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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蔷薇(知兔者)


卿蔷抬指摁了两下太阳穴,整个人窝进沙发侧眸看她,半是认真道:“早说过了,这事儿你晚点儿知道挺好的,实在过意不去,就当我叛逆期玩儿去了。”
说完,卿蔷眼尾一挑,实在是怕了单语畅的念叨,给了对面的云落和季姝个眼色。
季姝成功接收,温温婉婉含笑开口:“卿卿干什么都有分寸,而且她那意思,不就是迟早都说吗?”
卿蔷颔首,表示赞同。
云落慢悠悠地打了个茬:“今天还提这事儿?想想明天吧,那搞不好就是场硬仗。”
“也是...”
听着身边话题被转移,卿蔷心安理得地旁听,仿佛跟她这个主角没关系。
山顶地势好,落地窗能饱览整个青藤山景,卿蔷盯着天际出神,隐约又看见转瞬即逝的蔷薇,耳畔随之浮出灼烧的烫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几人点头,思绪却停在了半山腰。
江今赴比起三年前,光是听个声音,都能听出来天差地别。
一开始是什么样呢?卿蔷记得无比清楚。
当年高考结束,她给单语畅发了个短信,就四个字,有事走了,然后换了手机卡,顶着姜刺玫的名字去北城,拉着江今赴来了场彻头彻尾的厮混——
陷在风月里,醒在蝉鸣熄灭时。
那会儿的江今赴,端的是清隽又浮白载笔的君子样儿,整个人淡冷、拒人于外。
卿蔷与他相反,单语畅所说的心比天高,是她在年少时最好的形容词,如果说当时的江今赴是副工笔墨画,那她就是艳色交织的水彩油画。
其实她本意是想着松松江家的土,插个杠杆进去等覆天的机会,见江今赴不过是顺带的。
但只消一眼,就让她改主意了。
耳膜叫振聋发聩的音乐震得晃荡,氧气掺杂斑驳妖娆的气味,光影是被笼在雾后的颓奢,只有江今赴,被簇拥着置身事外、无情无欲。
他干净又突兀地刺在卿蔷眼里。
卿蔷一瞬间只剩下一个想法,就是把他拽下来。
一个阴暗、却让她无比快意的想法。
等那群公子哥散开了点儿,卿蔷借机摸了过去,她行事不顾后果,要达到的目的绝对达到,所以也没给自己准备退路,就那么扑火似的,闯了过去,雪腕一转,纤指搭上了江今赴后颈靠下的红痣,身子又斜在他侧边。
“好巧啊,二哥......”卿蔷眸微垂,另只手伸出在自己锁骨间的红痣上点了点,笑意媚慢,“朱砂浸了一线,真有缘。”
着实巧,她也是离得近了才发现这少爷跟她反着生了点红,要是挨上,像极了两人一起让根透明的细丝穿透了,徒留下血痕昭示。
卿蔷在心底嗤了声,抬眼看向不应声的江今赴,见惯了好皮囊的大小姐,难得晃了片刻的神。
十八岁的男生还是清澈的,尽管周遭都是浓烈的酒气,卿蔷也好像在那一刻闻到了海风,江今赴衬衫解了打头的一颗扣子,黑发应景的凌乱,黑眸没对上她,反而在打量她的痣。许是灯光太闪烁,她错过了他眼底昏暗的赤.裸。
他沉默的时间久了,卿蔷突然就有点儿乱,心跳声在与重金属的鼓点对抗,面上仍是稳着的,她收回手,漾着风情的眉眼轻挑,就似睨非睨着他,催促他的回答。
真奇怪,她主动找上来,还要钓着他。
江今赴喉结滚了滚,头往侧一斜搭在沙发上,方才柔若无骨的触感留在后颈,让人激起贪念。他顺着歪头的姿势将视线彻底落在她脸上。
卿蔷的美是出尘绝艳,天鹅颈,温玉耳,一双狐狸眼却尾稍向下,她要是不想勾人,便是一派骄矜,她要是想,就像现在,稍微挑上那么一挑,便揽尽风情。
情绕眉梢,眉眼杀人。
江今赴端起面前没动过的Vodka,含了口,更渴了,正看着他的卿蔷以为他要开尊口了,也更生动了。
瘾火烧了燎原,远处终于有人注意到这块儿快着起来的僻静地方。
有人高声喊:“二哥,怎么?赶不走?”
这是把卿蔷当成攀高枝儿的了。
他见江今赴没反应,赶忙要往过走,开玩笑,他地位远不如江今赴他们,另几个少爷各寻各的乐子去了,嘱咐他照顾好不食人间烟火的江少,结果一转头,怎么还被骚扰上了?
