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语畅自觉嘴快,赶紧刹车:“不是不是,他肯定也不是给我做,就他自己有兴趣。”
卿蔷逗她:“你挺熟悉他的。”
“没有!我就是,就是......”单语畅越描越黑,索性偃旗息鼓,“放心卿卿,我不稀罕他的。”
卿蔷轻笑,故弄玄虚:“畅畅,我有话想和你说——”
单语畅紧张:“什么?”
“我不封建,”卿蔷打湿毛巾沾脸,有意拿腔,“你恋爱自由。”
“......”单语畅反应了会儿,佯怒,“卿卿!”
卿蔷乐了半晌,走进衣帽间:“得了,我待会儿飞港城,任邹行说话还算靠谱,那就把料放出去吧。”
挂断电话,卿蔷陷入思索。
童家不是近几年的新秀,想要扳倒不容易,她手上除了童陇的东西,也就只有童家主企资金链的纰漏证据,而这些全可用一句“皆是个人行为”,再加上引导风向推脱。
她对于南城的世家再了解不过,童家绝不是空壳,底蕴也算排得上号,人脉鱼龙混杂更不能小觑,如果能轻易吞并,她不会等到现在。
那江今赴的棋子到底要下在哪儿才能一步将军呢?
卿蔷无从得知。
港城的金钱味比上京要重许多,一个富人挥霍,穷人挣命的地方。
卿蔷在车上等司机去兑换现金给路边以乞讨为生的人分发,或真或假于她而言并不重要。到她这个份儿上,也只是碰见了日行一善罢了。
毕竟一个阶层有一个阶层的斗争,枪声响起,谁都希望是自己开的枪,却只能抬头望见枪口,世道丝缕牵扯,就连她都做不到阖家团圆。
天际被海上巨型建筑贯穿,浅蓝色海潮扑撞在冷硬堡垒上,内里却是暖意乱撞,杯盏觥筹。
装修也符合拍卖主题——古董红钻。
墙体及木质地板一派古风古色,一眼望去皆是丝绸酒樽,卿蔷挑了个僻静的软榻倚着,但即使如此,她也是焦点,婉拒了几家无伤大雅的邀约后,单语畅才插上话:
“卿卿,你看有什么中意的没?”她将iPad递过去。
卿蔷划着页面,随意保存了几个物件儿,让侍者交给云落,扫了一圈儿,问道:“童家没来人?”
侍者接过,怔了怔,回答:“童少与童小姐都在受邀名单,但童小姐没有到场。”
在“童家大小姐实为养女被当人情往来工具人”这样的丑闻发酵下,他还能面不改色,可见主办方挑的人素质很高。
话也说得妙,不直言童邵没来,那就只能是童邵打点过。
卿蔷垂着眸抿了口酒,没追问:“江家呢?”
侍者:“江二少来了,在楼下拍卖现场。”
卿蔷点头,待侍者走后,弯眉是自然弧度:“他倒是闲情雅致足得很。”
单语畅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干笑两声:“估计有别的事儿。”
“是啊,上京权贵圈里的第一人,”卿蔷微嘲,“谁能拿准他的主意呢?”
“就是!他——”单语畅义愤填膺的话语突然顿住,然后变得磕巴,“卿卿卿卿卿你后面。”
卿蔷怔了怔,堂内喧嚣凝滞一瞬又欲盖弥彰地热闹起来,往她这儿来的目光却都收敛了些。
她会意,唇弯起浅淡的弧度,美目流盼回过头:“二哥这是当曹操,还是当鬼呢?”
江今赴合时宜地穿了国风西装,眉目倦懒,却绕了股邪荡劲儿。
他腕骨一转,青筋横纵的手搭在她身旁,堪堪碰到肩,俯身疏懒地开口:“卿卿,我当什么能不被你编排?”
