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淑云见女儿一点反应都没有,使劲推了她一把,差点把她手里的肉都给换掉了。
“谢她干嘛?谢她哄抬猪价吗?我早说了,不嫁人只招赘,你问问她侄子愿不愿意招赘进我家?”
陈月将洗好的猪肉放在篮子里使劲甩了甩,水珠溅了金大妈一身。
见对方气得的龇牙咧嘴,陈月乐了。
“有事没事躲远一点,别什么热闹都瞎凑,要不然的领导下台,就够你们家喝一壶的了。”
“你!你!”金大妈气得涨红了脸,想到最近发生的事,“你”了半天,愣是不敢直接骂回去。
陈月哼笑一声,拉着黄淑云就走:“妈,快走吧。我之前不是都跟你说过了,我不嫁人只招赘吗?”
“女儿,你来真的呀?”
“不然呢,我可不想金大妈那样的人当我婆婆。”
黄淑云沉默了一会儿,想到金大妈刚才和自己女儿争锋相对的样子,竟然破天荒点了头。
“算了,妈不管你了,都说姻缘是早早定下的,该是谁就是谁,说不定你的缘分在后头呢,现在着急也急不来......”
金大妈只是没跟上来,又不是死了,母女两个相当于当着她的面嫌弃她,可她愣是不敢说一句反驳的话。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曾首长下台了。
唉,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曾宗林果然上了军事法庭,这回他判刑判的挺重的,不过他对此已经无所谓了,从头到尾一直在等杨雪静出现。
“后来呢,杨雪静去了吗?”
军事法庭那种地方不是随随便便能去的,便是苏瑜也没这个资格,所以她只能在家听赵时年转述。
机密相关的事当然不能拿出来说,苏瑜问的是和案件没关系的八卦,提一嘴也没什么。
赵时年将手边的书合上:“没来,不止没来,搜查的人去她家的时候,杨雪静早就已经人去楼空。”
她还真是说走就走了。
问题是,军区管控这么严格,到底是怎么离开的?
苏瑜这么想,便这么问了出来。
“杨雪静那边应该是有什么过硬的关系一直在保她,曾宗林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她和她儿子竟然一点都没有被沾到,这个女人的背景深不可测。小瑜,以后如果你碰到她,一定要小心行事。”
看着赵时年郑重其事的叮嘱,苏瑜眨眨眼睛,没把自己和杨雪静见过面的事,透露给赵时年。
反而说起了关在农场的乔慧珍。
“......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和杨雪静勾连到一起......难道是农场的管控太松了?”
赵时年看了苏瑜一眼,眼睛微眯:“我来打听一下,看怎么回事。你放心,她进去了,休想轻易出来。倒是你,小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告诉我?”
“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苏瑜拉高被子躺下,只露出一双眼睛无辜的看着赵时年。
赵时年也躺了过去,和苏瑜挨的很近,明明是大冬天,他胳膊上的热度传过来,依旧灼热的很。
溪溪最近是寇静带的多,晚上睡觉也要缠着寇静。
苏瑜寻思着还挺好的,以后到了京市,她去上学了要住宿舍的话,至少不会晚上哭着找妈妈,就一直没矫正过来。
这会儿却觉出女儿不在的别扭来了,男人火气足,单手搂着她,苏瑜还什么都没做呢,依旧在向她致意了。
她不得已,往外挪了挪。
“你、你这么吓人做什么?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小瑜,你别动,让我抱抱你。等以后你去了京市,我大概会睡不着。”
赵时年的语气可怜巴巴的,下巴架在苏瑜的肩膀上,不停的往她耳朵里喷洒热气。
“你瞎说,以前你出任务的时候多了,也没听你说睡不着过......”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赵时年自己也不懂这其中的差别在哪儿,但他确实最近对苏瑜的感情来的很浓烈,想到对方要离开,就心里难受,发自内心的不舍。
察觉到苏瑜的抗拒没有那么明显了,赵时年侧了侧头,雨点的似的吻落在她脸颊上......
