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考森攻击路线上的男人比平均身高矮不少，枪托正中鼻梁。
对方痛叫一声，生理性泪水都流出来了，往后退了几步，没支撑住他架在肩上双脚拖地的梅琳达，连累架另一边的同伴被突然歪下去的俘虏带倒，没能及时反击，于是考森利用这短暂的时机给还架着半边梅琳达的那位一枪，再回过来对红着一双泪眼的那家伙一枪。
没有第三个人，朗姆洛虽然也派了四个人堵鼎鼎大名的骑兵梅探员，没料到她竟然跑到地下室，被放倒的两人任务是守住通向地下室的通道，发现梅琳达正要进档案室才偷袭抓人。
对着头部各补一枪以防诈死，按照程序应该留一杀一，不过那是在后援充足有能力压人回基地审问的状态下，目前只有他一人，基地也没了，都杀掉比较保险。
考森踢开死去的九头蛇，快步向前蹲下扶起梅琳达，让她半躺在自己怀中，手指压在她颈侧检查生命迹象，感受到指下的跳动后才松了口气，又粗略用视线扫描一遍，两腿各有弹孔，幸好是穿透伤，血染深了她的作战服，后颈红肿，看来是被敲晕的。
考森将人放在地上，自己捡了弹药比较满的那把枪端着，等了小半会，事实上只过去不到三分钟，梅琳达在无预警的情况下用极快的速度出掌扼住考森的脖子。
「梅！」考森握着她的手腕往外扯，挣扎着从缩紧的气管中发出声音，「是我，菲尔！」
梅琳达手放松但没放开，等眼前不再模糊看清楚掐着的人的确是考森后手才从他脖子上移开。
她接过考森抛过来的枪，学他一样靠在墙上坐着，双腿伸直，脸颊肌肉因为两腿逐渐穿过晕眩抵达脑神经产生的痛感抽动一下，低声询问发生什么事。
被打晕的早，双脚一痛后颈部就被敲，朗姆洛的广播她没听见，要不是不想浪费弹药脚加上不愿意为了泄愤加重伤势，她早就将两个躺在地上的尸体打烂了，固然是没想过会在神盾局受到攻击才被偷袭成功，梅琳达仍视此为一生的污点。
听考森三言两语简单说完她昏过去后的九头蛇事迹，总算解开为什么在自家地盘会出意外，梅琳达冷着脸问：「你有什么计划？」
半小时后，拖着一地血迹坐在主控台的梅琳达等来了考森以及一队被他从监控室救出来的探员，路上已经听考森说过该做什么的探员们各就各位，航空母舰在五分钟内准备完毕，在随后赶来的九头蛇枪声中，用舰上的远程炮击轰开被程序锁死起降出入口，往一片黑暗的天空绝尘而去。
挂断打到纽约斯塔克大厦的电话，考森才吐出一口压抑的浊气，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松懈些许，颓然坐在福瑞平常坐的位置。
「领导者不能被属下看见这个样子。」
梅琳达不晓得什么时候走进来，环胸站在门口，腿上的伤做过处理，只是普通人这时还得养伤，她已经能行动自如，就是打架依然有妨碍。
主控台并不需要常驻，监控室的探员们都接受过航空母舰的驾驶训练，不是巧合，纯粹是两者使用的系统差不多，福瑞认为能用的人愈多愈好，所以都丢去上过模拟训练课。
考森耸耸肩，「他们看不见。」
梅琳达看向单面可视的玻璃，再往外是因为夜色而颜色深沉的云。
航空母舰没有走远，三叉戟大楼依旧在航程只需十分钟的地方，用隐形模式飘在空中。
由于只是飘着，精神肉体都很疲倦的探员们留下足够操控舰艇的人手，轮班休息。
「皮尔斯议员……竟然也是九头蛇。」
指挥权没有明令交接的话，Ｓ．Ｔ．Ｒ．Ｉ．Ｋ．Ｅ．小队只有两个人能动用，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九头蛇，考森私心猜了他比较能接受的那个，因为他和皮尔斯没有交情。
要是福瑞会用平常骂他们任务完成得比菜鸟兵还烂的语气说「九头蛇万岁」，他会有现在就将航空母舰直接开向三叉戟来个恐怖攻击的冲动。
考森感叹完就陷入沉默，梅琳达也没接话，直到电话响。
「有战机请求停泊。」
他沉声应道，「接通。」
结束和复仇者们的通话，他不忘留下追踪讯号，应该是他们来了。
萤幕上跳出鹰眼的脸，简短打声招呼，昆式战斗机停在航空母舰的停机坪上。
考森出去迎接，正巧看到第一位下机的人。
尼克·福瑞。
作者有话要说： [注1]Jack Rollins，美2问朗姆洛美队是不是跳机没拿跳伞的那货