他们处在游轮三层,名利圈的社交场,扶手平台向下一睨,便能将斑斓拍品尽收眼底,有人会找代拍,有人来了兴致便亲自去,灯如天光永昼,打在簇簇郁金香上显得突兀。
估计江今赴才上来,手狭了股海风的寒意,卿蔷下意识避完,又觉得不爽,望了他眼,转身抬手,扯了那条隐绣领带使劲儿拽人。
江今赴顺她的劲儿,没太大动静,手悄无声息地坠到她腿侧。
她身着暗红纹下摆微蓬的挂脖裙,踩了双高根缠花的鞋,此刻白直的长腿交叠,还一副不高兴的作态,有点儿过分艳绝了。
卿蔷无所谓暗处的目光,反正她跟江今赴死对头根深蒂固,平静是粉饰太平,动手是不体面。
仔细想想,自从他回国,他俩的关系好像不管人前人后,就都没体面过。
不是剑拔弩张,就是字面意思的唇枪舌剑。
水晶灯坠摇曳出浪漾光影,卿蔷身前的桌子上还投影着童家股势。她放出童陇的东西后,童家集合竞价一字跌停,须臾开盘却又进入拉升期。
她侧眸睨他,柔声警告:“二哥,您要是拿童家框我,可就忒没劲儿了。”
江今赴喉咙滚出两声闷笑。
他转头,对上卿蔷微冷的双眸,微靠过去些,下颌要蹭到她温玉似的肩上。
同一时间,任邹行“噌”地窜到单语畅身边,顺带拉她站起来,角度恰好挡住后面暧昧非常的两人。
单语畅不明所以:“你什么毛病?”
任邹行“哈哈”干笑,仰头看灯:“你看这设计的还挺好。”
“......”单语畅无语,要回身落座。
任邹行拽住她:“拍品有纯金赛车模型,我送你。”
“真的?”单语畅双眼一亮,“我刚怎么没看见?”
作者有话说:
江二:真野。
【预计5.25入v,当日零点掉落三更合二,是很刺激的情节,小兔来袭,大家可以的话请及时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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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见簇风良月》:
丧了吧唧厌世哥x肆意生长自由姐
陆朗闯入罗簇眸里的那刻,她正坐在墙头睨着欺凌她妹妹的女孩儿。
罗簇怔了怔,没当回事儿。
等处理完,她走出巷口,男生还站在公交旧站牌望着这边儿,双手插兜,眼里没厌恶,没情绪,没波澜。
他只是在往正前方看,恰好,他的正前方是她。
后来,罗簇被他拥入怀中,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了他的正前方。
陆朗清瘦的手腕处纵横数条疤痕的模样,只有罗簇见过。别人瞧见时,那儿早就变成了被风吹乱的荆棘丛纹身。
再一细看,连续的纯白“Luo Cu”,刺成了具象的风。
*未成年及高考前不谈恋爱
《见雾》:
假野真隐忍卧底x明艳腹黑画像师
警校有位芳名千里的警花,肤白胜雪,美貌惊人。
更令人惊诧的,是她绝顶的模拟画像天赋,无人不叹。
毕业生聚会,有警校后辈前来搭话,语气仰慕:“学姐究竟是怎么练的画像本领?”
曲淮一身暗红绸缎裙,单手支着下巴,闻言美眸微动,轻笑:“很简单,亲身经历,然后把自己当成那个罪犯。”
没人知道,骄傲一世的警花,也曾经将一个人在心底描摹千百遍。
十八岁的夏天,她大着胆网恋,却招惹了一个混球。
他说他叫岑川,是个无业游民。
他告诉她旷野的风,告诉她大漠的烟,告诉她一切她想看到却从没见过的风景。
直到某一天,对方人间蒸发,还找了新女友。
曲淮一遍遍刻画他的模样,刻在脑子里,想起来就痛不欲生,她想,再见面,她一定也让他感受感受。
曲淮始终没见过那张脸。
直到某天警局行动,异变突发,队友们四分五散,她咬咬牙,追上敌方被喊老大的男人。
路口拐角,她看清了他的脸,凌厉肆意,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指间还夹着烟,手骨青筋明晰。
却在抬眸看见她那秒愣住,火星烫在指间,溅出烟雾。
【我在模糊不清的旧梦嚼碎你的名字,不敢发出声响,成千上万次难言的思念,但愿切勿丈量。——岑川】
*双C双初恋,身心唯一。
*强强,互演,明暗携手破案。
*男主一身正气能文能武,任何负面情绪/动作皆是在卧底生涯伪装。
*女主速写天赋极高,懂配合会分析,两人都以大局为先,默契十足。
第16章 chapter 16 “你惯会拿自己算计我,要我失魂,还要我落魄?”