第二天,苏瑜不出意外的起晚了。
大概是中间隔了太久,赵时年就跟乍然见到骨头的狗狗似的,说什么也不肯放。
两人翻来覆去,折腾了很久。
好在赵时年还知道分寸,两人也是实在怕怀孕了,过程中该克制的还是有所克制的。
不过这并不影响,苏瑜一大早起来瞪他。
“小瑜,早上新打的豆浆,快起来吃。女儿都问我,为什么妈妈今天起这么晚了。”赵时年脸上带笑,整个人仿佛冰雪消融了,常年了冷脸,变成了笑颜。
如果说昨天两人的反应,仿佛刚热恋的毛头小子的话,那这会儿提起孩子们,就又是老夫老妻模式了。
苏瑜可不好意思当着孩子们的面赖床。
又瞪了赵时年好几眼,到底还是起床穿衣了。
赵时年怕她扯到不该扯的地方,又是帮着穿衣服,又是帮着递鞋子的,好不殷勤。
苏瑜抬起下巴,轻哼一声。
狗男人,这种时候还是有点用的。
某处偏僻荒芜的农场, 乔慧珍正在这里翘首以盼。
事实上,自从上次和曾夫人见过面以后,每天在农场内边干活边等消息, 就是乔慧珍的日常。
当初乔慧珍为了能搭上曾夫人这条线,使尽了浑身解数和农场场长潘贵勾搭在了一块儿,借着潘贵的人脉,才找到曾夫人。
其实两人打一个照面, 乔慧珍就被曾夫人那副样子唬住了。
要么人家是首长夫人呢,姿态摆得足足的,有种举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乔慧珍在曾夫人跟前, 连大气都不敢出,接连说了好几个好处, 对方都兴致缺缺的模样。
直到她说起苏瑜,说起和苏瑜之间的纠葛,倒是勾起一点儿对方的兴趣了。
乔慧珍趁机把沈琮事说了, 她告诉曾夫人,沈琮的事可以验证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还趁机要了曾夫人一个许诺,如果沈琮的妻子真去世了, 所有的事情真按照她说的轨迹发展了, 求曾夫人就给她一个从农场出去的机会。
曾夫人当时没说什么, 但看样子应该对她的说法挺感兴趣的。
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了,等军区那边的消息穿过来。
“慧珍,你在这儿做什么?我跟你说话呢, 还不赶紧过来!”
潘贵见他喊了乔慧珍好几遍,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由有些恼了。
索性人直接过来,拽着潘贵的手就往外拉。
乔慧珍其实挺不情愿的。
别看潘贵是农场的场长, 但他长得肥头大耳,人更更是黑的跟黑炭似的......别提潘贵有家有室,儿子都长得快到乔慧珍的肩膀了,跟了潘贵,换娶在农场的舒坦日子,是乔慧珍做过的最不情愿的事。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相信,等曾夫人那边的消息传来,就再也不用过这样的日子了。
眼下最好还是不要得罪潘贵比较好。
“呸,不要脸的狐狸精,怎么又跟男人装小黑屋了?咱们农场的女同志过来是改造的,不是当鸡的。把我们的名声都给搞臭了。”
有年纪稍长一些的女同志愤愤不平的吐槽。
“你可别说了,小心给那人听去,没有好果子吃。”
“她都有脸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我怎么就不能说了?呸,搞破鞋要遭天打雷劈的!”
乔慧珍出来的时候,外头那些女人没少对着她嘀嘀咕咕。
她对此很是无奈,“潘场长叫我进去,是想跟我说过几天放我出去的事,你们以为是什么?心脏的人,见什么都是脏的。”
“什么?你过几天就能出去了?”
方芳是个老实姑娘,要不是因为家里成分不清白,也不会到这鬼地方来,这会儿听见乔慧珍说,她就快要出去了,激动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好像见到快要能出去的自己一样。
“是啊,很快了。”
乔慧珍笑的得意,不过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虚,毕竟出去的事并没有很确定。
而且,她以为潘贵会希望她出来的,哪知道她刚才一说,肥头大耳的男人突然变了脸色。
方芳渴望的看着乔慧珍:“乔同志,你要是有什么好办法,能不能也分享给我们?”
