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赵素明也没了心情。”时间也不早了,你早些歇着吧。让人告诉侧妃一声,本王今天有些累了,去书房歇着了。”
李萱微笑着送走了赵素明。白青那边,备了一桌上好的酒席,提前服下能促使女子有孕的汤药,满心欢喜的等着赵素明的到来。
结果赵素明没来,只让人传了那么一句话。
白青没忍住,直接将精心准备的饭菜都推翻在地。
赵素明还未走到书房,就收到了消息,闻言也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多话。
第二日给王妃请安的时候,秋侧妃仗着自己有孕在身,很是奚落了白青一番。
白青也不反驳,只冷冷的看着秋侧妃,看的秋侧妃心里有些发毛,悻悻然坐下了。
没几日,秋侧妃在花园散步的时候,不小心滑到,小产了。
赵素明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气。
白青不为所动,自顾自的喝着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赵素明盯着白青。”不要试图瞒混过去,你知道的,若没有证据,我不会来找你。”我看她不爽,就这么简单!不过一个贱婢,仗着自己有孕在身,敢来奚落我!其实,这一切都怪王爷你啊,若是我生辰那晚,你来了,这一切就不会发生!”白青不甘示弱的盯着赵素明,说道。”你!”我什么?我是什么样的人,王爷不是早就知道吗?王爷还称赞我性格果敢,不似寻常妇人!怎么,这会子又觉得我心狠手辣了吗?”白青冷笑着说道。”青儿!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之间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赵素明得到声音里满是疲惫和失望。”你问我吗?我还想问问你呢,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会让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结果呢,连一个花草房的贱婢都敢处处要我的强!”白青眼中含着眼泪。”你明知道我性子要强,可你还是让我以王妃陪嫁的身份入了王府,纵使我成了侧妃,可这辈子我都要低她一头!你好残忍啊!”
赵素明怒极反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只换来一句我好残忍?白青,曾经我以为你是我的知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女人,可现在看来,我错了!错的离谱!”
白青听了这话,顿时暴怒,立马也口不择言起来。”是,你是错了,最了解你的那个人不是我,是王妃,是不是?你不就是想说这个吗?是,她家世好,眼界开阔,她处事周全、顾全大局,她样样都比我好!那你去找她啊,你到我这里来干嘛!”
说着,将桌子上的茶杯推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赵素明瞪大了眼睛,怒视着白青,气的拂袖而去。
白青大哭起来。
罗夫人闻讯赶来,从丫鬟口中听到了白青和王爷争吵的内容,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性子,也太桀骜不驯了。这个时候,你和王爷顶嘴做什么,不是你做的,你说几句好话,服个软不就行了!再有,好端端的,你和王妃比什么?”
白青原本听得好好的,结果罗夫人一提王妃,她立马爆发。”我为什么不能和王妃比?我比她差哪儿了?她不就是出身比我好嘛,我若有她那样的出身,我若有她那样的母家,我,我……”说着说着,伤心落泪起来。
若这幅情状被赵素明看到,早就心软了。可罗夫人却不是心软之人。”身为侧妃,你有这样的想法本身就大错特错!你既入了王府,成了王爷的女人,那就该守着自己的本分。天底下女人多得是,你除了和王爷的情分,你还有什么?你若还这样执迷不悟,别怪王爷和你渐行渐远!”
