
要不跑吧!只要他看不到自己的脸,自己便打死不承认来过!
想着,她给自己打气,心里念着“一、二、三”,正准备数到第三声后拔腿就跑,可沈翀仿佛预判了她的预判,在她跑的刹那,直接冲上前拉住她的胳膊,惊愕喊道:“虞儿?果真是你?”
楚虞:“…....”
太衰了吧。
她哭丧着脸转过身,朝沈翀心虚地笑了笑:“我有话和你说,可找不到你人,便来这碰碰运气….....真巧,你果真在这。”
沈翀:“….....”
他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亏她想出这样的借口,算了,就给她留点颜面吧。
“以后有事让下人传话给我,我若得空会去找你。”他低声说着,回眸望了一眼孟元明又添了一句,“以后不要来竹清轩,莫打扰袁姑娘养病。”
袁姑娘!袁姑娘!袁姑娘!
三句话不离这个狐狸精!
楚虞心里的火蹭地窜得老高,她嫉妒得发疯,怒气战胜理智,终于失控地甩开沈翀的手冲到不明所以望着两人的孟元明面前,一脸凶恶:“你就是被我表哥带回府的狐狸精?”
“正是在下…....姑娘慎言!”
“什么慎言!胡言!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家住何方?何时认识我表哥的?你到底想对他做什么?”
她瞪大水灵灵的眸子,像是暴怒的小兽,气鼓鼓地劈头盖脸一通质问,惊得孟元明倒吸一口气。
这姑娘怕是误会自己和沈翀之间的关系了,怪不得刚刚她对自己莫名地恶意,眼神也古怪,原来如此。
他额头青筋微现,顿觉得无力。
男扮女装养病,他已经郁闷至极,如今还被认成狐狸精无端被憎恨,简直飞来横祸。
孟元明看着面前少女气鼓鼓的面颊,和泛红的眼眶,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姑娘多心了,我和沈公子只是相识已久的故人,借住于此养病而已,并不是姑娘想象的关系。”说完他无奈地看向沈翀,眼神似乎在说:大哥,你妹妹误会我们了,快解释啊!我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啊!
“虞儿,你好生无礼!”
沈翀拉住咄咄逼人的楚虞,语气冷了几分:“我不是和你说过,袁姑娘是我朋友的妹妹,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又为何打扰她!快快和我出去。”
这狐狸精说什么表哥就附和什么。
鬼才信什么普通关系,两人刚刚眉目传情的模样都快羞死她了!那狐狸精刚刚支开自己怕是还有什么更难以启齿的心思呢!
“表哥,我又不瞎,难道看不出来她对你的心思吗?”她委屈地咬唇,眼泪夺眶而出,“哪个清白的姑娘会旁若无人般让你搀扶,是没有伺候的婢子吗?刚刚她还当着我的面对你暗送秋波,恬不知耻!”,说着她嚎啕大哭,眼泪仿佛开了闸的水泵,汹涌澎拜。
孟元明:“…....”
沈翀:“….....”
两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孟元明为了躲避嫡母派来的追杀,特意男扮女装在沈府养病,此举匆忙,他还未适应自己眼下女儿身的身份,忘记时刻避嫌了。
沈翀也被楚虞的哭诉弄得手足无措,又不能和她解释孟元明的身份,只能陷入长久地沉默。
望着他们神色各异,欲说还休,左右为难的模样,楚虞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哭得更加大声。
“她到底哪里好……虎背熊腰….....举止轻浮…....不知廉耻…....集缺点于一身….....你怎么能喜欢她呢…....”
楚虞断断续续地哭诉,哽咽道。
孟元明面色苍白地望着她,觉得每个字都刺耳得很,张了张唇,斟酌许久才开口:“我自小和兄长在军中长大,礼数是不周全,不过我与沈公子并无男女之情,等我病好我自会出府。”
“哼!我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若是知道羞耻就该立刻出府!”
“虞儿!”
沈翀厉声制止,担心她无休止地闹下去,冷声训斥道:“袁姑娘是我的客人,你不要再无理取闹。即使没有袁姑娘,我也不会和你成婚的,我一直拿你当妹妹——”
他的每个字宛如利刃一般戳中楚虞的心,她哭得绝望,摇头哑声哀求:“不要…....不要…....”
见沈翀神色不动,她便愤恨地瞪着面色尴尬的孟元明,恨不得吃了他。沈翀无奈,只能拉着她离开这里。
沈翀贴心地为他阖上门,孟元明顿时松了口气,倚在案几前闭眼休息,脑海浮现哭得伤心的女子面容,他露出无奈的苦笑。
沈翀啊沈翀,你可没说你家中还有一位如此彪悍的表妹!
他望着圆桌上的汤药,生出一个疑惑:那姑娘认定自己是个抢走她情郎的狐狸精,不会给自己下什么药吧!算了,不喝了。
.......