☆、#67
六角螺帽被扭力逼迫抱紧一点都不爱的螺丝，扳手确定不能再转后还敲了敲。
不堪受辱，六角螺帽潜力爆发，愤怒地将自己弹射出去，砸穿放在地上的机油桶，一股黑色的浓稠液体自破口喷出。
及时闭上眼睛的托妮单膝跪地握着扳手，缓慢地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盯住滚落的螺帽，脸上的机油滴在满布爆炸焦痕和各色工业溶液腐蚀痕迹的地板上。
说是机油，但和一般外面加给车子的机油不同，那桶是托妮自己调整配方专门供给钢铁装用的。
「女士，多种有机溶剂具有轻微腐蚀性，请尽速去洗漱以免对皮肤造成伤害。」
托妮抬手用价值上百美金的衣服袖子蹭了蹭脸，约上臂长一半的米色袖立刻变得乌漆嘛黑，她不用看镜子也想像得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和刚在矿坑做了整天工出来差不了多少。
撑着膝盖站起身，眼前忽然一片黑，脑袋也昏沉一瞬，原地不动好半会儿才缓过劲。
「您距离上次进食已过二十六小时又三十七分钟，前次睡眠则是四十三小时又二十分钟前，且该次睡眠只持续了一小时四分四十三秒。我让小笨为您准备好餐点，浴室的水已经放满并保持温度适中，洗清后泡个澡放松一下，待会小笨拿进去让您享用，请问您意下如何？」
语句是在询问托妮的意见，语调也是平稳优美的英伦腔，贾维斯愣是说出一种「你若是拒绝就该被严正谴责」的感觉。
「知道了知道了，贾维斯你真像古板的老头子，难道个性是随口音的吗？」
「根据您给我的学习资料，这些都是埃德温先生会在此时此刻做出的反应，如果不是，那只能假设女士您编写的我的程序有问题。」
当当，托妮被击中要害，贾维斯得十分。
非常确定自己是天才的斯塔克小姐自然不可能踏入这般明显的陷阱里，她写的程序才不会有错，但说出来就等于承认输了，虽然现在默不作声也没赢，至少没输得那么难看。
……她竟然和她写的人工智能比输赢，重点是没赢。
将喷溅至身上的脏污洗掉，皮肤尚残留刷过的浅红刮痕，一脚正跨入被贾维斯贴心倒入能放松肌肉的浴盐及精油导致被泡沫覆盖浴池，贾维斯通知：「罗杰斯先生来电。」
嗯？
消失一个礼拜的家伙舍得浮出水面了？
史提夫等人接获考森通知离开后，当天午间头条就是华盛顿特区一栋政府大楼不明原因倒塌，远远可见火光，据可靠线报指出是内部管线年久失修导致爆炸，与恐怖攻击无关，民众无须恐慌，本台新闻将持续为观众追踪报导。
神盾局并非中情局、调查局那样为大众所知的组织，更像只活在传言中专门解剖外星人的第５１区，知名度又比那更低，只有相关人士——无论主动相关还被动相关，托妮就是后者——听过或接触过。
在华盛顿特区及周遭区域的居民眼中，三叉戟是一栋说神秘好像也没神秘到哪里去，大家都知道那边有这栋可被问时说不出所以然的大厦，无非就是某个政府机关的办事处嘛，要不是突然出事吸引注意力，大部分的人都没太在意三叉戟的存在，而且三叉戟这种地方不会让普通市民靠太近，顶多远远看一眼。
托妮是了解那几位回去做什么的，只爆出这点新闻她感觉不太对，想逛逛三叉戟的监视器看状况才发现整栋的网路都被切断了，连不进去，自然也出不来，难怪网路上除了几条发生芝麻点大的事都要和阴谋论挂勾的评语，找不到其他内部人士出来爆料的痕迹。
她倒是翻到一条言之凿凿说有飞天船撞三叉戟的推特，引起一小波恐慌，毕竟双子星大厦惨剧在民众们心中仍记忆犹新，不过少数转发的人就为了奚落的人都表示原推特主又在发神经，因为该推特主也是很喜欢将各种事件阴谋论的一位，过往推特有不少类似世界末日将近的言论，这说法并未激起太大的浪花。
托妮其实认为那条推特挺有可能的，无论原推主是真的看到了还是猜的，毕竟考森不是说他们抢到一艘航空母舰吗。
身子沉入比体温稍高又不过烫的水中，舒叹一口长气，拿过小笨端来的托盘上的果汁，以及搁平日她绝对不会主动食用的五谷蔬果燕麦片，吃了一口砸砸嘴，稍微改变这些东西都不好吃的印象。
她是想要酒或咖啡的加披萨汉堡的，谁让她有个阳奉阴违假装听令时系统短路的管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