卿蔷现在有点儿慌,还愈演愈烈。
她是纸上谈兵,没实战过,到底凭着对自己的皮相盲目自信莽上来的,绕在暧昧的光线下,维持暧昧的姿势,热意攀升,她高看自己了。
挺不甘心。
这位到底坐了多高的神坛上,这份儿上了还没个动静?
卿蔷咬咬牙,手撑在沙发上要起身。
反正来日方长,今天不走,人多眼杂,被拍出去传到南城、尤其是单语畅几个眼里,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没人敢传南城的卿大小姐,但北城没人认识她,她就只是一攀枝花。
卿蔷在心底咒骂江今赴,挑起的眼尾趋于平淡,没想到临抬脚了,江今赴慢条斯理“嗯”了声。
那会儿的卿蔷意气占上风,听见江今赴屈尊降贵的那声差点儿气笑了,眯着眼睛低头,连个唇角都不给弯了。
人越走越近,卿蔷没了机会,只能微蹙起眉,试探地问:“这儿好吵,能去别处聊会儿吗?”
以为又得周旋好久,没想到大少爷像突然治好了接触不良,还顺便把手边的外套搭在她身上,青筋明晰的手揽着她径直往外走,留下来晚半步的狗腿子傻站在原地。
当时的卿蔷光顾着想他叩在她颈间时,指腹与红痣摩擦的感觉了。
后来她总怀疑,他是不是第一眼就认出她了,但没有证据。更何况在她眼里,十八岁的江今赴光风霁月,要给她下套,也应该是在被她带坏了之后。
三年过去,江今赴的高岭之花形象被一通电话颠了个天翻地覆。
卿蔷坐在前往堃区的车上,心里还盘算着北城那群衙内见到她之后的表情,当年她除了跟江今赴去过几次私宴,像初见那种牛鬼蛇神杂乱的场面就再没有过了。
所以北城跟江今赴称兄道弟的那票人都见过她,但对不上姜刺玫和卿蔷的号。
就是不知道江今赴说过吗?不过......卿蔷想起单语畅昨晚说江今赴是被他家老爷子打了一顿抬出国的就想笑,估计他就算要说,他家老爷子也会尽全力封锁。
此刻的堃区像浸在金钱的美酿里,霓虹糜烂,纸醉金迷与夜色碰撞,是不会散场的狂欢。
卿蔷在路上笑江今赴的传言,江今赴在车里听别人传她的昨夜。
他指节逐下地叩在中控,早吩咐了把人都记下来,眉间隐隐若现戾气,嗓音又沉又冷:“我砸她场子都得拿钱砸,反倒是让群没脑子的人得了趣嚼舌根。”
作者有话说:
江二:鲨掉。
第3章 chapter 3 “玫玫,有劲了吗?”
堃区寸土寸金,中合庄园是划分南北的象征,墙壁贴金,立柱镶玉,内阁挂着无数古董油画,权色声迷。只租赁,没归属权,重要会谈多在这儿举行。
卿蔷几人在三环的一家会所分开,坐上各家派的车往中合去,也就是这时候,卿蔷发现了不对劲儿。
她头微侧,眸里清楚倒映着后视镜低调的轿跑,示意司机调开车内双线对讲:“畅畅,小姝,你们在岔路口绕一下。”
三辆车分别疾驰,后视镜的砂黑轿跑紧追不舍,卿蔷收回视线。
只跟她,那就不是南城的人。
是谁?卿蔷红唇边浮现嘲意,心想着还能是谁,细指在手机上磕了两下,拨通电话。
“怎么去了躺国外,找主的本能还是没变啊,二哥。”她话说得不客气,也不顾江今赴那边儿有没有人,讥讽得清清楚楚。
江今赴太了解她了,耳畔早卡着无线耳机,在中合的园林藤椅轻散靠着,手机一亮,他哂笑了声。
“卿小姐误会了,我是怕卿小姐磕着碰着,悉心护着。”
沉冷的嗓音逐渐降速,到最后生拉硬拽上了几分缱绻,卿蔷听他的称呼猜出他旁边有人,弯眸启唇:“二哥,别这么见外,左右再过会儿你那群公子哥们也得和我打照面。”
“藏着掖着的,多见不得人呢。”她眼底浮着笑意,想到待会儿的场景爽了些,又懒懒散散地补充,“别光顾着给我找不痛快,南城盯你的不止我一个,二哥,不少箭对着你呢。”
她这边话音刚落,车内单语畅单线弹了过来:“我靠,卿卿,那位刚断了十来个南城创极线上的股,有几家子弟还去中合了,云落给我拍了张照片,那脸色是真难看。”
卿蔷刚拐过二环的弯,有那么一瞬的茫然,她没让司机接双线通话,电话那边隐隐传来江今赴吩咐别人先走的声音。
创极侧重医研与通信开发,两年前吞了南城几家企业,剩下投的投转的转,江今赴这一手里要是有整当年的人,等于断了人家生路。
但今晚去中合的,家底都远远比两年攒的深上几十倍,江今赴,是真不怕给自己树敌。
卿蔷眼底情绪复杂,想不通他才刚回来就大刀阔斧的原因。
“卿卿?”江今赴重复单语畅的称呼,像把这俩字嚼碎在喉咙,下一句却不以为意,给卿蔷解释似的,“什么箭能比你扎的深呢,卿卿。”
他不像在叫卿蔷,反而像是真与情人呢喃,还是那种从背后捅过他一刀的双面情人,嗓子碾着笑揉进去,又狠,又含情。
“......”卿蔷搭在窗边的纤指被钻进的风舔舐,她指尖泛冷,声音却更柔了,“你在国外,光学了些调情的戏码?”