说完,罗夫人也走了。
留下白青伏案大哭。
李萱还劝赵素明。”事情没查清楚,王爷就凭一个丫鬟的片面之词,就去质问白青妹妹,难怪她伤心生气。白青妹妹入府也有些日子了,我相信她不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赵素明叹了口气,没好意思告诉李萱,他的确查到了确切的证据,秋芸小产就是白青做的。所以他才会那么生气。从前他是欣赏白青果敢坚毅,不似寻常妇人优柔寡断,可蒋家的事也好,秋芸小产的事也罢,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白青。
可怜王妃还蒙在鼓里,还未白青说话。”不提她了。王妃,你如今身子重了,可得千万小心,别往外头跑,闲来无事就在屋子里走走。”赵素明摸着李萱的肚子,感受着儿子强劲有力的胎动,心中的烦躁被抚平了。”王爷放心,我知道的。”李萱温柔的说道。
秋芸小产,也怪她自己,自从有了身孕后,便没了之前的隐忍小心,变得张狂起来。
可更多的是白青的行为失常,没了昔日的冷静。
想到这里,李萱露出一个冷笑,一步错,步步错,从白青选择入府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了今天的结局。传承百年的世家,多的是让人毫无察觉的手段。
这还只是个开头,慢慢看吧,她会让白青知道,什么叫绝望。
蒋礼这边,终于清净了,没人再在她的耳边叨叨了。柳氏因为蒋礼的话,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礼佛这件事上,她要为蒋家祈福,为女儿祈福,求佛祖保佑,保佑蒋家早日沉冤得雪。
而蒋礼也从邸报上,了解到了外面的局势。
怎么说呢,目前来看,皇后和曹家,是落于下风的。尤其是蒋天兴冤死后的第二个秋天,蛮族来犯,迟云关、嘉陵关接连失守。大梁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才入侵的敌人击退。
这是蒋天兴在世时,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
因着这些原因,边关百姓怨声载道。朝野上下也诸多非议。
又过了一年,听闻秦王请封嫡长子为世子, 圣上准了。
蒋礼笑了笑, 看样子, 这位李王妃地位稳固啊。白青遇到这样一位有家世有手腕的王妃,怕是不能再续上辈子的辉煌了。
只可惜,她如今受制于人, 估摸着这辈子是不能亲手揭开这对狗男女的真面目了。
不过,事无绝对, 她有的是耐心,慢慢等着。她倒要看看, 赵素明和白青这辈子是如何结局?
李萱听到王爷今晚留宿李侧妃的兰苑后,并没什么异常的反应,她摸了摸肚子,微微一笑, 细心的给儿子掖好被角,轻声嘱咐了奶娘丫鬟几句,方才回房。
听着丫鬟细说过程。
原来是白青素服单衣,月下祈福, 被王爷遇到了,勾起了王爷的回忆, 再度复宠。
李萱长子已经成了世子,如今肚子里又揣了一个,她自是不必再担心白青会威胁到她。且如今的秦王后院百花齐放,已不再是当初的局面了。
赵素明又纳了一个侧妃两个庶妃,侍妾之类的更是添了不少。这其中, 张侧妃出身武将世家,其父镇远大将军威震西南,战功赫赫。其余两个庶妃,一个出自清流之家,一个也是书香门第。
白青想必是着急了,所以才一改往日的脾气,温柔小意起来。
不过,怕是已经迟了。
且据李萱所知,张侧妃和徐庶妃大约都有身孕了。这两个女人,有家世,有宠爱,有手段。尤其是张侧妃,今晚王爷本该去她那里的,如果白青没闹这一出,大约张侧妃今晚就会爆出有孕。
作为秦王妃,李萱要的就是这种局面,百花齐放总好过一枝独秀。宠爱也好,地位也罢,随她们去争,随她们去抢,她只需稳坐钓鱼台就好。
第二日,白青早起服侍赵素明更衣。
赵素明见她一改往日骄傲,如此温驯,心中反而有些不是滋味,他握着白青的手。”这些事,让丫鬟们去做就好了。你是什么身份,哪能让你做这种事!”
白青也不说话,蹲下身子给赵素明整理腰间配饰。
赵素明一把将她拉起来。”青儿,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心里难受。”
白青靠在赵素明怀里,努力隐藏着自己眼中的恨意,轻声道。”我视王爷为夫君,妻子伺候夫君,不是应该的吗?”
赵素明笑了。”你说的对,是我说错了。”
送走赵素明,白青深吸一口气,起身去主院给王妃请安。她称病许久,如今也该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白青,回来了!
白青带着丫鬟,刚走出院子没多久,就听见背后有人叫她。”站住!”
