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吃了个半饱,史提夫的电话早挂了,她才让贾维斯拨回去。
心乱如麻导致脸不自觉显露出情绪的史提夫,一看到接通后弹出来的画面,瞬间忘了那些令他焦心的事。
女人在一层薄薄的缭绕烟雾中,双眼迷蒙,半干微卷的发丝披散,色泽略苍白的双唇向上弯出弧度,隐约可见青色血管的细白颈项,漂亮的锁骨延伸至圆润的肩头,在荡漾的水面上若隐若现的……
男人连忙将视线定格在托妮的眼睛,坚持不到一秒又横移至她身后的墙壁。
「如果你现在没有空的话我等下再打过去没关系。」
史提夫的语速很快,跟托妮一样机关枪劈哩啪啦的说话方式,引来要给两人一点空间所以隔了段距离的众人的注意。
「哇喔。」
能在场商量事情的人层级都不低,福瑞和考森对着穿比基尼做日光浴的托妮都面不改色,此时当然没别的反应,娜塔莎、梅琳达、希尔、维多利亚·韩德[注1]都是女的,史提夫更不会有任何不庄重的举动,只有巴顿吹了声口哨。
他环视一圈接受了一堆或不赞同或鄙视的眼神,小腿更被娜塔莎踹了一脚,无所谓地耸耸肩,要不是加勒特跟沃德[注2]都在外面处理伤口,他才不会成为会议室的异类呢。
「你正在跟不忙的我讲话[注3],」托妮也听到了其他人的动静,没有要遮一下或换个状态通话的意思,「我还没看过活生生的通缉犯呢,画面转一圈让我多看几个。」
三叉戟倒塌的隔天,逐渐有小道消息指出管线爆炸是障眼法,事实上有激进组织的卧底反叛,攻击政府大楼,于是那条飞船撞大厦的推特又被翻出来,推主得意洋洋地自封为无人理解的先知。
等流言愈烧愈烈,世界安理会——又是忽然在大众视野冒出来的组织——美国代表,亚历山大·皮尔斯出面召开记者会,沉痛地表示有个组织叫神盾局,是继承美国队长遗志,由佩姬·卡特和咆啸突击队共同成立打击九头蛇的组织演变而来,然而组织办久了容易混入心怀不轨的人士,如今神盾局的局长率领手下叛变,准备带着许多机密文件投奔外国,还用许多似是而非的情报哄骗美国队长站在他那方,不过军方已经迅速反应,封锁海陆空等交通方式,他们只能潜藏在国内等待时机伺机潜逃,希望民众发现他们的踪迹不要轻举妄动,他们都是危险的亡命之徒,只需尽快通知邻近的政府机构,近期盘查增加可能会造成民众不便还请见谅。
托妮知道史提夫他们并没有坐以待毙,每天都有不同处的空地遭受不明人士捣毁的地方新闻,经过贾维斯筛选,那些空地恐怕皆是神盾局的秘密基地。
「托妮……」
史提夫无奈地笑笑,托妮的表现让他觉得这几天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好像从没离开过她身边。
跟托妮关系最好的娜塔莎将众人赶出去,自己带上门,托妮跟神盾局先前只是敌人共同所以合作,她没那么信任神盾局,大家在场反而让史提夫不好问话。
门关上的声音传来,托妮才懒洋洋地问:「说吧,找我什么事?」
前阵子史提夫出任务每天都通话是他有余力并顺带交换情报,去神盾局这一趟都没有联系,代表他们很忙,会找她绝对不是单纯聊天。
史提夫闻言尴尬了一下,马上被正事挤开不必要的情绪。
想起在里海营地看见的一切,那些勾起回忆的设施场地、曾经被他放倒如愿搭上回营车的旗杆、神盾局的旧办公室、以前夥伴们的照片……他抿了抿唇。
「我们发现一个自称头脑存在于电子设备中的……人?他叫佐拉,我1945时俘虏的红骷髅阵营德国科学家,他应该已经死好几年了。」为接下来要说的话做铺垫,史提夫沉默几秒才再度开口,「他给我们看了不少东西……霍华德的车祸,是九头蛇所为。」
托妮一时没预料会有跟自己相关的消息,结结实实地楞了下,神色不明了好一会儿。
「你不是为了这个才打来的吧。」
没有发表感想,她转移话题的平静表现让史提夫不好继续深谈,更何况他现在也没什么心力去当知心听众。
「我想请你帮我找个人。」他们都沦为通缉犯了,神盾局的资源自然没有使用权限,一些原本就记住的情报还好,想要新资讯现在只寻求外界的帮忙,而托妮是史提夫认知中这方面最厉害的人,「他叫冬日战士,也是我以前的队友,詹姆士·布坎南·巴恩斯中士。」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注2]都是影集的角色