江今赴胸腔溢出淡笑:“我在国外学了什么,会让你知道的。”他起身,摘下耳机,心情很好似的,“你快到了,我进去等着你。”
他挂了电话,卿蔷觑着后视镜,已经没车跟着了。
合着就为了卡她到的时间点儿,她不来,江今赴觉得没乐子、无趣味就不进。
三年前是尊佛,三年后成了蛇。
两通电话,让她之前摸到的底摇摇欲坠,反而是江今赴示够了威。
夏风牵在霓虹灯,雕刻的红宝石最深处是最浅的色,堃区外围一派的声色犬马,越往深却越寂静,像冠冕上端着架子的尖端,折射冰线,冷寂扫兴。
单语畅抄了个近道,到的比卿蔷早,在车里等了会儿看见她到了才下车。
“小姝呢?”卿蔷随口问道。
“进去了,她姐那儿又作。”单语畅撇了撇嘴,停在卿蔷几步外站定,目不转睛,片刻讷讷开口,“卿卿......你真是美得形容不出来。”
卿蔷笑着看她眼算是回了吹捧,跟她并肩往里走,却忍不住说些话来欲盖弥彰,出口即忘,心底被昨夜天色留的白越扩越大,随着侍者拉开庄园大门,骤然白煞。
服了,怎么跟第一次见他似的,临了乱阵脚。
卿蔷抬眼长睫轻颤,无需再寻,直接对上黑沉眼眸。
四目相对,左腔心脏相撞,像被决堤覆水淹没,那年疯狂刻骨,时空斑驳。
她又高看自己了。
江今赴黑袖挽起,腕骨冷感消沉,搭在矮桌上,额发碎开几缕露出狭长黑眸,尾睫微扬,带着惊涛骇浪探过来。
他眼犯桃花,周身是高门大院浸出来的戾气拿人。
卿蔷好像嗅到了辛辣又潮湿的血腥味。
也对,在他们之间,恨比爱直白。
她面上淡得很,声音要比往常柔软三分,却是眉眼充斥讥讽,直呛他:“人模狗样。”
这四个字被两句挨着的“我靠!”给压住了。
先是江今赴身边的任邹行喊了声,江今赴侧头看他时露出后颈红痣,单语畅又靠了声。
“卿卿卿卿卿......”单语畅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道,“他跟你那痣的位置一前一后!”
“嗯,”卿蔷像是随意评价,不紧不慢道,“晦气。”
任邹行眼睛瞪得更大了点儿,他挺谨慎地压低声音,卿蔷只能看见他嘴在动,打心底好笑。这位是老熟人了,看似吊儿郎当,实则心细如发,她第一次跟江今赴见的朋友就是他。
如果说北城除了江今赴还有谁能猜出来她是卿蔷,估计就剩下任邹行了,但看现在这样,江今赴瞒得不错。
今天来的人不少,没受邀的也想找机遇搭条线鱼龙混杂进来了,三五成群也算占满整个大厅,自卿蔷进来后却静得离谱,直到两声“靠”后,才嗡嗡扇开翅。
卿蔷觉得乏味,转身准备去云落那边儿坐,却被道幽冷的声音喊住:
“刺玫,”江今赴黑眸锁住她,交叠的双腿笔直修长,他稍侧头,嗓音散漫倦懒,“来这儿坐。”
被打断讨伐的任邹行利索闭嘴起身:“得,我去望山他们那儿。”
“......”单语畅愣住,“这什么路子?第一面儿就开撕,不太对吧。”她转念一想,又觉出另一种可能,“还是要跟你来个金玉其外的表面关系?”