“真是个傻姑娘,傻姑娘赶紧走,别信她的。瞧她骚情的样子,能有什么好办法,别把你自己也搭进去了!”
“啊......不会吧?”
要么说方芳这姑娘单纯呢,愣是没把事情往歪处想过。
直到她眼神乱转间,瞧见乔慧珍脖颈处的红痕,瞬间脸色爆红,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方芳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不敢再问乔慧珍什么。
“傻姑娘,给吓坏了吧?你呀还是老老实实,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快出去了呢?”
“就是,为了出去走歪门邪道不值得!”
乔慧珍脸色青青白白,只想着等她能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笑话笑话她们!
有捷径不走不是傻子么?再说,她和潘贵就是逢场作戏,等出了农场,很快就能把潘贵甩掉了。
她们的笑话只是一时的,等之后亲眼看见她得了好处,看她们还笑不笑的出来。
乔慧珍于是对她们的嘲笑充耳不闻,每天这么等啊等、等啊等的,眼睛都发酸了,军区那头还一直静悄悄的,半点消息都没传过来。
“潘场长,你能不能帮我去探探消息?上回的曾夫人你也见过,她绝对不会骗我的。”
乔慧珍等急了,大白天的就拦住了潘贵的去了,一个媚眼抛过去,潘贵大半个身子就软了。
其实,农场里大部分人都知道潘贵是有妻子的,不过他媳妇儿是个农村人,皮肤黝黑手大脚大,远远看过去跟个男人似的。
偏偏当初结婚的时候人们都说他媳妇这样的好生养,硬是逼着潘贵去了。
要是早知道自己有当场长的一天,谁会娶个农村来的乡下媳妇儿。
尤其这乡下媳妇,脾气是个横的。
在外头的时候,把潘贵管的严严实实,一点花花肠子都不敢有。
要不是乔慧珍来了,乔慧珍长得实在美丽,又刻意跟他黏黏糊糊的,潘桂也不会真的心一横,跟乔慧珍有了首尾。
这会儿女人眼神抛过来,身子说往他身上倒,就往他身上倒。
潘桂脑海中瞬间浮现女人在某些时刻,明艳动人的模样。他哑下嗓子:“好,你别急,不就是那个什么曾夫人,我去帮你打听去。”
说着腻乎乎的肥猪爪就要摸上乔慧珍的手腕,一只手掌横空出世,在潘贵的手背上狠狠拍了一把。
“啪”一下,动静大的吓人。
潘贵瞬间有种手都快要废了的错觉。
身材高大的女人,一手捏住潘贵的耳朵,一手不停的往他脸上扇巴掌。
左一下右一下把潘贵的猪头脸,打的愈发肿胀。
“叫你出来偷腥!叫你偷腥!尽给娃儿丢人!孩子来年就要娶媳妇了,公爹臭了名声,哪家姑娘肯嫁!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你要是不听的话,我就直接手起刀落,把你不干人事的家伙给剪了!”
“痛痛痛,翠花,你放手,你放手!我耳朵要掉了。”
“掉了好,你人都不要当了,要耳朵做什么!”
潘贵小山似的男人,别他老婆制的服服帖帖,从头到尾愣是连看都没敢看乔慧珍一眼。
乔慧珍傻傻站在原地,吓得动都不敢动。
在那个叫翠花的女人看过来的时候,默默撇开目光。
哪只翠花不闪不避,教训了男人一顿之后就把人甩在了一旁,她径直走向乔慧珍,手里还举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剪刀:“犯了事儿还不安分,在农场明目张胆的搞破鞋!”
“你、你想干什么?”
乔慧珍碰见的女人大多数都是要脸面的,从没见过翠花这样一言不合就动剪刀的。
看着对方虎视眈眈的模样,她下意识的往后缩。
可这四周都挺空荡的,乔慧珍就算想躲也没地方躲呀。
她看,向在她跟前不停显示自己男子气概的潘贵。
潘贵别开目光。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乔慧珍:.......个怂蛋!