身前两人陷入攀谈, 卿蔷被江今赴灼热温度贴近,他随意又促狭地笑了下,气息蒸在她耳蜗, 看瓷白攀附红晕。
卿蔷没躲,不避不退,反倒像被点醒了般, 望着他的眉目弯弯, 瞬间含情,像花苞绽放, 眼尾秋波带了挑衅的意味送到他眼里。
她确实拿得准。
江今赴不会在人多的场合动她, 他一向把她捧得高。
他一哂,慢条斯理拨她的指尖, 领带从她肩侧滑落到椅背。
“博弈忌急, ”江今赴却没放开纤长的手, 他五指扣入, 轻拢慢捻, 像把玩稀宝古董似的,攥了又攥,动作又从容无比, 直到那指节染上浅红, “卿卿,你该懂,我再恨你, 也只会在一个地方跟你算账。”
他说得那么云淡风轻。
卿蔷的感知还汇在热度攀升的手上, 后知后觉地听到“恨”时, 掌心像霎那间握了块儿冰。
“是吗?”她垂着眸, 配合了一回, “那在哪儿呢?”
“你不知道吗?”江今赴喉结微滚,似为她解惑,“在巫山啊。”
卿蔷一顿,挑起眼尾似笑非笑,又问:“是吗?”
她回握他的手,细指流离在他手背的青色血管,轻而易举地染上挑逗:
“二哥,你这账算得吃亏,恨还是爱,可别物极必反了。”
她倒是学什么都快,除了耳尖越发充血,再没破绽了。
江今赴没想跟她这自以为胜他的撩拨较劲,起身淡谑:“童家快没了,你在意个没用的东西,不如想办法藏藏身上的绯色。”
卿蔷半眯眸,得了承诺,她恍若未闻,自顾自端起酒杯,摆了一副与她旖旎的人不存在的作态。
任邹行是火中取栗,余光注意到他们终于分开,松了口气,回头讨好笑了笑:“卿姐,您不下去?”
“得了吧,”卿蔷眸光下落在桌上曲线,微嘲,“扰您几个的雅兴,我得多讨嫌呢。”
“......”单语畅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力挺卿蔷,“那我也不去了。”她说完,又杵任邹行,小声说:“你记得给我拍。”
卿蔷看得好笑:“又没说你,正好你看看云落和小姝去,我还怕他们一热闹忘了我要的东西。”
他们一走,她这儿就空了下来,再加上没人敢在她跟江今赴刚对呛完的档口上来触霉头,卿蔷此刻的视野非常开阔。
吊坠光影像浓墨染上股票投影,她未注意到,鸦羽长睫依然垂着,脑中败笔绝响长鸣,灼烫的温度驱之不散。
郁金香被海风刮的形骸斑驳,几瓣落在她仍敞的手心,无意识地收紧,浸了些花汁的湿意。
卿蔷恍然,拿起手帕擦拭,又息了投影,招来侍者关窗,却起身向挑台处走。
她斜身靠在栏杆,开场声尽收耳中,无视推杯换盏、绮丽布景,望向靠外些的中央包厢,此刻百叶未开,玻璃清透。
江今赴双腿交叠,微陷软榻,有种百无聊赖的散漫,指节微凸的手指还有一搭没一搭地缠绕着领带。
分明是轻挑的动作,偏他神情无波无澜,偶尔听到底下有人放肆抬价,才给个淡漠的眼神。
当真人间月,当真万山雪。
最是独坐云上塔,云上落子定厮杀。
这么一看,他又像是没变化。
卿蔷拿起侍者端来的酒杯,酒液顺着她咽喉留下辛辣感,她再次回想起北附校门口,少年矜贵自持,引得她放手一搏,非要把他拽下来。
要他落俗,要他有野望,要他求之不得。
要他褪去干干净净,落俗情爱俗常。
然后呢?
爱让雪山融化,恨让冰水沸腾。
明明是让她满意的结果,却因为青藤山他一句话就败了兴——
“当年你那么勾我,没点儿后劲,对得起你吗?”
江今赴,还真能让她体会到不甘心。
卿蔷敛眸,将空了的酒杯放回托盘,致命的吸引力久隔三年,在青藤山就被一场刻了他名字的烟花彻底燃起,愈演愈烈。
她依旧热衷挑战。
江今赴依旧是唯一的boss。
唯独关卡升级,稍有不慎便会坠崖。
卿蔷追求刺激,她不做喊停的人。
她要让他恨之入骨、动之不舍,要他俯首又称臣。
卿蔷对上江今赴抬眼眺来的视线,翘起唇角,胳膊撑在栏杆上支着侧脸,居高临下地笑起来:“我好怕啊——”
她无声问:“你怕吗?”