“你找云落吧。”卿蔷双眸微眯,服他够胆,她也不怂,朝着他去。
江今赴仰靠沙发,微垂眼睨她。
她身段儿好,青色绸缎鱼尾裙显出婀娜线条,转身露出蝴蝶骨,风情更足,踩着双镶满碎玉的高跟鞋,几步路就摇曳生姿、雪肤惑人。
卿蔷坐在江今赴对面儿,姿态比他放得还松,眸波慵懒一斜,跟他对上:“江二,你要玩什么啊?”
她生了副极野极欲的皮相,狐狸眸真真假假,偏能撩起艳色,细眉挺鼻,青丝散落翡翠坠,彻头彻尾的低饱和色彩,更显出了红唇夺目。
这副锋利作态,南城的人都见得少。
江今赴一哂,先没波没澜地扫了圈儿投来余光的人,出了多少冷汗他不管,这才操着副淡懒的腔调:“叙叙旧。”
他不克制声调,坐得近的单语畅竖起了耳朵,任邹行的长篇大论也给截停了,主位就这么几座,稍顷间,卿蔷耳畔鸦雀无声。
他俩互不相让地看对方,边上的人都在看他俩。
对峙半晌,卿蔷似忍不住似的启唇泄出声笑,随后也不顾及了,话里话外都是尖刺儿:“怎么?早听说二哥当年被打了一顿抬出国,难不成打的是脑子?还能把仇人当成梦中情人看。”
话落,卿蔷脸上的笑却没止住,真心实意地乐得不行。
江今赴没应,任邹行“嘶——”了声,想说些什么,又被人给捂住了。
“我原来不知道,你喜欢听这种消息?”江今赴不太在意,手指摩挲着玉石杯,倏地朝她勾了嘴角,“要是喜欢,卿小姐不妨看我亲自记录的风流往事,说不准也能搏你一笑。”
卿蔷身为他风流往事里的女主角,笑意僵了僵,在眸底褪去,唇角的弧度还在,她惯会周旋,手肘抵上扶手支着侧脸,声音轻轻慢慢:“二哥这癖好我不敢苟同,毕竟我这人对于风流事儿也好,风流人也好,都是转眼就忘。”
任邹行:“嘶——”
江今赴这回有点儿烦,双眼凝着阴翳斜了他眼,任邹行在嘴上比叉,自动消音。
名利场上的两个主儿在这你来我往,大多数人不敢看只能干着急,但又挺庆幸这俩人都是冲对方来的,要不但凡代入下,谁也招架不住。
江今赴放下茶杯,拿起一旁摆放的刺绣帕漫不经心擦拭着手,随意扔了后站起身,挡住钻石吊灯乱飞的光线,朝任邹行瞥了眼。
他肩宽腿长,在闲散的状态下都能看出劲瘦线条,带来的气息是游刃有余的压制,淡色薄唇轻启,似是谓叹:“我说不过你。”
卿蔷以为他要走,正想着说句什么再落井下个石,眸光盈盈一抬,却是被阴影猛地覆盖。
“——!”
江今赴一步跨到她身前,还带有玉石凉意的手掐上她,拇指指腹用力摁在她颈窝的红痣,带有力道让她仰头,他却垂下头,碎发挨上她眼睫,她被迫微睁着眼,倒有几分朦胧的雾感。
“玫玫,有劲了吗?”
作者有话说:
三年前的钓系刺玫(开魅惑):朱砂浸了一线,真有缘。
三年后的高傲蔷薇(开嘲讽):晦气。
第4章 chapter 4 “那就祝你,对我,永远求之不得。”
单语畅跟云落被北区几个衙内挡住视线,什么也没看见,任邹行笑面虎,跟云落线上早有往来,问题人还是北城有名号的公子哥,笑着上来搭话,没人能下他的面儿。
任邹行坐在背对卿蔷的沙发上,吊儿郎当插科打诨,云落也是个人精,没放过这次机会,喝了口茶,旁敲侧击着创极晚上的动作,单语畅本来还心不在焉,一听这个,也把心思收回来了。
毕竟上京这盘死棋,从江今赴回来那刻起便开始洗牌了,多听无错。
他们那儿的气氛能称为虚与委蛇的松垮,但别处就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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