沈翀拉着伤心不已的楚虞走至花园偏僻处,望着她哭成泪人,脂粉糊了一脸,心里的气消了大半,更多的是无奈和不忍。
沉思片刻,他从袖中拿出帕子递给楚虞,柔声劝道:“强扭的瓜不甜,你就早点断了不该有的念头,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明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眼下一时糊涂我不怪你,你会想明白的。”楚虞啜泣着,话语中带着讨好,从未有过的低声下气。
“唉,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我一直拿你当妹妹,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不会变的。”
“我不信!”她哭着摇头,喘气道,“从小到大你对我最好,处处保护我,安慰我,我们八岁时还拜了天地。”
“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表妹!”沈翀面色崩溃,觉得自己怎么解释都唤不醒他,“拜天地也是因为咱们和沈鸿一起过家家,儿戏又怎能当真。”
“呜——”
美梦破裂,她自欺欺人的梦境被说破,楚虞伤心地瘫坐在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难以相信从小崇拜到大的表哥对自己毫无男女情谊,顿时觉得人生没有了盼头,余生没有了支撑,这让从小深信不疑会嫁给沈翀的楚虞备受打击。
沈翀从未见过她这副神情,一副天塌了的样子。他心有不忍,想蹲下身安慰一番,可又担心会给如梦初醒的表妹带来希望,只能忍痛收回手,狠狠心离开,留下她一人在此伤心。
“表哥——”
楚虞绝望地喊着,一颗心如坠深渊。
第8章 冲冠一怒为蓝颜
顺风顺水,一路坦荡的楚虞短短几日被情伤重创,她像是只争夺领土被暴打的猫,奄奄一息睡在榻上,不吃不喝,郁闷不得志。
这些年,虽然有继母白氏和妹妹楚宝珍明里暗里为难她,可楚虞总能找到法子成倍地还回去,丝毫不吃亏。
可沈翀移情别恋,不念青梅竹马的情谊,这让楚虞措手不及。
尤其是她亲眼看到一向不近女色,宛如柳下惠的大表哥,为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一反常态,忤逆姨母,厉声警告自己,这让伤心的楚虞心如刀绞,顿时觉得人生一片灰暗,甚至对男人也丧失了信心。
她从小见多了负心风流的男人,可不近女色,正气凌然的沈翀就像神一般的存在,可现在他也中了情蛊,真让人失望生气。
同时,她心里更多的是忌妒和不甘!
自己哪一点不如那个五大三粗的女子,不知道她使的什么手段,哄得表哥这样的男人唯她是命,真气人。
楚虞时而叹气,时而伤心,活像个被丈夫抛弃的可怜妇人。
碧珠见一向心高气傲,古灵精怪的姑娘整日悲伤不已,华服也不穿了,也无心打扮了,连最爱的豌豆黄都不吃了,心疼之下不免抱怨了几句:“没想到大公子也是这般负心薄幸,孟浪风流之人,真让人生气!姑娘和他从小青梅竹马,就差明面上提亲了,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她说着双手梆梆响地锤着圆桌,同是女子,她对楚虞的遭遇更是感同身受,甚至比她还要生气,仿佛自己也被抛弃了一般,面色气得通红。
“大表哥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是那狐狸精迷惑了他….....”
楚虞不忍爱慕之人受到非议,小声地为他辩解,似乎也是在安慰自己。
碧珠欲言又止地望了她一眼,犹豫半晌不甘心道:“可大公子如今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我听府内嬷嬷们说过,男人一旦变心了,往日的旧情也是丝毫不念,心冷得很….....”
楚虞没有反驳,她趴在榻上望着窗外,湿漉漉的双眸十分落寞,往日明媚的容颜也黯淡无光。
碧珠的话没错,表哥往日可舍不得她哭,即使自己无理取闹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他也会耐心地哄自己,而且每次出门还会给自己带礼物…....现在都没有了…....呜呜呜,男人的心好狠,翻脸无情比天气变换还可怕。
气氛变得低沉,暗压压得让人透不过气,主仆两人沉默地看向窗外,皆惆怅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了熟悉的唤声,两人抬眸看向外屋,见安氏忧心忡忡地走进屋内。
她眉头紧锁,面色微白,眼下有淡淡的乌青,看着精神也不大好。
碧珠立刻恭敬行礼,见她直朝楚虞奔来后,贴心地退下为两人关上门。
“姨母,你怎么来了?”
她正欲起身,被走近的安氏制止:“躺着就好,不用起身。我听下人说你这两日没有怎么进食,过来瞧瞧你。”
安氏坐在长榻旁的圆凳上,心疼地望着面前面白如纸的侄女,估摸出她在长子那受了委屈,心中大骂了一顿儿子和他带回来的女子。
“你放心,有姨母为你撑腰,绝不会让那狐狸精在府中兴风作浪!”
见姨母十分维护自己,楚虞鼻子一酸,难过道:“可是姨母你没有看到大表哥有多维护那女子,视若珍宝也不为过。我怕是再努力讨表哥欢心,也比不上那女子咳嗽两声……说实话,我真是又嫉妒又羡慕!”