江今赴眉目微压,背靠软枕后仰,卿蔷就那么噙笑和他对视,跨过争相举牌的权贵们,跨过奢华与阴暗。
暗红高定上的纹路似乎攀绕她身侧,缠住了窈窕艳骨。
她妖冶非凡。
但似乎状态不对。
未等江今赴琢磨出个所以然,卿蔷转身了。
主办方在每层都给几位世家掌权人准备了隐匿的包间,室内电梯可直达楼上卧室与下拍卖场,卿蔷不外乎也有。
她调下玻璃百叶,投影乍然亮起,童家飞速急涨的热度与一路下跌的股成反比。
“真热闹呢。”
卿蔷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她恹懒地遥控投影,滑倒显时十点——也就是江今赴划在她手心的数字处,一条一条看上去:
“童家名下龙旭高层行贿被查,涉案人员已拘留”
“童家名下挺日被曝封杀裁员,内幕交易数不胜数”
“童家名下龙旭竟隐藏地下钱庄,多次主导外汇对敲”
“童家名下龙旭虚开发票,违法所得上十亿”
“......”
桩桩件件,刑事行政,瞬息而发,齐活了。
甚至高清配图腌臜现场、财务账套、警方缉拿视频等,没给人一点儿反应时间,媒体分秒必争的发布。
龙旭是童家主企,这么一垮,子公司的资金链都得断。
卿蔷是头一回见江今赴下手段,觉得他狠伐也好,俱到也罢,她最想不通的,是江今赴如何把童家当成傻子哄的。
几个月时间,他就算招来童家先祖的魂,也做不到让这么多阴沟的东西见天日。
正思考着,顶上一闪,又跳出一条,卿蔷抬眸去看,片刻,轻笑了声。
童邵,瘾君子,亡命徒。
江今赴可真会逼人呀。
“童少,还藏着吗?”卿蔷要笑不笑的,“劳驾您从窗帘后面儿滚出来,可太脏了。”
繁复的花纹动了动,踉跄出一个人。
卿蔷不看他,斜倚着侧扶,童家名下密密麻麻的股势封死跌停板,壮观得很。
“得,”她稀松嘲弄,“就这点儿事让您胆子长脑子里了?”
她侧脸,觑向脸部肌肉发抖的人,逐字逐句:“好大的胆啊,敢给我下.药。”
刹时死寂。
童邵冷得打颤,毒素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他早猜到会失败,却还是咬牙倾尽最后的钱,买通侍者。
卿蔷是最后的办法。
他难抑兴奋的状态,癫狂痴傻:“卿卿,你救救我吧......你救救我!跟我联姻,卿家不会让我这个女婿进监狱的!”
卿蔷未答,她不紧不慢地起身,走到他面前,手未留一丝劲儿。
童邵左脸传来撕裂的痛感,他摔爬在地,痛呼都微弱,脑中神智更加不清:“你凭什么看不起我!我童家近百年的名门配不上你吗!”
“您真会逗闷子,近百年——”卿蔷哂了声,有些倦怠,厚根踩上他的手,“近百年?被江今赴不到百天除名,真了不起啊。”
她刺激起人来得心应手。
“不是......不是,是他江今赴!他拿上千亿骗了童家——”童邵眼眶血红,边吼边挣扎起来,没成想身上的人轻如鸿毛,他真将人掀动了。
“......”像火舌四起舔舐,卿蔷少见茫然,她向后倒。
刻银镂的电梯门左右打开,戾冷又阴刻的气息倏忽攻进,她被接了个严实,却很快被丢到软榻上。
童邵的头狠撞到窗台边角,他脑中嗡然作响,没等看清来人,又被踹中胸部飞跌碰墙,手脚软绵绵地滑落,几近晕死。
江今赴出电梯的一瞬就将名贵外套随意抛了,此时袖口挽在臂中,肌肉紧绷,哪还有楼下闲云野鹤的样儿,比童邵还像个亡命徒。
卿蔷觉得他后颈红痣都凝着骇人的杀伐气,晃得她眼晕。
懒懒地爬在靠枕上开口:“你来得巧。”
差点儿她就探出他的底了。
上千亿骗世家,能牵扯太多了,卿蔷不得不好奇。
但目前最重要的是,江今赴不理她。
卿蔷垂着眸,没什么力气,浑身像被烈火烤化了似的,她平静:“还要浪费时间?”
江今赴这才回头看她。
戾气更深,驱散了以往消遣的意思。
他黑眸噙住她,撕了手边帘布擦拭,待干净后,走到她身边,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很大,像要把她就地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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