白青听出是张侧妃的声音,便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想看看她有何话要说。
结果张侧妃上来就是一巴掌,打的白青目瞪口呆。”你敢打我!”白青怒道。”打的就是你!贱人!”张侧妃一脸不屑,用帕子擦了擦手,然后将帕子扔到地上,带着人扬长而去。
白青胸口一阵翻滚,几乎要压抑不住,她只好用左手用力掐着右手手腕,让自己保持冷静。称病许久,非但不能平心静气,反而更加暴躁了。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在王爷面前伪装温驯。如今,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敢骑到她头上了!
李萱看到白青脸上鲜红的手掌印,吓了一跳。”怎么回事?”王妃,张侧妃不由分说打了妾一耳光,妾竟不知自己犯了何错!更何况,就算妾有错,也该王爷王妃责罚,府里什么时候轮到张侧妃当家了?还请王妃替妾做主!”白青面无表情的说道。
她倒要看看,王妃会怎么做?
李萱看向张侧妃,张侧妃慢慢起身,扶着腰。”回王妃的话,妾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心浮气躁,且昨夜王爷本该来妾这里的,却被李侧妃狐媚妖术勾引了去。妾性子直,受不了这气,这才打了李侧妃。妾知错,甘愿领罚。”
说着,屈膝要跪。
李萱忙命人扶着她。”行了,有了身孕还行什么大礼,好生坐着吧。来人,去请太医,再去前头问问,若王爷回来了,告诉王爷。”
随后一脸歉意的看着白青,意思很明显了,人家有孕在身就是金贵,打就打了吧。
白青藏在袖子里的手几乎掐出血来了,又有身孕了,一个个的,都能生,就她不能生!
张侧妃有了身孕,王爷自然不会罚她,非但不会罚,反而好生安抚了一番。
直到晚间,才去了兰苑。
一进门,就看到白青正在对月垂泪,可当白青察觉到赵素明来了,立马擦干眼泪,装作无事。
赵素明看的心疼,上前搂住她,违心的安慰着。”会有的,咱们会有孩子的。”他到底不忍心告诉青儿真相,他怕看到青儿伤心绝望的眼睛。
白青靠在赵素明怀里,凄然一笑,半天,才开口道:“王爷,府里的太医不中用,我想在外头请大夫来调理身子。”
赵素明愣了愣,点头。”好。”府里惯用的太医都是人精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外头的大夫不知道啊,万一要是不妨头说了出来,那……他们应该查不出原因吧!
赵素明抱有侥幸心理,还是答应了白青这事。
可事实让他失望了。
白青隔着帘子,听着大夫的话,说她此生再也不能有生育时,她虽然震惊,但却不是很伤心,事实上这些年她早有心理准备,现在不过证实了她的猜测而已。可当她听到大夫说起她似乎是被药物伤了身子,才不能有孕时。
白青懵了。
她身子素来康健,且她始终记得老人说过是药三分毒,寻常伤风咳嗽不严重了她从不用药。唯一一次喝了很多药的就是那次染了疫病。
她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下,被人灌了很多药。
虽然当时是为了救命,可焉知她的身子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坏了?
白青去找了当初跟着她去岭南的人,逼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一开始不说,可当白青扯乱了发丝,解开了衣扣,一副你若不说我就叫非礼的样子。
那人瞪大了双眼,受不住压力,说了。
白青心如死灰。
原来是真的,早在那时起,她的身子就不能有孕了。赵素明什么都知道,可他却不告诉自己,任凭自己被人羞辱,成为所有人的笑话。
赵素明站在兰苑门口,竟有些近乡情怯,他知道,白青已经知道了真相,他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
直到许久之后,白青打开兰苑的门。”进来吧!”
不等赵素明说话,白青就转身走了。
赵素明叹了口气,跟了进去。
进屋后才看到,满满一桌子的美食,都是白青亲手做的,也都是赵素明爱吃的。
赵素明叹了口气,将白青揽入怀里。”你都知道了?”