[注3]原文:You are talking to a not-busy me
☆、#68
闭起一双被史提夫认为迷蒙,实际上是太久没睡个好觉,浮肿以致睁不太开的棕色眼睛,托妮长吁一口气,又狠狠吸了一大口,脚伸直绷住,用那个力道带着身体,整个人沉进浴池的底部。
水面上的泡沫因为时间久了纷纷消失,浴池有滤水系统,精油和残留的泡沫被过滤掉,现在托妮泡的是一片澄净的水,从上方往下看,托妮的发丝像水草一样飘动,静静躺在水底,双眼双唇轻柔闭合着,一颗吐气产生的泡泡也没有,面容安详,猛然一看还以为是具浮尸。
乍然听闻父母的车祸并非意外,托妮惊愕中夹杂着恍然。
当年的事故报告书面资料和夹带的照片相符,路面结冰导致车轮打滑,撞进路边的树林中,监视器由于地处偏远坏了很久没有检修,驾驶座的霍华德与副驾驶座的玛丽亚当场死亡,从地上的胎痕研判,驾驶有踩煞车也努力想将车子转向可惜没有成功,雪地中无第三人的踪迹,一切综合起来排除人为的可能。
大概是隐藏在理智底下的直觉告诉过她哪里不对,然而只相信科学可以衡量的存在,说不明到不清的第六感一闪而过,融入那时得知噩耗的悲伤之中不复存在,托妮接受了父母死于车祸意外这个事实。
或许福瑞第二次拜访她时,那句神盾局的建立有她父亲参与,她的直觉又出来转了一圈,一个神秘政府组织的创办人有各式各样的理由遭受暗杀然后被伪装成意外,不过她没察觉稍纵即逝的想法。
托妮倏地睁开眼,鼻下争先恐后涌出大量泡泡,手拨水脚蹬地,窜出水面带动池水哗啦啦地落,水因为她的动作来回摆荡,溅出浴池边际,泼到那盘只用了一半的剩食上。
史提夫告知这件事应该只是认为她有权知晓父母死亡的真相,福瑞、娜塔莎他们就不一定了,有一百种藉口可以阻止史提夫联系她却没有,代表她知与不知此事对他们来说有差别。
她在复仇者联盟只是挂名顾问,先前合作纯粹因为共同敌人,他们在风声鹤唳的当下冒险用和神盾局同一套系统的航空母舰联络,不顾被九头蛇顺着通话发现行踪的危险,是不是想拉她下水共同对付九头蛇?
水不是凉的,依旧有效地冷却托妮内心的暗火,也是她能不在史提夫讲完后第一时间穿上钢铁装飞出去的原因,不代表她对九头蛇轻轻放下了,只不过理智目前更占上风。
贾维斯在托妮跨出浴池绑好浴袍腰带后报告:「女士,我的资料库中有冬日战士的条目。」
打算一口气完成梅格二十到二十二号,一边思考下一步,托妮顿住脚步。
「来源?」
「前次因为埃凡·万科造访美国让您订了俄罗斯一游的行程,冬日战士的条目出现在您带回的纪念品中。」
「这叙述方式很得我真传,我看好你,贾维斯。」
「谢谢您的肯定。」
托妮暂时抛开父母死因带来的冲击,检视贾维斯放在萤幕上的资料。
冬日战士虽然被贾维斯划分出一个栏位,但『冬日战士』一词穿插在其他资料上的频率少之又少,能够拥有独立的栏位全靠交叉对比无数报告,分析出『冬日战士』又被称为『资产』,而『资产』被提及的次数就多很多,可惜有更多『资产』无法确认是否为冬日战士。
骇入的毕竟是军方伺服器,停留时间不足,也有很多文件因为讯息缺失无法解密,冬日战士的讯息三页A4纸都填不满,有很大一部份跟实验相关,包括洗脑程序和反覆冷冻解冻测试报告。
巴恩斯中士在追捕佐拉博士的任务中掉下疾驰于悬崖边的火车,标记战亡,史提夫又很肯定他就是冬日战士,缺失的实验报告没有提及冬日战士的名字,既然需要洗脑,想必原本有别的身分,所以巴恩斯中士1945年没有死亡,被苏联的人捡走加工成他们的杀手。
至于属于苏联的冬日战士为何在神盾局众人四处捣毁九头蛇基地时冒出来,托妮觉得九头蛇都能潜伏在美国情报机构这么久,甚至取而代之,接收已经解体的苏联人力物资似乎不太困难。
若是只给她冬日战士一词,托妮大概用全世界的电脑都找不到人,但知道长相就不一样了,现在几乎每个角落都有摄像孔,先前找到过一个洛基,再找个巴恩斯不是难事。
理所当然地再度『借』用国家计算中心的伺服器,输入所有能找到的巴恩斯的图片,然后设置检索到目标后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