翠花可不管他们这些眉眼官司,直接举起手里的剪刀,对着乔慧珍的一头长发手起刀落。
“你不是喜欢搞破鞋吗?我把你的头发剪成狗啃的一样,看哪个男人还敢喜欢你,以后这个农场里所有人瞧见你,就会想起你是怎么搞破鞋的,高兴吗?”
乔慧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潘贵,救命啊!!!!!”
潘贵不止没阻止,还躲远了一点。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翠花的力气大的吓人,在她不容拒绝的铁血手段下,巧绘着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瞬间变得坑坑洼洼的。
更气人的是过了两天,乔慧珍真的收到了期盼已久的信件。
信上写着曾宗林下台了,曾夫人因为她过去的那一通胡言乱语很是生气,找了人特地来农场收拾她,叫她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也没了,乔慧珍抱着信件,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开了年, 春暖花开的时候,苏瑜要出发去京市了。
他们在京市是有地方住的,唯一需要担心的, 是没有提早过去,孩子们的学校其实还没找好。
寇静思量再三,叮嘱苏瑜:“要不,还是你爸送你先去, 开学不等人,你过去以后,正好把房子处理一下, 有空的时候打扫打扫干净,孩子们的学校也可以观察起来了, 等一切定好,我们再过去不迟。”
“你去了京市少不得要和婆家人打交道,他们要是针对你指挥, 你倒也不用忍,直接门一关少来往。既然是我的女儿,在这上头可别亏待了自己。”
寇静说这话的时候, 直接是当着赵时年的面的。其实也有一些故意说给赵时年听的意思在。
赵时年也没回避, 很干脆的表明立场:“妈, 你放心,小瑜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自己舒服最重要。上回我妈来, 言语不当,我已经说过她了。”
“这还差不多......时年, 不是妈不许你们和你父母走的近,既然她是当长辈的, 首先得有个长辈样子,她自己都不像样,又怎么能指望儿媳妇孝顺她?”
当妈的都盼着女儿婚后和美,不仅仅是和丈夫,面对公婆也是,但有的公婆自己不做人,总不能叫她女儿上赶着受委屈吧?
“妈说的是。”
赵时年其实是有些尴尬的,丈母娘说的人毕竟是他的亲妈,可丈母娘句句不错,出了应下来,愣是没什么可说的。
苏瑜见赵时年苦笑着,可怜巴巴样子。
小声哼笑道:“以前我妈不在,你们老赵家是不是可着劲儿欺负我呢?如今我妈在这儿,你可休想我再受半点你委屈!”
“你是我祖宗行不行?谁敢给你受委屈?不敢不敢!”赵时年连忙求饶。
夫妻俩插科打诨的说了一会儿话,离愁别绪倒是散了不少。
见屋子里岳母絮絮叨叨的打包着东西,赵时年又把苏瑜拉到一边,好好叮嘱了一番。
以前分别的时候没有觉得有多不舍,这会儿心里的不舍都快漫出来了,尤其小瑜长得好看,又进了大学那样的地方,里头年轻、有才华的男同志不知凡己。
赵时年想着想着还真有些吃醋。
偏他这边正是收尾的关键时候,要去京市至少还得过一年呢。
他想着想着,又叹了一口气,真恨不得把苏瑜揣在口袋里带走。
“别这么愁眉苦脸的,我去上学是好事。”苏瑜伸了手去捏他的脸。
男人长得英俊,不笑的时候脸上的肉绷得紧紧的,看着越发有威严了。
这会儿被苏瑜一扯变了形,再也威严不起来了。
孩子们躲在角落里,悄悄的看着两人,接妈妈伸手去扯爸爸,把爸爸的脸蛋扯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再也止不住“咯咯”笑起来。
赵时年前自己暴露了,瞬间恢复成在小崽子们跟前一贯的严肃模样。
他冲着孩子们招手:“明天妈妈就走了,有没有什么话要和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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