白青没有说话。
赵素明接着说道。”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没有着落的。我会给你过继个孩子,一个不够,就两个。除了王妃的孩子,你想要过继谁都可以。”那我要张侧妃的孩子。”白青说道。
赵素明哽住了。”张侧妃不行,她不会同意的,张家也不会答应的。府里那么多侍妾呢,等她们有身孕了,你随便挑几个。”
白青冷笑着,王妃的孩子不行,张侧妃也不行,难道她白青就只配过继那些不入流的侍妾的孩子吗?他明知道自己最在乎出身和名分,还这样说,他心里真的有自己吗?
没有孩子,没有出身,她拿什么和王妃争?她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不说这些了,饭菜都快冷了,吃吧。”白青轻轻站起身,温顺的拉着赵素明坐下,为他斟酒夹菜。
赵素明见她这般,心中更过意不去,几杯酒下肚,也渐渐有了醉意,拉着白青的手。”青儿,张家我还用得上,你且忍忍,等我登上大位,我封你为贵妃,不,皇贵妃,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我言出必行!你信我!”
白青笑了笑,贵妃,皇贵妃,又能如何?她还能越过皇后去吗?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又有何用!她要的是无人在她之上!
可如今,她一点希望都看不到了。
白青的眼神逐渐癫狂,她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和狂躁,又殷勤的给赵素明倒酒,直到赵素明捂着胸口,口中渗出鲜血,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白青哈哈大笑起来,抓起酒壶,将剩下的酒全部倒进了嘴里,然后在赵素明身边坐下,抚摸着赵素明的头发。”是你对不起我,所以,别怪我狠心。你欠我的,到阴曹地府去还吧。”
然后看向主院的方向。”哈哈哈,你以为你赢定了吗?哈哈哈,我告诉你,赢的人是我,永远只能是我!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然后感受到胸口剧烈的疼痛,嘴角渗出鲜血,慢慢倒在了桌子上。
李萱得知消息后,气血上涌,直接晕死过去,人虽然没什么事,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胎气震荡,她肚子里未满三个月的孩子,最终还是没保住。
李萱恨不得将白青那个贱人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她苦心经营的了这么些年,眼看着就快要成功了,她的皇后梦,她的太后梦,她儿子的太子之位,全都没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萱眼底通红,又是伤心又是震怒。”奴婢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李侧妃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饭菜,不许伺候的人在旁边。还是丫鬟们听里面迟迟没有动静,才推门进去的,结果就看见,看见王爷和李侧妃趴在桌子上。她们斗胆走上前去,发现王爷和李侧妃七窍流血而亡。奴婢已经将兰苑封了起来,太医也检查过了,王爷和李侧妃中的是□□,而□□下在了酒菜之中。”她是哪门子的李侧妃,分明是一个生父不祥的贱人!”李萱一口银牙几乎都要咬碎了。她现在恨不得生啖其肉喝其血,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她命人在白青的饮食和熏香里动了手脚,两者配合使用,会让人慢慢发狂,最后失去理智,变成一个疯子。药量极轻,再高明的大夫也查不出来。且单用无效,两者一起使用才有效果。
她本来是想毁了白青。可没想到,白青如她所愿逐渐疯癫,结果却连累了王爷!
王爷没了,她如何当皇后,她的儿子还年幼,如何争得过那些叔伯们?
完了,都完了,一切都完了!”王妃,张侧妃徐庶妃等求见王妃。”让她们回自己的院子,好好待着,不要出来添乱!”李萱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却无济于事。
最终,伏案大哭。
皇上得知秦王忽然暴毙,十分震怒,下旨彻查。结果查出白青的身份是捏造的,她根本不是王妃的陪嫁,也不是陇西李氏的女儿,而是个父不祥的卑贱女子。且为她捏造身份安排她入府的就是秦王自己。
皇后和曹家得知秦王忽然暴毙,倒是松了口气。又得知秦王的把柄,立马安排人在朝堂上大肆攻击秦王。
结果三皇子鲁王异军突起,在朝堂上声称找到了证据为蒋家平反,然后当着朝臣们的面将证据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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