她说着说着带着哭腔,似乎快要哭出来,安氏哪里见过她这般委屈自卑的神情,顿时又气又急。
侄女心思单纯,对于男女之情了解甚少,也没有母亲点拨,所以如今一遇见个手段巧妙的女子,便不堪一击,溃不成军。
安氏长舒一口气,觉得有些话也该对她说了,毕竟男人是个复杂又多变的东西,女人得聪明些才能掌握。
“虞儿,若是今日翀儿没有带回那个女人,等你们成婚后,他也会遇见其他女子,这样的痛苦你总有一日要经历,现在你体会到了,也算是不幸之幸了。”
安氏抚着她的小脸,露出一丝苦笑,楚虞满是不解地抬眸,诧异道:“姨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因为他是个男人!天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猫,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们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世人也只是称赞一句风流和享有齐人之福,美人如花,他们哪里能拒绝?”
“难道每个男人都这样?可是…....”她双眸转动,思索了一圈,发现自己认识的男人们似乎每个都除了正妻外,都纳了妾氏,甚至养了外室。
爹爹是这样,闺中密友的父兄也是如此,就连尊敬姨母的姨父也有几个妾室。
她张唇没有言语,可双眸却浮现浓浓的失落和沮丧,自己虽然不愿认同姨母的话,可竟然找不到例子反驳。
安氏苦笑着摇头,轻轻地拉住她的手,缓缓说起了往事:“当年我怀着鸿儿才五个月,正满心欢喜地等着你姨父战胜归来,没想到与他一起回府的还有位女子,我一见他犹豫不安的神色,便了然于心。后来得知那女子是他从战场中救下的,你姨父本想让她离去,可那女子非要以身相许报恩,你姨父一开始并不愿意,可战场上两人朝夕相处,日夜相对,那女子又温柔又殷勤,端茶递水事无巨细,你姨父也渐渐动了心…....”
“竟然有此事?”楚虞诧异地抬眸,见姨母面色淡然,眉眼平静,看不出喜怒,可楚虞依旧为她伤心,那时她怀着身孕,该有多无助。
“事已至此,我不哭也不闹,狠心装出贤惠的模样让你姨父纳她为妾,你姨父对我心有愧疚,我便借机提出让那女子进门满一年再生养,你姨父答应了。”
“后来呢?”
安氏露出怅然的笑,眉眼透着奕奕神采,以胜利者的姿态得意道:“我怀着身孕,又和你姨父多年夫妻,他还是待我和往日一般,当然他对那女子也是喜爱非常,可时日久了,当初的新鲜感不再,而且你姨父军务繁忙,并不再像往日对她关怀体贴,那女子渐渐的心有不安,又暗恨我让她暂时不能生养,时不时和你姨父闹一闹,你姨父是个粗人,怎么会有耐心哄她一次又一次,也开始烦了,可我却故作大度,主动安抚那女子,所以你姨父后来更对我言听计从,而那女子却再也不得宠........后来我担心此事接二连三出现,便提拔了一个不能生养的年轻婢子,让她替我陪着你姨父行军打仗,她替我扫清你姨父身边的隐患,我则拿捏着她,这些年倒是相安无事。”
楚虞难以置信地听着姨母说着她的经历,好复杂好手段,她听着便觉得心累,不知姨母当初废了多少心思,忍了多久。
将心比心,若是自己看着丈夫和其他女子你侬我侬,自己怕是要气炸了,更不可能作出大度模样。
“原来话本中一生一世一双人,真的不会出现…....我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楚虞难过地扑进安氏怀中,觉得现实真残忍,如果这样,她宁愿不长大,和表哥依旧像往日一般亲密,哪怕只是当他的表妹。
“一生一世一双人?也许会有的…....只是大部分女子不易遇见。”安氏轻蔑一笑,眼神鉴定,“可大部分男人新欢旧爱不断,咱们作为女人,得早早地看透他们。即使日后有了丈夫,爱慕他们也得牢牢掌握他们。”
“多谢姨母的教诲。”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可也知道这是姨母的肺腑之言。
“今日我见你,除了教你认清现实,顺便亲手帮你会一会这个女人。”
楚虞睁大双眼,听得更认真。
“如果你非翀儿不嫁,而翀儿目前非她不可,你只能学着大度接受她,再伺机找到她的弱点,一击即中,再让翀儿的心回到你身边。”
闻言,楚虞低头沉思许久,随后坚毅道:“好,我听姨母的,此生除了表哥我谁都不嫁,我也不会让表哥的心给其他女子。”
“好!”安氏欣慰地捏了捏她的粉颊,高声道,“快让下人伺候你上妆洗漱,以最美丽高贵的姿态见她。那女子不顾非议跟着你表哥进府,想必不是名门出身,十有八九是个爱慕虚荣贪恋权势的女人,嘴上说着不要名分,实际日思夜想嫁入高门。这类女人,最好对付!”
听着安氏头头是道的分析和信心满满的神情,楚虞顿时有了勇气,大有冲冠一怒为蓝颜的磅礴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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